香骨美人(火葬場)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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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日都在窺探我的事?” “是否我的一舉一動你都會向他匯報?” 十七:“......” 十七頭皮發(fā)緊,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一二。 蘇錦煙問:“你只需說是與不是?!?/br> “...是?!?/br> “你曾給你家主子稟報過什么?” “這......”十七老實道:“就只有一次,在宜縣的時候,夫人與高小姐的談話。” 十七記性好,接著又將那些話復(fù)述了遍。 蘇錦煙聽完,又問:“之后呢?還有哪些?” “沒了。” “為何不繼續(xù)稟報了?” “世子爺不準(zhǔn)許屬下靠夫人太近。” “......” 難怪她剛才一開門,十七見鬼似的趕緊往后退幾步。蘇錦煙心情復(fù)雜,同時也松了口氣,她如今懷著身孕,往后說不得要好生遮掩。若是十七寸步不離地跟著,恐怕事情很容易暴露。 良久,她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 . 傍晚起風(fēng)后,果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點打得屋檐啪啪地響。雨絲隨著涼風(fēng)潛入屋內(nèi),蘇錦煙坐在軟塌上看賬冊,覺得有些冷,便起身去添衣衫。 霜凌出門辦事去了,還未回來,此刻,屋內(nèi)倒是安安靜靜。 看了會兒賬冊,夜幕也漸漸籠罩下來。蘇錦煙只覺得眼皮沉重,就著昏暗的燈火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靠著軟枕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有一雙手輕盈地將她托起,全身懸空,她下意識地扯住那人的衣裳。興許是夜間有些涼,而來人的胸膛極其溫暖,令她忍不住將臉依偎過去。 尉遲瑾動作一頓,受寵若驚地看著懷里安睡的小女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吵醒了她。 他就這么抱著她站著,也不敢挪腳,視線溫柔地落在她睡得紅撲撲的臉上。她左邊臉頰還有條痕跡,是適才靠著軟枕壓出來的。 這條睡痕打在她白皙的臉上,居然有些可愛。 他胸腔溫溫?zé)釤岬?,感受懷里的人柔軟得不可思議。他已經(jīng)許久都沒抱過她了,貪婪地享受這一刻。 “錦煙,”尉遲瑾喃喃地低語:“你若是一直都這般乖該多好?!?/br> 他甚至想親一親她的額頭,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去。然而才低到一半,忽地扯到背上的傷口,令他疼得“嘶”地一聲。 這一聲也將蘇錦煙吵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就對上了尉遲瑾那張放大的俊臉。 “尉遲瑾,”蘇錦煙蹙眉:“你這是在做什么?” “想抱你去床榻上睡覺?!?/br> 尉遲瑾快走兩步,又將她放回原處。也沒回她話,自顧自伸手往后背摸了下,然后便是一手的血。 蘇錦煙見了心下大驚:“你受傷了?” 尉遲瑾咬著牙走進(jìn)屏風(fēng)邊說道:“無礙,小傷?!?/br> 蘇錦煙趕緊起身跟進(jìn)去,就見他已經(jīng)脫了外衫露出大片胸膛。她腳步一頓,兩人此時已經(jīng)不是夫妻關(guān)系,這般親密相見實在不宜。 可猶豫片刻,她還是走了過去,見他身后早已染了滿身血跡,一道粗長的傷口猙獰地沿著肩往下延伸。 駭人得很! “你等著,”她說:“我去找大夫過來?!?/br> “不可,”尉遲瑾阻止她:“如今全城到處搜捕,若是現(xiàn)在尋大夫,定然打草驚蛇。” “我衣裳里有藥膏,你去拿出來幫我敷上就好?!?/br> 蘇錦煙蹙眉,邊伸手去掏東西邊問:“你去做什么了?為何這般兇險?” “姚世坤欲將證據(jù)悄悄銷毀,被我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今日我便是帶人過去搶?!?/br> “他一個知府能耐你何?怎的受傷這般嚴(yán)重?”蘇錦煙拿了條長巾給她擦背上的血,然后擰開瓶蓋將藥膏抹上去。 “他可不是表面這般簡單的身份,他背后站的是三皇子,這些年三皇子私下鑄造兵器,用的錢都是從定州府挪過去的稅銀。他敢如此瞞天過海,又豈是簡單人物?!?/br> “嘶——”尉遲瑾齜牙咧嘴:“輕輕輕點....疼!” 蘇錦煙狐疑,她已經(jīng)很輕很輕了,怕碰著他傷口,指腹只是淺淺地在邊緣移動。聞言,便只好將動作再輕柔些。 過了許久,等她抬頭時,卻倏地撞入了尉遲瑾亮晶晶的眼—— 那眸子含笑,哪里還有適才喊疼的嬌弱模樣? 第57章 尉遲瑾目的得逞, 眼里盡是笑意,還故意挑眉看她:“錦煙,你在關(guān)心我?” 蘇錦煙迎著他的視線, 面無表情,手下力道突然發(fā)狠。 “啊——疼疼疼疼——” 這回是真的疼,尉遲瑾額頭還沁了些細(xì)汗, 他趕緊轉(zhuǎn)過頭老老實實地站著,嘴里卻仍舊不老實地說道:“你這是在謀殺親夫!” “尉遲瑾,”蘇錦煙可沒心情跟他打情罵俏,她冷著眼說道:“上完藥, 就請你出門左轉(zhuǎn),這里是我的屋子?!?/br> 尉遲瑾心里一堵,有些委屈地說道:“可也是我的別院不是?再說了,咱們好歹夫......相識一場, 你就么殘忍地趕我走?” “別院這般大, 出了門難道你就沒地方睡了?” “沒了?!?/br> 蘇錦煙無聲凝視他。 “還真沒有, ”尉遲瑾說道:“我買下這別院時,里頭都是空空蕩蕩的, 也只來得及讓人布置你這院子,其他地方盡是灰塵。” “霜凌?”蘇錦煙朝門外喊了聲。 “姑娘, ”婢女回道:“霜凌jiejie還未歸來,姑娘有何吩咐?” “去把院子的西廂房騰出來, 鋪上軟被錦衾。” “......” 尉遲瑾心口堵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之前讓人布置這里時, 還以為她能觸景生情,感念一點點曾經(jīng)的夫妻之義。倒不想,女人絕情起來比誰都狠。 上完藥,蘇錦煙隨口問了句:“你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蔽具t瑾答得飛快, 唇角勾著抹無賴的笑意。 蘇錦煙斜睨他兩眼,又面無表情地走到門口吩咐人準(zhǔn)備飯菜,這才走回來問道:“既然證據(jù)已經(jīng)到手,那貪污的案子是不是也快了結(jié)了?” “你急著走?” “嗯,”蘇錦煙道:“我還有許多事要去處理,不能在此待太久。” 聞言,尉遲瑾又莫名情緒低落起來,適才的好心情也漸漸消散。 少頃,他問:“你要離開定城?” “這是自然,”蘇錦煙說:“等定城這邊的事穩(wěn)定下來,我得繼續(xù)往南邊去一趟?!?/br> “錦煙,”尉遲瑾胸口微酸,欲言又止地:“你就......真不想再回上京了嗎?” “天下這般大,你要去哪?你處處漂泊,可想過要歸家?” 蘇錦煙愣了下,她自己都不知家在哪里。曾經(jīng)以為蘇家就是她的家,可后來看慣父親跟繼室的孩子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家了。 而尉遲瑾更不可能是她的歸宿。 蘇錦煙沉默了會兒,而后忽然問:“尉遲瑾,放手就這么難嗎?” “我......” 尉遲瑾此時堵得難受,心口也密密麻麻地刺疼,他試著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難嗎? 他想,應(yīng)該是難的吧?如若不然,為何總是念著她。 室內(nèi)安靜,兩個各自沉默地站著。良久,尉遲瑾苦笑了下,從架子上扯過外衫隨意穿上。 “你早些睡,”他轉(zhuǎn)過身懶懶地?fù)]了揮手:“我走了。” . 出了屋子,外邊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地面青石板上透著盈盈水光。 空氣微涼,他長長地呼吸了一口,勉強(qiáng)壓下心底酸脹的情緒,抬腳往雨幕中走去。 “哎——”婢女捧著傘趕緊追上來:“世子爺,仔細(xì)淋濕了。” 他淡漠地?fù)]退婢女,不發(fā)一語出了院門。 * 尉遲瑾離開了,聽婢女們說尉遲瑾沒在別院過夜,也不知去了哪里。接下來的好幾天蘇錦煙也沒見過他的身影。 這些天,她整日待在西廂房看賬冊,張叔等人也時不時會過來別院給她匯報生意進(jìn)展。 目前她已經(jīng)在定城買下來五家鋪子,其中是一家茶樓。她吩咐人對這些鋪子統(tǒng)一修繕,隨后再著手貨物之事。 對于鋪子里的上些什么貨,她之前有去了解過定城五花八門的市場。定城目前的茶葉市場有些亂,還未形成統(tǒng)一的價格標(biāo)準(zhǔn)和度量。許多鋪子更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今日賣了貨,明日就短缺了。 針對此,蘇錦煙又冒出了個買茶山的想法,直接從源頭壟斷市場。這也是她打算盡快離開定城南下的原因。 興許是懷孕容易多思,看完賬本后不知不覺地又入了神。 良久,她轉(zhuǎn)頭望向窗外,秋風(fēng)卷著落葉飄向半空,打了個璇兒又沒入?yún)仓校帕取?/br> 是時候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