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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頑烈在線閱讀 - 頑烈 第31節(jié)

頑烈 第31節(jié)

    次日清早,曾如初一下樓,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一眼就看出她舅舅那一身儒雅隨和被揉捏的所剩無幾,現(xiàn)在從頭到腳都是大寫的暴躁。

    視線一偏,只見餐桌上,今天這面包不是金澄澄的,表皮黑不溜秋不說,還有股嗆鼻的糊味。

    還有,也不知是放了多少咖啡粉,那黑色液體,聞著味都苦。

    明顯就是換了“廚師”,還是個不合格的廚師。

    曾繁清平日不怎么下廚,忙了一早,已然是焦頭爛額一頭大汗。

    然而,結(jié)果感人。他什么都沒忙明白就算了,廚房給弄的一塌糊涂,烤箱都差點給他玩炸了。

    明明昨晚沈鄰溪跟他說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明明聽著很簡單啊。

    他現(xiàn)在窩著一肚子火,將腰上圍裙解開往地上一撂,用腳勾著把椅子坐下,椅腳摩挲過地面發(fā)出不太好聽的聲響,更刺激人了。這剛想發(fā)點脾氣,抬眼之時卻看到外甥女,一時有所收斂。

    不得已,又重新端起幾分長輩的架子和氣度來。

    他暫時先和自己來個和解,待會等人走了再慢慢算賬。

    “那個,”曾繁清低眸抽了兩張紙巾擦掉額角的汗后,才又抬眼看她,跟她商量,語氣透著點歉疚,“舅舅給你錢,你路上,自己買點吃的好不好?”

    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東西不是人吃的。

    別說人了,換個阿貓阿狗這些個鼻子靈的,怕都是聞都不想聞。

    曾如初點頭,說了聲“我有錢。”

    曾繁清沒管她有沒有,從錢夾里抽了兩張紅的,塞她手里,“在學(xué)校好好吃飯,還有,別跟你舅媽……說說舅舅今早沒給你做早飯……”

    沈鄰溪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自己做。

    說外面的那些都是各種添加劑,中午晚上沒辦法只能在外面湊合,但早餐能在家吃一定要給她做好,還把步驟都寫下來貼廚房各處。

    聽著看著倒是簡單,怎么一動手就不像個樣子。

    “舅媽呢?”曾如初看了眼四周,沒見到沈鄰溪,有些奇怪。

    “去醫(yī)院了?!痹鼻迥罅四竺夹?,飯沒做成,他頭反倒被折騰的開始疼了,“昨晚睡覺時說小腹疼,我送她送醫(yī)院了,醫(yī)生說要留院觀察?!?/br>
    曾如初聽著心里一咯噔,立即道:“我要去看舅媽?!?/br>
    說著,就摸出手機要給袁安打電話請假。

    “沒什么大事,都老毛病了,”曾繁清解釋,“你周末放假去看,今天乖乖去上學(xué)。”

    曾如初站著不動,手機也不放下。

    曾繁清知道她乖倒是乖,但脾氣有點倔,只好又哄了她兩句,“你舅媽沒白疼你,你比你哥孝順,但真沒什么事,說不定今天你一放學(xué),你舅媽就回來了呢?!?/br>
    在學(xué)校一上午,曾如初都懨懨的。

    中午給沈鄰溪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情況。

    沈鄰溪說是zigong肌瘤引起的,但這是良性腫瘤,沒什么關(guān)系。

    就是比一般的要大一些,現(xiàn)在有了點感覺,需要做個小手術(shù)把它切掉。

    沈鄰溪一直跟她強調(diào)是“小手術(shù)”。

    但曾如初還是不放心,自己后面在網(wǎng)上有搜索了一些信息,看了許多資料才確信它不是特別嚴重的問題,很多女性都可能有這個問題,一般體積不大的話可能也不影響什么。

    沈鄰溪還跟她說,手術(shù)要做的話,可能周末就要做,她不想拖著耽誤事。

    --02--

    這兩天班里都在念叨傅言真比賽的事,所以曾如初也知道他比賽也是周末。

    周六團體賽。

    周日個人賽。

    一共兩天,在省體育中心舉行。

    所以,她應(yīng)該不能去看他比賽了。

    稍稍一想,人家肯定也不缺她一個觀眾。

    李夢鹿她們都自組織了一個啦啦隊,聽說還有別的班、別的學(xué)校的同學(xué)會過去。

    她去不去也沒什么所謂,還是舅媽重要。

    后面,一連兩天,傅言真都沒再群里露頭。

    給人感覺好像是在專心訓(xùn)練。

    身體不在場歸不在場,可他名字從不會缺席。

    一來雅集,曾如初就在各個場合聽到他的事跡,聽到最多的場合是女衛(wèi)生間。

    女衛(wèi)生間的上空,幾乎每天飄著關(guān)于他的各種八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曾如初一般也就是碰巧聽個樂,左耳進右耳出。

    就是有點好奇,當事人自己聽到會有什么想法。

    周四中午,趙允恬拉她去粵菜館里吃飯。

    這姑娘最近長了兩顆青春美麗疙瘩痘,為了青春能更美麗,趙允恬決定和“麻辣”做個短暫告別。

    餐廳里,她們前面一桌好巧不巧是前兩天和陸州同在一起的女生,隔壁三班的班花。

    幾個女生圍一桌,說說笑笑,聲音沒有掩飾,大大咧咧地甚至像是故意說給人聽的。

    “我聽文科班的同學(xué)說,左昕晗現(xiàn)在這兩天晚自習(xí)都不上了,要過去找傅言真呢?!?/br>
    “她還要去看他比賽啊?”

    “切,都被甩了,還不要臉的往人跟前湊,賤不賤啊?!?/br>
    “賤不賤”是那班花說的,其他幾個女生曾如初不認識。

    說話的時候,那班花一臉鄙夷。

    班花像是覺察到什么,回頭看了眼,剛好和趙允恬視線撞個滿懷。

    她“cao”了聲,帶這幾個女生走了。

    幾人走后,趙允恬拿著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飯盆,笑瞇瞇的,跟說書的老大爺似的,“就陸州同找的這班花啊,別看她現(xiàn)在一口一個‘不要臉’、‘賤不賤’的說左昕晗,高一那會,她不也有陣子天天來我們班找傅言真?!?/br>
    曾如初視線從飯菜里移開,抬眸看了她一眼。

    “傅言真都不帶看她一眼的,說到底,還不如左昕晗呢,”趙允恬嘖了聲,“這女的在傅言真他們那幾個男的跟前說話嗲的不行,裝嬌弱小白花,背地里這臟話說的比沈逾那狗東西還順溜。”

    “……”

    趙允恬說完這兩句,心直口快地表達完對人的瞧不上后,就沒再開口繼續(xù)了。

    懶得叨叨她。

    等好半天,沒等到趙允恬下文,曾如初壓不住好奇,開口問了聲:“她……找傅言真干什么?”

    “耍個朋友唄?!?/br>
    趙允恬不以為然地挑了下眉,夾了根小菜芯到碗里,就瞅了兩眼,卻蹙了好幾下眉,對她這口味偏重的人來說,確實有點難以下咽。

    粵菜比較清淡一點,這菜芯的顏色都是碧綠的,像從水里焯了一下就撈上來一樣,盛放它的盤子里都沒見半點油花。曾如初反正能吃出了點鹽味,砸吧砸吧還有一點蒜香,她不挑食,還挺喜歡這清淡可口。

    趙允恬要蘸點生抽才能將它咽下,一番心理斗爭后,最后好歹是沒浪費。

    將東西嚼完,她才又開口接著道,“還能聊數(shù)學(xué)最后一大題答案是多少???”

    曾如初也夾了根菜,似是不經(jīng)意地一問,“那談成了嗎?”

    “沒啊,連傅言真的邊都沾不到?!壁w允恬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想笑,吸了口氣,她平緩了下笑意,學(xué)著那日傅言真的語氣,“我不喜歡飛機場,也不喜歡腦殘?!?/br>
    “你說損不損,”趙允恬笑的樂不可支,“他就當著她的面這么說,旁邊還有很多人,把人說的差點沒哭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人?!?/br>
    曾如初:“……他為什么要罵人腦殘?”

    不懂他一個看書就犯困的學(xué)渣渣,怎么好意思說別人是腦殘。

    “哦,”趙允恬想了想,“好像是那女的,數(shù)學(xué)考試考了個八分?”

    曾如初:“……”

    那確實,好像,有一點,不太聰明的樣子。

    “后面啊,這女的再也沒來過了?!壁w允恬一想到當時的場面,笑的肩膀都在顫。

    不知道為什么,傅言真不在的時候,她卻總想到這個人。

    一看到身后那空蕩蕩的座位,腦海里就有他那張蔫壞的臉。

    也許,是因為一天聽了太多次他的名字吧。

    --03--

    轉(zhuǎn)眼到了周五。

    晚上照例是陳叔來接她。

    路上,陳叔問她在雅集待的怎么樣,習(xí)不習(xí)慣之類的話,她都回答說“挺好的”,也主動跟陳叔搭話,問他女兒在學(xué)校怎么樣、大學(xué)是不是很漂亮之類的問題。

    陳叔一說到他女兒就感慨萬千。

    說他這樣一個給人開車的,能有這樣一個爭氣的女兒,是真的造了福。

    不知不覺地,陳叔跟她說了很多關(guān)于他女兒的事情,一說起來,眼睛笑瞇瞇的,眼里都是光,臉上也都是自豪。

    后面又談到他女兒的室友的情況,說有人父母是大學(xué)教授,一家子文化人,還有人家里開公司的,很有錢,只有他是個寒酸的小司機,給女兒丟臉了。

    曾如初抿抿唇,一板一眼地去安慰他,“可司機也是靠自己的勞動掙錢的,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每個正經(jīng)工作的人都是社會的螺絲釘。”

    陳叔被她逗笑了,“我女兒也說過差不多的話,你們都是好孩子。”

    但還是又嘆了口氣,“但不管怎么說,我這個做爸爸的,還是沒給她長臉。”

    倆人聊天聊的好好的,她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曾如初嚇了一個激靈,低眸一看,竟是傅言真打過來的。

    “……”

    他打電話來干什么?

    不是明天就比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