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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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吃點兒,我怕你晚上餓。池妄輕咳了一聲,不自在說,晚上因為那破視頻,我見你都沒怎么吃。 這個鍋,算來算去都得自己接著。 蘇斂輕輕眨了眨眼,這人總是猝不及防地溫柔一把,怪要命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拖到了學校附近的大排檔。被強行按在塑料凳上,蘇斂環(huán)顧嘈雜的四周,微微皺了眉。 吵鬧喧囂的說話聲,椒香麻辣的鍋底味,擁擠不堪的桌椅板凳,構成一副霧城的夜晚最常見的狀態(tài)。 醫(yī)生的職業(yè)病上身,他又出聲提醒:吃路邊串串傷胃。 這家很好吃的,別講究那么多。池妄扯了張紙擦干凈桌面,招手叫來服務員,洋洋灑灑點了一大堆。 蘇斂垂眼捻了捻指尖,算了,偶爾一次,隨他去。 兩人都有些累,對坐著癱在椅子里,沉默地等著湯底煮開。 隔壁桌突然傳來兩個女生的對話聲,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頻頻朝著旁邊看過去。 那是不是做cao的那兩個高中生啊?本人都好帥。 好像是誒,這兩天我刷他們倆的視頻好多遍了,不知道能不能去要個合影。 對話落入耳朵里,蘇斂有些煩躁地扣上校服里的衛(wèi)衣帽子,帽子夠大,擋住大半張臉。 隔壁又交談了一會兒,同桌的花襯衫站起來,大步走到桌前,手指點了點蘇斂肩膀。 我女朋友想跟你們倆合照,站過來拍一張。 不好意思,不拍。蘇斂皺眉拒絕。 花襯衫嘿了一聲,有些不爽地提高嗓音:就拍個照怎么了?少根胳膊還是掉塊rou,把你能的。 池妄抬眼,嘴唇微抿,看起來不大好惹:我朋友說不拍,聽不見嗎? 哎呀,算了算了。女生伸手拉住人,慌忙打著圓場,人家不樂意就算了,坐回去。 被一口拒絕,花襯衫覺得有些丟面兒。袖子一卷,往桌子上猛地一拍:瞧不起我們?我今天還非要你拍。小白臉,你給我起來。 池妄手指扣在桌面上,指尖泛白,壓著火氣:我們沒有合照的義務。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你媽的警,是不是討打?花襯衫往后使了個眼色,另外三個小弟齊刷刷站了起來。 蘇斂淡定地伸手從餐盤里拿了幾串,旁若無人問:先煮什么? 牛rou吧,熟得快。池妄椅子往后退了一截兒,挪出一片空地,長腿蹬在桌角。 大哥,他們無視你,這還不上?一寸頭脾氣挺暴,反手就往旁邊桌順了一個啤酒瓶,啪嗒往桌面上一砸,嘩地一聲,玻璃四濺。 蘇斂面色平靜地把玻璃渣從桌面上弄下去:本來不想動手。 池妄悠悠接上:但是人都貼臉上了,晦氣。 牛rou三十秒就熟,再久就老了。蘇斂捏著一把牛rou放進翻滾的紅湯底,指尖一拉,露出一截手腕,速戰(zhàn)速決? 池妄抬眼看向一旁挑釁的四人:一人兩個? 嗯。蘇斂利落起身,反手就抓住寸頭的手腕握緊,膝蓋向前一抵,腰上一踹,那人就蜷縮在地。 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單腳踩上寸頭的后腰,神色冷漠:就這? 聲音淡淡,相當挑釁。 池妄輕輕吹了個口哨,懷疑剛那個跑完兩千米就喘的蘇斂是在撒嬌。 不愧是有著一挑五成名史的前八中校霸,打架動作就是干脆漂亮。 你媽的,還有心情看戲呢?倆胖墩兒同時朝他撲過去,一左一右牽制。 池妄退后兩步,左右分別猛得一踹,兩人沒來得及反應就飛了出去。一人砸向一邊,體重過沉,兩邊的塑料座椅嘩啦幾聲,爛了一地。 結果當然,毫無懸念。 旁邊路人尖叫,趁著一片混亂,花襯衫單槍匹馬快速靠近蘇斂,抬手勒住人脖子試圖往地上摔。 需要幫忙嗎?池妄紳士地把倆女生挪到旁邊,雙手環(huán)抱著隔岸觀火。 他也就是禮貌一問,顯然是不需要。 蘇斂用手肘往后一擊,趁人彎腰,側身抬起右腿往小腹上踹了一腳。 花襯衫以一個相當優(yōu)美的拋物線,和他的胖墩兄弟完成了烏龜疊疊樂。 那邊戰(zhàn)況慘烈,這邊紅湯沸騰。 啊,牛rou剛好。池妄坐回座椅里,悠哉悠哉地抽出一串rou串遞過去,嘗嘗。 cao,三十秒,這就很羞辱人。 被血虐的幾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交換了一下視線,一臉仇怨。 疼死我了,老子的腰。 流血了cao,你大爺的。 傻逼玩意兒,敢踹我,你們完了。 四人艱難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拉過兩個女生往外走,一邊虛張聲勢地放狠話。 打不過人的經典臺詞,池妄以前聽過八百遍,耳朵都要起繭。 他勾了勾腳尖,抵著桌椅腳,散漫道:怎么,還想挨揍?我先申明,醫(yī)藥費我不報銷,傷殘自理。 蘇斂垂眸,輕笑了一聲:真夠欠的。 給我等著?;ㄒr衫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抬手一揮,我們走。 好像又惹事了,我都好久沒打架了。池妄活動了一下手指,擼了兩串rou,這視頻一出,真夠鬧心。 畢竟幾百萬的播放量,總能惹上幾個傻逼。蘇斂垂眼,認真品嘗燙過的牛rou。 別的不說,味道還真挺好。 紅湯鍋底翻滾,菜香四溢,兩人安靜地繼續(xù)吃飯,沒再提方才的事兒。 池妄的屏幕驟然亮了一下,他劃開查看,是對面的蘇斂發(fā)來的私信。 SU:【麻煩你以原博主身份,要求其他下載視頻轉發(fā)的渠道也刪除一下,辛苦你。】 剛打了一架,這人表面上云淡風輕的,心思倒是很細。 倒是不怕粉絲,就怕剛才那樣莫名其妙挑事的傻逼,就很煩。 池妄嘴上罵著臟,手上賣著萌,兩不耽誤。 芋泥波波小可愛:【好的學長,給你添麻煩了QAQ 餓不餓,需要我陪你吃個夜宵么?】 他牢記自己的明戀人設,不忘溫柔關懷一把。 反正按蘇斂這種疏離的性格,鐵定不會答應。 果然,蘇斂含著吸管,拿著手機放到池妄面前:有經驗么?怎么直接讓女生死了心比較好? 沒經驗,不過池妄撐著下巴,沉吟了幾秒,說你有女朋友了? 蘇斂皺眉,表情抗拒:我沒有。 就是隨便瞎編個理由,小女生傷心一天就鐵定移情別戀。 池妄覺得這一招真是完美,等視頻全部一刪,從此芋泥波波小可愛就銷聲匿跡,消失于江湖。 行吧。蘇斂抽回手機,垂眼按著鍵盤啪嗒啪嗒打字。 SU:【不用了,我正在跟女朋友吃飯,她會吃醋?!?/br> 池妄指尖敲了敲桌面,正入下懷,這個賬號可以結束了。 芋泥波波小可愛:【原來有女朋友了,那我移情池妄學長了,江湖不見?!?/br> 蘇斂眉頭越擰越緊,這小姑娘剛sao擾完他,扭頭又要去sao擾池妄了? 不行,池妄當前應該好好學習,強身健體,怎么能談戀愛。 五秒后,池妄收到對面一臉高冷的酷哥回復信息。 SU:【池妄也有女朋友,我們四個在一起吃飯?!?/br> 第14章 Chapter 14 池妄捏著手機,余光掃了一眼四周,后背一涼,表情裂開。 這回復看起來跟鬼故事似的,明明兩個人的擼串兒,哪兒他媽冒出來四個?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蘇斂是在胡扯幫他擋桃花,憑空捏造無中生友。 想問原因,披著馬甲又開不了口,不上不下,還得乖巧回復。 芋泥波波小可愛:【好吧,祝你們都幸福TAT】 發(fā)完信息,盯著蘇斂還在單手滑動屏幕,他心虛岔開話題:怎么拿著手機就不放,不會你那前女友看到優(yōu)美的視頻,跑來求復合吧? 啪嗒一聲,串兒落回湯鍋里,濺起一小灘紅油。 剛幫人斬了桃花,蘇斂尷尬地扯了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手上的油:我是在回那個賬號。你不也按了一晚上鍵盤,有迷妹來找你告白了? 池妄被反將一軍,一時語塞。 要是平時,他絕對大大方方把屏幕往桌面上一擱,看,隨便看。 但現在頂著芋泥波波小馬甲,這要坦白,就是雙人社死加車裂。 他快速退出賬號登陸,眼不見心不煩。 接著張口瞎扯:跟我告白的女生多了去,可惜哥不在意。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不,應該是賺錢的速度。 蘇斂低頭喝了口水,感覺一股涼氣從嗓子眼里滑下去,很是清爽。 緩了幾秒,才輕輕嘖了一聲:鋼鐵直男。 不是,談戀愛有那么開心么?池妄手指撐著額角,慢吞吞發(fā)問。 蘇斂怔神,含糊其辭說:就那樣吧,確實沒什么意思。 手心里捏著冰涼的汽水,外層玻璃上起了一層薄霧又凝成水珠,弄得手上濕漉漉的。 水滴順著指尖滑下去,蘇斂盯著那顆珠子,恍惚間想起第一次跟池妄見面的時候。 那人把他從天臺上拉下來,兩個半大不小的青年半蹲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無聲對望。 池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些無措地抓亂頭發(fā),小年輕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事兒,表面淡定,心里慌張。想了半天,起身從自動販賣機里買了瓶橘子味的汽水,直直地塞進他手里。 很涼,帶著冰柜里的低溫,也是跟現在一樣手心潮濕。 喝點兒甜的,心情會好很多。當時的池妄這樣安慰道。 蘇斂在他的注視下,仰頭猛地喝了大半瓶,可能糖精過多,甜得要命。 什么牌子的汽水已經不記得,只記得那人站在跟前,微微彎腰,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以后別做傻事,你要是真沒人管,池哥管你。 別說這種話,沒勁。 真的,池哥說到做到。 連彼此全名都不知道,不過是匆匆一面,這人就應允了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誰比較傻。 蘇斂嗤笑了一聲,回過神來,發(fā)現手心已經濕透。 見人發(fā)呆,池妄想起上次食堂的對話,慢吞吞回了一句:也是,畢竟你前任給你帶來的體驗不大好,沒讓你享受到戀愛的快樂。 他除了言而無信,其實挺好的。蘇斂松開玻璃瓶,把手上的水漬擦干,吃飽了,回去吧。 池妄點頭,起身結賬。亂七八糟一算,順便賠償了砸碎的座椅錢,大幾百塊,簡直無妄之災。 兩人并肩朝著學校走,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 想到剛剛沒說完的話題,池妄補了一句:我不是說人壞話,言而無信就不太行。我就不一樣,本人座右銘,妄爺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說到做到么?蘇斂出神。 此時彼此重疊,這就挺奇妙的。明明整個人截然不同,但有些東西大概天生就是刻在骨子里,一丁點兒都沒變。 也許再過上一段時間,現在的池妄真的會慢慢變回他喜歡的樣子。 想到這里,好像對于未來,又多了一些期待。 好了,別喪著臉,談個幾把戀愛,有兄弟不香嗎? 池妄伸手過來勾著蘇斂肩膀,大大咧咧說:下次帶你吃另一家大排檔,絕頂美味。 蘇斂無語:你這生活倒是挺豐富多彩。 池妄不要臉亂吹:那是,誰不知道,三中夜場小王子就是本人。 傻逼。蘇斂低聲罵了一句,輕輕笑了。 兩人從三中后門摸進去,距離宿舍中間有一大段很陡的斜坡。剛跑完三千又打了場架,爬起來就很是要命。 走了一小半,池妄沖他偏了偏頭:我知道一條小道,走那邊吧,要死了。 順著他的視線,蘇斂看向陰側側的樓梯,心里有些發(fā)怵。再看向長路漫漫的斜坡,終究妥協(xié)跟著人鉆進旁邊被樹木遮掩的小路。 這邊人走得少,就沒裝燈,路上很是昏暗,抬步全靠盲猜。 兩人步伐亂七八糟地踩著樓梯上去,旁邊的荷花湖葉子枯了大半,風一吹就光桿兒跟著晃,越走越覺得陰森。 蘇斂這人敬畏自然,科學玄學神鬼什么都信。平時能白天手術絕不晚上排班,主要是無端有些害怕陰間不明生物。 但他一酷哥,要是表現出來就很慫,只是默默捏緊拳頭。 池妄猛然冒出聲:你聽沒聽見什么聲音? 頭皮一麻,蘇斂后背繃緊:沒聽見。 好像有哭聲。池妄貼著他的耳朵說話,氣聲傳入耳朵里,詭異氣氛拉滿:我們學校鬧鬼的故事你聽過沒? 蘇斂感覺指尖上傳來一股涼意,心慌得要命:不知道,也不想聽。 說話間,細碎的聲音高高低低地從樹木里竄出來,混著搖晃的樹梢,一聲比一聲撓心。 池妄尖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吐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應該是貓叫,三中綠化太好,野貓挺多的。 這路還有多久?不是近道么?蘇斂側頭看他,有些無奈,還不如爬那坡。 池妄:快了快了。 蘇斂:五分鐘前你也是這么說的。 池妄篤定說:馬上,立刻,三分鐘。 摸黑又走了一陣,旁邊幾棟教學樓的自習室也陷入了漆黑。整個學?;\罩在看不見光的黑暗里,看上去怪慎得慌。 手機叮地一聲,池妄摸出手機,看到提醒:cao,學校停電了,怪不得這么暗。 蘇斂催促:別墨跡,趕緊走。 手機的燈光白晃晃的在黑夜里暈染出一小團光,池妄側頭掃了一眼,蘇斂半張臉掩蓋在月色里,打上一層濃重的陰影。襯托得另外半張臉看上去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