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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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他的一瞬,寧竹衣心底便響起了鐺鐺的鐘聲—— 面前的李慕之,可是她的劫難之源??! “慕之公子也起得這么早?”寧竹衣訕訕一笑,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 “近來天氣干燥,母妃怕有地方走水,便命人往吉祥缸中多加些水,以備萬一。這活挑時辰,早上差人去辦最好。”李慕之淡笑道。“對了,我見寧大小姐方才在這比比劃劃,這是在做什么?瞧起來,很是有意思?!?/br> 寧竹衣瞬間沉默。 她想,自己此時的回答,可能就會決定了她之后的路——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變成被皇帝賜死的倒霉貴妃了。 所以,她務(wù)必不能引起李慕之的興趣,最好讓李慕之對她敬而遠(yuǎn)之,逃得越遠(yuǎn)越好。 在《扶搖棄妃》中,李慕之并非真心實意地愛她,而是看中她出身寧氏的身份。寧氏乃京中名門,出過不少皇后與太傅。京中有歌云“愿娶寧氏女,比過千兩金”,說的便是不少貴介公子以娶寧氏一族的姑娘為榮。 寧竹衣改不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了! 寧竹衣深吸一口氣,當(dāng)場重新扎下馬步,大方地說:“啊,我剛才在打拳呢!” ——沒錯! 據(jù)說李慕之喜歡賢淑溫婉的大家閨秀,那她就要做一個喜歡打拳、粗豪可怕的暴力女子,定然能把這家伙嚇跑! “打……打拳?” 果然,李慕之露出了微訝的神色。 “沒錯,打拳?!睂幹褚聦ⅠR步扎得結(jié)實了一些,對著空氣霍霍來了兩拳,滿面嚴(yán)肅道:“我們洵南那頭,窮山惡水,很不太平,女子學(xué)點防身之術(shù),才能保平安?!?/br> 李慕之越發(fā)愕然。 片刻后,他的愕然才轉(zhuǎn)化為饒有興致的笑意:“女子喜歡打拳,這倒甚是少見。尋常女子,多愛繡花讀書,少有愛拳法和刀槍的。” 寧竹衣不以為意:“那是京城人對閨中女子的規(guī)訓(xùn)太多了!人人都說女人該懂女紅,那那些小姐千金們,便是想去舞刀弄槍做個女將軍,也不敢了??!” 李慕之聽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寧大小姐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br> 就在這時,桃林外頭傳來一陣驚呼:“呀!水灑了!” 兩人愣了下,齊齊往外走去。桃林外,幾個小廝正挑著木桶,一桶桶地往吉祥缸里加水。這吉祥缸約莫膝蓋那么高,又笨又重,用于儲放清水,以應(yīng)對走水的意外。 方才那一聲驚呼,乃是其中一個小廝發(fā)出來的。也不知他是絆著了還是怎么了,一個不小心,竟將打水的木桶掉落在地,以至于水潑灑了一地。 李慕之見了,皺了皺眉:“這么點小事都做不穩(wěn)妥,怎么辦事的?” 小廝連連求饒:“大公子恕罪,是小的被石臺階絆了一腳,這才……” 寧竹衣見狀,心里忽然有了個主意。 她不是想讓李慕之遠(yuǎn)離自己嗎?眼前正好有個現(xiàn)成的機(jī)會。 只見她大步走向前去,徑直到了那膝蓋高的吉祥缸前。 “寧大小姐?”李慕之不解道:“仔細(xì)地滑,地上還有水,先回來這邊吧。”說完,他就想將寧竹衣扯回來。 可寧竹衣卻避開了他的手。 “慕之公子,你就別怪罪人家了。不就是加水嗎?我來幫忙就是?!睂幹褚抡f著,分開雙腿,沉下馬步,然后將雙臂環(huán)繞到這個一人多寬的吉祥缸邊,緊緊抱住。 這副奇妙的景象,讓幾個小廝都驚呆了。一個小廝道:“寧大小姐,您這是做什么?” 話音未落,寧竹衣便氣沉丹田,使出渾身的力氣,將這口缸直直地抱了起來—— “……?” 幾個小廝目瞪口呆,一旁的李慕之也露出驚詫之色。 “這,這這這……”打頭的小廝喃喃道,“這口缸,我都抱不動吶?” 在幾人震撼的目光里,寧竹衣鎮(zhèn)定自若地抱著缸,走向了井邊,每一步都沉穩(wěn)至極。等到了井邊,她放下缸,又用木桶嘩嘩地打滿了水。隨后,她再度抱起滿了水的吉祥缸,慢吞吞地走回原位,“哐當(dāng)”一聲將吉祥缸放下了。 缸里的水波晃了晃,一絲一毫都沒有飛濺出來。 吉祥缸邊,是漫長的寂靜。小廝們的表情或驚悚,或震撼,或迷惑…… 而李慕之,則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而寧竹衣卻呼了口氣,拿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說:“加水么,這樣不就行了?簡單得很。要是還需要幫忙,盡管找我。我力氣大,沒地方使呢?!?/br> ——李慕之不是最喜歡溫柔賢淑、小家碧玉的女子嗎?好,今日過后,李慕之定然會面帶驚恐之色,逃離她這個怪力女子了吧?!要不然,可得小心被她一拳放倒了! 寧竹衣拍了拍手,心底十分滿意。 不愧是她! 第8章 琳瑯學(xué)課 寧竹衣她偷懶??! 寧竹衣學(xué)習(xí)禮儀的地方,是一處名為琳瑯軒的堂室。這琳瑯軒闊開三面,通敞亮堂,窗外有綠蘿修竹,很適宜讀書學(xué)習(xí)。 用過早飯后,寧竹衣便攜著山楂到了琳瑯軒。一路走,她還一路哼著小調(diào)子,顯得心情不錯。尤其是當(dāng)她想起早晨李慕之那副吃驚的表情時,她臉上的笑意就更加了。 只要李慕之能遠(yuǎn)離她,她就不會顧惜這一點形象。橫豎她本來就不是什么賢淑閨秀,也不是真心想進(jìn)宮,這種名聲,都無所謂。 她來得早,但琳瑯軒里,有人來得比她更早。只見南向的窗前,坐了個身著藕色長裙的女子。她低挽發(fā)髻,手中正撥弄著窗外一朵早花。晨光淺淺,照得她側(cè)顏愈顯柔和,直如蓮瓣一般。 “燕婉jiejie來得真早?!睂幹褚纶s緊與她打招呼。 這女子正是豫王妃的嫡長女,李賀辰的jiejie,李燕婉。 她會出現(xiàn)在這,寧竹衣倒是并不意外。豫王妃有意送李燕婉去太后身旁當(dāng)女官,鍍鍍金,回頭談婚論嫁便砝碼更足,這樣一來,學(xué)這些宮中規(guī)矩、禮儀姿態(tài),自然也是必須的了。 “我也才到一會兒呢?!迸荷氯沟呐雍φ酒饋恚瑳_她道:“竹衣meimei昨晚休息得怎么樣?睡得舒不舒服?” 寧竹衣點頭:“床很軟,我睡得很沉?!?/br> “那就好。我原本還擔(dān)心,你初離父母,獨身到王府來,還會想家難受呢?!崩钛嗤裥φf:“昨夜掌燈時,我就派了丫鬟去紅露居,想著你要是睡不著,孤單了,便去陪你一起睡,誰知道丫鬟說你一早就躺下了,看來睡得不錯?!?/br> 聽李燕婉這么說,寧竹衣頗有些訕訕:“確實是……早早地睡死了?!?/br> 她確實是有些想家的,但比起想家,心底更多的卻是飛出籠子的自由和愉快。畢竟在洵南時,母親管這管那,讓她覺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想她中午多睡一會兒吧,就要被母親說“懶不壞你”,可中午睡得少了吧,又得被母親說“現(xiàn)在不睡覺,下午沒精神可怎么辦”??傊?,里外不是人。她現(xiàn)在沒母親管著了,只覺得自己是初出籠子的鳥兒,爽快極了。 不過,這也許只是現(xiàn)下的感受吧。 “你那么快就適應(yīng)了,我心底就放心了?!崩钛嗤裾f著,用手掩著唇,湊近了寧竹衣的耳朵:“母妃請回來教導(dǎo)我們的嬤嬤,從前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姓蔣。她為人嚴(yán)格,竹衣meimei可要仔細(xì)些對待呀?!?/br> 寧竹衣點頭如搗蒜。 不過呢,就算蔣嬤嬤為人嚴(yán)格,她也不會好好學(xué)習(xí)這些宮規(guī)禮儀的——開玩笑,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入宮啊! 正說著,那位蔣嬤嬤就到了。 “二位小姐來得及時,值得嘉獎?!边@蔣嬤嬤五十歲上下,身材微胖,臉如滿月一般圓,但眼里卻滿是精悍的光。“這守時乃是第一要緊的,貴人讓你未時到,就絕不可拖到申時。明白么?”蔣嬤嬤一邊說著,一邊跨進(jìn)了琳瑯軒里來。 “蔣嬤嬤安?!睂幹褚潞屠钛嗤襁B忙一起客氣地行禮。 蔣嬤嬤用目光打量著二人,眼底滿是審視。面前的兩位小姐,一位出身王族,溫婉端莊,本就已足夠大氣,這學(xué)習(xí)宮中禮儀,只是錦上添花;另一位是寧氏之女,父親素有清賢之名,人又有美麗容貌,若是學(xué)好了規(guī)矩,進(jìn)了宮,指不準(zhǔn)便是下一個貴妃。 這么打量了一陣,蔣嬤嬤心底也有了數(shù)。 “今日是頭一日學(xué)習(xí),尚不宜一口氣學(xué)太多,再加上寧大小姐舟車勞頓,昨日才到京城,我們便——” “且慢!” 蔣嬤嬤的話說到一半,外頭便傳來一道堅定的女聲。只見蘇玉鬟的身影穿過前院,踏上了石階。她在門前沖蔣嬤嬤禮了一下,便道:“不知嬤嬤可愿再多一個學(xué)生?” 聞言,屋內(nèi)三人都露出訝異神色。 李燕婉不解道:“蘇姑娘也有意學(xué)習(xí)這些宮中禮儀?” 蘇玉鬟掃一眼李燕婉,傲然道:“有的學(xué),為何不來?更何況,明明這是府中姑娘都能上的課,某些人卻故意瞞著不告訴我。我若不來,豈不是逐了這某些人的意?” 說完,蘇玉鬟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寧竹衣。 寧竹衣:…… 蘇玉鬟這番話里有話,簡直就差把“寧竹衣又?jǐn)D兌我”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寧竹衣嘁了一聲,道:“誰故意瞞著你了?你又不進(jìn)宮,學(xué)這些干嘛?更何況,原本這就是豫王妃娘娘替我與燕婉jiejie聘請的嬤嬤,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蘇玉鬟眉頭一挑,疾言厲色:“哦?不進(jìn)宮,便不能學(xué)這些了?我是要嫁給慕之公子的人,禮儀更周全些,漲得可是王府的顏面?!?/br> 寧竹衣沒好氣地說:“那你倒是與王妃娘娘說呀。我又做不了主?!?/br> 蘇玉鬟針鋒相對,立刻答道:“王妃娘娘對我好,我心里有數(shù)??捎械娜司褪遣m著我,連蔣嬤嬤到了王府也不讓人告訴我,那王妃娘娘就是神仙,也管不了這么多的事了?!?/br> 寧竹衣:…… 這蘇玉鬟怎么有點聽不懂人話? 沒人知道她想學(xué)宮中禮儀,那自然沒人去告訴她蔣嬤嬤來了。怎么,她以為這王府里的人個個都會讀心術(shù)?還是覺得她是王府的主子,人人做事都得先通報她一聲? 寧竹衣在心底嘀咕不定,便沒有回答。結(jié)果這陣沉默,反倒叫蘇玉鬟篤定她心虛:“寧大小姐沒話說了?” 話音剛落,那頭蔣嬤嬤就不快地開口了:“燕婉小姐,怎么回事?王妃娘娘來請我的時候,可沒說有三個學(xué)生呀?” “啊,這……”李燕婉愣了愣,有些不知當(dāng)怎么解釋:“我不大明白眼前的景況,母妃也確實沒說過會有第三人,只說是為了竹衣meimei才請了嬤嬤您……” 蔣嬤嬤皺了皺眉,道:“一個學(xué)生一個價,要是再多加一人,那銀錢自然就上去了。燕婉小姐可別怪我銅臭,畢竟嬤嬤也有家中老小要補貼呢。更何況,王妃娘娘是個誠信之人,定不會在這些銀錢上計較吧?” 這話的意思說的清楚明白,原本是兩個學(xué)生,價格都談好了。眼下多了一個人,那就要再加錢了。 寧竹衣嘖了一聲,對蘇玉鬟道:“蘇姑娘,聽見了嗎?你要是也來上課,王妃還得多出一份錢??梢娫揪蜎]你的份,是你想多了!” 聞言,蘇玉鬟怔了怔。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這課……不是來了就能上的?” “什么叫‘來了就能上’?”蔣嬤嬤不高興了:“這位姑娘好大的口氣,我蔣嬤嬤的課,也是說上就能上的?一個人頭一個錢,這是多少年的規(guī)矩了!” 蘇玉鬟咬緊了下唇,臉色青青紅紅:“這…我……” 怎么會這樣?王府里請了教養(yǎng)嬤嬤,卻還要按人頭算錢,多加一個都不給,真是摳搜! 蘇玉鬟忍不住在心底抱怨。 李燕婉性子柔和,見情況尷尬,便連忙打圓場道:“既然蘇姑娘有心學(xué)習(xí),這是好事,我叫人去母妃那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多加一個蘇姑娘的名字?!?/br>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依照蘇玉鬟的性格,她應(yīng)當(dāng)是絕對不會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她生性高傲,遇到這樣的事兒,一般都是掉頭就走。 可這一回,她臉上浮現(xiàn)出猶豫之色。想到自己之后的打算,一番躊躇之后,她還是垂著頭留了下來。 很快,李燕婉派去春熙堂的丫鬟回來了:“蔣嬤嬤,王妃娘娘說三個學(xué)生便三個學(xué)生,再加一份子錢就是了,也不知您愿不愿意收這個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