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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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賊頭子顯然也是這么想的,便嗤笑一聲,譏諷道:“你小子真是聽說書聽多了,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江湖豪俠了!你爺爺我今天就要在這里納這小娘子為妾,你能怎么樣?” 說著,盜賊頭子就想來捏寧竹衣的下巴,順便朝那“一劍破天”投去挑釁的目光。 不過—— “啪!” 盜賊頭子的臟手還沒伸到寧竹衣面前,就被寧竹衣給扣住了。只見她牢牢地握著盜賊的手腕,兇巴巴地說:“少碰我!” 盜賊愣了下,旋即露出狎昵的笑:“喲,小娘子還挺貞烈呢……”說著,他就想把手從寧竹衣的掌心里抽出來。 他抽了第一下,抽不出。 又抽了第二下,還是抽不出。 盜賊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寧竹衣的五指纖纖細(xì)細(xì),指甲蓋兒修剪圓潤,整個手掌扣在他的手腕上,牢牢不松。 盜賊頭子擠出一個咬牙切齒的笑:“小娘子,這么舍不得你哥哥我?力氣還有點(diǎn)大,真是瞧不出來呀……” 說完,他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把自己的手狠狠地抽出來。但遺憾的是,寧竹衣的手掌,紋絲不動。 “你,你……”盜賊頭子憋紅了臉,氣都喘不上,“你這黃毛丫頭,力氣怎么這么大?!” 寧竹衣露出一個嬌艷笑容:“沒辦法,平時吃的多,力氣自然大了。”說完,她就陡然一松手。盜賊頭子來不及站穩(wěn),踉踉蹌蹌倒退兩下,又一屁股摔倒在地。 這一摔,讓盜賊頭子簡直氣壞了。他惱火地伸手指向?qū)幹褚?,再指了指那“一劍破天”,怒道:“殺!把這兩個東西給我宰了??!竟敢如此戲弄爺爺我!” 盜賊手下得令,面面相覷,然后陡然爆出一陣“宰了他們”,接著紛紛提劍而上,朝那蓑衣飄飄的俠客沖去。這陣勢,便如一群禿鷲爭食一般。 但見俠客緩緩將手放向腰間佩劍,沉吟片刻,陡然將劍取出!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小童呼喝道:“我們公子的劍,出鞘必見血!” 緊接著,劍光一閃,那俠客擺了個姿勢,小童接著說:“這一招,叫做‘春水碧于天’!” “這一招,叫做游龍走暗蛇!” “這一招,叫做天女散金花……” 伴著報菜名一樣的絕招介紹,俠客揮劍如舞,沖入了盜賊群中。只見劍光頻閃,慢如雪花四落,快如疾電驚雷,不消片刻,盜賊便紛紛敗下陣來,左一個右一個,躺在地上翻滾呼痛,血流如注。 不過片刻,局勢就已明了。小童子一邊賣力地為俠客扇扇子吹衣角,一邊冷笑道:“你們魔教之人,覬覦中原已久,但這中原,到底是正道人的中原。此次回去,你們稟報魔尊,不必再來了!” 躺在地上的盜賊頭子捂住肚子,罵罵咧咧道:“什么魔教,魔尊,你腦袋有毛病吧!” 話雖如此,他們一群人都打不過這一個人,也許這個什么勞什子的一劍破天當(dāng)真有什么來頭。于是,一群盜賊轟然爬起來,紛紛逃竄,眨眼間便溜了個干凈。 目睹這一幕,寧竹衣目瞪口呆,山楂也驚得幾乎要找不到頭。 而那頭的俠客則腳步一轉(zhuǎn),緩緩朝著寧竹衣走來,行走間衣袂翻飛,依稀瓊臺仙人。 寧竹衣打心底覺得這幅畫面眼熟。她絞盡腦汁,思來想去,終于恍悟:這不是她五六歲時在茶館里聽的那個武俠故事嗎! ——江湖少俠闖蕩四海,一劍一馬一人一笛,偶遇魔教賊人調(diào)戲美人,于是拔劍出鞘出手相救,贏得美人芳心暗許一世傾心…… 這劇情,她熟?。?/br> 寧竹衣立刻露出感激之色,說:“恩公救命之恩,小女銘記在心!” 俠客淡然點(diǎn)頭。 寧竹衣又說:“大俠,我乃潯南府寧氏的女兒,閨名喚做竹衣。大俠他日若去往潯南,只要報上我的姓名,便會有人好生款——” “等等,你叫什么?” 寧竹衣話音未落,卻被人陡然打斷。那大俠驟然后退一步,隔著面紗直直地打量她。只可惜這面紗委實有點(diǎn)厚,寧竹衣看不清大俠的臉,想必大俠也看不清寧竹衣的臉。 “我叫寧竹衣啊,”寧竹衣納悶地說,“恩公,你怎么了?” 一旁的山楂也有些困惑:“您不知道潯南知府,那京城寧氏您總該知道吧?我們小姐的父親,就是從京城寧氏出去的,官名極盛呢!” 那俠客原地愣了許久,喃喃道:“寧氏……” 接著,他又隔著那厚厚面紗牢牢地盯向了寧竹衣,仿佛是在辨認(rèn)她的相貌。這視線如針扎似的,讓寧竹衣坐立不安。于是,寧竹衣緊張地問:“恩公,您沒事吧?” 俠客陡然回了神。 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連連后退數(shù)步,接著,他用一種古怪的聲音道:“姑娘,我身中奇毒,命不久矣!你就忘了我吧!” 俠客說完,匆匆抱了下拳,然后轉(zhuǎn)身就走,背影幾如逃跑。 寧竹衣:……? “哎,恩公!一劍破天大俠!”寧竹衣提著裙擺,匆匆往外探頭,“這救命之恩,你還要不要了?。 ?/br> 無人回答,因為那位大俠已經(jīng)跑得無影無蹤。 寧竹衣往外再三看了看,確定那俠客沒了影子,這才皺眉坐回了馬車?yán)?,說:“真是奇怪!” 這人喜歡扮演大俠就算了,還特地弄了兩個小童子給他伴奏和解說,完事兒了,聽到她的大名,竟然還掉頭就跑。怎么,她的名字很可怕嗎? 寧竹衣真是想不通。 侍衛(wèi)們回過了神,沖上來噓寒問暖,還有人打算快馬先走一步,去京城里報官。畢竟這天子腳邊的官道上,竟然有盜賊出沒,這事兒可非同小可。 寧家的馬車邊正鬧哄哄的,山楂看了看天色,說:“糟了,天好像又晚了些,豫王府的人怕是等急了。小姐,我們先走吧!” * 一個時辰后,京城,豫王府。 “竹衣小姐,這邊請,王妃娘娘正在前頭候著您呢?!?/br> 寧竹衣主仆跟著一個打扮得體的丫鬟,穿過走廊,向著王府的后院走去。屋檐外,初春的光景正濃,幾枝綠蘿攀在影壁上,郁郁蔥蔥。 京城中遍地權(quán)貴,王孫公侯四處跑,可在這些權(quán)貴之中,豫王府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這王府里玉檐金闕,綠柱紅窗,處處都透著富貴景象,可見主人家財富之厚。 寧竹衣一邊走,一邊左右張望著王府景象,心底頗有些緊張。 她六歲前住在京城,因兩家交好的緣故,也時常來這豫王府玩耍??勺源虬崛チ虽细阍僖矝]機(jī)會踏進(jìn)這豫王府的大門了。時隔多年,如今竟覺得這里有些陌生了。 好在豫王府還是記得她的,她馬車才進(jìn)京城,便有豫王府的侍從熱情地上來迎接,一路引她到府內(nèi),還說豫王妃娘娘想她想得緊。 不過,豫王府的招待雖然周到,但寧竹衣卻不敢消受。原因無他,只因她實在是忘不了那個可怕的夢——要是《扶搖棄妃》的故事是真的,那這座華美奢侈的豫王府,就是她滅亡之路的起點(diǎn)了啊! “王妃娘娘特意叫人給竹衣小姐收拾了東邊的園子,那園子里栽滿了桃樹,再過個半月,就會開出滿園子桃花來,小姐您一定會喜歡的?!毖诀咝Σ[瞇地說。 說話間,豫王妃所住的春熙堂到了。這里遍栽芭蕉,綠意滴翠,古雅精致。寧竹衣望著寫有“春熙堂”三字的匾額,深呼一口氣,上前一步,正欲喊“竹衣求見娘娘”,卻聽到那屋子里傳來了一陣說話之聲。 “這臭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他不是說今日午膳前一定會回來嗎?阿芙的閨女都到了,他也不過來招呼招呼,叫我這個做娘的把臉面往哪里擱?!” “娘娘息怒!咱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世子爺了!要不然,就先說世子爺身子不適,晚點(diǎn)兒再來見過寧家小姐……” “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他把自己收拾得好看點(diǎn),乖乖待在王府里別亂跑,怎么你們一個沒看住,人就沒了!” “娘娘息怒啊,娘娘……” 寧竹衣聽得有些尷尬。 聽起來,是豫王府的世子爺不在府中,王妃娘娘正四處找人呢。 想起那位世子爺,寧竹衣的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一個小胖墩的身影——不過七八歲的年紀(jì),身材圓滾滾、氣鼓鼓,腰上的rou撐得鵝黃色的衣袍連道褶子都沒有。一張小臉肥嘟嘟的,眼睛也瞇得和睡覺一般。 這個小胖子,就是豫王府的世子,豫王妃的獨(dú)苗苗,李賀辰。 彼時,七八歲的李賀辰努力揮著短粗的手臂,一邊朝同樣年幼的寧竹衣奔來,一邊喊道:“衣衣,你跟我說好了的!你以后要嫁給我做媳婦兒!” 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 也不知道世子爺如今長得什么樣?八成是從一個小胖墩,變成一個大胖墩了吧? 第3章 初至王府 誰是你的好哥哥 耳聽著春熙堂里的爭執(zhí)不停,給寧竹衣領(lǐng)路的小丫鬟也極是尷尬。她提起了嗓音,咳了咳,道:“娘娘,寧小姐到了?!?/br> 春熙堂里的訓(xùn)斥聲瞬間停了。 下一刻,春熙堂大門敞開,一道香風(fēng)伴著歡喜的嗓音迎面撲來:“衣衣呀!總算是到了,可等壞姨母了。” 只見豫王妃攜著幾個侍從,提著裙擺,如游魚似的從朱紅的門檻后跨出來。打頭的豫王妃今年四十出頭的年紀(jì),穿一襲妃紅色錦裙,手腕與耳朵上俱是金玉耀目,透著牡丹似的富貴氣息。她臉龐圓潤,雙目有神,薄薄脂粉之下,依稀可見可年輕時的樣貌。 寧竹衣沒敢多看,低頭乖乖行了個禮:“見過王妃娘娘。” “這么客氣做什么?都是自家人,”豫王妃說完,便伸出一只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氖謥矸鏊?。那手的指甲尖尖?xì)細(xì),水亮發(fā)光,襯上手腕處的絞絲金鐲子,更顯得秀麗。“我和你的母親情同姐妹,你喊我姨母也就是了!” 寧竹衣被她的鐲子閃花了眼,在心里嘀咕道:豫王妃娘娘的喜好,還真是十?dāng)?shù)年未變啊!打十多年前起,她就喜歡這些華光四照的東西,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閃閃放光才好。 寧竹衣的母親韓芙與豫王妃少女時便交好,二人情同姐妹,各自成家后也時常往來。只可惜后來韓氏隨夫君一同搬去了洵南,二人便稍微生疏了起來。 豫王妃親自牽著寧竹衣的手,領(lǐng)她進(jìn)了春熙堂。一邊走,她一邊感慨地說:“自打你們一家搬去洵南,我便再沒見過你。印象里的衣衣呀,還是個不到腰那么高的小娃娃,如今乍看到一個大姑娘,都不習(xí)慣了!來,這里坐?!?/br> 寧竹衣乖巧在堂里坐下,又偷摸瞄了一眼四周。這春熙堂里也四處都金燦燦的,架子上擺著西洋來的金座鐘,床邊放著把玩用的玉如意,就連那勾起來的珠簾子,四顆水精珠里還要摻一顆金珠子,足見豫王妃到底有多喜歡這些金燦燦的東西。 丫鬟端來了茶水,豫王妃將茶盞推過來了,開始仔細(xì)地打量她:“衣衣可當(dāng)真是個大姑娘了,且比小時候還漂亮得多,與你母親年輕時的樣貌也有三四分相似……” 她在打量寧竹衣,寧竹衣也在偷偷打量她。豫王妃和她印象中沒什么區(qū)別,只是略略染上了些歲月的痕跡。不過,笑起來的模樣,倒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你這丫頭,看上去著實有些瘦了,洵南那地方不比京城,想必也沒什么好吃的吧?”豫王妃說著,便露出感慨之色,“這也不能怪你父親,你父親是人好,愿意吃苦,朝廷那么多官,誰都嫌洵南那地方?jīng)]有油水,不肯去,也只有你父親,自己向先帝請了纓,去做那洵南府的一方父母官。聽聞你父親呀,不僅把那地方治得井井有條的,還時常接濟(jì)百姓……” 聽豫王妃這么夸自己的父親,寧竹衣都有些飄飄然了:“王妃娘娘過譽(yù)了。” 正說著,春熙堂外來了個小丫頭,稟報說:“娘娘,世子殿下回來了?!?/br> 豫王妃柳眉一豎,說:“怎么才回來?好了,叫大伙兒都出來見見阿芙的寶貝女兒吧!” 丫鬟說了聲“是”,領(lǐng)命而去。 隨著她的遠(yuǎn)去,寧竹衣的一顆心也微微吊了起來:這一會兒要來的“大伙兒”里,不僅有豫王府的世子李賀辰,還有豫王府的庶長子李慕之。 ——沒錯,《扶搖棄妃》的男主角,那位表面溫文爾雅,內(nèi)心扭曲黑暗、充滿掌控欲的李慕之! 豫王有好幾個側(cè)妃,李慕之便是其中一位側(cè)妃溫氏所誕下的。不過溫氏福薄,去得早,李慕之便由豫王妃撫養(yǎng)長大。 打頭的兩年,豫王妃也許還對李慕之傾心照料,但很快豫王妃自己有孕,產(chǎn)下了嫡親的世子李賀辰。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那她這個母親也難免偏心些。雖說在衣食住行這些小事上,她不會虧待李慕之,但更多的事,也就照料不及了。 總之,嫡庶之分讓天性就敏感細(xì)膩的李慕之感受到了微薄的不公,此后,這些不公、忽視、輕蔑堆疊起來,日積月累,讓他逐漸黑化,繼而變成一個表面溫柔、內(nèi)里陰暗的男子。 當(dāng)然,在《扶搖棄妃》這個故事的最后,他心里的黑暗被蘇玉鬟給治愈了,他變成了一個擁抱光明、開朗陽光的人。不過等故事發(fā)展到這個劇情的時候,寧竹衣的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早沒她什么事兒了。 嘶—— 她可一點(diǎn)都不想死??!寧竹衣在心底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