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少女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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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得很漂亮,我們把她賣了吧?!秉S秋云平靜地說道。她語氣十分嫻熟,可見不是第一次提出這種建議。至于怎么個賣法,幾人心知肚明。 “行,那就扒衣服拍視頻!”樂天兒馬上下令。 她太知道怎樣去控制這些女生。只要拿捏住她們的把柄,她們就會乖乖聽話。到時候別說帶她們?nèi)ベu,就是讓她們吃屎她們也得吃。 另外三人放下棍棒,撲上去撕扯烏芽芽,黃秋云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 剛才還只是被動挨打的烏芽芽這下立馬展開了反擊。她爬起來,與幾人扭打在一起,雖然拳腳毫無章法,卻勝在足夠狠辣,扯頭發(fā),咬耳朵,抓臉皮…… 短短幾分鐘,三個女生就被她打得遍體鱗傷。她還撲到樂天兒身上,抓花了樂天兒的臉。 “我的臉出血了!快來幫忙?。 睒诽靸和崎_烏芽芽,發(fā)了瘋地叫囂著:“給我繼續(xù)打她,狠狠打!我的臉好痛!會不會留疤?”有可能毀容的恐懼感開始侵吞她的理智。 黃秋云看了看她臉上深深的幾條抓痕,不確定地說道:“看上去好像很嚴重?!?/br> “給我打她!”樂天兒氣急敗壞地尖叫。 黃秋云的手機還在拍攝,一場慘無人道的虐打開始了。 被壓著打的烏芽芽不但沒求饒,還冷笑道:“你們有本事今天打死我!打不死我,倒霉的就是你們。” “聽見了嗎?給我狠狠打,往死里打!”樂天兒的怒火被烏芽芽澆下的汽油催化成了極致的狂暴。 她口中不斷喊著打打打,自己也一次又一起地舉起棍棒。黃秋云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拍攝,嘴角還帶著玩味的笑容。 她們并未意識到,被她們圍著虐打的少女早已沒了聲息。 不遠處的水塔上,一只小烏鴉靜靜站在那里,腦袋左歪歪,右歪歪,正一瞬不瞬地欣賞這一幕。 不知過了多久,當樂天兒不再被狂怒控制的時候,她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 “別打了,別打了!她好像沒有動靜了!” “什么?”黃秋云立刻停止拍攝,走上前摸了摸少女的鼻息。 “沒,沒呼吸了!”平生頭一次,她這個優(yōu)等生竟連話都說不利索。 其余三人驚駭不已地問:“死了?” 黃秋云哆哆嗦嗦地摸了摸烏芽芽的手腕,嗓音在打顫:“脈搏也沒有了。死人了!”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得五個人神魂俱裂。哐當幾聲悶響,手中的棍棒掉落了,她們像沒了骨頭一般齊齊癱坐在地。 “怎么辦?怎么辦?我們打死人了!”白蘭捂著臉小聲啼哭。 “我不知道?!睒诽靸好H坏乜聪螯S秋云。 黃秋云是這個團體的大腦,所有人都可以慌,但她不可以。然而她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她沒有膽量也沒有經(jīng)驗應(yīng)對這種事。 她帶著哭腔說道:“我給我爸爸打電話,你給你爸爸打電話。他們會有辦法的?!?/br> 樂天兒早已習慣了遇見麻煩找父母,于是立刻拿出手機撥號。她竟從未想過,當父母得知自己打死人,又會是怎樣的驚駭與憤怒。 不不不,他們才不會憤怒,他們只會心疼我受到了驚嚇。他們有的是錢,他們可以擺平這件事。樂天兒理所當然又極度天真地想著。 一只小烏鴉從遠處飛來,落在了她們身旁的欄桿上,黑豆眼閃爍著詭異的光。 黃秋云和樂天兒的電話很快就打通了,那邊沒有一句廢話,只說馬上過來。 第一個趕到的是黃老師。他首先檢查了躺在地上的少女,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已經(jīng)涼了,腦子就嗡地一聲眩暈起來。他轉(zhuǎn)過身,猝不及防地甩了女兒一巴掌。 黃秋云的腦袋被打歪,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捂住臉,好半天說不出話。 “我只恨這一巴掌打得太遲了!我后悔呀!”黃老師近乎于哭泣地嘶吼著。 黃秋云在父親困獸般的怒吼聲中微微打顫。從未有過的恐懼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凍結(jié)了。她恨不得躺在地上沒了呼吸的人是自己。 其余四人緊緊挨在一起,躲入黑暗的角落,一聲都不敢吭。 “你讓我怎么辦?你打死人了!我能怎么幫你?我能讓死人復活嗎?”黃老師一聲又一聲地質(zhì)問,嗓音已完全沙啞。 黃秋云只能不斷搖頭,倉皇落淚。 這是一場絕望的對話。沒有人有辦法。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會墜入如此可怖的深淵。霸凌歸霸凌,殺人歸殺人,二者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殺了人,這五個少女的靈魂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甚至出現(xiàn)了裂痕。 黃秋云只覺得冷,刺骨的冷。寒風從她靈魂的縫隙里吹進來,讓她恐懼到無以復加。 當黃老師揪著頭發(fā)原地痛悔時,樂天兒的父親樂明趕到了。 他關(guān)上天臺的鐵門,語氣冷酷:“你們幾個打電話把你們的父母都叫過來。尸體我可以處理,但你們所有人的家長也必須參與!” 這是要結(jié)成攻守同盟的意思。 “黃老師,你去查一查學校的監(jiān)控,把相關(guān)視頻都刪了。這人什么背景?”樂明一開口就說重點。 “好,我馬上去查監(jiān)控。這人叫易苗苗,留守兒童,家里只有一個爺爺,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住在碼頭那邊。” “住在碼頭,貧民區(qū)?沒事,問題不大?!睒访鞑灰詾橐獾財[擺手。 吃下一顆定心丸的黃老師連忙跑到監(jiān)控室,以抓孩子早戀為由支走保安,自己看起了監(jiān)控。等他刪掉相關(guān)視頻回到天臺時,其他三個孩子的父親也都到了。 這下不止黃秋云臉腫,其他三個孩子也都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然而這時候再來教育孩子已經(jīng)晚了,尸體就擺在那里,誰也無法讓它憑空消失。 樂天兒是罪魁禍首,卻也是唯一沒被家長責打的人。她站在父親身后捂著嘴偷樂,竟然已克服了殺人的恐懼,轉(zhuǎn)而享受毀尸滅跡的快樂。 她的根子埋在污濁的泥土里,早已爛掉了。 “我工地明天要澆筑地基。我們把她埋在地基里,用厚厚的水泥蓋上,再起高樓。到時候,神仙也不會知道她去了哪兒。搬吧,快點。”樂明胸有成竹地說道。 “好好好。”其他幾位家長忙不迭地點頭。 “你們五個把現(xiàn)場打掃干凈。記住,一滴血,一個腳印,一根頭發(fā)絲兒都不能遺留在這里!”樂明轉(zhuǎn)臉看向五個孩子。 大家分頭行動起來。 兩小時后,那具“尸體”被埋進了土坑,只等明天開工的時候用水泥蓋上。 “沒事了,回去吧。”樂明沖黃老師說道,“明天你給她爺爺打電話,就說她逃課了,讓她爺爺自己去找人?!?/br> “好?!秉S老師已經(jīng)成了樂明的提線木偶。 確切地說,其他幾位家長都是樂明的提線木偶,他說什么,大家就做什么。 一只小烏鴉靜靜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樂明把車開回了家,妻子木棉正站在門口等待,臉上有焦灼,也有恐懼。 看見丈夫拽著女兒的手腕大步走過來,她連忙迎上去,口中惶惶地喊著老公。不等她把女兒抱進懷里,樂明就狠狠甩了樂天兒一個巴掌,直把對方扇得躺倒在地。 “爸爸你干什么呀?”到了這個時候,樂天兒還搞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她瞪大眼睛,滿臉委屈。 木棉連忙蹲下身把女兒護住,氣呼呼地嘶喊:“你打她干嘛?她今天也被嚇到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是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易苗苗先抓花我的臉,還讓我打死她!我從來沒聽過這么奇葩的要求,簡直欠的!”樂天兒振振有詞地辯解。 站在樹上的小烏鴉:“……”艸,剛才應(yīng)該多抓她幾下的! 樂明指著女兒的鼻子,語氣森冷:“記住,以后無論在什么場合下都不準再提易苗苗這三個字。你不認識她,明白嗎?你和她一點都不熟!” 意識到爸爸在教自己規(guī)避危險,樂天兒連忙點頭:“明白了,記住了?!?/br> “我明天去幫你辦出國手續(xù)。出國之前,學校你還得繼續(xù)去,要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睒访骼^續(xù)指點。 壓下怒氣之后,他已經(jīng)為女兒想好了出路。說實話,他現(xiàn)在也很懊悔。如果女兒第一次害死人的時候,他有嚴格管教,女兒就不會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 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再幫女兒擦一次屁股。 “到了國外,我會找人全天二十四小時地看著你。你若是不學好就永遠別回來。你一個人死在外面吧。” 樂明扯掉領(lǐng)帶,緩緩朝樓上走去。聽見女兒低低地啜泣聲,他又軟了語氣:“去睡吧,明天上午讓你媽帶你去醫(yī)院看看臉。如果同學問起,你就說是貓抓的?!?/br> 樂天兒追上去,從身后抱住樂明,哽咽著說道:“爸爸,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br> 樂明轉(zhuǎn)過身看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木棉把父女倆抱住,輕聲安慰:“沒事的,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br> 這可真是一幅合家團聚的溫馨畫面,卻叫烏芽芽看得直犯惡心。 他媽的,這是家嗎?這根本就是個爛泥潭!有這樣的父母,活該樂天兒一輩子都被毀掉! 連夜飛回家的烏芽芽輕手輕腳地走進嬰兒房,查看烏思慧的睡眠情況。 說實話,她現(xiàn)在的心情有點復雜,又有點震撼。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識到,為人父母是多么艱巨的一項任務(wù)。比她之前做過的任何一項任務(wù)都難。如果她走錯一步,就有可能害了孩子一輩子! 烏芽芽捂住臉,竟然有些膽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一個好mama。 就在這時,烏思慧餓醒了,小嘴兒吐出一個泡泡,并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易岺聞聲趕來,把一瓶牛奶喂給女兒。 看見不聲不響跑回家的妻子,他展顏一笑,然后便把對方拉進懷里吻了吻。 “一切還順利嗎?” “很順利。” 兩人頭碰頭地低語,連著又吻了幾下。 烏思慧用力嘬吸奶嘴,發(fā)出噸噸噸的喝奶聲。 烏芽芽用指頭碰了碰她的鼻尖,輕聲說道:“mama以后一定會對你很嚴厲的,尤其是塑造你三觀的時候!你不要哭哦!” 烏思慧眨眨眼睛,繼續(xù)噸噸噸地喝奶。 看見女兒乖巧可愛的模樣,又被丈夫緊緊抱在懷里,烏芽芽不安的心終于恢復了平靜。為人父母,誰都是第一次,誰都沒有經(jīng)驗,她可以慢慢學。 易岺會幫她,爸爸也會幫她,她完全不用害怕。 --- 翌日早上,樂明給工地打去一個電話,詢問地基澆筑的情況,卻沒料施工經(jīng)理愁苦萬分地對他說道:“樂總,有幾個工人在我們的工地上挖出一堆文物,現(xiàn)在文物局和考古局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正在考察。政府剛才下了通知,讓我們?nèi)嫱9?,我這邊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什么?”樂明差點摔了手里的咖啡杯。 昨晚的運籌帷幄、鎮(zhèn)定淡然,都在此刻化為膽裂魂飛。 第78章 (落幕的青春) 樂明馬上趕去了工地。 開車的時候, 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在發(fā)抖,因為他知道,這一次自己很難再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