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少女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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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在忍笑,而且快忍不住了! 【爸爸,你看芽芽。】他把視頻轉(zhuǎn)發(fā)給樓下的烏榕城,手掌一直捂著嘴,擔心自己笑出聲。 烏榕城:【怎么不早點叫我上去看?】 認真在畫布上打滾的小芽芽簡直可愛得要命!他心都化了。 【好看嗎?】易h把這幅畫也拍攝下來。 【驚世巨作!】烏榕城毫不心虛地夸贊:【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幅畫!滿滿都是靈氣!】 【嗯,那我們把它買下來收藏怎么樣?】易h提議道。 【我們各憑本事吧。誰買到算誰的。】烏榕城冷酷地回復。 這是女兒平生所作的第一幅畫,而且還畫得這么精彩,他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那好吧,我們公平競拍?!恳議毫不示弱。 【我來幫芽芽洗澡。她身上的顏料估計只有法術(shù)才能去掉。】烏榕城放下手機,快速走上二樓。 --- 拍賣會上,朱歡歡和彭國強也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彭國強今天情緒特別差,說話的口氣也很僵硬:“你的畫跟以前不一樣了,風格改變很大。” “啊,因為我換了導師?!敝鞖g歡心不在焉地回答,雙眼一刻不停地搜尋著烏榕城的身影。 “你今天拿來拍賣的那幅畫真是你自己的作品嗎?它的筆觸和構(gòu)圖都很硬朗,像男人畫的?!?/br> 仔細調(diào)查過這個假外甥女的彭國強自然知道,朱歡歡拿來的這幅畫是找槍手作的。 這人簡直掠奪成性,無可救藥! “我想嘗試新的風格,不可以嗎?誰規(guī)定只有男人才能畫出風格硬朗的作品?”朱歡歡不耐煩地說道。 彭國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看向烏榕城,目光里充滿感激。要不是那父女倆,他的沁沁早就死了!周家人真狠吶,連嫡親血脈都不認!這個叫朱歡歡的女人更狠,簡直壞事做絕! 她以為她是烏榕城的女兒?做什么夢呢?人家父女倆分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刻意設了這個局來整她的! 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她會露出什么表情?肯定特別絕望吧? 彭國強不無快意地想著。 臺上的拍品一件一件被人買走??匆姴幌矚g卻又是交情甚篤的人拿上去拍賣的東西,大家也會象征性地舉舉牌。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會互相照應,反正錢都是要捐出去做慈善的,買貴了也不會覺得可惜。所以,在這種拍賣會上,一般不會出現(xiàn)流拍的現(xiàn)象。 彭國強一直沒舉牌,直到烏芽芽的油畫被兩名禮儀小姐搬上去。 “這幅畫是烏芽芽小姐的親手之作,名為《亂鴉》,風格十分濃郁……”主持人極盡所能地贊美這幅畫。 一片片烏鴉羽翼遍布于深黑底色之上,間或點綴著一些鋒利的爪痕,那細膩而又尖銳的筆觸,再加上凌亂卻又不失美感的布局,讓這幅畫帶上了極強烈的個人色彩。 當它被展示出來的時候,臺下發(fā)出了一陣贊嘆,不少專業(yè)人士也都點點頭,對烏芽芽的畫技表示了肯定。 烏芽芽挺了挺小胸脯,模樣驕傲極了。 易h壓下翻涌的笑意,附在她耳邊說道:“這幅畫不該叫《亂鴉》,應該叫《亂壓》?!?/br> 想明白他的意思,烏芽芽立刻掄起小拳頭捶他。 坐在另一側(cè)的烏榕城卻發(fā)出了認同的低笑:“后面這個名字的確更貼切,是應該叫《亂壓》?!?/br> 翁婿倆對視一眼,然后各自伸出拳頭對碰了一下。他們越來越有一家人的默契了。 烏芽芽:“……”你倆是來拆我臺的吧? 主持人給出了一萬塊的底價,然后讓大家叫價。第一個舉起手的人不是烏榕城,也不是易h,竟然是彭國強。 “十萬!”他朗聲說道。 十萬買外甥女一條命,他覺得遠遠不夠,所以價格還得再往上翻幾翻。一萬塊的畫,用幾十萬的價格買下來,他覺得值! 易h皺皺眉,正準備舉手,坐在不遠處的林秀竹:“二十萬!” 烏榕城也想舉手,卻被廖璨搶了先:“三十萬!” 慕辰大聲喊道:“五十萬!” 烏芽芽眼睛都瞪圓了,瞳孔忽閃忽閃地發(fā)著光。五十萬?她隨便拓印的畫,竟然值五十萬?天吶,大家太給她面子了! 她一會兒轉(zhuǎn)頭去看林秀竹,一會兒轉(zhuǎn)頭去看廖璨,連慕辰和彭國強都收獲了她濕漉漉的滿帶感激的小眼神。她無聲地,快速地拍著手掌,一副樂上天的樣子。 看見她幼稚的模樣,女記者也舉起手:“六十萬,為我之前的事道歉!” 易h終于找到舉手的機會:“一百萬。” 烏榕城:“兩百萬?!?/br> 易h:“三百萬。” 烏榕城:“四百萬?!?/br> 得,這翁婿倆較上勁兒了,價格一番一番地往上加,絕不給任何人機會。 但是說實話,這幅畫雖然風格獨特,卻還遠遠不值幾百萬。易h和烏榕城搶著買它,不是為了愛,又是為了什么? 就算是之前不斷叫價的林秀竹等人,也都是因為喜歡烏芽芽本人,才會連帶著喜歡她的畫。 看著被烏榕城和易h夾在中間,表情既開心又為難的烏芽芽,朱歡歡的眼瞳都快滴出血來。無論她怎么欺騙自己,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之后也不得不承認,那份dna鑒定書的確沒對烏芽芽造成任何影響。 她得到的愛還是那么濃烈,那么純粹。 烏榕城和易h以前是如何愛著她,現(xiàn)在也會如何愛著她。 不,他們甚至比以前更愛她。他們像守護珍寶一般守護著她! 咯咯咯……這是朱歡歡咬緊牙齒的聲音。 “舅舅,你買烏芽芽的畫干什么?”她緩了緩神色,低聲詢問。 “我喜歡?!迸韲鴱娎浔鼗貜汀?/br> 只這兩句話的功夫,那幅《亂鴉》已經(jīng)被烏榕城叫到了七百萬的天價。易h還想舉手,胳膊上卻墜了一株沉甸甸的小芽芽。 烏芽芽緊緊摟住他,又沖他搖搖頭。 易h無法拒絕未婚妻懇求的眼神,只能退讓。 于是烏榕城愉悅地笑了。在所有人的祝賀聲中,他一下一下用力鼓掌。此事已經(jīng)證明,在女兒心里,終究還是他更有分量一些。 得到了女兒的特殊關照,他顯得那樣意氣風發(fā)。沒有血緣關系又怎樣?他對烏芽芽的寵愛絕不會消減半分。 朱歡歡遙遙看著烏榕城,心在劇烈的疼痛中碎成片片。 與此同時,禮儀小姐搬走烏芽芽的畫,送上了朱歡歡的《水畔》。從畫技、色彩和構(gòu)圖上看,她顯然勝過烏芽芽太多,唯一遜色的地方就是缺乏強烈的個人風格。 如果烏芽芽的畫能賣七百萬,那我的畫少說也能賣一千萬吧?朱歡歡躊躇滿志地想著。 當主持人開始叫價時,她期待地看向四周。 然而會場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舉手。有人想舉手,廖璨和她的那些小姐們就會暗暗搖頭,示意大家別動。 烏芽芽、易h、烏榕城,竟然不約而同地采取了雙臂環(huán)胸的坐姿。這是一種拒絕的微動作! 這么多人阻攔叫價,其余人自然也不會糊里糊涂去踩這個坑,于是不管臺上的主持人怎么鼓勵游說,會場里依舊靜悄悄。 難言的尷尬在空氣中蔓延,最后全部傾倒在朱歡歡頭上。她環(huán)顧四周,臉頰漲得通紅,身體也開始微微打顫,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 她不斷推搡舅舅,試圖讓他叫價,彭國強卻都一動不動。他是腦殼壞了才會為這條毒蛇再花一分花錢! 爸爸,救救我!朱歡歡眼淚汪汪地看向烏榕城,卻只得到一個冷酷的側(cè)臉。 她正準備舉起手,自己把畫買下來,彭國強卻忽然說道:“你的卡已經(jīng)被周家人凍結(jié)了,我給你的那張卡,我也凍結(jié)了。如果拍下來又不給錢,你只會更丟臉。” “為什么凍結(jié)我的卡?”朱歡歡不可置信地看著彭國強。 周旭陽和周庭為了把她管控在身邊才會凍結(jié)她的銀行卡。這一點她可以理解。但彭國強為什么也這樣? 朱歡歡想不明白,但是舉到半空的手,卻也極度難堪地收了回來。 在這一刻,她終于體會到了社會性死亡的滋味兒。當她算計烏芽芽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更可怕的遭遇會這么快地降臨到自己頭上! 此時此刻,她是這個圈子里最大的笑柄與最可憐的小丑。 在極端的靜默中,主持人無奈地搖搖頭,宣布這幅畫流拍。 “噗嗤。”這是廖璨嘲笑的聲音。 然后更多的竊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道道飽含譏諷的目光在幽暗中靜靜觀察朱歡歡的反應。 烏芽芽側(cè)過頭,光明正大地沖朱歡歡比劃了一個打槍的手勢,然后呲著一口小白牙,燦爛地笑了。 廖璨也在這時候嗤笑了一聲。 沒錯,她是故意的!她早就想給朱歡歡一個深刻的教訓了。把自己當成墊腳石?那她就讓朱歡歡明白,如果這塊墊腳石不讓她踩了,她會跌得有多慘! 這是朱歡歡第三次在烏榕城面前丟臉。而且這一次,她是被整個圈子里的人聯(lián)手戲耍了。她曾那么迫切地想要融入他們,最終卻被踩成了爛泥。 什么叫社會性死亡?這就是社會性死亡! 朱歡歡既痛苦又羞恥,感覺呼吸都停滯了,顧不上拍賣還在繼續(xù),竟然噌地一聲站起來,推開身邊的賓客,踉蹌跑走。 烏芽芽拍拍小手,慶祝她的落荒而逃。 主持人只是停頓了一秒鐘就若無其事地介紹起了下一個拍品。 沒有人在乎朱歡歡的去留,其中也包括彭國強。 拍賣會結(jié)束后,烏芽芽站在路邊,手舞足蹈地與廖璨和林秀竹聊天,易h和烏榕城站在臺階上,與廖進宇等人說話。 就在這時,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從斜刺里沖出來,加大油門筆直地朝烏芽芽撞去。 擋風玻璃后隱藏的是朱歡歡那張被仇恨奪走了全部理智的,猙獰似鬼的臉龐。 第65章 (如愿以償?shù)闹苄∏? 離開拍賣會場后, 躲在車里的朱歡歡也想叫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不等她沸騰的血液獲得平息,周旭陽就氣急敗壞地打來了一個電話:“你真是讓周家丟盡了臉面!垃圾就是垃圾, 哪怕把你裝在昂貴的禮盒里, 你也照樣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