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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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已經(jīng)知道,阿爾斟酌著開口 我是半魔人。 嗯。阿爾的語氣有點嚴(yán)肅,夏柯有心緩和一下氣氛,于是伸手摸阿爾的額頭,開玩笑道 我聽說半魔人的額頭都會長出一對惡魔之角,但是因為魔氣不夠,就小小的一對,不會長大。你的呢? 割了。 !夏柯驚坐起來,瞪大了眼睛無法想象究竟是誰做了這樣殘忍的事?阿爾當(dāng)時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在我剛出生時,我的母親親手割下了那對角。阿爾好笑的看著夏柯,拉著他又躺下 不疼,那時候小。 那怎么能一樣,不知道疼,不記得疼,不代表不疼。但這樣的話夏柯只敢在心里說,這本來就是阿爾的傷疤,他不該隨意揭開。 真的。疼應(yīng)該還好,就是容易死,但他的母親寧愿他在無知無覺時就死去,也不要他長大后承受被世人排擠的痛,特別是他的身份那么特殊,魔法公會放過誰也不可能放過他。這些也是后來看了他母親留給他的日記才知道的。 魔盟的創(chuàng)始人是我的外祖父,而我的母親尤蘭達則是第二任盟主。當(dāng)年魔法公會和魔盟發(fā)生了激烈的爭斗,魔盟敗退。我的母親在戰(zhàn)斗中被打落山崖,遇到了我的父親他一點點將自己整個人生中的傷口撥開 后來我就出生了,可惜半魔人的血脈太強大,我沒能如母親期待的那樣擁有正常人類的外表,所以這也算當(dāng)時唯一的辦法了。他也有些失神,當(dāng)夏柯探身親吻他的額角,仿佛在親吻他曾經(jīng)的痛。 我的母親痛恨魔法公會,又深愛著我的父親,她舍不得欺騙我的父親,可外面還有無數(shù)半魔人在等待著她。她覺得自己像個叛徒,既割舍不了愛,又放不下仇恨。于是終日郁郁,最終在我七歲那年過世了。那一年他不但失去了母親,連父親也一同失去。他的父親承受不住喪妻之痛,不愿意再看長相與妻子酷似的孩子,直接丟下年幼的阿爾離家出走。 從天堂到地獄,這是一位失去家人庇護的孩童最真實的感受。 一年后,傭兵送回了我父親的遺體夏柯捂住阿爾的嘴,他不愿意再挖掘阿爾的傷口,他只是聽著,就覺痛,痛入骨髓。 阿爾不說了,他看著夏柯的眼睛,看到了眼淚,那是憐惜和心疼的淚水,就像一泓充滿慈悲的泉水,那樣珍貴的出現(xiàn)在沙漠旅人的面前。他小心翼翼的吻掉那顆珍寶,仿佛吃到了治愈心靈的良藥。 夏柯,自七歲后,我就一直是一個人,一人離開故鄉(xiāng)前往陌生的都城,沒有任何依靠,努力而孤獨的學(xué)習(xí)著魔法知識。被孤立,被排擠,被漠視,被欺負獨自行走在荒無人煙的曠野,一個人下墓xue面對亡靈惡鬼,也一個人享受獲得勝利的喜悅 直到遇見你。他珍惜的親吻夏柯一滴一滴無法斷絕的淚水,親親他的額頭,眉心,鼻尖,唇珠 夏柯,我不想再一個人了。 夏柯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從前他哭得很少,沒有人在乎他的眼淚,他也沒有在乎到要為他流淚的人。他和阿爾一樣,總是一個人,所以他看似和善實則冷漠,他總是一個人,所以得到一點溫暖就緊緊抱住。 他和他,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經(jīng)歷,同樣悲慘,也同樣孤獨。他們都曾是破碎的靈魂,好在相遇了,好在緊緊擁抱住了彼此,從此不再形單影只,從此靈魂完整。 不會的!你不會再一個人了!他低聲承諾 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冒險,一起看山踏海,如果,如果有一天 別說!阿爾湊過去吻他,哀苦的懇求 求你,別說?;疑难劬锸M了恐懼 如果你預(yù)言到了我的命運線,別告訴我。他將頭埋進夏柯的脖頸,努力感受動脈的跳動 我接受命運,夏柯,但我不能接受失去你。 夏柯拼命的搖頭,又在阿爾的哀求的眼神中沉默下來,他捧住阿爾的臉,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任由淚水打濕兩人的面頰 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不說。 但是阿爾,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我說到做到。 第50章 惡魔的腳步 第二天,夏柯和阿爾采買了許多需要的物品,在科爾夫人和亨利大叔的掩護下,在夜幕降臨后,低調(diào)的離開了菲爾德堡,回到夏柯的獵人小屋。 他們決定先暫時留在這里,魔法公會那邊應(yīng)該短時間還找不到這里,畢竟夏柯留給眾人的都是虛假的信息,除了臉。而阿爾的懸賞令雖還貼在菲爾德堡的大街小巷,但那天他滿臉血污,又有相熟的人掩護,所以也并未被發(fā)現(xiàn)。 雖然昨天答應(yīng)了阿爾不再告訴他未來,但他仍然決定想盡辦法,在不觸怒規(guī)則的情況下,改變這一切。 他給馮.諾阿得寄了一封信,信里語焉不詳?shù)奶岬揭恍┦虑?,他不知道馮能不能看得懂,但他希望馮收到信后至少能增加一點點警惕心。 因為時間緊迫,夏柯原本想雇傭城里的冒險者,后來艾倫先生說他剛好要去一趟西楓城附近,可以幫忙帶過去。夏柯知道艾倫先生只是為了幫他,不然前幾天才剛回來,哪里有那么快又離開。但這封信真的太急,所以他只能千恩萬謝。 兩人購買了堅固的陣法盤,加固了獵人小屋的防御他這所小房子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隱匿了倒有點此地?zé)o銀的意味,還不如坦坦蕩蕩。 布嚕它們這次是堅決不愿意跟主人分開,夏柯勸了許久,最終因自己也舍不得,就帶著它們一起回家了。但他到底怕那些追殺者真的追過來,傷害到它們,猶豫再猶豫,終于取出改良的獸靈劑,給布嚕它們喝下。 幸運的是,夏柯的改良的獸靈劑確實是非常成功的藥劑,布嚕它們的筋骨和速度均得到了強化,大大提高了壽命、抵抗力和防御能力。其中布嚕進化出的天賦技能是最明顯的,發(fā)怒時,周身環(huán)繞著閃電,不但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擋攻擊,還能反噬攻擊者。 波比的天賦方向類似于游戲里的遲緩,被它的爪子抓傷或者咬傷,行動會變得遲緩。而棕棕則是進化出了閃沖技能,能一秒沖刺到百米外,而且能連續(xù)使用三次,很適合逃跑和遠距離偷襲。 三個大寶貝都安全進化出了天賦技能,這是這段時間來唯一的好事,夏柯決心好好慶祝一下。這些天他熬制了不少止咒劑,前面的效果比不上馮.諾阿得的,但到后面幾瓶已經(jīng)相差無幾了。 他還請科爾夫人代購了不少高階的藥劑,又列了好幾張雜物單子,請亨利大叔幫忙購買。是的,他準(zhǔn)備帶著阿爾大逃亡。如果馮的死劫躲不過,那么他就提前帶著阿爾沖到西荒大陸去。 游戲里設(shè)定西荒大陸作為黑暗君主的大本營絕對不可能只因為那是魔法師公會觸不到的領(lǐng)域,那里應(yīng)該有利于半魔人激發(fā)血脈能量。畢竟黑暗君主從西荒大陸再回來時,實力已經(jīng)達到巔峰了。 正在夏柯做著各種逃亡準(zhǔn)備時,西楓城那邊也鬧翻了天。 近兩百年來圣納科大陸出現(xiàn)了不少天才,但要說最令人矚目的,定然是當(dāng)年年僅三十歲就晉升高級法師,又在五十歲時拒絕了長老會邀請,自爆半魔人身份脫離魔法公會,并創(chuàng)建魔盟的埃爾維斯。 當(dāng)年,埃爾維斯的光芒蓋過了同期所有人,上至皇室公主,下至貧民少女,沒有人不想嫁給實力強大、相貌英俊又富可敵國的天才魔法師埃爾維斯。哪怕后來他自爆半魔人,許多人仍然為他瘋狂,甚至因為他的存在,半魔人的處境一度變得非常友好。也因此,有人將新魔法紀(jì)二八一零年到二八七零年稱為埃爾維斯時代。 后面幾十年出來的天才幾乎都是他的小迷弟,例如現(xiàn)在魔法公會十二長老里,武力最強者克利夫頓,和獨創(chuàng)了三十七種高級藥劑的天才大藥劑師馮.諾阿得。當(dāng)年在埃爾維斯自爆半魔人時,兩人就公開站隊,以絕對明朗的態(tài)度支持埃爾維斯。 除了這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整個魔法公會支柱的艾伯塔也曾是埃爾維斯的忠實支持者。不過當(dāng)年艾伯塔卻是籍籍無名,天賦不高,外貌和家室也不出眾,根本無法與同期的克利夫頓和馮.諾阿得比較。 艾伯塔能被關(guān)注到,最開始是因為他救過埃爾維斯的女兒尤蘭達,獲得了埃爾維斯公開的感激和信任。在埃爾維斯還未失蹤前,長老會遇到與魔盟相關(guān)的事宜,一般也是派艾伯塔出面,都能在比較友好的氛圍下達成共識。 后,埃爾維斯失蹤,魔法公會與魔盟決裂,克利夫頓唯一的兒子被魔盟誤殺,其妻因痛失愛子,瘋癲而亡。他在這巨大的悲痛下,做事也越發(fā)偏激,好幾次都是被艾伯塔和馮.諾阿得勸住才沒闖出大禍。 當(dāng)時做為最年輕的長老,克利夫頓一手風(fēng)系魔法打遍整個圣納科大陸,許多人傳言,他的實力早已踏入半神級別,合該成為十二長老之首。長老會既珍惜他的力量,又擔(dān)心他掌握過多的權(quán)利掀起風(fēng)浪,便決議扶植了魔法天賦一般,但是為人公正仁慈的艾伯塔上位。 他們將剛剛晉升到高階魔法師的艾伯塔提為魔法公會會長。之后十幾年,艾伯塔為魔法公會做出了許多貢獻,十年前長老會其中一名長老壽盡,艾伯塔直接接替了他的位置。 而現(xiàn)在,魔法公會上下幾乎為艾伯塔馬首是瞻。特別是,近些年他的實力突然大幅度的提高,大家都在傳,長老會都在等艾伯塔實力晉級到半神,能完全壓制克利夫頓后便要將長老會也交到他手中。 這樣一個人人稱頌的人實在很難讓人提防。 所以當(dāng)克利夫頓從艾伯塔口中得知馮被殺,兇手疑似阿爾時,完全沒有任何懷疑,只憤怒到直接掀翻了屋頂。 馮!他痛苦的咆哮,他已經(jīng)失去了妻兒,現(xiàn)在連摯友也失去了,都是因為半魔人,都是該死的半魔人。他震碎了面前的石桌,恨得雙眼血紅。 克利夫頓,你冷靜點,其實還不能確認(rèn),我不相信馮會被那樣年輕的孩子殺害,我們再派人 你不要為他開脫,那天你也看到了吧,那張臉,哈哈哈,那張臉,你們所有人都會幫他遮掩。克利夫頓癲狂的笑出聲,笑聲里帶著刺耳的能量波動,震得周圍的低階法師全都頭疼欲裂,跪倒在地上翻滾。 克利夫頓,你冷靜點!寒冷的氣息隨著艾伯塔的怒喊聲震蕩開,低階法師立刻感覺到了一陣清明 都出去,離遠一點。低階法師立刻如逢大赦,跌撞著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克利夫頓,馮的尸體并沒有找到,也許只是誤傳,我已經(jīng)派人全城搜索了,他也是我的摯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他的人。艾伯塔按住克利夫頓的肩膀,寒冰氣息在一定程度冷卻了克利夫頓怒火中燒的腦子,他終于愿意稍微收斂一點情緒聽對方說幾句。 霍魯,把伍茲家的小子叫上來。 很快,剛才離開的霍魯便帶著一個有些畏縮的年輕人走進來。 克利夫頓,這位是伍茲家的小兒子休伯特,當(dāng)時便是他發(fā)現(xiàn)了馮。克利夫頓立刻瞪眼看向休斯頓,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但出口的聲音仍然帶著令人膽怯的怒意 說出你知道的。 休伯特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面前兩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大長老,一聽到克利夫頓的問話,頭皮都發(fā)麻了。 你別怕,說出你看到的就好。 是,是。他咽咽口水,好一會才開口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親對我不像對哥哥們那樣嚴(yán)格,所以我逮著機會隔幾天就要出城玩耍。他偷瞟了一眼紅頭發(fā)的大長老,見他雖然仍然一臉怒容,但對他的話并無異議,因此大著膽子繼續(xù)說下去 昨天夜里我玩得比較晚,進入城門后,遠遠看見了父親身邊的護衛(wèi),我害怕被責(zé)罵,就拐進西城區(qū),打算從另一側(cè)繞回家。 繼續(xù)說。 是。拐入西城區(qū)沒多久,我就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是我曾經(jīng)的摯友阿爾弗雷德.柯克蘭。當(dāng)初他被趕出家門后我一直很擔(dān)心他,再見到自然開心,所以便跟了上去想跟他打個招呼,誰知他露出惶恐的表情,瞪大眼睛仿佛又看到了令人恐懼的一幕 他拐入了一條小巷子,我還沒追上去,就聽到了諾阿得先生震怒的聲音。等、等我沖過去,只看到諾阿得先生痛苦的倒在地上,阿爾發(fā)現(xiàn)了我,他,他也想殺我。我扭頭就跑,他追過來沒多遠,我的呼聲被附近的冒險者聽見,他們沖出來幫我,阿爾就趁機逃走了。他一口氣說完,仿佛虛脫了一樣大喘了一口氣。 那馮呢?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我?guī)е渌半U者想去救諾阿得先生,但是跑過去時,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可惡!克利夫頓拍斷椅子的扶手,他站起來,背對著艾伯塔恨聲到 艾伯塔,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小子,如果你阻攔我,就是與我為敵。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 沒有但是,涉及到埃爾維斯,你根本不可能公正公平,我不會信你。 等等。艾伯塔急忙喊住克利夫頓 克利夫頓,馮現(xiàn)在還沒找到,也許他還活著,我們還是不要激怒那個孩子。 哈哈哈克利夫頓譏諷的看向艾伯塔 也只有你才會相信半魔人會有人性,馮跟你一樣天真,所以他現(xiàn)在死了,下一個或許就是你。 克利夫頓!艾伯塔痛呼出聲,他一臉掙扎的看著對方,好久才拳頭一握,仿佛下定了決心 給我十天時間,如果我不能查明真相找出那個孩子,我、我就親自申請絕殺令。 好!好!這可是你說的。艾伯塔,別讓我失望。 【游戲***場景碎片***】 阿爾捂住胸前的傷口,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前奔逃,后面的追兵掉入他的陷阱,應(yīng)是一時也跟不上來了。他松了一口氣,又很快繃緊臉,下一個天黑又是詛咒之夜,可是他連一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嘿,你,你是阿爾!一個喜悅的又有幾分不確定的聲音從不遠的火光處傳來。阿爾警惕的抬頭,心里懊悔剛才自己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幾步之遙的亮光,應(yīng)該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