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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97節(jié)

    小吳子被他的話嚇得魂飛魄散,不自覺地抬眼朝某處看去,卻在接收到一個凌厲的眼神時猛地低下了頭。

    這一切都被天和帝收入眼底,盡管猜測變成現(xiàn)實(shí),他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你考慮好沒有,是要做全族的罪人,還是將事情的真相全盤托出?”

    小吳子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嘴唇囁嚅幾下,話到了嘴邊,卻改口問道:“圣上能否答應(yīng)奴才,只要奴才交代清楚,就罪不及全族?”雖然被逼入宮是他生平最痛苦的一件事,可族里的其他人是無辜的,怎能因一人之錯,都做了那冤死的刀下亡魂?

    天和帝剛要開口,一直沉默的皇后卻說話了。

    “圣上自來寬宏大量,只要你肯實(shí)話實(shí)說,他自然不會累及家人。但是——”她話鋒一轉(zhuǎn),“你若敢有半句虛言,定叫你和你的族人,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小吳子臉色大變,心里翻來轉(zhuǎn)去,再抬起頭時,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圣上,背后指使奴才之人,就是二皇子!”

    他喊出聲,同時余光悄悄看向皇后,本以為自己幫她解決一個后顧之憂,她會很開心,卻沒想到她臉上的表情比剛剛更加恐怖了。

    天和帝也是滿臉的詫異:“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是誰指使你夜里去玉常宮縱火的?”

    既然話已說出口,再來改口更惹人懷疑,于是他更加堅(jiān)定地說道:“就是二皇子指使的,奴才雖在坤德宮當(dāng)差,可私底下卻是二皇子的人,圣上不信的話,奴才房里有一塊玉佩,便是二皇子賞給奴才的!”

    天和帝的臉色越變越詭異,忍不住再次確認(rèn)道:“是二皇子?不是……”大皇子嗎?

    “指使奴才之人,就是二皇子,他——”

    “閉嘴!”皇后突然怒喝到,在大家疑惑看過來時,她勉強(qiáng)恢復(fù)了平靜,“你這刁奴,竟敢隨意牽扯旁人,難道不怕圣上將你五馬分尸?”

    天和帝拍了拍她的手,道:“真相如何,朕也不會只聽信他一人所說,待搜查的人過來時,看有沒有他說的那枚玉佩便是了。說起來,老二確實(shí)有些嫌疑?!彼室膺@樣說,想看看皇后作何反應(yīng)。

    皇后又氣又急,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強(qiáng)打精神:“圣上說的是,只是……臣妾覺得,單憑一塊玉佩,也不能說明什么……臣妾平日雖與二皇子接觸得少,但也相信,他應(yīng)不會是謀害三位皇子之人。”

    天和帝做出十分感動的樣子:“皇后真不愧是國母,朕本以為你和張妃勢同水火,卻沒想到你會幫著二皇子說話。只是,人不可貌相,老二這人心機(jī)深沉,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也未可知。朕觀皇后神情倦怠,這樣吧,張福海,將人帶回乾元宮問話,不要擾了皇后休息?!?/br>
    “臣妾不累——”皇后急忙說道。

    “你看你,還說不累,臉色都變難看了。沒事的,你盡管去休息便是了,朕會查清楚這件事,還坤德宮一個清白?!闭f罷,直接起身離開了。

    皇后瞪著他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良久之后,終于忍不住將手邊的杯子用力砸在地上。碎片飛濺,在剛進(jìn)門的臘梅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她忍住即將脫口而出地痛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任憑底下的碎片刺痛她的膝蓋,也一聲不出。

    “過來!你聽著……”皇后怒氣稍微平息了點(diǎn),將她招至身前,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臘梅表情突變,卻礙于她的威嚴(yán),只能點(diǎn)頭應(yīng)下。

    第488章 信件

    小吳子被帶走審問的次日, 正是一個大朝日。昨日皇宮起火,大臣們都有所耳聞,又聽去了常朝的官員說了一耳朵, 他們更加好奇此事。

    偏偏穆遠(yuǎn)修是個口風(fēng)緊的, 等在門口時,幾位大人旁敲側(cè)擊地和他打聽, 愣是一個字都沒打聽出來,其中還有一個是刑部尚書。頂頭上司的面子都沒賣,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像往常一樣走過程序后, 眾人見天和帝沒有主動提及縱火一事, 一時不知該不該問。到底天和帝前些日子大發(fā)雷霆一事, 還是讓他們有些忌憚的。

    天和帝看夠了他們那副內(nèi)心掙扎的樣子, 于是說道:“眾位愛卿也聽說了昨日皇宮起火之事吧?那并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縱火。朕昨日常朝時命穆愛卿審查此案, 最后抓到了縱火之人, 一番審問之后, 那人交代出幕后之人?!?/br>
    說到這里, 天和帝突然停下, 威嚴(yán)的目光掃視著眾臣, 令在場之人心驚不已, 難不成, 那人交代的幕后之人, 是朝中某位重臣?

    “鑒于此案尚未核實(shí), 朕先不公布。朕想問問大家,這指使奴才縱火的幕后之人應(yīng)該如何處置?”

    眾人被吊足了胃口,偏又不能知道結(jié)果,還聽到天和帝意有所指的話, 心里更加驚訝。為了表明自己并非幕后之人,朝臣們變著法的給天和帝出主意。

    有說其心可誅,建議午門斬首示眾的。有說此刑罰太便宜了他,如此內(nèi)心險惡之人,應(yīng)該將其千刀萬剮,受盡痛苦死去。還有說此人膽大包天,竟敢指使奴才縱火,今日他敢燒玉常宮,明日說不定就有人燒乾元宮了,應(yīng)該誅其九族,以儆效尤才是。

    文官們的想象力很是豐富,即使是十大酷刑在他們面前也不過爾爾,大臣們還在口沫橫飛地出主意,大殿的偏門處來了一個小太監(jiān),焦急地朝著張福海招手。

    張福海趁人不注意退了下去,黑著臉看向面前的小太監(jiān),低聲罵道:“你是哪個公公手下的?規(guī)矩學(xué)到哪去了?若你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過來說,小心咱家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那小太監(jiān)聽了瑟瑟發(fā)抖,道:“是元德公公讓奴才過來的,他說那塊玉佩也查清楚了,確實(shí)是二殿下的東西?!?/br>
    “你趕快回去,讓元德把小吳子帶過來,還有什么人證物證的,一并都帶上?!?/br>
    “是!”那小太監(jiān)急急地跑走了,張福海轉(zhuǎn)身回到大殿,附在天和帝的耳邊,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你做的不錯,待會人到了,就直接將他們宣上殿?!?/br>
    張福海應(yīng)了一聲,然后退到旁邊,眼睛一直注意著外頭,待看見元德在外面給他做了個手勢,他便高聲喊到:“宣張?jiān)?,小吳子覲見!”

    還在出主意的群臣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大跳,等回過神來時,張?jiān)潞托亲右呀?jīng)跪下請安了。

    有大臣認(rèn)出,這二人都是宮里的內(nèi)侍。大魏朝規(guī)定,宦官不得參政,所以御史臺的人已經(jīng)蠢蠢欲動,就等著上諫。

    “元德,你起來回話,此事你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天和帝問道。

    張?jiān)轮x了恩,恭敬地起身回話:“圣上明鑒,奴才審問了他一夜,已將所有事都問清楚了。物證也已查明來源,請圣上過目?!?/br>
    張福海下去接過他呈上來的東西,放到天和帝的跟前。天和帝翻了翻,又拿起那枚玉佩仔細(xì)查看。

    底下的大臣們懵了,這唱得是哪一出???有比較敏感些的,已將此事和玉常宮縱火案聯(lián)系在一起了。

    果然,隨后天和帝開了口:“諸位愛卿剛剛替朕出了很多主意來對付幕后之人,現(xiàn)在此案已經(jīng)查明,小吳子,你說,指使你縱火燒玉常宮的人,是誰?”

    小吳子被折磨了一夜,此時猶如驚弓之鳥,聽見問話便反射性地開口說道:“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指使奴才的,他說民間傳言圣上喜愛三位皇子,有意傳位于其中一個,便讓奴才趁夜去燒了玉常宮,偽裝成無意失火的樣子?!?/br>
    什么?!

    這話宛如一個炸彈投入了人群之中,大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尤其是支持立二皇子為儲的大臣們,立刻跪了下去。

    “圣上明鑒,臣等相信此事定不會是趙王所為,他一向友愛同胞,怎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定是此人惡意構(gòu)陷,欲置趙王于死地呀!”說話的人是虞秩的舅舅信陽伯,他一臉悲憤地看著小吳子,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后快。

    “臣等附議?!逼渌艘舱f道。

    天和帝看著大殿半數(shù)以上的大臣都跪倒在地,心里為虞秩收服人心的手段有些佩服。

    然而還有另外一半的人,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事件是喜聞樂見的。如此強(qiáng)有力的對手,深陷殘害手足同胞的丑聞中,如果是真的,即使圣上不殺他,他也難逃被貶為庶人的命運(yùn)。如果是假的,能讓他名譽(yù)有損,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所以,他們立刻站了出來:“這縱火之人自己都交代了豈能有假?何況那枚玉佩就是趙王之物,若他與此人沒有干系,為何這玉佩會到了他手中?這人可是皇后宮里的。”

    “正因他是皇后娘娘宮里的,才更有可能構(gòu)陷趙王,”此人直接點(diǎn)出虞稷與虞秩的競爭關(guān)系,“至于玉佩,這東西又能算得了什么證物,說不定是他偷來的。”

    “證據(jù)確鑿之下竟然如此顛倒是非?還誣陷皇后娘娘,你該當(dāng)何罪?”有人抓住了他的話頭子,立刻跳起來問罪。

    那人冷笑一聲:“何為誣陷,明眼人一看便知,若他所謀之事成了,一來可以除去三位皇子,二來可利用此事誣陷趙王殿下,最后誰能得到好處,還用本官贅述嗎?”

    兩邊頓時大吵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把嚴(yán)肅的朝堂變成了菜市場。直到高臺之上的天和帝咳嗽了幾聲,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眾愛卿剛剛說的,朕都聽清了。對于此人所言,朕其實(shí)也有些疑慮,為了不讓秩兒蒙冤受屈,朕已經(jīng)使人去傳他上朝自辯了?!?/br>
    天和帝的做法,兩邊的人都沒有意見,接下來便是焦急地等待過程。很快,外頭有人來報(bào),說是趙王求見。

    天和帝將他宣了進(jìn)來,他一進(jìn)大殿,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兒臣見過父皇,不知父皇傳喚兒臣過來是有何事吩咐?兒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去完成。”

    “秩兒,你可認(rèn)識此人?”天和帝指了指小吳子。

    虞秩聞言,上前兩步認(rèn)真地看了一會,然后搖頭道:“兒臣并不認(rèn)識此人?!?/br>
    “他是你母后宮里的內(nèi)侍,你當(dāng)真不認(rèn)識他?”天和帝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虞秩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用有些落寞的語氣說道:“兒臣不像大哥,是母后親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自建府以來,除非父皇和母妃宣召,兒臣一般不會入宮,更別說去結(jié)識母后身邊的內(nèi)侍了?!?/br>
    這一番話讓他仿佛變成了個小可憐,有些大臣心里嘆了口氣,趙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身份上落了秦王一層,倘若他是皇后親子,占了嫡長,那這皇位絕對非他莫屬。

    天和帝也靜了靜,他拿起托盤中的那枚玉佩,問道:“那此物作何解釋呢?”

    虞秩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父皇手上的玉佩,好像是兒臣遺失的那塊。前段時間兒臣隨母妃逛御花園,不慎將此物遺落了,當(dāng)時還被母妃數(shù)落了幾句,此事秀春宮的人都知道。不知為何會在父皇手中?”

    天和帝將剛才的事又說了一遍,虞秩聽后大驚,立刻惶恐地跪下:“請父皇明鑒,便是借兒臣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三位皇弟與兒臣無冤無仇,兒臣怎么會對他們下手呢?”

    說完,他又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向小吳子,咬牙切齒地問道:“不知這位公公是受何人指使要陷害我,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小吳子不敢直視他,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二皇子何必裝作不認(rèn)識奴才,那玉佩分明就是你親手給我的。你還讓我觀察坤德宮的動靜,讓我一看見圣上和大皇子殿下過去,就立刻稟報(bào)你?!?/br>
    他的話一出口,虞秩的身上立刻又多了幾條罪狀,其中窺伺帝蹤也是大罪一條。

    “空口無憑,自然是你想怎么編就怎么編了!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jù)來。”虞秩很是憤怒。他確實(shí)籠絡(luò)過這個人,可也是他自己先示好的,最后情報(bào)沒得到兩條,反惹了一身sao,真是讓人憋屈不已。

    小吳子臉上的表情有些掙扎,但很快他就下定了決心。

    “圣上,奴才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我那里有二皇子的親筆信?!?/br>
    虞秩一驚,連忙回憶了一下,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與此人聯(lián)系都是讓人傳話的,便放松下來。

    “那親筆信在哪,之前你怎么不說?”天和帝的臉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之前以為這人是胡亂攀咬的,莫非他說的是真的?

    “那地方只有奴才一人知道,還請圣上派人隨我去取。”

    “元德,那你陪著他去一趟?!?/br>
    兩人走后,朝上的眾臣都偷偷打量著虞秩,雖然大部分人都相信他與那小吳子并無糾葛,可那人如此篤定,他們也不能確定了。

    沒過多久,兩人回來了。元德的手里捧著一封信件,一進(jìn)殿,便先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虞秩。

    虞秩心里一緊,生出些不好的念頭來。不會的,他心里想,他從未給小吳子傳過信,這必定不是他親手所書。

    “皇上,您請過目。”

    張福海下來接過信呈上去,天和帝展開剛看了一行,立刻暴怒:“老二,你還敢撒謊,這分明就是你的筆跡!”

    天和帝本打算用這招逼出那個人,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虞秩竟然真的和此事有牽連!

    第489章 驚變

    朝堂上, 虞秩滿臉驚慌,他搖頭道:“不會的,兒臣從沒送過信給他, 都是他在冤枉我?!?/br>
    “逆子,還敢狡辯,你上來看看!這字若不是你寫的, 還能是誰?”這信上的字跡,無論是下筆的輕重還是筆鋒的走勢, 都和他課業(yè)上的一模一樣。

    虞秩上前接過天和帝手中的信紙,一看之下, 大驚失色, 這確實(shí)是他的字跡沒錯!他強(qiáng)忍著驚慌往下看去,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信的確是他寫的,可并非是寫給這小吳子的。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天和帝冷冷地看著虞秩,他還以為老二比老大要聰明些,現(xiàn)在看來俱是一樣的。

    虞秩哆嗦著嘴唇,矢口否認(rèn):“兒臣未曾寫過信給他, 一定是有人偽造了兒臣的字跡來冤枉我!”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小吳子, 你說說, 這信你是什么時候拿到的?”

    小吳子跪在地上回憶了一下, 然后道:“是這個月初二那天, 信就放在御花園第一棵梅樹后頭的磚縫里,二皇子每次傳話,都是放在那里的。”

    這是小吳子偶然之間發(fā)現(xiàn)的, 有一次他見皇后身邊的雪梅姑姑神色有些緊張地走在前頭,心里一動便跟了上去,然后就見她鬼鬼祟祟地走到那里,趁著四下無人從里頭掏出了什么。

    他疑心雪梅會背叛娘娘,便日夜盯著那里,終于有一天,他看見二皇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jiān)偷偷往里頭放了東西。待那人走后,他就從里頭找到了這封信,信上交代她要好好觀察皇后的動靜,特別在這種時期,更是一點(diǎn)兒動作都不能忽視。

    他自認(rèn)拿住了雪梅的把柄,想著要把這事告訴皇后娘娘,可娘娘對臘梅和雪梅十分愛重,光靠一封信恐怕不夠,他想著多收集點(diǎn)證據(jù)再說,那信就一直擱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