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御史兩股戰(zhàn)戰(zhàn)，慘白著臉退回了原位。

    天和帝看著大家，問道：“倭國已經(jīng)退兵，諸位認(rèn)為，我大魏在此事上應(yīng)如何對待？”

    這時，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對天和帝說道：“圣上，這倭國簡直欺人太甚，小小彈丸之國竟包藏狼子野心，他們這次退兵便罷了，若是不退兵，相信圣上的元帥們必然可以為我大魏開疆拓土了。眼下，他們雖然已經(jīng)退兵，可這一千多名的俘虜還在我大魏之中。未免倭國翻臉不認(rèn)賬，臣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先發(fā)制人，派遣使者前往倭國宣讀國書，與倭國交涉?！?/br>
    “臣附議，必要讓倭國知道我大魏不是好惹的才行！”說話的是個武將。

    “臣等附議?！贝蟪紓儺惪谕暤卣f道。在這種問題上，他們幾乎沒有起過什么爭執(zhí)，就如一家人一樣，關(guān)起門來打架，打開門團結(jié)對外。

    “那么，應(yīng)該派誰做使者前往呢？”天和帝又問，這使者需遠(yuǎn)渡重洋，還要親身入虎xue，萬一碰到不講究的，不斬來使什么的就是一句空談，危險性這么高的差使，各方人馬顯然都是不愿意犧牲己方勢力的。

    久久不見有人作答，天和帝剛想發(fā)作，便見刑部尚書又站了出來。

    “圣上，臣認(rèn)為，宣讀國書之人必要口舌伶俐，膽大心細(xì)之人不能勝任，臣剛剛觀察到季御史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如就派他帶人前往吧，正好也讓他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有自己親自前往，才能體會其中難處，這不是比閉門思過要更有用的多嗎？”

    刑部尚書與楚辭往日并無瓜葛，當(dāng)他對此人印象挺不錯的。大理寺少卿穆遠(yuǎn)修與他交情不淺，聽說這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便是穆遠(yuǎn)修做的保，過年時那楚辭還往穆遠(yuǎn)修府上送了東西過去。

    當(dāng)然，這點還不至于讓他站出來替楚辭說話。只是剛剛他站的好好的，那人非要推他出來說話，要不是他聽說皇上對楚辭另眼相看，說不定真就順?biāo)浦壅f出不中聽的話來了。既然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了，那么不乘勝追擊就說不過了，順便還能給那楚辭賣個好。

    季御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確確實實聽見了皇上說的“準(zhǔn)奏”二字。

    退朝后，他急忙攔住那個人質(zhì)問為何不為他說幾句好話時，那人看著他，譏諷的笑臉轉(zhuǎn)瞬而逝，然后正色道：“還請季御史自重，老夫本就無法茍同你的話，又為何要為你說話？更何況，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難不成季御史是對皇上的話有所不滿嗎？有些話，還請季御史慎言?！?/br>
    面對著這樣冷酷無情又暗含威脅的話語，季御史的心如墮深淵，完了，他想，這次真的完了！

    第409章 賄賂

    遠(yuǎn)在南閩的楚辭還不知道自己在京城又一次引起了風(fēng)波, 那日和杜玉討教完后，他就乘船回到了漳州府。漳州府碼頭上人來人往，對比之前的冷清來看, 人還是比較喜歡熱鬧的場景的。

    自從倭寇被除之后, 所有的一切都?xì)w于平靜, 原本被禁止出行的百姓，也可以來去隨心了。趙寬的身份被揭露后，水師就接管了南閩省大大小小的碼頭。

    為了防止商人里通外國的事情再次發(fā)生，范舉制定了一張附有違禁品名單的告示出來, 謄抄之后在各大碼頭張貼。里頭除了老三樣鹽鐵茶外, 還新增了各種糧食和棉花。這二者一可果腹, 一可御寒, 都被算進了戰(zhàn)備物資之中。

    除此之外, 一些比較珍貴的活物或者有特殊作用的, 也不再允許被運送出海。

    負(fù)責(zé)看守的士兵們，務(wù)必嚴(yán)格按照上面的要求執(zhí)行。若是誰被查出違禁品超過五斤以上, 便要扣押船只, 待調(diào)查清楚船主祖宗十八代的關(guān)系后, 才能放回來。嚴(yán)重的甚至?xí)屪约合萑肜为z之中。

    嚴(yán)厲的制度使得人們不敢冒險偷運那些東西出去，反正他們原本做的生意，就和這些不太沾邊。正經(jīng)做生意的倒是不愁，可是那些本來靠著碼頭干一些不法勾當(dāng)?shù)娜? 可就抓瞎了。他們試圖賄賂檢查的士兵, 可錢進了別人的袋子, 他們?nèi)艘脖蛔チ似饋怼?/br>
    因為在水師提督范舉發(fā)布的告示中，也有針對士兵們的，基本上都是一次犯錯, 便直接開除軍籍的懲罰。在這樣的高壓線下，基本上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身家前途來賭。

    在這樣的管制下，南閩省的風(fēng)氣肅然一清，甚至連那些雞鳴狗盜之徒都不敢出來了，生怕惹了官府的注意，被當(dāng)成jian細(xì)抓起來。

    南閩省的風(fēng)氣一日好過一日，身為巡撫的林甫同卻還是稱病在家。原因自是因為他三番兩次去保的趙寬竟然是倭國潛伏已久的jian細(xì)。任憑他再怎么厲害也想不到，他這輩子竟會與一個jian細(xì)染上了糾葛！

    自從那天在趙寬的船艙底部發(fā)現(xiàn)大批糧食后，官府之中便有無數(shù)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等著他落馬好過來踩上一腳。若是可以隨意彈劾上官的話，恐怕飛往京城的奏折一艘大船都裝不下了。

    南閩省中，唯一有資格彈劾他的只有祝威。若是沒有發(fā)生這件事之前，祝威可能還會惦念著他們共事已久的交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在發(fā)生了這件事情后，他心里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

    祝威不會放過他，正如他如果得勢了也不會放過趙寬一樣。但這不代表他就認(rèn)命了。他已經(jīng)給那個人去了信，只要上面多說幾句好話，他一定能逃過一劫。如若不然，就別怪他把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林甫同的算盤打的叮當(dāng)響，可結(jié)果真會如他想象的一般好嗎？恐怕不盡然。與林甫同系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齊魯直已經(jīng)變得惶惶不可終日了，事實上，南閩省很大一部分的官員都是很不安的。

    地方上出了一個豪富，受益的自然是當(dāng)?shù)氐墓賳T們，可一旦遇到什么事情，那他們也是首當(dāng)其沖要被問責(zé)的。

    只是，現(xiàn)在朝廷那邊的處置還沒有下來，他們便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度過每一天。

    然而祝威的捷報和檢舉信發(fā)送的日期只隔了兩三天時間。雖然捷報送達的速度要更快一些，但是六天之后，朝廷還是收到了祝威的檢舉信。

    信中將林甫同與趙寬來往過密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并且把林甫同那幾日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也著重提出來了。

    天和帝看后震驚不已，命人將檢舉信傳了下去，今日是常朝，人不算多，一會兒的功夫便傳遍了。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有幾個脾氣暴躁一些的，甚至直接叫起了jian細(xì)。

    天和帝自然也是為之震怒不已的。若是楚辭那天沒有查到船底的糧食，恐怕那趙寬就能夠?qū)⒓Z草送到那群倭人手里了。倭人一旦得到補給，自然如虎添翼，肯定會繼續(xù)犯邊。有他們這群人埋伏在邊境，倭人的遠(yuǎn)征軍怕是不會輕易退兵，到時候必有一場惡戰(zhàn)發(fā)生！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林甫同做出的錯誤決斷導(dǎo)致的。

    天和帝越想越氣，真想立刻派人前往南閩省將林甫同革職查辦，押解進京，聽候發(fā)落。這時，卻有一個不同的聲音響起。

    “請圣上息怒，臣以為，此事怕是另有內(nèi)情。”刑部侍郎開口說道。

    天和帝勉強壓下怒火，問道：“你想說什么？”

    “圣上容稟，臣是想說，自古以來都是捉賊拿贓，辦案必須有證據(jù)才能下判決。如今僅憑著祝元帥的一面之詞，就要給一省大員定下罪名，這，是不是有些兒戲了？”刑部侍郎魏大人一臉正直嚴(yán)肅的模樣，低著頭，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天和帝滿腔的怒火熄滅了一些，他將那封檢舉信拿起來又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上面確實沒有說有什么切實的證據(jù)可以證明林甫同確實收受了賄賂。

    有人站出來反駁道：“林甫同的一舉一動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他包庇jian細(xì)趙寬之事，是無從否認(rèn)的吧？試問有誰會這樣無條件維護另一個人呢？二者既不是親屬又不是故交，必是有那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在內(nèi)。只要將林甫同抓起來嚴(yán)加審問，必然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br>
    “呵，方大人辦案難道全部嚴(yán)加審問嗎？殊不知這世上還有屈打成招這一回事?！蔽捍笕死湫σ宦暎霸谮w寬身份沒有揭露之前，他就是南閩省一個普通百姓，試問父母官維護自己下轄百姓又有何錯之有？難道這也能硬往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上扯？臣想，林大人只是愛民如子心切，一時被jian人蒙蔽罷了?！?/br>
    “一派胡言！他若只是普通百姓，為何一定要出海去，明明他已是水師重點懷疑對象，林甫同卻仍然執(zhí)意要放他出海，難道只是為了你所謂的維護百姓嗎？他的行為差點讓水師的布置功虧一簣，僅僅只是因為被蒙蔽了嗎？”

    “一切只是你的猜測罷了……”

    魏方兩位大人唇槍舌戰(zhàn)個不停，誰也說服不了誰。天和帝聽得頭都大了一圈，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

    “事實真相如何，現(xiàn)在誰也說不清楚。本官認(rèn)為二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只是，辦案確實要講究證據(jù)，林甫同乃一省大員，地位舉足輕重，非是一封彈劾信便能下定論的。此例一開，恐以后空口無憑的檢舉之風(fēng)盛行，到時候難免造成一些冤假錯案，屆時才真是悔之晚矣。故臣認(rèn)為，圣上不如派遣欽差前往南閩調(diào)查此案，若確有其事，再將其繩之以法也來得及。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左相一開口，朝堂上立刻沒了聲音。他的話說的確實有道理，天和帝想了想，便點頭應(yīng)允了，并且讓左右二相各自推舉出一個欽差人選，再行定奪。他身體有些不適，匆匆退了朝。

    左相低下頭嘴里應(yīng)諾，眼里卻閃過一絲暗色?；噬线@是，不信任他呀。

    第410章 教科書

    左右二相速度很快, 不到兩天時間，就物色好了欽差的人選。他們各自擬了兩三個，以供天和帝挑選。

    天和帝看了他們遞上來的名單, 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這里頭居然還有重合的人選。看來這個人要不就是左右逢迎特別圓滑的, 要不干脆就是哪邊都不靠攏的中間派。

    他們想著, 與其讓皇上從對面選人，還不如挑個兩頭不靠的對他們更加有利。

    天和帝也如他們所想的一般，直接在里頭選中了那個人——大理寺少卿穆遠(yuǎn)修。

    一來，大理寺本就是判案的地方, 像這樣需要調(diào)查的案子自然得由專門的人負(fù)責(zé)。

    二來, 此人官職雖不算高, 但剛正不阿之名聞名朝野, 大家都聽說過他為了查一個案子和八王之一死磕, 差點被暗殺的故事。想來他在調(diào)查案子的時候, 絕不會被人收買。

    第三，他祖籍西江省, 就在南閩省的旁邊, 萬一要調(diào)動人手援助的話, 西江省的官員也不會不賣面子。

    綜上原因，天和帝才任命穆遠(yuǎn)修為欽差大臣，前往南閩調(diào)查此案，并賜了一把尚方寶劍, 讓他可以事急從權(quán), 直接處置那些人。

    穆遠(yuǎn)修接到圣旨之后, 立刻收拾行囊啟程前往南閩省。

    此時的南閩省風(fēng)平浪靜，要說唯一的新鮮事，大概就是新近刊印好的新課本了。

    “義父, 這書是給我用的嗎？”盧靜姝驚喜地捧著手上的三本書，這些書泛著新鮮的油墨味，一看便是剛剛刊印好沒多久的。

    “是啊，這是新出的課本，今年入學(xué)的都用這套。”楚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學(xué)的孩子真可愛啊。

    盧靜姝知道自己不能去書院讀書，不過沒關(guān)系，義父會教她，徐爺爺也能教她，幾位兄長平時在她遇到不懂的問題時，也會教一教她。她和楚辭道過謝后，立刻就捧著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楚辭也不打擾，出了書房便往院子門口走去，再過幾天便進入陽春三月，到時候漳州府各縣的書院也要開始招納新生了。

    ……

    二十多天前，楚辭就與杜玉討論過的內(nèi)容再次召開了會議，這次他不止將提學(xué)司的人召集起來，還請了一些當(dāng)?shù)乇容^有名的蒙童館先生，讓他們對這三本新課本再次審核復(fù)編。一群人辛苦忙活了幾天，才使這幾本書終于達到了令大部分人都滿意的程度。

    原來只準(zhǔn)備出兩本的，一本《語文》，一本《九章》。但是后來想想，又在《語文》這本書上拆解了一部分內(nèi)容出來，將教他們做人的篇章挑選出來，也算是對他們進行品德教育了，只不過符合的是古代思想，名字叫了《德育》。

    這三本書定稿之后，楚辭便開始聯(lián)系當(dāng)?shù)貢?，要求印刷這三本書出來。他大致估計了一下今年可能的入學(xué)名額，準(zhǔn)備先印刷個三千套出來。

    無奈這書坊規(guī)模較小，人手不足。刊印是簡單，可字模卻要人手去擺放。也就是現(xiàn)在都是活字模了，放在以前板刻時，估計沒有大半年都印不出這三本書。

    楚辭有些無奈了：“那依吳管事之見，這書坊需要多久才能印出這些書來？一個月？”

    書坊管事吳大有想了想，然后道：“楚提學(xué)，不是小人不答應(yīng)，實在是有心無力啊。小人覺著，起碼要兩個月的時間，不然真印不出來?！?/br>
    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面前他也心動啊，可與其完不成被問罪，還不如事先就先聲明。

    楚辭為難地?fù)u了搖頭：“這不行，兩個月太長了，最多一個月就要用到。你們不能多召集一點人手嗎？工錢的話這邊可以商量?！?/br>
    吳大有愁眉苦臉地看著楚辭，雙手一拱做哀求狀：“楚大人，這真不成啊。要不，您在去別地問問，我們文墨書坊一個月真的印不出來三本書。您要說一本書，別說一個月，就是二十天我也能幫您印出三千份來?！?/br>
    楚辭聽了，頓時靈光一閃，是啊，書坊也不止一家，他大可以將三本書分開刊印，何必吊死在一家書坊上呢？

    “既然吳管事這樣說，那也行吧，這本《語文》書便交托給你了，二十天內(nèi)，希望能看見那三千份書，到時候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書。這是定金，還請吳管事你收好?！?/br>
    “啊？”吳大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剛不是說急用嗎？他那樣說，是想讓他寬限時間，可不是真把自家生意往外推啊！而且三本書每本刊印三千份，他和這位楚大人談的時候給了一個特別優(yōu)惠的價格，這次直接少了三分之一，那價格就有些坑爹了。

    楚辭裝作看不懂，直接把書和錢塞進他手里，然后轉(zhuǎn)身便走。吳管事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眼淚橫流，但話是他自己說的，事到如今只好趕緊去做了。

    楚辭為了省點錢，又故技重施，找了另外兩家書坊，成功地以優(yōu)惠價格將兩本書的印刷承包了出去，而且都是老板親口承諾二十天完成的。

    成功完成了任務(wù)后，楚辭心中高興，一路哼著小曲兒回了衙門。在衙門門口，他碰見了也同樣一臉高興的王明。

    “見過大人?！蓖趺黠w快地行完禮，然后湊了過來，“大人，成了！”

    楚辭眼睛一亮：“要到多少？”

    王明豎起了三根指頭，笑吟吟地看著楚辭。

    “好家伙！”三千兩！楚辭高興地拍了拍王明的肩膀，“今天這事記你一功，月底等著獎金吧！”

    “謝大人！”王明精神振奮，他看重的倒不是獎金，而是楚辭重視的態(tài)度。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衙門，待會議上把這個好消息一公布出來，大家伙都高興極了。

    “哈哈哈，這下子，看知府大人還敢不敢搶咱們提學(xué)司的功勞。還是大人足智多謀，為我等討回公道。”想起去年鄉(xiāng)試成績好，知府大人趁著楚大人沒回來，搶先在學(xué)子中和老百姓邀功的模樣就讓人心中不快。這次坑了他們一筆，也算是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哎哎，這次可不是本官，立大功的是王大人。要不是他這幾天都泡在了知府衙門，跟在知府大人旁邊如影隨形，知府大人也不能松口出這個錢。有了這筆錢，咱們提學(xué)司要補貼的就少了。為了慶祝王大人的成功，今晚本官做東，大家一起去新開的會賓閣喝上一杯怎么樣？”

    明天正好是休沐，楚辭覺得出去放松一下也未嘗不可。身為一個好的上司，除了督促工作外，必須還得時不時給點甜頭大家嘗一嘗，這樣才有凝聚力。

    果然，楚辭的話一出口，便得到了大家的擁護。接下來的半天時間，整個衙門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狀態(tài)。與之相反的是隔壁不遠(yuǎn)的知府衙門。知府大人拉長個臉坐在那，又是無奈又是憤怒的，惹得其他人都繞著他走，生怕觸了霉頭。

    ……

    “大人，今年新入書院的人數(shù)及名單各縣提學(xué)道以及呈交上來了，大人現(xiàn)在要看嗎？”

    “拿過來吧?！?/br>
    負(fù)責(zé)送資料的人很快就退了出去，楚辭拿起最上頭的一本看了起來。這本是果縣的名單，上面寫著今年新入學(xué)的共三百九十二人。看著是挺多的，但一個縣下面有很多的村鎮(zhèn)，一個大村子的人數(shù)就超過這么多了，所以總得來看，其實報名的人還是不算太多。

    楚辭隨手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了幾個熟悉的名字，正是他以前在果縣時哄騙著教了幾堂課的孩子們。想到自己剛來時的樣子，楚辭忍不住有些感嘆時光飛逝。

    一上午的時間，他把這些資料都看完了。整個府入學(xué)的人數(shù)和他估算的差不太多，想來這些新書是夠用的?，F(xiàn)在，就要讓各縣安排馬車過來將書裝回去分發(fā)了。

    這些書本是免費使用的，但是學(xué)費依然要交。趙寬落馬之后，他的玉融丸生意也停止了。一直和他取貨的商人們不知怎么的找來了漳州府，他們聽說這東西最開始就是這邊弄的。

    其實“玉融丸”買多了，他們也知道這東西就是用魚rou做的。他們也曾經(jīng)試著自己弄過，可是做出來的遠(yuǎn)不如買的柔嫩彈牙，還帶著些許腥，把鮮味都蓋過了。再者，他們當(dāng)?shù)氐聂~不算多，自己收購回來加工反而成本更高。思來想去，他們便到這邊來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