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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33節(jié)

    林縣令現(xiàn)在感覺有些棘手,這幾人竟然真是來找孩子的。只是找便找罷,卻又與另外一起案子有所牽連,讓他放也不是,審也不是!現(xiàn)在一邊是大皇子心腹,一邊是從三品大員。根據(jù)他多年的為官經(jīng)驗來看,這事就是一趟渾水,誰趟下去誰倒霉。

    要不是這些人行事太過囂張,又怎會鬧上公堂呢?一時間,林縣令心里無比煩悶,理所當(dāng)然地埋怨起了跪在地上的這些人。

    然而埋怨歸埋怨,林縣令到底不敢得罪大皇子的人。畢竟按照自古以來的嫡長制,大皇子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皇帝。他的人,開罪不起呀!

    “來人,給他們松綁?!绷挚h令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原來這是一場誤會,只是各位恰巧與那一起搶人案件的嫌犯穿著打扮相同,縣中的衙差又太過小心,這才得罪了幾位?,F(xiàn)在本官知道幾位是清白的了,還請幾位見諒?!?/br>
    這人并不認(rèn)識小篆,所以他也沒看出來,那印章里頭的字是大皇子的名諱。他見林縣令態(tài)度變了,只以為是他在忌憚縣主府的實力。

    “諒你們也不敢和縣主府作對?!蹦侨死浜咭宦?,“只是我們兄弟幾人都受了驚嚇,我倒是無所謂,但我這幾個兄弟卻是眼里不揉沙的,恐怕回去之后,會有什么說什么?!?/br>
    林縣令聽懂了這幾人的暗示:“本官的手下害得幾位受驚,本官必會代他們謝罪的。幾位不妨現(xiàn)在先去后堂休息一下,如何?”

    為首的那人滿意地笑了笑,覺得這虧吃得也算有價值了。他轉(zhuǎn)身欲朝后堂走去,卻又忽然想起他們要辦的事情,現(xiàn)在既然什么都說清楚了,干脆就讓這縣令幫他們把事情辦好便是,當(dāng)年那個老頭還是挺難纏的。

    “你們縣學(xué)里可有一名叫鐘離鈺的學(xué)子?他正是我家小少爺,縣令大人有空,派幾個人過去將他帶過來吧。”

    那人說完,卻見大家都用一種難解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林縣令看他表情,斷定他是真不知道:“這位好漢有所不知,昨日被擄走的那個小童就叫鐘離鈺。不過他大概有十歲了,你們畫像上的卻是六七歲孩童,應(yīng)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那人聽后,很是震驚:“你說被擄走的是誰?!這幅畫是幾年之前畫的,算上去,小少爺今年正應(yīng)該是這個年紀(jì)!”

    他疾走幾步上前將畫卷拿了下來,然后走到那幾個親眼目睹此案的書生面前,“你們看一看,昨日被擄走的,可是這般模樣的孩童?”

    作證的學(xué)子皺著眉頭把這幅畫看了又看,然后篤定地說道:“對,這就是昨天那個孩子,他那雙眼睛我記得很清楚?!?/br>
    那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心中開始翻騰,難不成姑爺還另外派了人手來接人?可是不應(yīng)該啊,臨行之前他明明說了此事一定要做的隱秘些。

    難道是小姐知道了?這想法一出,他就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想到他家小姐平日那副樣子,那人登時打了個激靈,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這件事,動作竟比他們還要快。

    他正胡思亂想間,突然有人來報,說是什么秦山長和苦主家人聽說抓到了賊人,特來聽審。

    林縣令這邊也暗叫糟糕,但是人都到門口了,他又不能將人攔在外面。

    二人剛一進門,徐管家就哭著叫道:“縣令大人,可是抓到那賊人了?我家小少爺找回來沒有?”

    林縣令也認(rèn)識徐管家,知道他是本地鄉(xiāng)紳,好做善事,在百姓中很有名望,但沒想到,他竟然是那丟失孩童的家人。昨日官府接到報案后便直接派人去縣學(xué)辦案,他只知那孩童是養(yǎng)在秦山長跟前的。

    眼下這位平時穿著得體,待人和氣的老人衣裳凌亂,不修邊幅,兩只眼睛都腫成桃子了。林縣令嘆了一口氣,換做是他的兒子被人擄走,他必定也是這般模樣。

    “徐老爺,這,賊人其實并未抓到?!绷挚h令遲疑了一下,又安慰道,“不過請你們相信官府,本官已派人馬四處搜查,那些人必定插翅難飛?!?/br>
    秦夫子沉著臉看著一旁的那幾人:“林大人,難道這幾位不是昨日的賊人嗎?我們一路過來,周邊百姓都在談?wù)撨@事,他們分明親眼目睹了衙差抓捕賊人的經(jīng)過?!?/br>
    林縣令笑得有些難看:“秦山長,這幾位并非賊人,是衙差們搞錯了,他們與此案并無關(guān)系。你們縣學(xué)的學(xué)子也可作證,他們并非昨日之人。”

    “是嗎?祝文,你確定他不是昨日的賊人?”秦山長轉(zhuǎn)頭問站在一旁作證的那個學(xué)子。

    “回山長話,學(xué)生可以證明,這幾人并非昨日當(dāng)眾搶人的賊人,”祝文恭敬地說道,“只是……”

    他這只是一出,林縣令就心道不好,果然,“學(xué)生懷疑,這幾人是那賊人的同黨。他們衣著打扮十分相似,又都有縣主府的令牌,說辭也都一樣。”

    秦夫子騰地轉(zhuǎn)身:“林大人,你可聽見了?你為何要說他們與此案無關(guān)?”

    林縣令作為一縣父母官,本不應(yīng)該被一縣學(xué)山長所懾,無奈這人有圣上欽賜匾額,教出來的學(xué)生又有本事,他不忌憚都不行。

    林縣令示意秦夫子到他近前,而后小聲道出剛剛那封信的事情,并把自己的猜測也告訴了秦夫子。

    之后他又說:“秦兄,非是本官不想繼續(xù)查問,可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兩者又都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本官便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開罪任何一方啊!勞煩你勸勸那位徐老爺,讓他給孩子的舅舅去封信,來接人的到底是孩子親爹,便是有多大的嫌隙,也不該阻止別人父子團聚??!”

    秦夫子聽完心中一凜,想著得盡快把這件事告知阿辭才是,讓他提醒一下寇靜,他那姐夫背后竟有大皇子的手筆。

    “林大人說的是。既然如此,此案便結(jié)了吧,勞煩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給我們談一談。就算孩子是他父親帶走的,至少也要讓他們告?zhèn)€別吧?”

    林縣令見他如此深明大義,心中十分感動,想著怪不得能得皇上賜匾,就這份心性就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他當(dāng)場宣布退堂,然后把兩邊人馬帶到后院,自己又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等到屋里只剩他們時,徐管家突然抬頭,瞪著為首那人:“馬順,是鐘離情那個畜生派你們來的吧?你們到底把小少爺藏到哪里去了?”

    馬順被他瞪的心里有些發(fā)毛,當(dāng)年這老頭來京城接小少爺時,可是當(dāng)著全府的面打了他們姑爺一頓,臨走時更是放話寇家和他們一刀兩斷,說他們害死二夫人之事必會讓血債血償!那陰森森的語氣和帶著殺氣的眼神讓他畢生難忘。

    “徐管家,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小少爺不是我們的人帶走的?!瘪R順本想隱瞞,可他交不出人,再怎么扯謊也沒用。

    “胡說!若不是你們,還會有誰會擄走小少爺?你們?nèi)羰遣话讶私怀鰜?,就別想走出這袁山縣!”

    馬順被他話中之意嚇出了一身白毛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只能說:“徐管家,我所說若有半句假話,就叫我馬順不得好死。我們確實是姑爺派來接回小少爺?shù)?,可是我們今日才到,就聽說小少爺已經(jīng)被人擄走了。更何況,姑爺之前再三交代,讓我們得到您的首肯,才能把小少爺接回來,我們定不會使那種下作的手段的!”

    徐管家大怒:“那他們怎么會口口聲聲說是縣主府派來的人,還有縣主府的令牌?”

    “這……”馬順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他的猜測說出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徐管家猛的上前,一手用力鎖住馬順的喉嚨,“快說,小少爺去哪了?”

    馬順被他的速度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時喉嚨已被掐住,他感覺徐管家的手勁越來越大,慌亂之下厲聲叫道:“是小姐,是小姐把小少爺接走的!”

    “什么?竟是那個毒婦!”徐管家被他的話驚呆了,馬順趁機從他手下逃開,滾到一旁咳嗽起來。

    第363章 最厲害的

    “咳咳……之前姑爺放出風(fēng)聲要接小少爺回京之時, 小姐就和他大鬧過一場,差點把房子都掀了。后來姑爺安撫好小姐,說不接小少爺回京了??伤降紫聟s命我們兄弟暗自行動。我想, 應(yīng)該是這事被小姐知道了, 所以她就先派人將小少爺接走了?!?/br>
    馬順捂著自己被掐得生痛的喉嚨, 一咬牙干脆把所有事都和盤托出。要是他不說的話, 恐怕連袁山縣都走不出,說出來的話, 還有一條活路。反正回京之后他說的話也沒人能揭穿。

    “毒婦?。∷研∩贍斀幼吒墒裁矗磕銈冇袥]有聯(lián)絡(luò)他們的辦法?”徐管家心有余悸, 若是楚公子不曾寫信通知,讓這些人悄悄地把小少爺接走了, 去京城面對那畜生和毒婦,還不知要被磋磨成什么樣呢!

    馬順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被派來的是哪些人, 聽他們的形容, 倒像是趙忠那伙人。他們兩邊素來不睦, 自然不會留下什么暗信讓對方察覺。馬順心里已經(jīng)開始痛罵他們了,順便也想好了回去之后該怎么復(fù)命。

    “為今之計, 馬順,你們盡快趕回京城, 把此事告訴你家姑爺,讓他早日問出小少爺?shù)南侣?。我也會派人在官道碼頭等回京必經(jīng)之地打聽, 希望能得到小少爺?shù)南侣?。?/br>
    徐管家哀痛不已但又強打精神應(yīng)對的樣子即便是馬順等人看了都有些動容, 所有人都清楚, 對于鐘離鈺丟失的這件事上,沒有人會比他更難過了。

    事實上,像他這樣難過的還有一個人。

    因為楚小遠和鐘離鈺年紀(jì)還小, 秦夫子怕他們受不住秘密漏了餡,所以并沒有把這個計劃告訴他們。

    昨天鐘離鈺被搶走時,楚小遠邊追邊喊,那撕心裂肺地叫聲簡直是聞?wù)邆?,聽者流淚。后來他趴在門口大哭時泄露出的悲傷情緒,更是讓大家堅信,鐘離鈺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搶走了。

    他被秦夫子帶回去時,還一直想要掙脫他的手出去找鐘離鈺,跑了幾步被追回來后就一直哭,嘴里不斷懇求著:“師公,師公你讓我去找鈺兒吧……鈺兒他膽子很小的,一個人他會害怕的……我答應(yīng)過他會保護他的……”

    “師公,求求你了,你給我小叔寫信,我小叔一定會有辦法救回鈺兒的……”

    秦夫子被他哭得心酸極了,一路上的夫子和學(xué)子們看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咒罵那些人幾聲。

    待回到住處時,秦夫子將楚小遠帶到書房里,然后將門窗緊閉,微蹲下身,眼神緊緊盯著楚小遠:“小遠,接下來師公要對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能保證不將這個秘密透露給其他人嗎?是和鈺兒有關(guān)的?!?/br>
    楚小遠深吸一口氣,緊緊憋住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師公,您說吧,我保證不和別人說!”

    “好,那么師公告訴你,其實鈺兒并沒有被人擄走,那天的人是徐爺爺?shù)氖窒?,他們帶走鈺兒后,就將他送到你小叔那里去了。師公之前沒有告訴你們,是怕你們守不住秘密,被人看出破綻來,到時候鈺兒就真的要被人搶走了?!?/br>
    楚小遠嘴巴大張,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鈺兒沒事?”

    “鈺兒沒事,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要出甘州府了。”為了以防萬一,徐管家命他們一定要快馬加鞭趕路。

    “鈺兒沒事就好,不過他應(yīng)該也被嚇壞了……”楚小遠舒了一口氣,想了想,嘴巴又扁了,“那些壞人是他爹爹派來的嗎?他爹爹真壞,鈺兒和我說過,他爹爹一點兒也不疼他?!?/br>
    “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接走鈺兒。小遠,你會怪師公之前沒和你說這件事嗎?”秦夫子問道。

    楚小遠一臉疑惑:“為什么要怪師公?”

    秦夫子一愣,他以為這孩子總歸還是有幾分抱怨的,“如果師公早點告訴你們,你們就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br>
    “可是師公是為了我們好,要是我早就知道鈺兒不是真的被搶走,可能我就不會太傷心了,就會……就會被壞人看出來?!背∵h不知該怎么形容穿幫,急得抓耳撓腮的。

    秦夫子聽他這樣講,心中很是欣慰,他本已經(jīng)做好楚小遠會鬧脾氣的準(zhǔn)備了,看來這兩個孩子比他了解到的還要懂事一些。

    “等過一段時間,師公也送你去漳州府跟著你小叔求學(xué)怎么樣?這樣你既能和鈺兒在一起,又能天天看到你小叔了?!鼻胤蜃雍鋈黄鹆诉@個念頭。

    楚小遠剛聽見時還很開心,可是過了一會兒,他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絲猶疑。

    秦夫子了然地問:“怎么,是舍不得家里嗎?”

    楚小遠點點頭,“嗯嗯”兩聲表示贊同,然后數(shù)道:“我舍不得祖母,舍不得爹爹和娘親,也舍不得meimei……還有師公和師奶我也很舍不得?!?/br>
    秦夫子又是一愣:“還舍不得我們?”

    “當(dāng)然了,”楚小遠奇怪地看著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問,“我和鈺兒本來一直陪著你們的,可現(xiàn)在鈺兒去小叔那里了,要是我也走了的話,師公和師奶不會覺得孤單嗎?”

    秦夫子一時語塞,他忽然想起這兩年來的生活,雖然有時會因為他們調(diào)皮搗蛋而生氣,但大部分時候,他都是感到快樂而充實的。可以說,這兩個孩子才讓他真正明白了何謂天倫之樂。

    楚小遠不清楚他的想法,還在細數(shù)他們兩個人的貢獻:“我們走了之后,就沒人幫師奶澆花和穿針了,也沒人幫大黃梳毛和抓小魚了,師公累的時候也沒人給你捶背了……”

    秦夫子失笑,看來他們是真的幫了很多忙:“那么,你自己想不想去漳州府呢?”

    楚小遠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我只有一點點想去……”

    秦夫子被他口是心非的懂事樣逗笑了,他溫和地說:“想去便去吧,不要想那么多,在你小叔身邊,你們能學(xué)到更多的東西。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見多識廣之人,日后才能有大作為……”

    楚小遠聽著師公講各地的風(fēng)俗,忍不住聽得入了神,心中對于漳州府之行,也免不了生出許多期待。

    ……

    縣主府派來的馬順等人是在第四天的時候離開袁山縣的。之所以會多逗留幾日,是因為他們想要打探清楚之前那批人的底細。對于官府和徐管家等人的說辭,他們始終還是有幾分疑慮的。

    但當(dāng)他們在縣學(xué)打聽到當(dāng)日之事后,他們心中的疑慮就完全消失了??偛豢赡芩腥硕己掀鸹飦眚_他們,看來小少爺被擄走的事情,真是小姐派人做的,那些人囂張的氣焰,和小姐簡直一模一樣。

    他們前腳離開袁山縣,后腳就有人報給徐管家了。徐管家害怕他們會突然回頭,一直到他們離開甘州府時,才召回人手,安排好所有生意,準(zhǔn)備乘船去漳州府找他們家小少爺。

    楚小遠背著個小包袱,跟著他一起踏上了船。上船之后,他悶悶不樂地坐在一邊,耳邊還回蕩著他爹爹娘親的叮囑,要他到那里一定聽話,不許給小叔添麻煩。關(guān)于楚小遠心里設(shè)想的舍不得什么的話,他爹一句也沒有說。

    其實他不知道,在他轉(zhuǎn)身離開縣里時,他爹娘的眼圈就已經(jīng)紅了。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為人父母者對于即將遠離的孩子,又怎能舍得呢?可他們也明白,把小遠送到他小叔那里去,才是更好的選擇。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若一時的分離能為他換來更好的將來,那他們一定會選擇暫時放手。

    ……

    “小遠,要不要看釣魚?”

    去往南閩省的大船上,站著一老一小。徐管家見楚小遠又開始情緒低落,便想以釣魚這事來逗他開心。

    只可惜,楚小遠已經(jīng)釣?zāi)伭恕K欢鞝敔敒槭裁催@么喜歡釣魚,坐在那不能動又不能說話,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徐管家見他興致缺缺,心里不禁有些犯愁,他家小少爺喜靜,當(dāng)年把他從京城接來時,只要給本書,便能安安靜靜看一天。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哄楚小遠這種孩子。

    “小遠,那你想做什么嗎?”

    楚小遠本想搖頭,忽然間想起了什么,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著徐管家:“徐爺爺,船上的叔叔們是不是會武功?我想跟著他們學(xué)武功?!?/br>
    楚小遠想起他今天早上看見那幾個叔叔比劃拳腳時的樣子,心里就一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