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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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杜大人, 下官不知您老也在此處, 就貿(mào)然推門進來了, 還望您能原諒則個?!背o先是一愣,待回過神來之后立刻拱手向杜玉行禮。 杜玉捋了一把胡子, 笑呵呵地說道:“楚大人不必客氣,是老夫聽說元復要請你吃飯,才厚著臉皮加入的, 楚大人,你不會介意吧?” 楚辭也跟著笑了兩聲:“能和大人一起吃飯是下官的榮幸, 又談何介意呢?” 兩邊客套著坐下后, 孟繁拍手叫來了小二, 吩咐他可以上菜了。小二大聲吆喝了一聲,便有其他人托著木盤魚貫而入,將一道道美味佳肴擺在桌子上。 楚辭本以為這菜八成還是海鮮,誰知蓋子揭開后一看, 里頭竟是一些地道的北方菜。好久沒有吃過的楚辭忍不住食指大動,肚里更覺饑餓。 杜玉察覺到楚辭的變化,笑著說道:“看來楚大人也喜歡吃這些。老夫自從外放之后,就很少吃到正宗的家鄉(xiāng)菜了。這間酒樓的廚子是迄今為止老夫吃過最好吃的?!?/br> 出門在外,最難以克服的便是飲食習慣。杜玉是北方人,可這些年來都在南方當官。他雖然已經(jīng)習慣了南方略顯清淡的美食,可對于家鄉(xiāng)的味道,心中還是久久難以忘懷的。 楚辭這輩子是個南方人,可飲食習慣還是偏向北方一點的。他們一老一小面對面吃的噴香,把做東的孟繁都拋在了腦后,仿佛他們今日來的目的,就只是單純的聚個餐。 酒足飯飽之后,杜玉捧著酒樓送來的清茶,滿足地喟嘆了一聲,而后才慢悠悠地轉(zhuǎn)入正題。 “老夫前段時間丁憂了三個多月,回來后聽元復說了這么久以來發(fā)生的事情,這其中就有好些是與你有關(guān)的。楚大人,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吶!”杜玉說道,這話聽上去似乎是打趣,可可其中卻還藏著幾分認真。 楚辭正色道:“凡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有些觀念已經(jīng)陳腐,若還一味的依葫蘆畫瓢,恐怕對于漳州府的發(fā)展會是個阻礙。” “你竟稱這些觀念已經(jīng)陳腐?沒想到楚大人還是個擅長推陳出新的,你搞這些東西,就不怕得罪上級嗎?”杜玉眼帶笑意,臉卻還是裝模做樣的板著。楚辭不好直視他,只低著頭琢磨他話里的意思。 杜大人話里楚辭得罪的上級定不是他自己。那必然就另有其人。這個人非常明顯,就是那齊魯直了。再聯(lián)想剛剛開會時杜玉為他說話時的態(tài)度,楚辭立刻就明白了,杜玉這是在試探他,試探他的站位。 沒想到黨派之爭竟連身處京城之外的官員也難以避免。楚辭心想,怪不得齊魯直等人剛見到他時態(tài)度就不好,想必他們已經(jīng)在心里將他歸屬于新黨之一了。再聯(lián)系一下他一直以來的作風,也難怪他們這樣認為了。 “事有可為而為之,則成功易。若做每件事情時都要害怕他可能會帶來的結(jié)果,那一輩子也做不成什么事了。下官只會考慮我所做的事對漳州府百姓有沒有利益,至于其他的,就顧不了那么多了?!背o說道,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他是不會輕易表態(tài)加入哪一方的。 但對于杜玉他們來說,只要不是舊黨,那就都值得交往,特別是像楚辭這樣行事作風和他們無限靠攏的有能力的年輕人。舊黨的人心胸狹窄,他們但凡看見行事不循規(guī)蹈矩的,就會給對方扣上新黨的帽子,然后進行針對,意圖將新黨未來的中堅力量消失在萌芽狀態(tài)。有很多官員,都是這樣被逼著朝新黨靠攏的。 新黨官員當然樂見其成,有人幫他們招攬人手,焉能有拒之門外之理? 所以杜玉聽完楚辭的話后,立刻贊嘆了一句:“好,楚大人能如此為百姓著想,真是我南閩之福。聽說此次朝廷派下來的是御史臺的人馬,還請楚大人小心應付,若實在不行,也可遣人知會本官一聲,本官必不會做壁上觀的?!?/br> 杜玉試探完畢,給了楚辭一枚深水炸彈,直將他炸的七葷八素。他一直以為這督學八成是京城提學司派下來的人手,卻沒想到,皇上不止沒有任命提學司的人馬,還挑了個楚辭最不想面對的部門。 當初在京城之時,要說哪些人最恨他,必然要屬御史臺的大人們了。他們原本在朝堂制霸一方的局面被楚辭強勢撕開,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有一六品小官在金殿上舌戰(zhàn)群儒,以一己之力辯駁的整個御史臺無話可說。那時,只要是有楚辭在的大朝,御史臺的人都是盡量安靜如雞的。 可是,當時有多風光,現(xiàn)在聽說他們來就有多尷尬。楚辭只期盼這次來的不是和他正面剛過的人,不然對方肯定會借題發(fā)揮。 楚辭的顧慮實在很有道理,在得知此次朝廷抽中檢查的省有南閩省之時,御史臺的大人們就高興的好像過年一樣。無他,實在是因為楚辭帶給他們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一直都很關(guān)注楚辭,自然知道楚辭此時正在漳州府任提學官。此次擔任督學的那一位臨行前已經(jīng)被再三暗示一定要去漳州府檢查一下他們的工作成果了。 …… 回到漳州府后,楚辭便徹夜未眠,將公文上吩咐要準備的東西分為幾個區(qū)域讓下面的人去完成。 要檢查的內(nèi)容多而細,楚辭看著自己整理出的東西,只想趴在桌子上死一死。精神放空了幾分鐘后,楚辭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他吩咐隨從去后面敲鐘,自己則帶著公文紙筆先行去到會議室。楚辭想了想,又吩咐他們泡了一壺濃茶,畢竟待會的會議時間比較持久,未免有人聽睡了,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如楚辭所料,底下的官員們一聽有上級前來檢查工作,立刻都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再一聽楚辭說出要做哪些工作后,每個人的周身都溢出滿滿的拒絕。要在七天之內(nèi)將這些東西做好豈是一件易事?光是找出前兩年的信息這一步,就足夠讓人頭疼的了。 這時,有人在下面嘟囔了一聲:“咱們南閩省十幾個州府,也不一定就會來咱們漳州府吧?”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附和,畢竟誰也不想去做那些資料。 面對眾人的抗議,楚辭只是坐在原地默不吭聲地用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們,就令場中意見最多的幾人安靜下來。其他人家見狀也跟著消停下來,他們提學治人的手段多著呢,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得罪了他。 楚辭見大家都不說話了,自己便趁機開始說話。他嘆了一口氣,俊秀的臉上滿是憂愁。 “諸位大人的心情楚某也能理解。各位平日里為漳州府辦事已經(jīng)夠辛苦的了,這會兒又要給大家添麻煩,楚某也是于心不忍吶!但凡這個任務可以推托掉,楚某也不會拿回來為難大家。實在是上官已經(jīng)給楚某透了底,本次漳州府為必檢之地。” 楚辭先打出一張感情牌,讓大家明白此事并非是他有意為難,實在是情非得已。然后,他又打出一張警告牌。 “大家也清楚,這三年一次的督查結(jié)果是會直接呈現(xiàn)在皇上面前的,檢查的結(jié)果將直接影響明年南閩省能得到的戶部撥款。若是因為我們準備的不充分導致整個南閩省被評了差等,到時候上官一定會遷怒我們??上攵髂晏釋W司能得到的銀子一定會大大縮水。到時候,恐怕就連月俸都不一定能按時發(fā)放了?!?/br> 最后,他又打出一張安撫牌。 “本官也知道此次事務繁多,所以昨日本官不眠不休,將所有要做的事情分成了幾個部分。到時候你們每組人只需負責其中的一部分即可。只要做好規(guī)定的那一部分,本官保證絕不再給你們增添負擔。待會大家注意聽一聽,然后由五房掌事上來抽簽,抽到哪一部分就做哪些內(nèi)容,不懂的盡可以來問。若需要額外的人手,也可以從分巡道衙調(diào)遣上來??偠灾?,希望大家能夠盡力克服這幾天的困難。等他們一走,本官就給大家三天時間休沐,同時,這幾日的俸祿每日按雙倍之數(shù)計算。” 既然上司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們也不能不給面子,而且楚大人自己要做的更多。再說了,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和之前說的要做的那些事相比,已經(jīng)要少上許多了。再累也不過就是六七天的功夫,咬咬牙就過去了! 楚辭見大家再無意見,心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他本可以直接以上司的身份將這些事壓下去給大家做,可是他也明白,自愿去做和帶著不甘愿的心思去做的事情,結(jié)果是大不相同的。 能說幾句軟話達成目的,又何必要硬碰硬搞得大家都不開心呢?做上官的,要懂得恩威并施,太兇惡的不得人心,太善良的又指揮不動別人。只有嚴寬相濟,偶爾再扮扮可憐服個軟,保證下面的人對你言聽計從。 當然,該給的報酬一定要給足,光會畫大餅的,再會說的人也沒用。 第352章 老陰陽人 十二月十二, 大霧。天還未亮,便有一隊馬車排著隊從提學司門口出發(fā)去往泉縣。楚辭耷拉著一張睡眠不足的暴躁臉,帶著提學司上上下下的人馬, 一同去迎接那位從京城來的督學。 這幾天, 他們?yōu)榱俗鲑Y料簡直就快把身子熬干了。只這公文上要求的一張小小的全府書院分布圖,就足以讓他們跑斷了腿。除此之外,他們要找出這三年府中考中縣、鄉(xiāng)、會試的人員名單并造出檔案;要統(tǒng)計出這三年來官學和私學的入學情況并寫一篇策論總結(jié)原因;要將三年以來府中所得教育撥款的每一筆去處造出表格,寫清緣由…… 官員們不是奔波在調(diào)查取證的路上, 就是在伏案拼命寫報告。楚辭負責坐鎮(zhèn)衙門大堂, 帶著幾個人將他們做好的資料分門別類的整理好,缺少的東西則按照今年的例子補上。 每天夜里,他們還得點上蠟燭統(tǒng)計今日的工作進程,然后制定好明天需要達到的目標。做完之后, 臨時人員和分巡道的下屬可以回去睡, 但提學司里各房的主事和吏員們還得留下來背誦資料,以防那督學隨機提問答不上來導致露餡。 幾天下來,大家的眼睛下面都掛著nongnong的黑眼圈,若是將他們放到蜀地,估計能和當?shù)靥禺a(chǎn)大貓熊相媲美了。饒是楚辭這種一直以來都相當注意形象的人,也不可避免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在從提學司去泉縣的路上, 楚辭一直都在想辦法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他拿著張虎煮好的雞蛋放在眼圈四周滾動, 等消耗了六個雞蛋后, 他的眼睛看上去總算沒那么腫了。 下車之后,其他大人們看見他時, 都是一臉震驚的模樣。明明楚大人上車時還和他們一樣憔悴,可怎么一下子就變得精神了?震驚過后,就有人過來求法了。這年頭能當上官的, 就沒有幾個丑人,大部分的官員,也都是很愛護自己的臉的,平日里不慎長個包也能郁悶上小半天。同時,他們也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尤其不想在京城來的官員面前丟臉。 楚辭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秘訣給他們,并貼心地命人買了一盆煮好的蛋過來。而后,碼頭上便出現(xiàn)了一排官員齊刷刷“滾蛋”的場景。幸好因為今日有大官來,碼頭暫時封閉一早上,要不然給那些百姓看見,可就貽笑大方了。 不過,這樣做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雞蛋熱敷了一會兒后,大部分官員都擺脫了濃黑的眼圈,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頹廢。待到京城那位督學來時,他們還是可以展現(xiàn)出良好的精神風貌來迎接他的。 那位督學是兩日前到達南閩省的,他在省城休息了一天后,便直接乘船前往漳州府。因他乘的不是水師的巡檢船,而是那種精致華麗的大船,這種船航行速度不是很快,所以昨天便沒能趕到,只能在海上休息一晚。 有人傳信來說他們今天一早就能到,讓楚辭立刻帶人前去迎接,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一幕。可是他們從霧起等到霧散,從黎明等到日頭高起,都沒見到那艘船的蹤跡。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若放在別處,現(xiàn)在應該已是大棉襖二棉褲的裝備上了。但幸好南閩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冬天不算太冷,他們內(nèi)里套著棉衣,外面裹著官服,倒也能支撐下去。只是,此處乃是碼頭,咸咸的海風吹在臉上,時間久了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吳大人,你說那位京城來的督學是今兒早上來嗎?怎么等了這么久,一點影子都看不見?”有的官員耐不住了,悄聲詢問身邊的人。 被問的人嘆了口氣,說道:“孫大人,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問問楚大人?” 孫大人立刻做了一個驚恐的表情:“我可不敢去問,你沒見楚大人今天一直都板著臉嗎?我可不敢去捋虎須。” 他們楚大人平時一直都是見人三分笑的,叫人看著就覺可親??山裉焖朦c笑意也無,盯著遠處海面的眼神幽深,難免叫人望而生畏。 楚辭這會兒是很生氣的,從之前接到的消息來看,他們停船休息的地方是在落日崖附近,距離碼頭不過四五十里,縱使是那艘速度極慢的大船,有一個時辰也早該到了??涩F(xiàn)在兩個時辰都快過去了,海面上竟連船的影子也不曾出現(xiàn)。要不是楚辭機智,在等了十幾分鐘后就讓人去附近借凳子,他們恐怕要在這里站幾個小時了。 如果說不是那位督學故意為難,那一定就是船行至中途時穿越到不明空間里了。楚辭在心里黑色幽默了一把后,繼續(xù)不耐地盯著海面上。 終于,十幾分鐘后,一艘華麗的大船從遠處緩緩駛來,它的速度簡直慢到令人發(fā)指,也難怪會開這么久才到了。 從看見船開始,楚辭就讓人把凳子撤掉了,此時他們一群人都筆直地站在岸邊,等著迎接船上的那位督學。他在等待時還分神想了想,不知這次派來的御史,會不會是他認識的那幾個。 有人在船和岸之間搭了幾塊板子暫代通道,當楚辭見到那位正下船的督學的第一面時,臉上原本掛著的禮貌微笑就消失不見了。他這時候很想問候一下派官之人的老母親,可良好的教養(yǎng)卻讓他將這種沖動壓制了下去,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會兒正在下船的那位分明就是他的老冤家秦順了。這秦順是左右僉都御史,官居四品,不過這督學乃是替天子巡查各地學務,在他巡查期間,手中的權(quán)利是要遠超過普通的四品官的。 可是這對楚辭來說就不是一個好消息了。想當初他和這秦順在朝堂上斗得烏眼雞一般,兩人相看兩相厭是眾所周知的。楚辭得以在秦順每一次鍥而不舍的彈劾中大獲全勝,都要歸功于他先天自帶的嘴炮技能。往日他官位較小,可身負皇寵,兩邊也算勢均力敵了。可楚辭如今被外放至此,秦順卻以督學的身份出現(xiàn),兩人立刻呈現(xiàn)出極大的不平等??涩F(xiàn)在想想,當時能夠斗贏老是給他潑臟水的御史臺,楚辭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但這會,楚辭嘆了口氣,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后,但揚起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假笑向前走去。 “秦大人,好久不見,下官甚是想念吶!沒想到這次朝廷竟派你任督學前來南閩省,可真叫人歡喜呀。” 楚辭行了一禮,而后以最熱忱的態(tài)度和秦順打招呼。這一下唬的漳州府本土官員都一愣一愣的,聽這意思,這位姓秦的督學分明是他們提學在京城時的好朋友嘛??磥磉@次檢查評優(yōu)有望了! 可不等他們高興,就見秦順“咦”了一聲,然后退后一步,用看怪物的眼神圍著楚大人繞了一圈,嘴里還不住地發(fā)出“嘖嘖”感嘆。 “嘖嘖嘖嘖,若是你方才不開口,我還認不出你來呢!瞧瞧你如今這副飽經(jīng)風霜的樣子,還是那位名動京城的玉面狀元郎嗎?依本官看,你如今和那些販夫走卒也沒什么不同了。本官開個玩笑而已,大家不要介意啊,哈哈哈。”秦順肆意地笑著,隨他一同前往的那些人也跟著笑出聲,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的。 漳州府的官員們沒有笑,他們已經(jīng)聽出來這位秦督學話里的嘲諷之意了。 楚辭心里罵了一句“老陰陽人”,面上卻仍然是笑著的:“秦大人說笑了,下官在這漳州府過的很是快活,哪里會飽經(jīng)風霜呢?許是這幾日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振,叫秦大人你見笑了?!?/br> “楚司業(yè),哦不,楚提學,”秦順重重強調(diào)了一聲,“本官還以為你在京城一年變得養(yǎng)尊處優(yōu)些了,沒想到還是不改農(nóng)家子出身的秉性,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之中吃盡苦頭,竟也會覺得快活。此等心性,真是令本官佩服呀!” 此話一出,楚辭還沒怎樣,南閩省地方官員就不開心了。他們南閩窮是窮,但也輪不到這人來貶低,這幾日好吃好喝招待著,敢情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辭將周圍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里罵了秦順一聲蠢貨,然后繼續(xù)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回答道:“老祖宗教過我們做人不能忘本,下官農(nóng)家子出身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自然也不會忘記曾經(jīng)吃過的苦頭。不過我們南閩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其中海產(chǎn)更是多不勝數(shù),倒真算不上什么窮鄉(xiāng)僻壤。待會秦大人去了府城后,就讓下官一盡地主之誼,請秦大人吃一頓地道的海鮮大餐?!?/br> 南閩省官員們聽了都很感動,這位提學大人雖然沒待多久,但維護起南閩省時就像他們一樣。 秦順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哼了一聲,道:“果然楚提學還是那個楚司業(yè),口齒依舊這般伶俐,三言兩語便能扯出一大堆歪理來,讓人說不出話來反駁?!?/br> 楚辭低眉斂目,做恭敬狀:“秦大人謬贊了,下官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大人海涵。這海邊風大,吹多了難免讓人頭疼,秦大人你剛來此地,應該會不太適應,不如咱們先移步府城,再行商談如何?” 秦順又哼了一聲,他雖也覺得這海風吹得人很不舒服,但嘴上仍然逞強:“本官又豈是那等嬌弱之人?罷了罷了,你既說要走,那便走吧,免得待會兒又說本官不識時務?!?/br> 楚辭苦笑一聲,說道:“秦大人言重了,下官萬不敢不敬大人。還請大人往這邊走,馬車就停在不遠處。” 秦順看著楚辭恭敬的樣子,得意地揚起嘴角,抬腿朝著停放馬車的那處走去…… 第353章 爛攤子 楚辭他們天未亮就從提學司出發(fā), 直到近午時才把人接回府城。 畢竟秦順是京城派下來的督學,往大了說就是朝廷派往地方的欽差大臣,于情于理, 當?shù)刂彩且雒娼哟幌碌摹?/br> 所以,楚辭還未下車,就聽人來報,說陸知府在聚仙樓擺了一桌, 說是要為督學大人接風洗塵。 有人請客, 楚辭焉有拒絕之理?他平日里雖大方,但也不想為討厭的人花錢。于是楚辭和顏悅色地對來通報之人說道:“知府大人好意,吾等卻之不恭。煩請小哥回去轉(zhuǎn)告一聲, 說楚某待會就和督學大人一同前來?!?/br> 那小哥應了,轉(zhuǎn)身便回去通報。楚辭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然后就直接下車, 來到后面一輛馬車旁。 正好秦順也想問問為何突然停住了, 他剛一掀開簾子,就看見楚辭笑盈盈地看著他。 “楚提學, 怎么突然不走了?難不成是你的馬車突然壞在半路了?還是你那匹老馬已經(jīng)拉不動車了?”秦順習慣性地挖苦楚辭,自從御史臺在和楚辭的爭斗中次次敗北后, 御史臺的威信就降到了歷史新低,他們彈劾別的官員時, 那些官員也不如以往好性了。最讓他們難過的,是皇上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不比從前了。 這一切, 都是面前這個笑里藏刀的小子造成的。秦順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嘲諷楚辭的點。 楚辭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秦大人說笑了,我的馬和馬車都是官府配發(fā)的, 您是想說戶部的大人們中飽私囊,故意采買一些劣質(zhì)的東西給下面的衙門嗎?” 秦順冷哼一聲,這個狡猾的楚辭,又想給他挖坑,戶部的那些人是可以輕易得罪的嗎?他這次出行所花用的銀兩回去還得報賬呢!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楚提學你何必這樣認真。既不是車馬出問題了,那又何故在這大街上突然停下?” 楚辭說道:“秦大人,是這樣的,我們陸知府身為東道主,聽說您今日蒞臨漳州府檢查學務,便想盡一盡地主之誼,請秦大人您嘗一嘗咱們漳州府的特產(chǎn),不知您可愿賞臉前往?” 秦順心中得意,但臉上卻是一副勉強的樣子:“既然知府大人如此客氣,那本官也不好拒絕,便去坐一坐吧。” 楚辭見他答應,便吩咐其余下屬們先回提學司去做好前期工作,以備檢查。聚仙樓離東街不算遠,馬車拐進一條巷子走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