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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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群從沒見過世面的普通百姓來了大堂見了官差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你卻絲毫不見驚慌,眼中也無敬畏,說話時對答如流,似乎早已想好答案。這說明你這人心性堅定,必是見過一些場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平民百姓?!?/br> “第二,你的臉和手都是黑黢黢的,可你轉頭對著我時,耳后發(fā)間露出來的膚色卻是白皙的,這兩部分看起來截然不同,所以我猜你將這些顯露于外的身體涂了鍋灰或其他染料,并對自己的五官做了點偽裝。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著這樣,除非此人已在官府留了案底,生怕被人揭穿才會這樣做?!?/br> “最近十里八鄉(xiāng)都在找周慶和賈坤二人,你出行打探消息應該受到了很多阻礙,才會易容現(xiàn)身。昨夜騙過了官差們你應該很得意吧,所以今天公堂之上你才會自己出面作答。”楚辭剛剛在他答話之時仔細觀察了他許久,發(fā)現(xiàn)他的眼中時不時地會冒出幾絲快意的神色,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 周慶瞳孔一縮,頹然倒地,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露的餡。但他還是不死心,問道:“那你為何不認為我是賈坤呢?” 楚辭道:“當然也有可能,只不過你四肢完好,與賈家人的供詞不太相同。而你的家人說你是個左撇子,我剛剛也注意到,你左手上的繭子要比右手多得多,說明你慣常喜歡使用左手。綜上所述,你不是賈坤又能是誰呢?” 其他人暫時被押了下去,大堂上只留了周慶一個人。衙差打來一盆水,想要把他的臉和手搓洗干凈,可這黑東西怎么也搓不下來。 周慶事跡敗露,也不想再隱藏,他從袖中拿出一瓶藥粉倒了些許下去,然后再用手掬了一捧水往臉上一沖,一張黑臉瞬間就變成白色的了。 楚辭的神情也終于有些驚奇了,看來這黑色的東西不是鍋灰,而是一種類似于不脫妝化妝品的好東西,只有用那藥粉做的卸妝水才能洗掉。 “周慶,你多年來隱姓埋名藏在暗地里到底在做什么?那個村子又是怎么回事?本官命你速速道來,切莫有半句隱瞞!”范大人眼神不善地看著跪在底下的周慶,為自己差點被這刁民愚弄而生氣不已。 周慶只低著頭跪在地上一聲不吭,一副認命伏法的表情。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范大人差點七竅生煙。 “好哇,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范大人手一揮,底下就有人拿了一副刑具過來,麻利地將那物套在了周慶的手指上。 眼看就要上刑,周慶突然大喊:“大人,我說,我說!” “早些識趣不是更好?”范大人示意衙差停下。 周慶看看他又看看四周,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小人不敢有任何隱瞞,但這里人多口雜,有些事說出來恐怕……” 聽他話中之意,此事恐怕牽連甚廣,范大人略一想,便直接道:“此案案情復雜,官府還需仔細審理,暫且退堂!” 到了后堂之后,周慶交代了自上花船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花船船主是如何逼迫他們妥協(xié),又是怎樣讓他們打探消息的。其中有些消息事關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必會引起民生動蕩。 范大人越聽表情越驚駭,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治下,看似平靜的南閩省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第325章 身份 “大人, 小人知道的東西就是這些了,不敢有半句隱瞞?!敝軕c道。 “你交代的是挺痛快的,但本官卻有一個問題, 你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呢?”范大人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 犯人變節(jié)太快, 難免讓人懷疑。 周慶苦笑一聲:“大人不必擔心這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其實我這些年來心里一直有被抓住的準備,我也過夠了這樣隱姓埋名茍且偷生的日子?,F(xiàn)在身份已被揭穿, 我橫豎難逃一死, 又何必再添點傷痛呢?”再者, 他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 他實在不想繼續(xù)下去了。 楚辭道:“聽你談吐,也是讀過書的,為何甘愿淪為他人走狗, 一點風骨也無?” “色字頭上一把刀?!敝軕c沒有多談,只搖頭念了這一句,便神情落寞地低下了頭。楚辭也嘆了口氣, 根本之前的調查可知,這周慶原本也是有著大好前途的書生, 只可惜一步錯, 步步錯, 如今落得此等地步也怪罪不了旁人。 “即便你說得這般懇切,但本官還是有所懷疑, 你交代出的這些人在南閩省也是有頭有臉之人,若因你之故誤傷無辜,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范大人開口了, 他始終不太相信周慶。 “小人發(fā)誓,我說的這些千真萬確,如有虛假,天打雷劈?!敝軕c猛的抬頭,發(fā)下毒誓。 “何必發(fā)此毒誓呢?與其這樣做,還不如交上一份投名狀,如果對案情幫助較大,說不定官府能看在你坦白的份上不為難你的家人。比如說,與你同在告示上的那一個人如今藏身何處?”楚辭就差明示他了。 周慶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大人是想知道賈坤的下落嗎?此人行蹤詭異,不常和我們往來,我只大致知道幾個地方,若還是尋不到他,就沒辦法了。” 說完,他在紙上將那幾處地方寫了下來。 趁著周慶還沒被押下去,楚辭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耳語幾句,周慶有些詫異,但還是從身上掏出了什么遞給他。 范大人此時正低頭看周慶寫出來的地點,沒有注到他們之間的交談。他遣人把周慶帶下去后,然后便將楚辭招至身前。 “楚大人,你說我們先去哪兒找人?”范大人問道。 “依下官之見,應同時派遣衙差前去各處,此人十分狡詐,應會設置暗樁在他的落腳點,若第一次派人前去沒有抓住他,后面抓住他的機會就小了。而且據周慶說,那用來易容的藥粉就是賈坤給他的,我建議衙差捉人時,不要放過任何一個,需帶回來細細辨認后方可釋放?!背o道。 “就按你說的去辦。”范大人點點頭,心中對楚辭的能力十分認可?!安贿^,他剛剛說的那些人……” 范大人有些糾結,周慶供出來的,都是南閩省有頭有臉的人,甚至還有官府中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里面涉及到的官員至多不過七品,且不是擔當要職的,不然若真如楚辭預測的那樣,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現(xiàn)在一切還未明朗,不可輕信他的話。再者,抓賊拿贓,大人可以派人暗中搜查證據,待有結果之后再抓人也不遲。” 范大人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在案情未明之前,這份名單不能泄露出去?!?/br> “大人大可放心,楚某必會守口如瓶,絕不泄露半點消息?!背o向他保證道。 向范大人告辭之后,楚辭來到自己的臥房。常曉正坐在桌邊做功課,見楚辭回來了,立刻上前幫他倒了一杯茶。 “老爺,您怎么現(xiàn)在就回來了?是不是我們能回漳州了?”常曉的眼神充滿了期待,自從跟著老爺來省城,算算已有大半個月了,他很想明安和大虎哥,很想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 “再等幾日吧,應該快了?!背o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今日你出門找阿鐵他們,四處去打聽一下那賈坤以前的事,不論什么信息都不要放過。” “老爺,我明白,這就是細節(jié)處見真章吧?” “孺子可教也!”楚辭滿意地比了個大拇指。 下午時分,驛館內。 “老爺,打聽清楚了。那賈坤其人……對了,據說他還很怕小雞?!背晕嬷熘睒贰?/br> “怕小雞?”楚辭挑了挑眉,怕什么的都不難理解,怎么會怕小雞呢? “對,就是怕小雞。這是他以前的一個玩伴說的,好像是這賈坤往日捉小雞被啄過,導致他后來一看見毛茸茸的小雞就直冒冷汗,就是長大成人后也不敢去碰觸?!背赃€是覺得好笑。 “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背o念到,眼中若有所思。 …… 周慶和賈坤到底共事多年,果然十分了解他,水師派了人馬兵分幾路,果然在周慶劃出來的其中一處抓到了他。 賈坤被抓后,一直沉默不語,就算范大人對他上刑,也沒有撬開他的嘴巴。據周慶交代,這賈坤十分得上面信任,他負責聯(lián)絡的人,比周慶負責的人地位要高上不少,如果問不出他的話,線索就斷了。若是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就會打草驚蛇,以后恐怕就再也抓不到他們了。 “賈坤,本官再問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如果你再不開口,就別怪本官心狠手辣了!”范大人臉色陰沉,這案子牽連越來越廣,早已不是普通的水匪案那么簡單了,他半月前已經上折給元帥了,請他斟酌一二。聽說元帥已呈急件上京,想必欽差大人不日便能到,他必須加快動作了。 “狗官,要殺便殺!”賈坤輕蔑地看了范大人一眼,那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樣激怒了范大人,他手指哆嗦著指向外面,“快,快,把刑具都給我搬上來,本官倒要看看,他的嘴到底有多硬!” 不等人出去,另一個人便從門口進來了,“大人,楚提學請見,您看?” “快請進來!” 范大人頓時如獲至寶,楚辭此人能言善辯,定能使賊人開koujiao代清楚。 “見過范大人,下官聽聞賈坤已經抓到了,特來觀案?!背o上前行了一禮,而后便把視線移到跪在地下的賈坤身上。 “來的正好,此人十分嘴硬,一看便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本官正欲對他上刑,也好叫他知道知情不報是什么下場。” “范大人,下官也是為這事來的,不如讓我先勸勸他,也免得上刑弄臟大人的地,污了大人的眼睛?!?/br> “既然你如此說了,本官姑且讓你試一試,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若本官回來之后他還是這般嘴硬,那任誰來說也沒用了!” 范大人走后,賈坤還是一言不發(fā)。楚辭笑了笑,從身后的常曉手中接過一物,突然蹲下身,將其放在賈坤面前,那賈坤猛的往后一仰,看清后又是一怔,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你這是何意?” 眼前是一只嫩黃的毛絨小雞崽,它立在楚辭掌心之中“啾啾”叫著,豆大的小眼中滿是驚慌失措。 楚辭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的表情之后,若無其事地將手收回:“無甚,只是想告訴你,若你還是冥頑不靈,往后這么好吃的雞rou你就吃不著了?!?/br> 賈坤勾著唇,歪頭看著楚辭:“你以為你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就會說了?” 楚辭沒有答話,反而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他,視線不停地在賈坤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逡巡。 賈坤被他看得發(fā)毛,色厲內荏地問道:“你看著我做什么?早就聽說楚提學克妻,難不成你改為喜好男子了?” “……你想多了?!膘o哥不香嗎?看上你,什么眼神? 不過,這人倒是挺了解他的,竟連“克妻”傳聞都聽說過?!澳阒赖牡雇Χ啵植坏媚茉谀祥}興風作浪。之前漳州府舞弊案,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吧,江大海是你們的人?” “大人在說什么,在下一概不知。”賈坤一臉迷茫,似乎不知道楚辭在說什么。 “之后你又化名江林,唆使那些私塾先生去知府衙門告我,對不對?” 賈坤聽后,還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的表情。 楚辭不以為意,拿出一副畫卷,在賈坤面前展開。 “不承認也不要緊,這一副,是你爹娘供出來的長相,本官畫的像不像?” 賈坤隨意看了一眼,道:“大人妙手丹青,自然是像的?!?/br> “那這一副呢?”楚辭微微一笑,將第二幅畫卷打開,而后成功地看見賈坤瞳孔猛的收縮一下,比起上一幅畫來說,顯然這幅畫更令他動容。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這幅畫更像你呢?或者說,更像你原本的模樣,對不對?” 賈坤背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干笑道:“什么原本不原本的,我一直都是長得這個模樣?!?/br> “哦,不見得吧?”楚辭將視線移到他的左腳上,“你的腳受過傷,怎么不見你的父母告訴我們呢?” “我的腳……”賈坤愣了一下,然后掩飾道,“自然是因為我報喜不報憂了,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我本就在外顛簸,又怎敢讓他們更加為我擔心呢?” “你倒是有孝心,只是不知道,原來倭國也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這一說法嗎?”楚辭用調笑的語氣不經意地問出這句話,眼睛卻緊緊盯著賈坤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賈坤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囁嚅著嘴唇,半晌,他強笑道:“大人說的什么意思,我一句也聽不懂?!?/br> 第326章 jian細 “聽不懂啊, 沒關系。那這樣問,你應該能聽懂吧?”楚辭笑了笑,用倭語問了一句, “あなたは誰ですか?” “你怎么會說倭語?”賈坤瞪大了眼睛看著楚辭。 “果然聽懂了。我為什么會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假扮成賈坤的模樣?真正的賈坤又去了哪里?”楚辭一連拋出幾個問題。 “我就是賈坤, 你問的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賈坤咬牙切齒道,心中對于楚辭這個人已然生出許多忌憚, 再不敢和初見面時一樣放松。 “來人啊,把他帶下去好好刷洗一番?!背o遞給常曉一個小瓷瓶, 讓他待會在賈坤洗澡的水里放一些進去。 范大人剛從內堂出來, 就見賈坤被押下去的背影, 忙問:“等等, 楚提學,這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莫急,且聽我細細道來……”楚辭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范大人, 又把自己為什么會懷疑這個賈坤不是原來的那個的理由說了出來。 “之前審問他父母時,我還不知道賈坤就是在漳州府唆使那些夫子的人,故沒有太在意??僧斘野l(fā)現(xiàn)他們兩人可能是同一個人后, 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破綻,那就是他們二人的腿腳似乎不太一樣。根據他父母的說法, 賈坤身體健全, 腿腳利索, 并無不便,可我之前遣人調查江林時, 得到的信息卻是此人跛足,左腳不便。”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中途受了傷, 之后又好了。但到底是一個破綻,所以我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便遣人再去打聽了一下。賈家父母證實,上一個月見到賈坤時,他雙腿并無不便,家里的其他人也能證實。這就奇怪了,一個人的腳怎么會時好時壞呢?而且我的人還打聽到,此人懼雞,方才我以小雞試探,可他除了有些好奇之外,并無別的情緒,我便可以認定,此人并非是真正的賈坤?,F(xiàn)在我已命人將他帶下去洗刷干凈了,是或不是,待會就清楚了?!?/br> 楚辭說完后,范大人沉默了良久之后說道:“果然長江后浪推前浪,楚提學觀察的如此仔細,老夫慚愧呀。” “大人謬贊,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發(fā)現(xiàn)的?!?/br> “等此案過后,老夫必上折將你所做的貢獻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屆時說不定圣上會考慮將你調回京城。依老夫之見,你屈居一府提學之位實在是可惜了。” 范大人與楚辭相處了這大半個月,心里對于這個年輕人確實有幾分佩服,既有手段又不至于鋒芒太過,審案之時觀察入微,巧言善辯,若處于別的官位,恐怕不足三年便能青云直上,扶搖萬里。怎的皇上卻偏偏派了這人去做提學呢?做到頭,也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京城正提學,主管全國的酸腐書生,雖說是清流,卻無半點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