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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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公子,就是這里了,順著此道旋渦進去,可以在秘洞當中任意探索。至于能夠真正感應到先輩神識,或者尋到什么寶物,均看緣法,請千萬小心。 帶著舒令嘉來到峰頂的南澤山弟子沖他行了一禮,說道:剩下的路我不便陪同,請您自便。 舒令嘉道謝還禮之后,便穿過旋渦,進入了秘洞。 南澤山一向是夏季飛雪,因此外面的風雪雖然大,總還是有些暑意,進了秘洞之后,卻像是陡然間來到了嚴冬一樣。 月光也消失了,舒令嘉起初還能看見前面有著一行白玉石階,踏上去之后,只覺重重疊疊,好似沒有盡頭,周圍也越來越暗,漸漸濃黑如墨,難以視物。 但就是在這種極度安靜和黑暗的條件下,他反而可以聽見隱約劍鳴,在整片空間當中不斷回響。 舒令嘉又走了幾步,感覺臺階好像消失了,他似乎站在了一個平臺上面。 因為難以辨明方向,舒令嘉便停住了腳步,四下打量。 這時,他忽聽有個聲音從他處傳來:小嘉? 由于四下山壁重重,這聲音聽來就有幾分空緲失真,若近若遠,若即若離,宛若午夜夢回時的囈語,又像隔過了前世今生的輕喚。 但即便如此,舒令嘉也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景非桐。 他心中微微一動。 這世上有跟他師兄弟相稱的,此外的朋友,不熟叫一聲舒公子舒道友,熟了便叫他令嘉,而稱呼小嘉的,卻似乎只有景非桐一個。 之前在場上被姜橈打傷時,他依稀記得人群中景非桐的聲音好像這樣叫過自己,但當時場面混亂,聽不真切,下場之后舒令嘉便忘了這事。 此時四下一片靜謐,忽聽如此一喚,卻似口齒繾綣,柔情無限,教人心里暖意涌動,一種親近與懷念的情緒油然而生。 舒令嘉頓了頓,故意沒應聲。 過了片刻,他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緊,顯然已經有人無聲無息地進來了,景非桐的聲音這一回近了不少。 這次,他很清晰地說道:舒師弟,是你嗎? 舒令嘉聽了這個稱呼,竟然覺得有些失望,哼了一聲。 隨即寶光一閃,眼前頓時明亮起來。 只見景非桐一襲白衣,手中托著夜明珠,很快便走到了舒令嘉面前,沖他笑了笑。 借著他手里的光,舒令嘉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眼下正站在一塊玉石雕成的巨大八卦神圖上面,這玉石通體墨黑,神圖以金色紋路構成,在光芒的映照下,宛若一團璀璨的星云。 舒令嘉已經習慣了景非桐的神出鬼沒,對方似乎是會一門十分特異的功夫,隨時隨地的能夠隱匿和瞬移,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人能夠察覺。 要是去干暗殺,想必生意不錯。 景非桐見舒令嘉瞧見自己也不大說話,心里便有點忐忑,他對于對方的情緒察覺很準,本能感到舒令嘉好像是不太高興,想了想又好像沒惹他。 狐貍的事情應該算是揭過去了吧? 景非桐試著找話道:這處秘洞上次開啟的時候,入口處的位置在西南方向,進去了便是一片水。這回卻改到了正東,此處我上回進來都沒有見過,真是神奇。 舒令嘉道:我先前也聽說過。因為蒼冥老人就是在這處秘洞之中飛升的,所以一直有傳言,說是此秘洞之內便可上通九重玄天,再加上還有各種寶物,惹得很多人都覬覦。 舒令嘉說著,溜了景非桐一眼,又道:為了防止有不安好心的小賊偷偷溜進來,秘洞每回開啟的方位,以及里面所通的地點都是變化的。 景非桐聽到一半就知道他指桑罵槐,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這樣。 舒令嘉道:所以,能不能再往里面走,還看各人本事咯。 景非桐道:別處的路都不通,我看玄機應該在這地面的八卦上邊,你小心了。 舒令嘉點點頭,景非桐便凝神斂氣,沖著地面擊出一掌。 隨著他的掌風,整個巨大的八卦圖竟帶著兩人開始軋軋轉動起來。 不同的卦象從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方卦象依次升起,緊接著,頭頂上便有一道亮光傾斜下來,整片暗沉的空間剎時間宛若白晝,令人眼前一亮。 就在這光明與黑暗交錯而至的時刻,也是人的反應最為遲鈍之時,一陣銀芒如雨,遽然當頭落下。 這攻擊雖然來得突然,但景非桐和舒令嘉心中早有防范,見狀同時飛身而起,一左一右,分別躍出。 舒令嘉的手本來已經按在了劍柄上,但眼角余光看見景非桐揮袖一掃,飄逸凌厲,一股風旋卷出,已經將到了身側的銀芒全部打落,立刻便起了爭勝之心。 舒令嘉心道你既然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右手并指虛點,劍光疾吐,周圍一圈的銀芒就已經變成了漫天粉末,在風中打著旋落下,一時間竟是美不勝收。 他們在出手化解襲擊的同時,身形也沒有墜下,順著光線傾灑的方向躍去,轉眼間已經跳入了另外一層空間當中,比起方才的黑暗逼仄,周圍四通八達,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但這并不代表著可以松上一口氣。 舒令嘉腳下尚未踩實地面,已經察覺到不對。 雖然四下一片安靜無人,但極輕微的空氣旋動的先兆,對于他們來說,便已經是無比明顯的危險暗號。 下一刻,已是劍鋒逼面。 舒令嘉側身一閃,一柄長劍就幾乎擦著他的鼻尖劃了過去,尚未等他看清偷襲的對手,身后同時又是兩劍砍了過來。 他立刻旋身,折腰,側飛而出,這兩劍便一把掠過腰畔,一把在前胸上方刺空,力道迅猛無比,顯然舒令嘉要是稍微躲得緩慢半點,就要被刺成串子了。 他人在半空之時,眼疾手快地一撥,頓時將這襲擊他的三柄劍鋒交擊在了一塊,當的一聲巨響中,舒令嘉整個人則已經趁勢脫身而出。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景非桐也已經化解了攻擊,飛身落在他的旁邊,說道:是先前偷偷闖入秘洞后死在這里的人。 舒令嘉趁著這個功夫迅速一掃,發(fā)現(xiàn)方才襲擊他們的,竟然是幾具手持利劍的白骨骷髏,兩只空洞的眼睛當中冒著綠光。 他迅速問道:你上次進來的時候也是這個待遇? 如果那樣的話,南澤山辦事就太不地道了,事先也不說清楚,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好不容易在試劍大會上勝出,能夠來到這里,要是一下子被打死了,豈不是很虧? 景非桐拉著他后退幾步,隨手灑出幾張鎮(zhèn)邪符,將骷髏們封住,簡短回答:沒有。 這么多年來,想要闖進秘洞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數的人都是不得其門而入,有那么一兩個成功的,強行進來之后也都葬身其中。 想想也知道,秘洞當中的白骨從來都少不了,但這樣從各處聚來暴起襲擊的情況,還真是從未見過。 不過兩人被這一通窮追猛打,倒也就此找到了要去的方向。 只見在西面已經出現(xiàn)了一條很長的隧道,方才這幾具骷髏便是從那邊跑過來的,看著他們手中所持寶劍,想必隧道的另一頭應該能有所收獲。 舒令嘉道:過去看看。 師弟,等等。 他說完之后便要走進去,卻被景非桐一把拉住,說道:我對這條路隱約有些熟悉了,我先打頭。 舒令嘉從方才開始就聽著這稱呼不太順耳,終于沒忍住,脫口道:叫我?guī)煹艿娜撕芏?,也不差你一個。真沒意思,聽的人耳朵都起繭子了。 景非桐道:嗯? 舒令嘉也沒看他,一邊往隧道里面望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剛才不是叫我小嘉嗎?怎么不叫了? 景非桐每回這樣叫他,都是一時情急或者擔憂才脫口而出,這兩字又似親昵,又似尋常,仿佛代表著某種不同尋常的意義,只要喊出來,無限溫柔繾綣的情愫便在心底油然而生。 這倒是讓他當著舒令嘉的面不好這樣叫了,總覺得一開口就過分冒犯了似的,會把所有深藏的情感盡數傾瀉。 他沒想到舒令嘉也會注意這個稱呼,在意這個稱呼,原來他剛才不高興是為了這個。 景非桐有些歡喜,又有些惆悵,舒令嘉肯定還不太明白他心底的糾結。 他笑了笑說:我也一直覺得叫師弟生分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我這樣喊。你要是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小嘉罷。 舒令嘉假裝自己很不刻意,說道:嗯,也行。其實我無所謂,就看你怎么叫順口。 他說完之后立刻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不要因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那我們快點走吧。 景非桐笑道:好的,走吧小嘉。 第57章 九陌緇塵 兩人穿過隧道, 都是全神戒備,但這回倒是沒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覺得地勢一路向下, 有風不斷從耳畔發(fā)間掠過, 帶著一股形容不出來的冷香。 道路狹窄,甚至容不得兩人并肩而行,景非桐打頭, 舒令嘉在后面跟著他,覺得耳畔的劍鳴之聲正在逐漸變得清晰, 知道他們這回應該是走對路了。 景非桐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我之前聽人說過,進入秘洞之后,如果能夠有幸觸動先輩殘存的神識,就能得到點化或者傳承劍意,但是根據不同人的情況, 傳承的方式也不同, 所以沒辦法跟你說個確定的情況。你稍稍注意些。 景非桐慣來穿的好,長衫廣袖,衣袂飄飄, 舒令嘉跟在他身后走,總是見到景非桐那寬大的袖子被風呼啦呼啦往自己面前吹,簡直像條大尾巴似的。 他被分散了一半注意力, 忍不住手欠揪了一下, 感興趣地問道:那你是什么方式啊, 說來聽聽。 景非桐不覺微微一笑, 說道:我進來的時候沒有受到攻擊,是在一片很濃的白霧里,除此之外, 聽不見半點聲音,也看不到半點其他的顏色 舒令嘉接口道:就像你的人生? 主要是他對景非桐那句話反復想了好幾遍,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此刻順口就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舒令嘉和景非桐同時默然,然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景非桐道: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了,你的記性是真好,我這點把柄你要記一輩子是吧。 舒令嘉笑道:還不都是你自己說的。 景非桐心道,我可只是隨口說了一遍而已,誰想到你記得這么清楚。再說你怎么不說你聽的時候還是只狐貍呢,還用趴在別人腿上,尾巴把自己蓋住,豎起一只耳朵來聽。 只是這話他就不敢說了,咳了一聲憋回去,繼續(xù)講道:然后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聽見一陣木魚的聲響,濃霧中有個人開始吟唱經文。 舒令嘉奇道:念經?可我記得你說你是因為接受傳承,所以產生了心魔,你的心魔總不能是念經念出來的吧。 景非桐正色道:不錯,就是念經念出來的。 舒令嘉有些愕然。 其實我平時閑來無事,也看過不少經書,但是那人口中念誦的經文,我從來沒有見過,不過開口卻能跟他一起念誦出來,誦經的時候,便逐漸心境空明,神思縹緲,仿佛靈魂都要離體而出,見到廣大天地。 景非桐說的這些,舒令嘉并不陌生,他們修行之人在悟道和提升境界的時候,經常會產生這種玄之又玄的感應,仿佛遠離一切俗世擾攘。 一般來說,到了這個地步,醒來的時候往往都會有重大參悟,但也絕對不能被打斷,否則便容易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景非桐道:可是,就在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超脫俗世的時候,眼前的白霧突然散開了,我在霧的那一邊,看見了一座山,一個人。 舒令嘉越聽越是費解。 景非桐道:我喊他,那個人卻轉身離去,想拉也拉不住。然后我看見 雖然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但是舒令嘉本能地感覺到,景非桐即將說一句非常非常重要的話,這使他不覺屏住了呼吸,等待下文。 但景非桐沉默了好一會,卻說道:抱歉,后面的事,我現(xiàn)在還講不出來。對我觸動太深了。 舒令嘉頓了頓,道:沒事。 他又問:然后你便生了心魔嗎? 景非桐道:總之就是看見白霧散開之后的場景,我的心神一下子就亂了,瞬間從那種飄然世外的感覺當中墜落。隨即,所有的異象便全部消失,再回過神來,我便已經在秘洞之外的入口處了,而整個秘洞已經關閉。 從那以后,心魔漸生,一直困擾我至今。 景非桐講完之后,舒令嘉也沒再說話,兩人心事重重,各有所思,周圍一時寂靜,只能聽見腳步聲響與風聲颯颯。 突然,走在前面的景非桐停住了腳步,手臂微抬,半擋在舒令嘉身前,戒備地望向前方。 舒令嘉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只見整條隧道已經到了盡頭,兩人前面正站著一個人影,一手持劍,端然而立。 可是等了片刻之后,那人卻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舒令嘉扒著景非桐的胳膊,從他身后擠了出來,說道:這位前輩? 他一開口,便見對方驀然抬首,看向自己,竟是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雙目湛湛有神。 隨即,只見他劍芒一閃,竟二話不說,便向著舒令嘉刺了過來。 舒令嘉和景非桐都是一凜,幾乎是同時抽手拔劍。 舒令嘉的距離更近一些,飛身搶在景非桐前方,向著老者的劍鋒迎去。 雙劍交擊的一剎,四周光華大盛,觸目如芒,舒令嘉只覺得劍上陡然傳來一股平生所未遇之巨力,使他不得不將雙手交握劍柄,才能力保手中長劍不會脫手而出。 但饒是如此,他腳下也不由連連后退,那老者則向前力壓,一攻一守之間,舒令嘉已經退出去了十余丈,后背重重靠在墻上,額角也已然見汗。 他用力握緊劍柄,此時方才有余裕朝旁邊看了一眼,驚覺景非桐竟不知去了何處。 舒令嘉將劍鋒一錯一挑,趁勢轉身,一個背手劍擋住了對方攻勢,同時飛身躍起,竟從那老者的肩頭上躍了過去,喊道:師兄? 景非桐沒有應答,對手的劍卻已經到了,舒令嘉順勢將自己的劍一豎,劍面不差毫厘,阻住了劍鋒,但同時又被向后逼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