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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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之后,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掌門心情不佳,方才與我說明日的晨課取消了,都散了罷。 至于為何心情不佳,便可自由心證,殷宸說完之后,極其輕蔑地嗤笑一聲,誰也不看,揚(yáng)長而去。 肖凝兒怔了怔,隨后追了上去,一把扯住殷宸的衣袖:殷師兄,你等等!你去見掌門了?舒師兄能回來嗎?你有辦法嗎?喂! 沒有,誰讓他走的!不是舒令嘉自己要走的嗎? 殷宸沒好氣地將自己的袖子抽回來,說道:他先前還說病好了同我打一場,結(jié)果我回來連他的面都沒見上!我知道什么?你要問問他去! 肖凝兒氣道:你今天又吃炮仗啦?能問他我還找你! 兩人吵吵鬧鬧,說著話就去的遠(yuǎn)了,氣氛一時(shí)尷尬難言,其他人不好攪進(jìn)他們師兄弟的恩怨中,也紛紛找了借口離開,留下姜橈獨(dú)自一人站在演武場上。 姜橈保持著謙恭低頭的姿勢,靜立片刻,這才慢慢放開了在袖子中握的死緊的雙手。 殷宸,真有他的。 不過他不打算對殷宸怎么樣,也沒有能力對他怎么樣。 姜橈自己心里很清楚,雖然舒令嘉走了,但自己目前在這個門派當(dāng)中,也只不過是剛剛站穩(wěn)了腳跟而已,需要努力的地方還多著呢。 他之所以明知道肖凝兒不待見自己,還要跟她搭話,就是想拉攏丹閣,如果能改變肖凝兒對他的看法,以后想要弄到什么靈丹奇藥就方便多了,將會給他來很大的幫助。 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盡力幫助心宗找到段浩延,到時(shí)候也能拿到肖凝兒指名要的那把劍,不信打動不了她。 姜橈之所以提前把話說滿,就是對此志在必得。 從來到凌霄山上開始,他就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有什么想要的,即使起初不屬于自己,最后也一定會被讓出來。 比如突然覺醒的劍道天賦,比如鳴劍峰掌劍使之位,比如師尊的寵愛,比如其他弟子們的愛戴 他相信,以后還會有更多更好的東西等待著他,彌補(bǔ)少年時(shí)的貧窮與艱辛。 所以對于幫忙找到段浩延這件事,姜橈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把握,至于舒令嘉,只會在他的光環(huán)中被逐漸遺忘。 連同他當(dāng)初受傷的真相那個絕對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姜橈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捏皺的衣袖,抬起頭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了溫和的神情,向著演武場外面走去。 * 陰沉的兇宅之中,度過了一夜平靜。 小楨一大早起來,試了又試,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劍還是難以取下,無奈只好繼續(xù)戴著。 經(jīng)過鬧鬼的事,她也不敢把meimei獨(dú)自留在家里,將茵娘送到了一位相熟的好心老太家中暫時(shí)照料,便匆匆忙忙去了面攤幫工,渾然不知自己昨夜其實(shí)是有人保護(hù)的。 看到這姐妹兩人都離開了,舒令嘉也從兇宅門口的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 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身上,不遠(yuǎn)處街邊已經(jīng)傳來了攤販的吆喝聲和食物的香氣,與終年肅穆清凈的凌霄山上完全不同。 舒令嘉原本心事重重,此時(shí)倒又不由生出了幾分快意,他來到街邊的一家酒肆外面,揚(yáng)聲對老板道:勞煩,給我兩壺酒! 拎著兩個酒葫蘆,舒令嘉再次去了昨日遇見小楨的那條街。 昨日擺攤賣劍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但舒令嘉見到昨天那名老乞丐還在街邊躺著。 他之前在跟面館老板娘說話的時(shí)候,曾經(jīng)提到兇宅中住過仙長一家,后來都慘死了,聽那語氣,像是個知情人。 舒令嘉朝著那老乞丐走去,見對方正敞著衣襟呼呼大睡,手搭在肚皮上,胸膛與腹部的肌rou竟十分緊實(shí)。 他沒有出聲,站在旁邊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對方一會,目光從手指緩緩轉(zhuǎn)到胸口,神色逐漸玩味起來。 有行人路過,見這么一位錦繡衣裳的俊俏公子色瞇瞇盯著個老乞丐的身體打量,只覺得一陣惡寒,連忙捂住眼睛跑了。 那乞丐睡了會,翻了個身,只是不醒,舒令嘉便直接撩袍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將一只酒葫蘆打開,放在老乞丐的臉邊,另一只自己拿著,仰頭灌了幾口,散漫地看著街頭人來人往。 酒香順著風(fēng)傳入鼻端,老乞丐皺了皺臉,這下是醒了。 他還沒睜開眼睛,便喃喃地說道:什么味?好酒,這是好酒啊。 老乞丐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撈,舒令嘉冷眼看著,施施然拿起酒葫蘆在他臉邊晃了晃,就移走了。 老乞丐拿了個空,這才一下子坐起來,斜眼把舒令嘉打量了一圈,道:你這后生,生的俊,穿的好,坐這里干什么?是吃飽了撐的,來這拿要飯的取樂了? 舒令嘉又灌了口酒,也不看他,說道:是啊,無聊。這個給你,陪我喝酒聊天,如何? 他說著,隨手摸出兩片金葉子,往老乞丐那缺了口的破碗里面一扔,金燦燦的光芒晃得人直眼暈。 那乞丐拿起一片來,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嘖嘖笑起來:公子,你這花了大價(jià)錢,只怕聊的不是什么好天吶。 他一邊說,一邊又去夠酒,舒令嘉沒說話也沒阻止,只問:干不干? 干。我一個要飯的,發(fā)財(cái)?shù)氖略趺床桓?。老乞丐咂了咂嘴道,想聽什么?/br> 舒令嘉道:鎮(zhèn)子西邊那鬼宅,一開始是誰建的,里面都死過什么人? 那老乞丐愣了愣便笑了:還以為你要問什么,就這事?那可過去好多年啦,我也沒親眼見著,是聽過去鎮(zhèn)上的老人說的。 據(jù)他所講,在這劉家鎮(zhèn)上,不少老人都知道,鎮(zhèn)子西面住著位很有神通的仙長,他還有個美麗的妻子,和一名長相可愛的兒子。 這名仙長剛來的時(shí)候,全家坐在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上,小鎮(zhèn)上的人有些排外,只把他們當(dāng)做一對帶著孩子的普通小夫妻,也沒當(dāng)回事。 馬車停在西邊那片荒廢的空地上,三個人也沒有找客棧,仿佛就打算在馬車上住下了。 但第二天一早,百姓們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空地上建成了一座巍峨的宅院,女主人正站在門口,笑吟吟地指揮下人為院子換上匾額。 這樣的奇事很快傳遍了全鎮(zhèn),并為眾人津津樂道,直把這一家的來歷傳的神乎其神。 但跟人們想象中的得道高人不一樣,這一家三口不但食人間煙火,過著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而且那孩子似乎身患病癥,那位仙長經(jīng)常連著數(shù)日外出采藥,竭心盡力地為他醫(yī)治。 段浩延正是因?yàn)橐o兒子治病,才會暗中尋找魔族邪術(shù),從而違反了門規(guī),這就可以對上了。 舒令嘉問道:治好了嗎? 老乞丐又灌了口酒,說道:這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一直在治。但應(yīng)該是沒有吧,因?yàn)檫^了七八年,沒見那孩子好轉(zhuǎn),就被人給殺了。 舒令嘉道:殺了? 老乞丐輕描淡寫:我也是后來才聽人說的,好像那仙長原本就是帶著家人逃出來的。修仙的,你也知道,容不下那么多情情愛愛,估計(jì)是犯了戒什么的唄,他門派的人就一直追殺他們。 他咕嘟嘟喝了口酒:最后仿佛是媳婦和孩子都死了,那名仙長也不知道逃掉了沒有,反正就再沒回來。所以說啊,這世上的事,最是沒個定數(shù)。 舒令嘉低頭思索。 他坐在這街邊,華麗衣裾隨意鋪展在石階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拿著酒壺。 雖然姿態(tài)閑散落拓,無奈那張臉孔實(shí)在生的得天獨(dú)厚,即便是這般姿勢也能硬生生獨(dú)得三分風(fēng)流,來來往往的行人經(jīng)過這里,都忍不住要多朝他看幾眼。 若非舒令嘉氣質(zhì)冷冽,高傲孤峭,令人不敢接近,只怕姑娘們向他擲過來的花都要鋪了滿地。 一位賣鞋的老婦在旁邊觀望了一會,聽兩人說的熱鬧,也沒忍住過來湊趣。 可不是嘛,老婆子也聽說過,那位仙長當(dāng)真難得,對媳婦對孩子都沒話講。為了采藥,很多次都滿身是傷的回來。有時(shí)候一些他用不上的草藥隨手采了來,還會贈給其他人,不少人都受了他的恩。 她道:可惜那宅子后來荒了,里面又死過兩戶,也再沒人見過那位仙長。 舒令嘉道:那請問大娘,后來死的那兩戶,又是怎么死的?跟這位仙長可有關(guān)系? 賣鞋老婦道:怎么死的說不好,年頭太久嘍。但應(yīng)該都是窮苦人家,沒地方去,也不嫌宅子晦氣就住了。仿佛一家養(yǎng)著個二十多歲也不會數(shù)數(shù)的傻姑娘,一家有個眼瞎的娘 她說著搖了搖頭,嘆氣道:唉,難得有個這樣的仙長,最后弄成這樣,好人沒好報(bào)啊 好人沒好報(bào)舒令嘉陡然想起,這話昨日里老乞丐已經(jīng)說過了。 他心中微微一動,忽然問道:大娘,您說難得有個這樣的仙長他哪里就不像仙長了?一般的仙長,您覺得又應(yīng)該是什么樣? 老婦人怔了怔:一般的仙長一般的仙長,應(yīng)該不會像他那樣親熱人。對,就是親熱人。高人嘛,哪能有那么多的情。 她拍了拍膝蓋,瞧著舒令嘉,又忍不住脫口道:我瞧著公子你這樣的,倒才像是傳說中那種冷冰冰的神仙。 舒令嘉手中欲抬起的酒葫蘆頓了頓,偏頭想了片刻,反倒哈哈一笑,從那乞丐碗里撿出兩片金葉子遞過去,說道:有道理。那我就謝大娘的夸。 這老婦湊過來的時(shí)候原便是存了幾分討賞的心思,此刻得償所愿,發(fā)了一筆平生沒有見過的大財(cái),連忙歡歡喜喜地接過來,找了由頭就走,仿佛生怕舒令嘉后悔。 老乞丐哎了一聲,道:公子,這不是已經(jīng)賞了我的嗎? 舒令嘉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道:半真半假,不盡不實(shí),可不是要扣錢。 老乞丐道:你說我講的不真? 舒令嘉將一腿曲起,手臂隨意搭在膝頭,緩緩啜了口酒:除非修習(xí)特定的法門,仙門從來沒有禁止情愛的說法。更何況這一家三口既然明知道被門派追殺,怎么不好好地藏著,還非得安安穩(wěn)穩(wěn)住下來呢?這故事不通。 老乞丐笑道:真是年輕沒見識,你說不通就不通?這人想成神仙,和就想當(dāng)個凡人,能一樣嗎?不禁情愛,但禁的是天倫人性,你心里有在乎的東西,還怕犯不了錯嗎? 你心里有在乎的東西,還怕犯不了錯嗎? 如果不是眼睛里太揉不得沙子,如果不是太在乎師門,在乎那些誤會與隱瞞,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有多少故作的冷淡,只不過是因?yàn)樾睦锴宄?,重情易傷?/br> 舒令嘉身體微微后仰,像是要把對方看得更加清楚一些,那老乞丐卻倏地湊近,盯著舒令嘉的眼睛,幽幽道: 有時(shí)候,你以為離開了一個籠子,可以展翅高飛,其實(shí)腿上還系著線,被人一拽,就得乖乖的回去。有的門進(jìn)了,就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嘍。 兩人的目光短暫對視,片刻后,舒令嘉輕飄飄地說道:是么? 老乞丐哈哈笑道:那是當(dāng)然,要不是另有陰謀算計(jì),誰會把已經(jīng)抓住的鳥兒平白地放了呢? 舒令嘉偏頭想了想,也笑道:嗯,有道理。 他舉起酒葫蘆,跟老乞丐一碰,道:如此妙論,值得盡飲此酒。 兩人碰了下酒葫蘆,舒令嘉將殘酒一飲而盡。 當(dāng)他把酒葫蘆放下來的時(shí)候,面前便已經(jīng)沒有了人。 只有一個人形的皮影,靜靜地?cái)[在面前的地面上。 舒令嘉緩緩將它撿了起來,對著太陽舉高,瞇起眼睛看著。 而后,他冷笑一聲,道:裝神弄鬼的把戲。 第8章 一簾風(fēng)絮 這老乞丐或者是段浩延的化體,或者不是,但肯定知道什么。 既然對方設(shè)局,那么他倒也不介意應(yīng)邀。 太陽落山之后,舒令嘉再次來到了鎮(zhèn)西宅院。 小楨已經(jīng)把茵娘暫時(shí)送走了,她自己在面攤幫工,也沒有回來,此刻整座府邸中空空蕩蕩,陰氣迫人,是名副其實(shí)的兇宅鬼院。 舒令嘉沒再跳墻,徑直走到大門口,抬手將皮人甩了過去,只聽啪地一聲響,那一小塊輕飄飄的皮子就貼在了門板正中。 舒令嘉在皮人眉心一點(diǎn),念道:迷魂過鬼關(guān),枯骨隔陰陽。孤鏡幻門開,冥燈泣淚長。 隨著他的話,兩扇大門吱呀一聲便開來,有個丫鬟從里面走出來,笑盈盈地說道:老爺,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和少爺都等著您用晚膳呢。 舒令嘉身后有個聲音道:好,進(jìn)去吧。 他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丫鬟根本就看不見自己,而是在同后面的男子說話。 那男子面貌俊朗,眉眼帶笑,頗有些面熟,舒令嘉記得自己偶爾前往心宗辦事的時(shí)候,曾經(jīng)見過他幾面,正是段浩延。 他便跟著兩人進(jìn)了門去,一眼就看到自己所找尋的那柄劍就掛在墻上,約三尺長,一指寬。 舒令嘉多看了幾眼。 段浩延的妻子文鴦仙子和一名五六歲的孩童正坐在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前,等著他回來。 那孩子眉眼肖似母親,相貌十分清秀,可惜雙目無神,表情呆滯,一眼就能看出并不正常。 丫鬟很快就退下去了,見到丈夫回來,文鴦仙子笑意盈盈地起身盛了碗湯,同時(shí)嗔怪道:看看你都什么時(shí)辰了才回來,飯菜都該涼了。 段浩延笑道:你這會怪我回來的晚,但馬上就要夸獎我了,看看這是什么? 他拿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文鴦仙子打開一看,里面有十來枚朱紅色的藥丸。 她又驚又喜:這藥這么快就配齊了? 段浩延道:怎么,不相信你夫君的本事嗎? 他說著摸了摸那孩子的頭,笑著說:眼見著我兒子是一天好過一天了,說不定明年就能開口叫爹娘呢。 文鴦仙子一時(shí)高興,竟像個小姑娘一樣撲進(jìn)丈夫懷里,摟住他的腰,說道:太好了!師兄,真是辛苦你了! 房間里充滿了食物的香氣與笑聲,一家三口和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