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枝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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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奶奶顫顫巍巍地說道。 聽到這話,豆子撥開麥子的手,望過去嗔怪地喚了一聲奶奶。老人家也再不多言,和藹地說起了別的話題。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蘇荷坐在店門口,抱著一大袋玩具,手里捻著一個朱漆木撥浪鼓轉(zhuǎn)呀轉(zhuǎn),百無聊賴地發(fā)著呆。 剛才在轎子里,對王爺?shù)恼Z氣兇了些,他會不會因此變得不喜歡我了呢?蘇荷這樣想著,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突然,一個身穿打滿補丁的破布麻衫的小男孩,哆哆嗦嗦地緊張走了過來。 “姐……jiejie,有兩個哥哥讓我給你帶個話,請你……請你移步前面的巷子口,說是馬車已經(jīng)備好……好了,請你回府。我……我可以帶路?!?/br> 小男子低著頭,粗糙的小手緊張地搓著衣角。 是他們辦完事回來了?蘇荷應了一聲,拎起包裹隨小男孩出去了。 “巷子口,是要從這里穿過去?哎哎哎,你別跑!你……” 蘇荷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這寂靜陰暗的小巷,不禁打了個哆嗦??墒窃捨凑f完,帶路的小男孩卻突然跑了起來。 那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跑得很快,三步并作兩步就跑到了前方一群黑衣大漢的身后。為首的大漢渾身健碩的肌rou,雖然看不清,卻也能感覺到滿臉兇神惡煞的表情。他豪放地大笑幾聲,扔給小男孩幾個銀錠,順便夸了夸小男孩,說他干得漂亮。 “有錢了,我……我有錢了!可以去抓藥了!我meimei……meimei的病有救了!” 說罷,小男孩緊緊攥著銀錠,開心地跑遠了。 突然意識到上當受騙的蘇荷,開始害怕了起來,大口呼吸都能聽到緊張心跳的聲音。她壯著膽子,大聲地質(zhì)問面前的三五大漢要干什么。 “放心吧妮子,我們劫點財,不劫色。主要是受人之托,給你點教訓而已。” 為首的大漢笑著逼近,擼起了袖子。 “受人之托……受誰?誰找你們來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蘇家二小姐,是當今的襄王妃!你們,你們敢動手,我就……” 蘇荷被逼得連連后退,緊緊捏著包裹,準備隨時丟出去防御。 “小的們!別下手太狠,玩出人命你我都得完蛋,主子的意思是給點教訓就行了?!?/br> “是!聽老大的,聽主子的!” “好啊,干完一這票,晏大人定會賞我們好酒好女人的!哈哈!” “你個蠢貨!什么晏大人,別亂說。我們這次的雇主是景竹,景大人,還沒記下嗎混賬東西!” “是是是,景竹,景大人!” 嘈雜的人聲在腦內(nèi)嗡嗡作響,蘇荷砸出包裹準備轉(zhuǎn)身就跑,卻很快被這群大漢團團圍住,搡翻在地,拳打腳踢。 呼救聲從高聲痛哭到漸漸無力,意識模糊前,蘇荷只記得這群大漢說是受景竹景大人之托,來給她點教訓。 景竹…… 午后的天霎時間陰沉了下來,烏云密布,仿佛暗夜籠罩,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雨勢漸大,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砸進這無人的偏僻小巷,淹沒了人聲。砸在地上紅漆木的撥浪鼓上,將骯臟的污泥暈染開來。 第四十八章 兵臨城下 雖然看不慣蘇荷許久,但是景竹不至于對一個小姑娘下狠手。就像當時景竹相信蘇荷有喜一事是假一樣,明玄鈺也堅定地相信景竹不是那種人。 盡管如此,蘇荷被救回來以后,還是被太后直接派人接進了宮里,請最好的太醫(yī)照顧。好在這群人沒有痛下殺手,傷筋動骨,不至于要了命,只是對于一個姑娘而言,這些傷著實有些重了。 于是,明玄鈺和景竹應召進宮面見太后。本以為景竹會百般為難恐懼,不曾想他卻勇敢而堅定地應承下來,和明玄鈺兩人一同進了宮。 坐在進宮路上的轎子里,景竹一臉嚴肅。 “你不怕嗎?萬一太后怪罪?!?/br> 明玄鈺擦了擦景竹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關切地問。 “雖然我看不慣她,但外出沒有照顧好一個姑娘的安全,是我的疏忽,我愿意領罰。還有,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br> 景竹義正言辭地說著,認真地望著身邊的人。 雖然這個家伙太小看權貴勢力能做的事,但他認真負責的模樣,著實令明玄鈺刮目相看,也頗為著迷。 其實,明玄鈺心里有底。蘇荷再討太后歡心,可她畢竟不是皇家子嗣,不至于令太后當?shù)奂б话闳檺?,甚至可以毫不顧及他。畢竟,再怎么說,明玄鈺好歹是個襄王。至于宰相府那邊,太后如此,他們更不好不依不饒的了。 思慮至此,皆備周全,明玄鈺才敢放心讓景竹“以身涉險”。 好在蘇荷并無大礙,只是人還沒醒過來。太后責怪了明玄鈺幾句,他只是乖乖受著??商髮爸癖銢]那么客氣了,先是高高在上地貶低了一番景竹,接著便要杖刑以謝罪。 景竹沒想過反抗,只要他們不為難明玄鈺,把他打多少棍棒都無所謂。他來,就是想一人承擔。 不過明玄鈺并不是這樣想。 當太后責罵他時,他權當是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但要是動他的景竹那便必然不可,于是在太后怒而斥之準備杖刑責罰時,他不再沉默,開始據(jù)理力爭地與太后爭辯,幾度駁得太后啞口無言。 這也是景竹著實沒想到的。平時在他人面前一向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明玄鈺,會突然變得舌燦蓮花,只為了他。 好在旁邊有太醫(yī)幫襯著說話,得知蘇荷雖然現(xiàn)在尚未清醒,卻也并無大礙,之前的干嘔不過是腸胃不適鬧出的誤會,太后嘴上是不依不饒,實際也放過了二人。 愛湊熱鬧的明玄錦,這次倒是出人意料地沒有來摻一腳。走在紅磚綠瓦的宮道里,景竹開心地站在明玄鈺旁邊,哼著小曲,還順便小聲地問了問這個問題。 路過的宮人們恭敬地向明玄鈺行禮問安。待到宮人散去,環(huán)顧四周,明玄鈺才悄悄靠了過去,附耳輕言解釋道,最近城郊不甚太平。 “我知道呀。聽說最近城郊亂得很,還有人傳言見到了秘密軍營,就扎根在城郊護城河外十來里遠的山根上。寶貝,最近外出的話,你可要當心啊?!?/br> 景竹親昵地捏了捏明玄鈺的臉,而對方顯然早已適應了這種稱呼和行為。 要是放在以前呀,這座小冰山別說像現(xiàn)在這樣,被調(diào)戲完了還一如既往,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最多有那么一點臉紅。那肯定是怒目而視,滿臉鄙夷,命人把他暴揍一頓了。景竹不禁心中暗笑。 “唉對了,我記得前兩天你還跟易叔他們說,如果將來紛爭不休,天有不測,就讓他們隨意拿著王府里能用的東西去逃到安全的地方,只管保命就好。什么意思,難道……要有變故?” 景竹好奇地側(cè)身貼近,悄聲詢問。 “要變天了。” 明玄鈺抬頭望著半陰不雨的天,頗有深意地說道。 有道是說曹cao曹cao就到,有些人就是不能多惦記??斓匠情T口,二人遇見了明玄錦。 只是這次,眾人簇擁隨行下的明玄錦一副懨懨的樣子,雖然見了二人還是強打精神寒暄幾句,似乎精神頭十足的模樣,卻難掩他眼底的無精打采與疲憊不堪。 “玄鈺,近來可好?朕對你甚是掛念?!?/br> 明玄錦爽朗一笑,負手而立。 “多謝皇兄惦記,托皇兄的福,臣弟近來好得很?!?/br> 明玄鈺以禮回應,只是皮笑rou不笑。 “如此便好。” 明玄錦也不打算多言,只滿意地瞇著眼睛笑了笑便離開了。 這次,景竹沒有多問明玄鈺,為什么明玄錦看起來有點不一樣。雖然他這個人確實有些捉摸不透,但想必作為一國之君,他也有他的煩惱。最近城郊鬧得沸沸揚揚,既然能在他知情的情況下鬧到這份上,那必然對方也是很難解決的棘手問題。 對于明玄錦的變化,明玄鈺也沒有多放在心上。他以為那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寒暄,和往常一樣,維持兄友弟恭的假象。只是他沒有想到,這竟是他們兄弟倆恩怨糾纏這么多年來,此生最后一次相見。 時漸入秋,有秋風裹著碎金般的葉子紛紛無力吹落。萬物蕭條,天高云淡,入目之景總是惹得人無端傷感。 蘇荷知道有關所謂孩子的真相后,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一直躲在宮里養(yǎng)病,太后也寵溺地允了她。許是在盼望明玄鈺哄她回家,許是在思考接下來的人生,只是無人在意了。 雖是漸漸有了秋的意味,暑氣卻遠未消散,還是經(jīng)常悶熱難耐。唯有清晨,還能讓人稍稍感慨一下秋高氣爽,天高云淡。 也就是這樣一個似乎與往常無異,普普通通的秋日,天空剛剛破曉,星星不見了,月牙不見了,東半邊的天空被抹上了亮晶晶的朱紅,并迅速暈染開來。 人們平靜的清晨,被喧囂的馬蹄和暴怒的嘶吼吵醒。 城郊處有大批身穿戰(zhàn)甲的軍隊,士氣高昂地叫囂著什么,踏過素日里熙攘的街道,沿街兇狠地燒殺搶掠。所到之處只留下一片狼藉,孩子們的哭聲,還有親眼目睹親人在戰(zhàn)亂中受難的慟哭。 大批大批的軍隊從四面八方匯合,威武霸氣,誓死不屈,直抵城門。兵臨城下,經(jīng)過激烈的浴血奮戰(zhàn),這些兇狠的軍隊勢不可擋,將宮城門口的守衛(wèi)打得落花流水,節(jié)節(jié)敗退。 與其說是這些軍隊太過兇猛而勢不可擋,亦或是皇宮的護衛(wèi)始料不及 ,倒不如說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太過順利,順利得仿佛有宮里的人在里應外合一般。 山河萬里,哀鴻遍野,生靈涂炭。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卻也不是毫無征兆。 這番浩劫將沉睡的皇宮從黎明中粗暴的叫醒。偌大的皇宮如今亂成一團,畢竟整個皇城的兵力不駐扎在皇宮內(nèi),明玄錦早將大部分兵權都交付給了晏歸塵,城中只留著歷來守衛(wèi)的力量。 兩方激烈交戰(zhàn),逃難的逃難的,廝殺的廝殺,慘叫聲,馬蹄聲,物品破碎聲,兵戎相接聲不絕于耳。 留在皇宮守衛(wèi)的人雖然明知實力懸殊,對面沒有他們裝備精良,可架不住敵眾我寡。歷史上不乏以少勝多的典故,眾人只能抱著僥幸,拼死抵抗。 明玄錦面色蒼白地端坐在正殿的龍椅上,聽著殿外的紛爭不斷。緊閉的殿門不斷地被放肆敲砸,是他死忠的護衛(wèi)發(fā)覺敵軍直搗黃龍,已然敵不過,企圖砸門搶時間先行掩護他出宮。 可是明玄錦無動于衷,臉上甚至掛著詭異的微笑,仿佛是一尊不可撼動的石像。 他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眼看殿門要被砸開,門外突然近距離地傳來了怒吼與廝殺??磥泶蟛筷犚呀?jīng)攻到正殿了。 這時,殿外的天空也褪去了朝霞的紅,晨曦漫散。 不知道外面廝殺了多久,殿門被長槍惡劣地貫入,搖搖欲墜之后轟然倒地,揚起一地塵土。 看來,是戰(zhàn)敗了。 明玄錦閉上眼睛,笑得更詭異了。 為首的敵軍部隊士氣洶洶地涌入養(yǎng)心殿,所到之處一片狼藉,那些珍貴的古董玩物,稀奇的飾景物件,全都成了兵甲之下的殘渣碎屑。 為首的將軍勃然英姿,如松挺拔,身披染血的戰(zhàn)甲帶隊站在最前面,威風凜然,震懾四方。他笑得猖狂,舉起手中鋒利的長槍,使出渾身力氣,大喝一聲,將殿內(nèi)繁奢的精雕盤龍柱砍斷,仿佛在示威一般,將軍單手握著長槍,另一只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那是他一路殺過來的證明。 這個人,明玄錦簡直太過熟悉了。 “杜將軍,黃泉歸來,別來無恙?!?/br> 明玄錦端坐在龍椅上,蒼白而高傲地笑著。 第四十九章 愿作鴛鴦 “有皇上這般惦記,臣自是無恙?!?/br> 杜淵虛偽地恭敬說著,一桿長槍卻直指對面。 “想坐在這兒嗎?” 明玄錦高傲地拍了拍身下的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