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枝 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多了五個男朋友、[綜武俠同人]小和尚的物理超度路、全星際都遍布了我的魚(重生)、冷面王爺?shù)目癜玲t(yī)妃、我靠賣萌成為狐傲天/我靠賣萌奪回主角光環(huán)[穿書]、穿越古代做夫子、偏要繼承家產(chǎn)(穿書)、時間替我告訴你、雙快穿結(jié)婚指南、龍門少俠
翻身起床,景竹走到床邊的木柜旁,打開柜門取出了一個已經(jīng)蒙滿灰塵的銅制湯婆子,擦了擦灰,又去廚房燒了些開水灌進(jìn)去,捧著它又回到了床上。 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最后的倔強(qiáng)。這個有點年頭的湯婆子,是景竹剛來這里的第一年冬天,豆子的奶奶給他的。本來不打算用,他一直覺得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何要捧個湯婆子取暖? 可是當(dāng)熱水的溫度從掌心傳來,牙齒不打架了,呼吸不緊繃了,盡管寒風(fēng)依舊順著窗欞間的縫隙穿拂而過,景竹不禁感慨一句,真香。 這種天氣的夜里,襄王府的大床該是很舒適吧?暖軟溫?zé)?,猶似美人懷。 雖然景竹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那里,但是抱著美好的幻想入夢,又沒有什么錯。于是,景竹當(dāng)真做了一場夢,只是這夢過于香艷且逼真。 夢中也是在這張床上,是似曾相識的昔日場景。不知何時開始的意識,定格在那日撿到明玄鈺,又給他煮了白粥。 就是在這張嘎吱作響的小破床上,本想給他喂粥喝,可這位王爺卻怎的都不予配合,一動不動,就是不咽下去,不擅長照顧人的景竹突然暴躁了起來,好不容易忍住情緒,卻又一個噴嚏打了過去,將明玄鈺那張媚而不妖頂好看的臉,給噴了個一臉白濁。 只是這次,沒有白粥,臉上的白濁是另一番風(fēng)景。 夢里屋內(nèi)紅燭搖曳,簡陋的小屋帶著一絲曖昧的氛圍。明玄鈺衣衫半解,香肩半露,風(fēng)情萬種地倚在床邊正垂眸輕笑。如蜜桃般的唇只是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卻是分外勾魂攝魄。 尤其是那一雙眸子,靈動嫵媚,似彎月,如新鉤。清醒克制的檀香隱然,卻在他一顰一笑之間有了另一番風(fēng)情。是突破限制的欲望,是美色入懷的沖動,是一睹為快的本能。 不知怎的,看著眼前的這番場景,景竹情難自禁,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把攬住分外誘人的明玄鈺,在他那如白瓷般精致的脖頸上輕啃過去,將美人按在床上,壓在身下。 受到來自身體的敏感刺激,明玄鈺的喘息聲不禁從喉嚨傳來。這一聲仿佛是打開歡樂序幕的信號,景竹更是狂熱地扯開了明玄鈺那領(lǐng)口早已滑至小臂的錦衣華服,在這精雕細(xì)琢的身體上游走著親吻,啃食,還不忘伸手玩弄他兩腿間的敏感欲望。 舌尖順著脖頸撩撥舔舐,景竹毫不客氣地吻上那雙嬌嫩誘人的唇。唇齒交纏,連身下人的連連嬌喘也一并吞了去。溫?zé)岬捏w溫在兩人糾纏間傳遞,驀然分開,景竹將身下尤物翻轉(zhuǎn)過來,而明玄鈺也是非常配合,勾住景竹的肩膀,舔唇而笑,背身跪在床沿邊上。 屋內(nèi)的紅燭燈芯豆光興奮地?fù)u曳,一搖一晃,以火光殘影投映窗欞。窗上映出月色,映出燭光,映出歡好重影。 如夜行舟,撐篙而行。翻云覆雨,魚水同歡。 感受到了放縱貪歡的樂趣,景竹將身下的人欺得更狠了,一進(jìn)一出,皆是貪戀,想要共赴云雨之巔。明玄鈺也毫不壓抑興致,聲聲喘息隨著身子起伏進(jìn)退,抓過景竹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塞進(jìn)嘴里吞吐。 被溫軟的唇舌包圍,景竹瞬間又一個激靈,一種快感油然而生,身下不由得又加大了力度。 就在景竹感到渾身火熱,快感由脊柱攀升時,突然咔嚓一聲巨響……床榻了,夢醒了。 第九章 假戲真做 “這他媽的……?!” 景竹羞惱地坐在斷開的木板床之上,幸虧還有兩層床褥鋪著,不然斷開后的木屑必然扎傷他。 被扎傷倒是其次,主要是景竹感覺自己快要內(nèi)傷了。一場過于逼真的春夢,對象是明玄鈺先不說,居然能因為動作太大,把本就不結(jié)實的破木床給晃塌了。 深呼吸一口氣,撓了撓已然亂蓬蓬的頭發(fā)。推開窗,想借著冷空氣清醒一下,可是這一開窗,傾盆大雨蜂擁而至,像是給了景竹當(dāng)頭一盆冷水一般。 砰的一聲,景竹慌忙關(guān)上了窗,震得本就不結(jié)實的窗欞更是抖了三抖。方才一開窗,潑墨般的黑發(fā)迎面被大雨淋濕,被風(fēng)吹亂,貼合在景竹清秀的臉頰上,雨滴順著發(fā)梢和袖口滴答,滴在窗邊桌幾上的盤子里。 盤子雖然缺了個豁口,但好在干凈無垢??墒潜P子里那前兩天沒舍得吃的大白饅頭,算是真的泡了湯。除了被大雨澆湯,零星散布著些許雨里夾雜的黑灰,還有幾片被大雨摧殘過后的漚濕落葉。 摘掉那片被風(fēng)雨啪的一聲拍到唇邊的濕樹葉,景竹望著桌上的饅頭發(fā)起了呆。前幾天買來的時候,就怕放在廚房會被耗子惦記,搬到里屋來還自我打趣過,窗前擺盤饅頭,再上幾柱香就可以敬先人了。這下可好,當(dāng)真是敬了先人了。 經(jīng)過這一下,景竹的臉也不燒了,心也不躁了,沒有那種世俗的想法了。 冷靜下來將一片狼藉打掃干凈,又去廚房燒了洗澡水重新泡澡。躺在大木桶里被熱水浸泡,景竹突然有一種莫名想哭的感覺。 翌日,倒是個雨過天晴,天朗氣清的好日子。 要不是在木桶里泡一晚上,人怕是要像木耳一樣泡發(fā)了,景竹絕對能在里面睡一晚。水半涼后,他不情不愿地從里面出來,整理完后坐在小板凳上,在灶臺前趴了一晚。睡前順便拜了拜灶王爺,希望這兩天不會餓肚子。 一早,醉仙閣就差人將滿滿五車醉春枝拉了過來。景竹震驚之余,無奈又將人差了回去,讓他們送回襄王府。 馬車前面管事的伙計五官都快擰成了一團(tuán),我費這么大力氣,把酒一壇壇搬到車上,又清早趕路送了過來,你就告訴我這放不下,讓重新送到襄王府去? 眼看管事伙計快要發(fā)作,景竹只好作揖賠笑。表示自家房子已是危房,而且五車太多實在盛不下。 “嘖。酒我送過去,要喝你自己到襄王府討去!” 管事伙計駕上馬車,憤憤不平地?fù)P鞭催馬。 能讓襄王大人送五車醉春枝到府上的,那必然不是尋常乞丐,就算忍著一肚子火,那也只能忍著,萬不能得罪了王爺。 一行人揚塵而去后,豆子突然從門口的大柳樹樹干后竄了出來,怯怯地蹭到景竹的懷里。 “景竹哥哥,他們是誰呀,是來找哥哥的嗎?” 豆子揚起小臉,歪頭詢問。 “是的哦?!?/br> 景竹摸了摸豆子蓬松的頭發(fā),笑著承認(rèn)。 “那他們?yōu)槭裁从肿吡?,是還有其他事要做嗎?” 豆子繼續(xù)發(fā)問。 “是的哦。” 景竹未加思索,也接著慣性回答。 “我聽說街西口的jiejie說,景竹哥哥要進(jìn)王府當(dāng)王妃了,是真的嗎?” 豆子撇嘴,撓了撓頭發(fā)問道。 “是的哦……是個鬼啊是!聽誰亂說的?你哥哥我就算進(jìn)王府,也不是當(dāng)王妃的,是……” 突然意識到不對,景竹佯怒敲了下豆子的小腦袋。 本想辯解入府當(dāng)王妃是斷不可能的,畢竟……但昨晚那過于香艷的春夢,似乎不太適合在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面前展開說說。 “那個jiejie說,她看到一個打扮得看起來好有錢,長得又好好看的大哥哥來找過你好幾次,還跟她問過路。后來才知道,那是襄王府的王爺。” 豆子嘿嘿一笑,踢起了路邊的小石子。 “他來找過我?” 景竹有點震驚,他沒想到明玄鈺曾找上門來。 “是呀,我也是聽那個jiejie說的。她說經(jīng)常上門來找,如果又帶了厚禮,那定是提親的,她的二姐就是那樣被娶走的?!?/br> 豆子知道如是講完定要被景竹教訓(xùn)一番,所以識趣地說罷便哈哈笑著跑掉了。 當(dāng)什么王妃?怎么著也當(dāng)是他八抬大轎把明玄鈺娶進(jìn)家門,他要當(dāng)王的男人。不對……為什么婚嫁之事非是要發(fā)生在他們兩個男人之間??!都怪昨晚那一場春夢做的,整個人都怪怪的了。就算豆子不說,也會在腦海里時不時飄來明玄鈺誘人的嬌喘和魅惑的笑顏。 于是,路邊的小石子再次遭了殃,被景竹泄憤般的狠狠一腳踢了個老遠(yuǎn)。 這夜雖是無雨,卻也冷得緊。景竹嘗試過把床板重新釘起來,可它斷得徹底,實在是無力回天。于是他又想要不先在斷床板上湊合幾天,可是床褥亦是單薄,實在是睡不下去,木屑的碎刺時刻提醒他,昨夜經(jīng)歷過一場怎樣久久無法忘懷的夢。 看來無論如何都得解決這個睡覺的問題了。不過飯都快吃不起,揭不開鍋了,去哪整個不會塌的新床呢? 又在灶臺前趴著睡了一晚,景竹決定出去撿撿破爛,想想辦法。 往年的這個時候,按理來說該是漸冷了,只是今年冷得更快了些,似是已然入冬一般。 讓景竹懷疑人生的是,這幾天仿佛被霉神盯上了似的。床榻了,饅頭沒了,就連今天決定出門撿破爛,也是剛出門還只是陰冷無風(fēng),好不容易撿了些破瓶破碗破桶,卻突然又開始滴答起了雨,而這雨還不是單純的雨,竟然是雨夾雪。 當(dāng)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要是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 背簍里裝著一堆破爛,景竹開始尋找一個能夠暫且避避風(fēng)雪的地方。雨夾雜著未成形的冰渣碎雪,迎面 砸在他的臉上,兩頰被凍得紅撲撲,雙手十指已經(jīng)似乎快要失去知覺。 街上行人也不似往日的多,紛紛搓手呵氣,或是雙手縮在袖口匆匆走過。 提了提背簍,景竹抓著破斗笠的帽檐繼續(xù)前行。倘若如今還有那把蓮扇在手,興許還能去醉仙閣訛上幾壇熱酒。 這里倒是離醉仙閣不遠(yuǎn),就在眼前了,可是如今身無分文,又拿什么去喝酒呢,憑這一筐破爛,還是這一身薄衫?嘆了口氣,景竹在離醉仙閣不遠(yuǎn)的一棵桃樹前坐了下來,靠坐在冰冷的土地上。桃枝早已光禿禿的,連可吹落的枯葉都沒有,在風(fēng)雪中顯得格外蕭瑟。 “是你?你怎么在這,你……你干什么呢!” 一個稚嫩卻囂張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 景竹抬眼回眸,才發(fā)現(xiàn)是那天假裝摔倒偷了錢袋,又叫了黑衣大漢們來堵人尋仇的那個小男孩。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這還未到三日,小男孩已經(jīng)快不忍去看了。他的頭發(fā)更加蓬松雜亂,如果說那時他的頭發(fā)像被雨水漚過的稻草,現(xiàn)在的簡直好似漚過又曬干,再撕碎揉亂的雜草。 那張小臉依舊是臟兮兮的,卻保持著囂張和警惕的神情,仿佛一只時刻保持警戒的小刺猬。 “我燉rou不好吃,被老婆趕出來了?!?/br> 景竹撇了撇嘴,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動,撒起謊來是臉不紅心不跳。 “???就你這種人,原來還有老婆的?燉rou……你會做rou吃?不對,難吃到被老婆趕出家門,不能吃……” 小男孩緊咬下唇,認(rèn)真思索著。 如果不是演技需要,景竹真的很想笑出來。小孩還是小孩,偽裝得再成熟也是。這孩子,兇是兇了點,居然意外的說什么都信。 “嗚嗚……那可不嘛?真的是太慘了!我老婆一生氣,就要打小孩。嚇得我每次都躲,然后就被提著耳朵問……” 景竹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演技,一邊說一邊捂著耳朵皺眉吸氣,仿佛身臨其境地回憶著那份痛感。 群七一靈伍吧-吧伍玖靈* “問……問什么?” 小男孩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抓緊了袖口。 “你怎么在這?氣死我了!我他娘的去街上找你,路上的小孩走過去我就問了問他,他居然不知道你在哪?什么玩意,我就把他打了一頓!” 瞬間,景竹一臉的兇神惡煞模樣,繪聲繪色地表演了一出市井潑婦罵街的場景,聲情并茂到嚇得小男孩不禁一個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你老婆怎么這么兇?。苦?,你好慘哦……真可憐。” 小男孩皺起了眉,嫌惡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看起來似乎被老婆折磨得不輕的男人。 還未等默默啜泣的景竹抬頭繼續(xù)表演,突然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怎么在這?” 是一個清冷冷的男人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情緒。 景竹抬頭,又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一襲白衣,出塵脫俗,撐著一把傘,居高臨下地望著抱膝蹲在桃樹旁的景竹,身側(cè)隱隱約約有令人平靜的檀香環(huán)繞。那張頂好看的臉依舊如同冰山一般,沒有表情,讀不出任何感情。 “哇?。 ?/br> 聽到聲音,小男孩哇的大叫了一聲,呲溜一下冒雨拔腿就跑。 估計是突然有人從背后說話,而且張嘴第一句就和景竹剛說的他老婆罵人的話完美符合,都是那句“你怎么在這”。 看看跑遠(yuǎn)的小男孩,又抬頭看看眼前白衣勝雪,圣潔得如同畫中仙的男人,景竹唇角上揚,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