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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之后,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徐文浩扶著樹干落在最后。面具男靜靜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fā)。 相較出發(fā)前,天色又亮了幾分。 就在眾人怒火升至最高、想要黃毛以死謝罪時,面具男開口:“夠了吧?!?/br> 這些人一頓,抬眼看過去。 面具男:“休息夠了就出發(fā),今天必須到目的地。” “你、你在說什么啊?!?/br> 有人艱難道,“死了這么多人,你就這反應?” 面具男抱臂:“還要做什么?抱頭大哭一場?” 眾人不說話了。 面具男說的沒錯,本就是萍水相逢,哪可能這么真情意切。 比起悲傷,他們更多的是慶幸和憤怒。 慶幸自己沒死,憤怒黃毛手賤、害大家陷入危難。 徐文浩呼吸平復了一些,緩緩直起身子。 老蘇死了。 對方看起來明明是個老手,甚至還有自己組織,怎么就這么死了? 徐文浩不禁回想起上一個小世界的娃娃臉,抹了把臉。 人生無常。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那名像是上班族的西裝男子開口:“我不走了?!?/br> 話落,所有人視線都投了過去。 面具男擰眉:“什么?” 西裝男子:“我說,我不走了。” 他攤開手,“你想想,這一路過來死了多少人?這還只走了一半路。等剩下一半該不會全部人死光?” “而且這個打工地本來就蹊蹺。一開始我們就選錯了,果然還是該留在原地,等船過來接我們!” 這句話成功動搖軍心。其他人剛經(jīng)歷生死,本就內(nèi)心防線薄弱。 現(xiàn)在看有人給出其他選擇,立馬應道:“是啊是啊,也不一定非要去打工地。說不定船沉就是給我們的提示,讓我們待原地等人來接呢。” 黃毛剛經(jīng)歷一番批/斗,蹲在原地揪草:“我也不想走了……前邊還會碰見什么?” 過半的人都萌生退意,唯獨徐文浩沒開口。 面具男一直沒說話,直到聽完眾人發(fā)言,才看向徐文浩。 “你呢。” 語氣已然聽不出情緒。 . 這還有什么值得考慮的嗎。 徐文浩:“我要繼續(xù)前進。” 就算回去真能等來船,對他而言也沒什么意義。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個人任務,但自己為了攻略boss,必須深入內(nèi)部。 目前為止,這座島嶼的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他們本是為了“賺錢”而來,本不該遭受這一切。 要弄清真相只有前往打工地,boss應該就在那兒。 面具男垂下頭,悶悶的聲音從面具中傳出,似在發(fā)笑:“一個人嗎?!?/br> 對方肯定也是個老手。 徐文浩心想。 這次的玩家雖然不算純新人,但對于攻略都沒那么積極。不想推進劇情而是逃避,大概在對方看來是件很可笑的事吧。 徐文浩問其他人:“你們真要回去?都走了一半路了,再堅持一下吧?!?/br> “堅持?” 西裝男子轉(zhuǎn)了下手表,“堅持等剩下一半人死光?你們好像有什么護身的東西,當然是不怕。但我們這些人可都是‘囚徒’,一窮二白的,拿什么去拼。” 囚徒,剛進塔時的身份。自由被束縛,空有積分卻沒處去花。除了比純新人了解一點兒狀況外,沒有任何優(yōu)勢。 事已至此,雙方都說服不了彼此。 西裝男子拍了下手,定下結論:“那我們四個原路返回,你們繼續(xù)前進?” 他意有所指,“祝好運。 那之后雙方便分開了。出發(fā)時洋洋灑灑一大片人,如今只剩下徐文浩和面具男。 其他人離開后,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徐文浩輕咳一聲,朝面具男道:“走吧?” 面具男不知在想些什么,放下雙臂抄兜,徑自往前。 . 日上三竿,陽光透進樹縫,再度炎熱起來。 水已經(jīng)喝盡,徐文浩一路都沒怎么說話,只看著眼前彈幕一行行飄過。 【從剛才開始就是在走路】 【我想看甜甜甜?。“缘揽偛檬裁磿r候出場!】 彈幕自顧自開始了討論。 前邊面具男越走越快,徐文浩險些跟丟,終于忍不住出聲:“那個——!” 他貌似還不知道對方名字。 面具男停步,轉(zhuǎn)頭看過來。 徐文浩扶著膝蓋:“走、走慢點吧,我跟不上?!?/br> “你這體力……” 面具男語氣中有一絲嫌棄,但還是慢下腳步。 徐文浩終于能跟他并排:“對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名字。” 面具男:“……” 面具男:“秦飛?!?/br> “秦飛是嗎?!彼溃拔医行煳暮??!?/br> 秦飛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徐文浩:“你既然是第二次進來,應該知道這里的bos……” 考慮到觀眾,他改了口,“霸道總裁……” 又改了口,“島主是誰吧?” “島主?” 秦飛語氣中帶上一抹嘲弄,“是啊,再清楚不過?!?/br> 徐文浩正想再多問些線索,忽然感覺腳踝一緊。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捉住、往前走不動路。 不由得、他腦海中浮現(xiàn)老蘇死前的畫面——四周包圍了人臉花。下身被綠植纏住,然后一下子被拽入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