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門口站著的似乎等了挺久的人，夏硯一愣，快速走過去，站到他面前問：“你怎么下來了？”

    程晨橙剛才的話在耳朵里回響起，他和賀程，今天一天都處得挺好的啊？

    想著，夏硯便不由自主地仔細觀察了下對方，賀程一貫帶著淡笑的臉上，此刻籠罩著一層暗云，云層透不出光，將他的情緒掩藏得徹底。

    這樣的賀程看著有點可憐，再加上他不說話，只是這樣直勾勾盯著自己，夏硯心下越發(fā)感到發(fā)忖。

    仔細一想，好像是他拿著禮物出門的時候，賀程的情緒就有了點變化，但他敢肯定自己有跟他解釋過，是要去給程晨橙送生日禮物，難道是這段時間，臨時又出了什么事嗎？

    夏硯不由擔心，眉宇因擔憂而微微皺起，放柔的聲音里也帶上點安撫的意味：“怎么了？”

    賀程黑黢黢的眼睛盯著他，里頭的東西，像是打翻的水彩，紛亂復雜地雜糅成了一體，讓人琢磨不透原本的色彩。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婦、婦女節(jié)？”

    賀程擰眉。

    “程、程晨橙的生日？”

    賀程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夏硯實在想不出來，張著嘴，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賀程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埋頭在他耳朵邊，委屈道：“今天是我生日，我都等你一天了，你為什么連句‘生日快樂’都不送給我？”

    心臟像被人拿刀割成了一片又一片，鮮血淋漓，痛得要命。

    “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br>
    賀程悶悶道：“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以后也不準忘了?！?/br>
    夏硯眼眶有些發(fā)熱，沒有推開抱著自己的人，在他懷里用力地點頭：“不會忘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br>
    對方的心情因為這句話好轉(zhuǎn)，他彎了彎唇：“那你現(xiàn)在該和我說什么？”

    “生日快樂，賀程。”

    “謝謝，我很開心?！?/br>
    ……

    “禮物她沒有收嗎？”

    夏硯在柜子里翻找是否有什么東西可以配得上“生日禮物”四個字時，坐在他椅子上的賀程，突然冒出一句。

    他“嗯”了一聲，沒有多解釋什么，繼續(xù)翻柜子。

    “那送給我吧？我貪心點，要兩樣禮物，可以嗎？”

    夏硯被他話中的小心翼翼刺得喉間微痛，他停下找尋的動作，轉(zhuǎn)身看向那個拿著禮物盒一臉期待的人，道：“你再等我一下，我重新找個東西送你?！?/br>
    賀程指指手里的東西：“這個不行嗎？”

    他啞聲說：“這原來是要給別人的，我不想把別人拒絕掉的送給你?！?/br>
    賀程輕輕一笑：“但在我看來，這只是你給我的，夏硯，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

    【蛋糕店：您好，請問您的蛋糕今天還取嗎？我們要打烊了?！?/br>
    夏硯看見消息，終于想起來自己遺漏了什么，他連忙給對方回了消息，顧不上跟衛(wèi)生間里正在洗澡的人說一聲，就匆匆下了樓。

    提著蛋糕回到宿舍時，已經(jīng)過十二點了。

    他把門推開，里頭等著的人朝他看過來，聲音里帶著點不受控制的醋意：“她又找你了？”

    夏硯沒聽出他話里的不對勁：“?。繘]人找我，我去拿蛋糕了。本來蛋糕是給她的，但是……”

    賀程聽出他未表達的畫外音，一下子笑開，他快步走過來拿過他手中的東西，看著他溫聲說：“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在生日的時候收到同一個人給我的三樣禮物，夏硯，謝謝你?！?/br>
    愧疚感又如山一般倒來，夏硯跟著賀程走回桌邊，在他拆著結(jié)繩的時候，認真道：“明年開始，我一定會給你過獨一無二的生日的?！?/br>
    他小心翼翼地把包裝蓋子拆開：“嗯，我記住了?！?/br>
    “不是抹茶口味的，但應該也好吃?！?/br>
    “我都喜——”

    賀程的瞳孔驟然一縮，視線中的東西，原本是被人用奶油寫了“祝程晨橙生日快樂”幾個字，現(xiàn)在“程晨橙”三個字被重新用奶油涂抹過，換成了“賀程”，顯然是拿蛋糕的人，臨時拜托店家弄的。

    夏硯見他一下子停住嘴，以為他是不喜歡，開口：“如果——”

    賀程握住他的雙手，手背上繃緊的青筋，明眼可見。

    “夏硯，謝謝?！?/br>
    ——我曾是個小偷。

    ——要走過很多本該屬于另一個人的東西。

    ——現(xiàn)在，那些藏在抽屜里的一切。

    ——我想，我再也不需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敲碗等評論的第三十一天。

    第32章 三十二

    大二的時候，夏硯和宿舍另外三人一樣，也進了社團。

    ——他被程晨橙央求著，一起進了話劇社。

    答應程晨橙的時候，夏硯本打算問一下賀程要不要也一起，念頭剛起，又想到賀程早已身兼數(shù)“職”，便又放棄了。

    話劇這種東西，在夏硯看來，和圍棋一樣，都是比較修身養(yǎng)性的。

    他本身是個比較宅的人，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話劇是他上高中后才開始接觸的東西，接觸話劇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程晨橙。

    程晨橙是話劇愛好者，自打兩人變成朋友后，周末一有空，她便會邀請夏硯一起去話劇院看當周新演出的話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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