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有了這一段小插曲，夏硯沒再去糾結(jié)賀程還愿不愿意和自己交朋友，與其在這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去問。

    宿舍門是鎖著的，夏硯摸了下口袋，沒找到鑰匙。

    只能敲敲門，等著里頭的人來開門。

    賀程很快給以回應(yīng)，開完門整個人側(cè)站在門里，一手拉著門把，一手拿著手機(jī)在和人打電話。

    他沒看他，這讓夏硯又頓生一股無名的不安，提著奶茶袋子的手緊了緊。

    剛往里踏進(jìn)一步，正在通話的人似乎才意識到回來的是他，一下偏過頭來，原本淡然的眼神，剎那間有了明顯的變化。

    第5章 五

    夏硯抬腳的動作頓住，他捉摸不透那雙墨瞳里的情緒究竟是什么，被盯得有些慌亂，別開眼的同時，聽見他開口：“先掛了，晚點(diǎn)再給你打?！?/br>
    “回來了？”這句話，是對夏硯說的。

    夏硯抬眼看他，賀程眼中升起的情緒已經(jīng)消散，面上神情也與自己出門前的別無二致——一切平靜得好似賀程剛才并沒打過那通被單方面掛斷的電話一樣。

    他定了定神，冷靜地應(yīng)了個“嗯”。

    剛坐下，賀程跟著站到他身邊。

    夏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暗自糾結(jié)間，聽見他問：“你也去買奶茶了？”

    他以為兩人之間或多或少會有點(diǎn)尷尬，畢竟自己才剛嚴(yán)肅地拒絕過他要深交的想法，結(jié)果從賀程此刻的表現(xiàn)看來，他似乎一點(diǎn)也不在意。

    意識到這點(diǎn)，嗓子眼堵了一路的那口悶氣，突然就通了。

    他不知道賀程是怎么想的，但這一刻，的確很感謝他。

    ——還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而且這種語氣，也是較為熟稔的。

    夏硯在心里下了決定，遞給他其中一杯奶茶，主動詢問：“你要喝嗎？”

    黑漆漆的瞳孔里撒著細(xì)碎的亮光，看似什么也不摻雜，仔細(xì)望進(jìn)去，卻又能讓人捕捉到掩于黑暗中的那點(diǎn)不安。

    這是一種表達(dá)歉意并且希望兩人還能繼續(xù)做朋友的信號。

    賀程似能明白他這個簡單的問句和閃爍的眼神中所蘊(yùn)含的深意，伸手接過奶茶，道：“好?！?/br>
    夏硯不安的心往下落了一分，又聽見他輕笑著開口：“那我就把這當(dāng)作是，你想和我關(guān)系更近一步的回禮了?！?/br>
    他一怔，看見對方眼中的認(rèn)真和更深層次的形容不出的東西，有種自己的小心思已被人看透，無所遁形的感覺。

    賀程勾唇，低沉的聲音里含著一股包容的寵溺：“那么，我剛才沒有給你打過那通電話，對吧？”

    夏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只是交個朋友，這一連串的反應(yīng)，總讓人有種是在探討另一個方面的東西的錯覺。

    他垂下腦袋，放棄繼續(xù)思考，反正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他和賀程正式結(jié)交，可以有理由去近一步了解對方了。

    最后支吾著，發(fā)出一聲低如蚊吶的“嗯”。

    殊不知，從賀程的角度看去，他此刻的模樣有多誘人。

    那片白皙的鎖骨，一點(diǎn)點(diǎn)爬滿艷麗的紅，如寒月梅花，妖嬈綻放。

    ——有人告訴過他，夏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他一旦害羞，動情的既不是耳朵也不是臉頰。

    ——他在夜深人靜時幻想過那個畫面，真正見到了，才知道這一幕多要人命。

    ……

    “你沒吃晚飯？”

    夏硯想起碰到彭暢時他說的話，隨口問了聲。

    賀程拿了吸管，清脆一陣響，吸管底端被淺綠色液體包圍。

    他沒有直接喝，轉(zhuǎn)而將奶茶放到夏硯手中，又給自己開了另一杯，才應(yīng)一聲：“嗯?！?/br>
    夏硯看向手中的抹茶奶蓋，疑惑轉(zhuǎn)頭：“不是給你了嗎？”

    書桌靠窗，外頭光線灑進(jìn)來，將賀程臉上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

    狹長的睫毛在臉上印出一道淡淡的陰影，眼中的光芒，似有攝人的魔力，險些將盯著他的人整個吸進(jìn)去。

    他的笑容很淺，如水面上掠過一陣微風(fēng)，泛起的漣漪幾不可察，卻又讓人感覺那陣觸動可以一直蔓延到湖的最底端。

    “好的東西，當(dāng)然得給你?！?/br>
    夏硯再次狼狽地躲開他的注視，但那抹笑就像根細(xì)針，在他發(fā)燙的胸腔上狠狠扎下，有三兩滴血漏出來，滲透進(jìn)血管里，很快便流至了全身。

    ——這種感覺不太妙，光的影響力，遠(yuǎn)超草的想象。

    夏硯趕緊低頭猛吸了口被人打開的奶茶，結(jié)果喝得有些急，液體沖進(jìn)喉道里，引得他咳嗽了下。

    一只手湊過來，在他后背上溫柔地拍了拍，伴著那人無奈的聲音：“沒人和你搶，不用喝這么急?！?/br>
    夏硯一把拉住那只手，有些無情地甩了開：“沒事?！?/br>
    賀程乖乖收回手，默聲喝著奶茶，饒有趣味地看著那片又開始泛濫的紅梅。

    ……

    “我餓了，你應(yīng)該也餓了吧，我們吃飯去？”

    賀程的聲音響起，伴著空杯落袋的悶聲。

    夏硯還沒回話，對方已經(jīng)走到他邊上，叩指在桌面上一敲：“嗯？”

    他扭過頭，重復(fù)一遍碰見彭暢時他說過的話：“你不是沒有胃口嗎？”

    賀程笑：“和他們吃沒胃口。”

    又眨眨眼，映著夏硯的眼睛里，溢出一道迷人的流光：“但和你吃的話，就有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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