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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岱很快見到一個老友,深吸口氣走了過去。 葉祈遠沒有像嚴岱那樣快速的找人談話以融入這個場合,他慢條斯理的從侍者手里的選了一杯紅酒,輕輕的轉動酒杯讓紅酒的香氣自然的散發(fā)出來。 他端著酒杯,腳步緩慢,目不斜視的從穿著精致舉止高雅的每一位賓客身邊擦肩而過。 葉祈遠與這些人的交流僅限于視線觸及時的禮貌一笑,沒有多余的搭話,但卻出乎意料的給每個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這個氣質矜貴的青年似乎一點都不期待借由此次宴會來擴張人脈,他就像是單純來享受這次宴會一般,放松而閑適。 這種舉動跟周圍其余目的明確的賓客相比,無疑高端了許多。 葉祈遠緩步走到窗邊,今天的月亮很明亮,皎潔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到室內。 他斜靠在了床邊,身形放松但不松垮,無論從那個角度看去都完美的無以挑剔。葉祈遠就這樣靠在窗邊,時不時輕抿一口高腳杯中殷紅的酒液,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單純的賞月。 但是,過不了十分鐘,周圍就隱隱有人討論起了這個引人注目的青年。 各色的目光頻頻掃了過來,葉祈遠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卻沒有把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似乎早已經習慣這種被人好奇被人討論的生活。 就這樣,經過一開始的擦肩而過,再到后來淡然的脫離人群,這些并不熱絡的舉動卻極大地勾起了在場賓客的好奇心。 如果有人仔細比較過葉祈遠對待演藝圈和時尚圈中人的態(tài)度,就會發(fā)現葉祈遠對后者帶著些許矜持。 這種矜持恰到好處,并不會引起他人的厭煩,卻又能維持他身份的神秘感。 葉祈遠并不是自傲于他上一世的成就才做出這種表現,而是因為充分了解了時尚圈這群人的尿性。 無論是演藝圈還是時尚圈根子上都與藝術掛鉤,也許在外圍會有些烏煙瘴氣,但是這兩個圈子的支柱都無疑是讓人敬佩的藝術家。 而時尚圈這群人則是表現的更為明顯,站在圈子最高層的那批設計師以及攝影師,幾乎對美感和高級感的追求到了病態(tài)的地步。 因此作為基礎的神秘感是必不可少的,所謂的謙遜和低聲下氣在這里是行不通的。 這也是這個圈子里普遍被貓這種生物迷得要死要活的原因。 而葉祈遠今晚,就要做整個宴會里最驕傲最神秘的那只“貓”。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身影出現在二樓,P.H年邁的藝術總監(jiān)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出來。 拉斐爾已經五十歲了,但是他依舊精致。 一頭白發(fā)往后梳,僅鬢角一絲垂了下來,卷成華麗的小卷,時不時在他凸起的顴骨邊彈動。 拉斐爾拿著鑲銀的手杖,仿佛油畫里走出的中世紀貴族。他復古禮服的袖口處,黑紫色的蕾絲被整理的一絲不茍。 他在P.H的地位極高,一個古老的品牌總會經歷幾次危機,而正是拉斐爾,將P.H從一次危機中帶了出來,甚至進一步為這個品牌添加了光彩。 這次P.H成立104周年宴會本應該在F國的首都舉行,但是因為拉斐爾近幾年對已經消弭中世紀的貴族文化有了濃厚的興趣。 而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在華國成立之前,東西方文化發(fā)生了一次猛烈地碰撞。源自西方的浮夸的貴族文化在這片東方的土地上,留下了最精髓的一部分,并且持續(xù)演化著。 這無疑使拉斐爾更加迷戀這個神秘而古老的國度。 助手扶著拉斐爾往下走,走到樓梯處,拉斐爾隨意往下方一掃,對下方應酬的場景有些興趣缺缺。 出席這種場合時,拉斐爾一貫高冷,他周圍的所有人都習慣了。 拉斐爾又往下走了一步,他似是感覺到窗外月光的明亮,不由自主的往窗邊看了一眼。 而后拉斐爾的目光就頓住了。 在宴會最安靜的角落里,一個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孩,仿佛從月光中走出一般神秘。他遠離喧囂,似乎宴會中沉浮的庸俗一絲一毫也靠近不了他的衣角。 原本表情冷漠的拉斐爾一把捉住身邊助手的胳膊,抬手指著窗子的方向,語氣暗含興奮和急切的問道:“快!告訴我,那個男孩是誰?” 不用拉斐爾多做描述,助手也很快知道總監(jiān)問的是誰,因為在那個人就算站在角落里,就算一半身子隱在陰影里,也足夠耀眼。 不過助手也不清楚那人的身份。 拉斐爾似乎轉臉就把剛剛高冷的面具扔了個干凈,他愣愣的看著那個方向。 那個男孩穿著傳統(tǒng)的英式西服,本事略顯古板的款式,在他身上卻剛好合適。男孩半靠在床邊抬著頭賞月,他嘴角帶著禮貌而溫和的笑容,但是拉斐爾卻能一眼看到在那笑容下有著似乎刻進骨子里的驕矜。 噢,這種禮貌,這種驕傲和體面,幾乎是貴族的精髓! 拉斐爾手心都快冒出汗來了,他凝視著月光下的男孩,那雙獨屬于設計師的淡藍色的眼睛,溢出難以言喻的專注和驚艷。 這讓他腦海里瞬間閃過各種靈感,而這些靈感幾乎都圍繞著那個男孩出現!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過于熱切的目光,窗邊的葉祈遠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剛好對上拉斐爾的目光。 他看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