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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氣人不氣人? 但是老天爺是公平的,那小子傻不拉幾將廠子位置讓出去啦。 哈哈哈,小張氏現(xiàn)在就想給老天爺上柱香,可算一解這幾天的郁悶心情了。 小張氏不但不阻攔兒子過去,還親自送到大門口,一把將霍海波推了進去。 正在院里爭執(zhí)的幾個人,全扭頭看摔進來的霍海波。 “……大家都在呢?!被艉2ê車宓某蠹覔]揮手,算打了招呼。 眾人點點頭,又圍住霍海洋:“你腦子進水了嗎,到底咋想的?” “那可是廠長啊,咱大隊三輩子人都沒出過廠長!” “不行,我去知青點把廠長位置要回來去,憑啥??!” 大伯霍建國說著就要出去,霍海洋趕緊攔住對方:“大伯,親大伯,您聽我說。” 霍建國看霍老爺子眼色,見老爺子示意他先別動,于是停下腳步:“行,你說,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 霍海洋看了一圈,又跟蘇婷婷對視,對方做壁上觀,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霍海洋:“……” 小沒良心,他都是為了誰? 廠長多累啊,尤其建廠初期,買機器、人事、財務(wù)、收糧、銷路,哪一環(huán)缺了都不行。 他早在蘇婷婷說要高考的時候就想通了,穿之前他就忙事業(yè)忘了維護兩人關(guān)系,現(xiàn)在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霍海洋懸崖立馬、及時止損。 不過廠子既然建起來,肯定不能扔,那太不負責了,但是廠長這么個勞心勞肺還不討好的職位,他不可能再干。 當然肯定不能直接對大家說:“我就是懶,我就是不想那么忙,我就是想陪媳婦?!?/br> 霍海洋相信,只要自己說實話,霍老爺子的無影腳肯定就招呼上來了。 他揣著手面無表情,使勁想怎么說才能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看在別人眼里,就是他神情嚴肅,說出的一切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爺爺,大伯,面粉廠雖然是我提議的,但所有權(quán)卻是公社的,辦好了公社高興,辦不好我可是要被處分?!?/br> 先拋出個實話,讓大家放松警惕。 果然霍老爺子和霍建國對視一眼,確實,上級交給的任務(wù)咋能辦砸呢? 然后霍海洋又說:“而且我?guī)捉飵變赡銈冇植皇遣恢溃伺岷聘咧猩m然沒畢業(yè)),插隊知青(好背鍋),有文化有知識(不累他累誰),將來廠子辦起了,面粉的銷路是不是還得靠人家里關(guān)系?” 霍老爺子和霍建國點點頭,然后又搖頭:“不對,你老丈人是縣委書記呢,關(guān)系不是更硬?” “我老丈人是隔壁縣的啊,人家縣里也有面粉廠,為了女婿的面粉廠忽視他手底下的面粉廠,爺爺、大伯,你想我丈人犯錯誤嗎?” 那絕對不行,霍老爺子和霍建國頭要成撥浪鼓。 “好,這一條就過了。咱再說下一條,我從小在隊里長大,面粉廠小不可能招全隊的人,到時候你們說讓誰進不讓誰進?”霍海洋揣著手,慢悠悠問。 霍老爺子和霍建國:“……” 這是個問題,確實棘手。 霍海洋說:“我反正是平衡不了這個關(guān)系,總不能讓爺爺一輩子的口碑砸在我手里?!?/br> 霍老爺子感動了,沒想到孫子竟然是為了他才放棄當廠長,乖孩子,爺爺沒白疼你。 霍海洋見他動容了,又轉(zhuǎn)向霍建國:“我其實還有一層考慮,既然我做廠長麻煩大過了榮譽,還不如及早讓出去,讓裴知青欠咱個人情,公社肯定是讓我進去工作的,那這份人情是不是就落到大伯你頭上?” 霍建國一愣:“我?” “對呀,大伯如果你不想咱家杏花進,她對象不是也待業(yè)在家嗎?” 霍建國一聽,震驚了:“……你的意思,俺家杏花或者女婿,也能進廠當工人?” “那可不?”霍海洋說:“如果我做廠長,隊里其他人家沒有出個工人而咱家人當了工人,你們說他們會愿意不?裴知青做廠長,就不會存在這個問題了?!?/br> 霍建國和大張氏激動不已,沒想到霍海洋這個侄子心里惦記著他們家呢。 霍建國是男的,不善于表達,大張氏激動地一把拉住霍海洋:“洋子啊,你真是大娘的好侄子,你咋這么好呢?” “一般般吧?!被艉Q蟛缓靡馑嫉膿蠐项^。 大張氏更感動了,這什么侄子啊,主動送工作,夸他一句還不好意思,咋那么稀罕人呢,以后霍海洋就是她親兒子,加倍疼! 霍家人搞定了,這事還得開個會通知全隊。 于是晚上西河大隊的隊員端著飯碗又聚集到揚麥場,小張氏聽說了,更是屁顛屁顛搬著小板凳過來聽。 她最愛看大家奚落霍海洋了,到時候她肯定也要說些風涼話,讓大家都知道這就是個沒本事的貨。 果然,霍老爺子宣布面粉廠廠長是裴浩的時候,全隊都不愿意接受:“憑啥??!” 小張氏冷笑:“還能憑啥,沒本事唄,rou送到嘴邊都沒本事吃到嘴里,呵呵!” 她身邊的人聽見,議論紛紛,將這個觀點迅速傳遍全場。 小張氏挺直腰桿,興奮的兩眼放光,打算再說點啥讓大家對霍海洋的鄙視更猛烈些。 霍海洋這時候敲敲碗:“大家聽我說!” 等全場靜下來,霍海洋一本正經(jīng):“我啥文化,人裴知青啥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