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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頭是老樊家這條破船的舵手,他被送去改|造,老樊家就徹底跟無頭蒼蠅一樣,頓時嚎成一片。 蘇婷婷和霍海洋不愛聽人哭,快走兩步離開了會場。 小劉氏生氣公爹這時候還想著把爛rou捂鍋里,招呼都沒打一聲也甩手走人。 霍老爺子想過去解釋解釋,卻被李德全攔?。骸爸医o你說件事!” 蘇婷婷聽到了,回頭看了一眼后小聲問霍海洋:“大隊長找爺爺說什么事兒?” “大概是面粉廠的事吧?!被艉Q筝p笑一聲:“剛才你可能沒主意,我提面粉廠快建起的時候,德全叔眼睛亮了一下?!?/br> 面粉廠被批準(zhǔn)的消息,他還一直沒給家里說。 霍海洋知道西河生產(chǎn)大隊今年要爭先機集體,保持三連冠的榮譽,所以他才故意這時候提起面粉廠。 一個為集體爭得利益的有為青年,和一個夕陽西下的老無賴,李德全知道選哪個更有利。 蘇婷婷恍然大悟:“我就說他前一秒還征求爺爺意見,后一秒咋就突然改口,還以為真被你茶藝帶溝里了呢。” 霍海洋做不好意思狀:“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我哪里茶了,全是真情流露好不好?!?/br> “嗯嗯,茶到深處自然綠?!碧K婷婷隨意點點頭:“走吧,回去睡覺,我都困死了?!?/br> 霍海洋挑挑眉毛,啥也沒說,默默跟著蘇婷婷回小土屋睡覺。 直到第二天蘇婷婷醒來,才回過神:我怎么把這貨帶回來睡了? 可惜話是她說得,沒辦法沖人發(fā)脾氣。 而且霍海洋很乖,天不亮就起床去新房子那準(zhǔn)備升梁的工作。 霍海洋到了地方,見霍海波和霍二蛋在涼棚里睡,心有不忍,推了推:“你倆回家床上睡吧,睡醒直接過來吃飯就行?!?/br> “二哥你來真早,昨天看你跟嫂子回去,還以為……嘿嘿?!被艉2ù蛑纷鹕?,揉揉發(fā)酸的腰,睡幾天硬板子確實累人。 昨天晚上他眼睜睜看著霍海洋被蘇婷婷拉走,本來想喊的,后來想想二哥怪委屈的,就讓嫂子好好安慰安慰他吧,于是自己拽了霍二蛋陪他一起在涼棚守著。 這邊霍二蛋也睡起了,揉著眼睛說:“二哥你不知道,昨天樊勇家打的可熱鬧了。” 霍海洋只關(guān)心房梁今天能不能順利升上去,一點都不愛聽樊家的事兒,不過架不住霍二蛋和霍海波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 于是霍海洋知道樊家互相指責(zé),最后打起來,連一直躲老娘們背后的三個慫包老爺們都動手了。 “他們后半夜就鬧分家呢。”霍海波幸災(zāi)樂禍:“說樊老頭改造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趕緊趁著家里還有點東西分一分,各過各的?!?/br> 霍海洋一點都不奇怪,沒了樊老頭壓制,一家子自私鬼能過一塊去才怪。 不過他不關(guān)心別人家的事兒,攆著霍海波和二蛋回家休息后,霍海洋抓緊將涼棚的被褥床板收拾起來。 等房梁升起來,就不用人在這里守著,他就可以睡回小土屋啦。 霍海洋實在睡夠了野外涼棚,昨天回去躺床上不要太舒服,舒服的他詩興大發(fā),忍不住想做詩一首投稿給文|學(xué)|雜|志|社,詩歌題目就叫《睡很香》,內(nèi)容如下: 啊 從前 只覺著 土屋不好 后來才發(fā)現(xiàn) 有婷婷的地方 草垛里也睡很香。 萬一他成名了,稿費就全給婷婷買rou吃買新衣服穿,然而霍海洋一想,自己也沒個作、協(xié)的爹,還是別白日做夢了。 ………… 可能是昨天老樊家鬧事,今天霍海洋新房子的房梁得到全大隊人的重視。 不但霍老爺子帶著全家來幫忙,李德全更是領(lǐng)著老少爺們上手。 房梁很快搭上去,等明后天鋪上瓦片,再收拾收拾細(xì)碎的雜活,房子就算蓋好了。 今天是個大日子,席面比平時干活吃的更好,四大盆菜一個西紅柿蛋花湯,雜面窩頭管夠,就在路邊擺了六個大八仙桌,全坐滿了。 不夠資格上席面的小孩和婦女全跟小劉氏圍著在灶臺旁吃小碗。 席面上,霍老爺子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霍海洋道歉:“洋子,爺爺老了,難免犯糊涂,你別往心里去?!?/br> 經(jīng)過昨天,霍海洋其實對霍老爺子的感情更淡了,再親的人為了各自利益,總免不了委屈旁人。 今天對方道歉,也是為了大家庭和他的面粉廠。 所以霍海洋根本不在乎,他本來所有事就只為蘇婷婷一人。 不過既然霍老爺子表態(tài),霍海洋作為人晚輩自然也要借坡下驢。 他就端起酒給霍老爺子滿上:“爺爺,親爺倆咱不說兩家話,新院子一起就代表我能支應(yīng)門庭了!” 所以誰也別想踩著他頭頂當(dāng)老好人,我愿意干啥就干啥,除了婷婷誰說話都不好使。 一切話都在酒杯里,霍海洋跟霍老爺子碰下杯,將酒一飲而盡。 “好!”席面上的老爺們紛紛叫好。 灶臺這邊,小劉氏也是喜笑顏開,兒子長大了,出息了! 她想起早上霍老爺子問的事兒,轉(zhuǎn)頭順口問蘇婷婷:“婷婷,面粉廠的事兒有影了?” 蘇婷婷點頭:“應(yīng)該能……成吧?” 批文還沒到手,所以她不敢將話說太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