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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沒有完全斬斷之前,在因果關(guān)聯(lián)人面前,他需要扮演蘇谷。 他原本對此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無外乎順應(yīng)天道,償還他與蘇谷只見的因果。然而現(xiàn)在,沒有緣由地,他心里產(chǎn)生出一些幽微的煩躁與不耐。像是飄絮一般,輕飄飄的,漫天飛舞,捉摸不到痕跡。 決明子忽的想起了季景安曾說的話,“你試著去觸摸它,感受它,與它交流?!?/br> “它出現(xiàn)并不是為了傷害你,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br> 一直以來,決明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觸摸那個東西,他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卻從來沒有見過它。也不等決明子再去想,蘇柳城的聲音便再次把決明子拉回現(xiàn)實。 “我是劇組里的成員當(dāng)然在這兒,”蘇柳城恨恨地說道,幾乎都能聽見磨牙聲,“你到這兒來做什么?勾|引男人嗎?” “你……你你……”決明子漲紅了臉,似乎蘇柳城剛才說的話過于粗俗,他從未聽到過如此不堪之語。 決明子說不出話來,周寒衣卻不會任由著他遭受欺辱。 噌的一下,周寒衣站了起來。他身高一米八,要比蘇柳城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蘇柳城。 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引起了劇組其他人的注意。不約而同地以周寒衣三人為中心,遠(yuǎn)遠(yuǎn)地圍成了一個半圈。有人偷偷拿起了手機,也有人準(zhǔn)備叫導(dǎo)演過來協(xié)調(diào)——劇組里,也就只有導(dǎo)演的地位能夠和周大影帝相比了。 自出道以來,這是周寒衣第一次發(fā)怒。 周寒衣生來一雙桃花眼,雖然平時沒有嬉皮笑臉,也沒有經(jīng)常笑。但那雙桃花眼,總是給人一種多情的感覺。望進去,仿佛看見了四月柔軟的楊柳,三月柔情的桃花。 然而現(xiàn)在,什么楊柳,什么桃花,都化作了冰冷。 “嘴臟就不要說話?!敝芎職鈭鋈_,他明明沒有說什么威脅的話,但就是讓人感覺好像在刀下溜了一圈。在巨大的壓力下,蘇柳城僵直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說些什么。 看見了蘇柳城的反應(yīng),周寒衣忽的笑了起來,像是在嘲笑,“是我在追求他,他是我親自接進來的人——要說‘勾|引’,那也是我在努力‘勾|引’他?!?/br> 蘇柳城捏緊了拳,尖銳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跡。他垂下眼,掩飾住眼睛里的深深恨意。 周寒衣并沒有控制音量,他說的那番話不少人都聽見了。人群里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間或參雜著不知道什么的興奮尖叫。 那些驚呼和尖叫,亦或是隨隨便便簡單的目光,都變成了一個個巴掌,打在蘇柳城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時候,導(dǎo)演才姍姍來遲。 導(dǎo)演姓陳,在圈內(nèi)還算頗有地位。 一看見被圍在中心的周寒衣和蘇柳城,陳導(dǎo)頭都大了。 周寒衣他惹不起,國內(nèi)當(dāng)紅影帝,粉絲超千萬,據(jù)說還和上頭有緊密聯(lián)系。 蘇柳城他也不能惹,蘇柳城是蘇在淵的兒子。不提蘇家的地位,就說蘇在淵,當(dāng)年蘇在淵對他也是有恩情的。 兩個都不能惹,不是還有另外一個藍(lán)顏禍水嗎?陳導(dǎo)走近一看,簡直想掩面而泣:這……這不是蘇家小少爺蘇谷嗎?怎么也摻和進來了? 頓覺心累。 只能和稀泥。 好在周寒衣沒有徹底狂躁,給了他面子。剛好今天的戲份差不多拍完了,周寒衣拉著決明子就直接離開了劇組,徒留蘇柳城一個人呆在那里。 陳導(dǎo)拍拍蘇柳城的肩,嘆了一口氣。也許陳導(dǎo)說了些什么,又也許什么都沒說。無論說沒說,蘇柳城都聽不見。他所聽見的所有聲音,都變成嬉笑。恍惚間,仿佛所有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看,就是他。 一路上,周寒衣可驕傲了。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威武無雙,既霸道又體貼。這場英雄救美,簡直完美!應(yīng)該加十分。 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周寒衣,卻沒有注意到旁邊那個被救的美人,又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模樣。于是當(dāng)周寒衣來到車庫,打開車門,做出一個紳士地動作準(zhǔn)備讓決明子先上車,轉(zhuǎn)頭忽然看見決明子沒有感情的臉時,“威武霸道”的周寒衣差點兒沒嚇得跳起來。 不是他膽小,他看見血rou模糊的厲鬼都不害怕??衫洳欢〉?,突然看見心上人冷淡的臉時,他就忍不住心驚rou跳。 周寒衣百思不得其解。 系上安全帶時,周寒衣仍有淡淡尷尬,腦袋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忽的說道:“我還要伸手嗎?” 在蘇柳城攪和之前,他們是準(zhǔn)備牽手(?)來著。 “不用?!睕Q明子看了周寒衣一眼,眼里似有幾分嫌棄之意。周寒衣眼尖地看見這分嫌棄,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沮喪,而是眼皮一跳,心頭咯噔一聲。這種反應(yīng),就像是學(xué)生時代沒有背課文,還被老師點名起來背的時候的感覺。 “方才我已經(jīng)探查過一遍了?!睕Q明子神色有些復(fù)雜。 還沒等周寒衣松一口氣,又聽見決明子說,“你心思不靜,容易受邪思侵襲。你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穩(wěn)固道心?;厝グ选短厥饽芰織l例》抄寫一千遍?!?/br> 周寒衣:……啊,我想起那天夕陽下的初見,那是我逝去的愛情——媽蛋,一千遍……一千遍!!這要抄死個人啊喂! 桃花煞也不是什么降智煞,這時候,周寒衣也總該想到什么了。他條件反射地坐直了身,筆直筆直地,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他清了清嗓子,極其小心翼翼、極其恭敬地自報家門,然后問決明子:“在下是特殊能量發(fā)展和改進委員會下審魂司,一組組長周寒衣。敢問尊下是何方神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