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在心中回答他。

    宋昀然繼續(xù)說：“不知道m(xù)ama會給你多少。你拿到錢不要亂花, 買完大骨頭就存起來……對啦，再換輛小點的車吧，現(xiàn)在的車很大，可是太擠?！?/br>
    秦恪看著他毛茸茸的腦袋, 沒忍住，用力薅了一把。

    “你干嘛？”宋昀然瞪著大眼睛，“你是不是不服氣？”

    秦恪偏過臉：“如果我說是呢？”

    “？？？”

    宋昀然嘆了口氣, 用稚嫩的童音語重心長地說，“哥哥，以后做個好人吧?！?/br>
    剛好進(jìn)來送飲料的秘書已經(jīng)快笑抽過去了。

    秦恪看她一眼，說：“我現(xiàn)在連人都不想做了。”

    “你想做狗狗啦？！”宋昀然突然興奮。

    秦?。骸啊?/br>
    他深吸一口氣，憑借肌rou記憶，自然而然地端過一杯牛奶，遞給宋昀然后問：“你認(rèn)為我是壞人，為什么還幫我要錢？”

    宋昀然說：“因為我喜歡你呀?！?/br>
    他喝了兩口牛奶掩飾害羞，慢吞吞地說，“你有了錢，就不用做壞人。我們一起努力做乖小孩呀?！?/br>
    ……

    荒唐之余又有一絲感動。

    秦恪點點頭，還想再說什么，就看見白婉寧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來了，后面還跟著個滿臉慌張的宋繼東。

    “寶寶！”

    宋繼東一個箭步?jīng)_過來，哽咽得仿佛宋昀然失蹤了一整天。

    白婉寧這會兒還年輕，功力遠(yuǎn)不如二十年后的白董深厚，她望向無語凝噎的丈夫和莫名其妙的兒子，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先把孩子帶出去?！彼f，“剩下的交給我?！?/br>
    宋昀然一步三回頭，終究還是被爸爸帶走了。

    白婉寧又吩咐秘書離開，等接待室內(nèi)只剩他們兩人了，才坐下來笑了笑：“你剛才說，自己叫秦恪，對嗎？”

    “嗯?！?/br>
    白婉寧難得有些卡殼，揉揉眉心說：“……今天的事，實在不好意思。然然他沒有惡意，他就是有點……有點異于常人。”

    秦恪懷疑白婉寧真正想說的是“有點傻”，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沒關(guān)系，阿姨?！?/br>
    白婉寧原本擔(dān)心，樂于助人的秦恪會因為被當(dāng)眾冤枉而嚎啕大哭。

    不過看來小朋友的心理素質(zhì)不錯。

    也不知道父母怎么培養(yǎng)的，看著也沒比宋昀然大多少啊。

    白婉寧思忖片刻，說：“阿姨今天和叔叔還有事要忙，改天可以請你和你的爸爸mama吃飯嗎？”

    順便討教一些育兒技巧，她在心里盤算著。

    秦恪搖頭：“后天我和mama就要離開燕城了，恐怕沒時間?！?/br>
    白婉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她遺憾地望著秦恪，仿佛即將放走的不是一個小朋友，而是提升宋昀然智商的良機。

    末了，也只能扼腕道：“那你坐我的車回去吧?！?/br>
    小小的宋昀然還不知道，他和小學(xué)生哥哥的分別已經(jīng)近在眼前。

    上車后，他坐到秦恪旁邊，輕聲問：“哥哥，你明天還來跟我玩嗎？”

    秦恪開口時有些遲疑，但仍然說：“明天我有事，來不了?！?/br>
    “后天呢？”

    “……后天我就走了，去很遠(yuǎn)的地方?！?/br>
    宋昀然“哦”了一聲，沒當(dāng)回事：“你要去旅游嗎，什么時候回來？”

    “很久以后。”

    秦恪摸摸他的腦袋，“等你長大了，我就回來了。”

    ?

    再睜開眼時，秦恪看見了熟悉的天花板。

    日光穿過百葉簾，投射出柔和的光線，漸次照進(jìn)他的瞳孔里，讓他產(chǎn)生了片刻的愣怔。

    還是身旁傳來的一聲冷哼，把他的意識喚了回來。

    秦恪轉(zhuǎn)過頭，對上宋昀然怒氣沖沖的臉。

    不再是五歲時那張軟乎乎的小臉，而是輪廓更為分明的霸總臉。

    他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亦或夢境，本能地伸手想捏一捏，結(jié)果下一秒，就被對方“啪”一聲打在手背上。

    “別碰我！”宋昀然很氣，“把你的臟手拿開！”

    秦恪：“……”

    就挺真實的，原來他之前是在做夢？

    宋昀然不知在氣什么，坐起來頂著亂成鳥窩的黑發(fā)說：“爸爸要去外面找新兒子繼承家產(chǎn)?！?/br>
    “？？？”

    秦恪慢條斯理地坐起身，靠在床頭想了想，說：“其實那輛車的顏色，還不錯?！?/br>
    “它本來就很好看！……不對，重點不在這里！”

    宋昀然瞪他一眼，“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你這人從小就不可愛，成天就知道惹爸爸生氣。”

    秦恪敏銳地捕捉到某個關(guān)鍵詞：“從?。俊?/br>
    他剛醒過來，嗓音還帶著低啞的慵懶勁，聽起來格外意味深長，“你昨晚也夢到我了？”

    “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br>
    處于憤怒模式的宋昀然，并沒能體會到“也”字的含義，而是直接翻身下床，氣鼓鼓地跑去衛(wèi)生間洗漱。

    結(jié)果沒過幾分鐘，就按捺不住，自行跑出來講起那個代入感極強的夢。

    和“重生”到童年時期的秦恪一樣，宋昀然也回到了五歲的小朋友身上。

    他先解決掉熱愛講鬼故事的變態(tài)保姆，然后催促司機開車前往秦恪小時候住過的家，找到了正在收拾行李準(zhǔn)備搬家的秦恪。

    那時距離秦恪離開燕城只剩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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