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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亦舟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邊拍戲邊復盤,因為他覺得演員跟角色的熟悉度也是要靠磨合的,經過不斷的演繹,對角色的理解也會提高。 這個時候復盤,把握起角色來會更容易。 單人的部分已經拍了幾天,今天又和向筱有了第一場對手戲,他決定再回頭看一看之前的批注。 * 《窗》這個故事,阮亦舟還是挺喜歡的。 不是因為故事劇情有多吊詭或是纏綿,而是因為,他很喜歡這個故事里呈現(xiàn)出的溫暖。 如果說女主角柳亭是生長在淤泥里的一朵薔薇花,那么男主角薛維就是從云端跌落的一只鳥。 一直到搬到故事開頭的K區(qū)之前,他的身份都是富貴人家的小少爺。 只是天有不測風云,他父親的公司被人算計一朝破產,被氣得心臟病發(fā)作而身亡。為了逃避上門的債主,母親賣掉豪宅還了部分債務,帶著他躲往了故鄉(xiāng)的小城。 就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不得不開始扛起生活的重擔,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而在這條路的開端,他遇到了柳亭。 不同的過往,養(yǎng)成了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性子。柳亭倔強尖銳,薛維溫柔包容,但是命運又讓他們相遇在了當下。 薛維第一眼見到柳亭,女孩子對他并沒有好臉色,但是對方依舊給他帶了路,還在他因為逼仄破舊的房間而有些沉默的時候一把拉開了窗簾,放進了一室的陽光。 “你賺了。”女孩子嚼著口香糖這么對他說,“這間朝陽,你能天天看到太陽?!?/br> 薛維心中一動,抬起頭,看到了女孩子臉上清晰的,還未消退的巴掌印。 阮亦舟不知道是不是編劇故意的設計,但是以他的角度來看,在這個故事里,他并沒有分清是誰在救贖誰。 薛維溫柔沉靜,但也有失意落魄的時候,柳亭替他罵走那些對著他嘲笑的小混混,替他的傷口上藥,也會在學校明亮的琴房托著腮看他彈琴。 而柳亭桀驁,薛維會一點一點耐心地教她功課,在她父母賭輸了對著她家暴的時候禮貌地敲響他們家的門,也會夸她,學妹,你今天穿的裙子也很好看。 以強大冷酷的悲慘背景起筆,整個故事卻是這樣的細節(jié)拼湊,最終走向一個溫暖的結尾。 饒是阮亦舟,在第一次讀這個故事的時候,也不免為其動容。 他翻了一下自己之前做的筆記,又修改了幾個地方,最終才在夜雨聲中關掉了床頭的燈,進入了深眠。 * 接下來的幾天,阮亦舟和向筱將K區(qū)大部分的對手戲都拍了個遍。 拍戲就是這個問題,因為場地等各個因素的限制,劇情是起承轉合的過渡,而他們可能上一秒還在劍拔弩張,下一秒就需要擁抱纏綿。 這很考驗演員出戲入戲的能力,阮亦舟是習慣了,但是向筱還是稍微有些吃不消。 一場略顯曖昧的戲結束,阮亦舟和向筱來到一旁的遮陽傘下休息。 女孩子眼中還有著些微的失神,阮亦舟將水杯遞給她,沖她晃了晃手。 “師妹?!彼α耍盎厣窳??!?/br> 向筱回過神,接過他手上的水杯,有些不好意思,解釋了一句:“我不是……” “沒事,正常的?!比钜嘀鄣溃皠傞_始演戲的時候我也這樣,不光是一場戲結束,就是殺青了也得花好幾個月才能走出來?!?/br> 這種感覺是沉浸角色導致的結果,其實更像是一種鏡花水月的錯覺。 有些人能走出來,有些人走不出來,所以阮亦舟知道,有的劇組甚至會有劇組夫妻。 一部分是因為純粹的欲,一部分則是因為感情的放縱。 所以盡管劇組的所有人都已經習慣性地用角色名來稱呼他們,他對向筱還是堅持用本名或者師妹這樣的稱呼。 好在向筱本身也比較理性,并沒有讓他太過擔心。 “我知道?!迸⒆有α诵?,然后頓了頓,“大概是易感期剛過吧,比較敏感。沒事師兄,我一會兒出去吹吹風就好?!?/br> 阮亦舟頷首,然后猶豫了一下:“說起來,我聽溯哥說你這次易感期不太穩(wěn)定,是因為……我么?” 到底是AO有別,而且還有對手戲,易感期的那幾天,阮亦舟天天都能聞到空氣中似有若無的柚子香。 他自己身上還帶著標記,沒什么關系,就怕他的信息素影響到向筱,小姑娘又不好意思說。 “沒有,跟師兄沒關系?!毕蝮阙s緊道,“是我自己的問題?!?/br> 她嘆了口氣:“曉曉不是最近在做練習生么,我總感覺他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問他他也不說原因。他是omega,一個人在那里,我總是有點不放心?!?/br> 阮亦舟一愣。 對方這么一說,他倒確實想起來,原先一頓飯發(fā)三次朋友圈的小孩兒已經很久沒了消息。 他想了想:“我去幫你問一問吧?!?/br> “好。”向筱感激地開了口,“謝謝師兄?!?/br> 阮亦舟行動力很強,跟她說完,就低頭給陸知源發(fā)了條消息,對方很快回了個“我去問問”。 他收了手機,將杯子里的水喝盡,又看了一下居民樓間漏出的一點天光。 “太陽快下山了。”他道,“下一場估計差不多能拍了,回去?” “嗯?!毕蝮泓c了點頭,然后看著他轉過身,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師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