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腦要不得??!
李澍禾不在公寓里住,熊威寧也經(jīng)常住在對面的小區(qū),公寓現(xiàn)在成了蕭芃一個人的天下。 晚上,茶幾上擺滿了練習(xí)冊和資料書,蕭芃瞇起眼睛對著筆記本電腦找題,三十多年來他還是頭一次覺得眼睛有些花,該不會近視了吧? 正想著,一旁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蕭芃看著電腦隨手將電話放在耳邊:“喂你好?!?/br>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席城的笑聲:“這么客氣???” 蕭芃滾動鼠標(biāo)看了眼時間問:“這么晚了有事嗎?” “沒事兒,你干嘛呢?” 蕭芃猜他大概只是無聊了找自己聊聊:“改作業(yè),記錄每個學(xué)生的錯題?!?/br> 席城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老師為什么還要記學(xué)生的錯題?這不是學(xué)生自己干的事嗎?” 蕭芃回答他:“學(xué)生們記歸記,老師也要大致了解各個學(xué)生薄弱的地方,這樣才能進行個別教學(xué)啊?!?/br> 席城恍然大悟:“果然隔行如隔山啊,一點也聽不懂?!?/br> 他說著笑了起來,蕭芃皺起眉頭:“你喝酒了?” “嗯?!毕堑吐暬貞?yīng),“酒局剛散,現(xiàn)在在房間休息呢。” 喝多了給自己打電話,這行為還真是不見外呀。 蕭芃覺得好笑,席城現(xiàn)在好像完全沒有精英的模樣,說起話來拖著腔調(diào)聽起來居然有些奶聲奶氣。 “好累啊……來這里兩天,覺得自己好像長在了會議室里,做夢都是各部門的負責(zé)人在跟我匯報工作?!毕钦Z氣有些委屈,“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合同,簽不完的字兒?!?/br> 蕭芃帶著笑意勸說:“誰讓你是董事長呢!大當(dāng)家的自然是要多caocao心嘍?!?/br> 席城輕笑一聲:“可我也會累,也會想要逃避,也有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br> 蕭芃頓時愣住,席城這是在……跟他示弱嗎? “為集團而生為集團而養(yǎng),30多年的人生,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毕怯挠牡卣f著,“沒有人在乎我想要做什么,甚至我自己都過得渾渾噩噩?!?/br> “直到后來有了席楓,我整顆心都撲在他身上,怕他在家族里受委屈從小就把他帶在身邊,怕他誤入歧途就一直自己教導(dǎo)。” “可說到底,我還是有私心的,不甘心席家的權(quán)力旁落,就必須培養(yǎng)一個足以代替我的人。” 席楓,是席城那個比他小了十歲的弟弟。這是都是他的隱私,甚至可以說這是臨城實業(yè)的隱私,就這么毫不顧忌的告訴了蕭芃,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好在我的苦心沒有白費,席楓長大了,我也終于能安心的把一切都交給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br> 席城適時的停頓,蕭芃的心也隨之一頓,他知道接下來的話與他有關(guān),果然席城說:”我希望在未來的生活里,有你能夠陪在我身邊,你愿意嗎?“ 蕭芃沉默著不說話,席城就這么等著,終于良久之后他才淡淡說道:“對不起,恐怕會讓你失望了。我并不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能到守望一生的程度。” 席城笑了;“不著急,一生的時間還長,你可以慢慢考慮,我等你。” “席城……”蕭芃輕輕咬了下唇,“你覺得你對我是喜歡嗎?還是你覺得在你可供挑選的范圍內(nèi),我是那個最適合的人?” 席城不說話,蕭芃繼續(xù)說:“我們都好好想想,也許對你而言我只是合適的,并不是喜歡的呢?” “我是個成年人,也是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了,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歡什么是合適。”席城地語調(diào)溫柔而堅定,“不存在你說的這個顧慮?!?/br> 他依舊帶著笑意說:“你對我有所誤解很正常,畢竟我們之間都很忙,沒有過多的時間相處。等我忙完了這兩年交接了手里的工作,你也正好帶走了這一批畢業(yè)生,我們可以請個長假出去好好休息休息。我在世界各地都有很多的房產(chǎn),我們可以慢慢的走遍全世界,慢慢的好好了解?!?/br> 這個構(gòu)想太過美好,美好的讓蕭芃覺得虛幻,美好到蕭芃下意識的退縮。 “現(xiàn)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太早的規(guī)劃是會生變故的?!笔捚M回答他。 席城這時卻嘆了口氣:“我并不覺得這些規(guī)劃太早,蕭老師太優(yōu)秀了,身邊總有這樣或者那樣覬覦的眼光,我得早一點把你拉進我的人生計劃里,真的很怕錯過你?!?/br> 蕭芃心中咯噔一聲,他明白席城說的是誰,席城也明白他知道:“其實這是件好事情,至少說明我追求的人非常優(yōu)秀,我不介意自己有多少競爭者,也從來不懼怕那些人?!?/br> 蕭芃心里默默吐槽,你確實不必要在意有多少追求者,畢竟以李澍禾的實力,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席城借著酒勁和他聊了很久,直到蕭芃的眼睛都快睜不開,才含含糊糊對他說:“我要休息了明天得上課呢。工作雖然很多,酒還是得少喝點?!?/br> “嗯!”席城鄭重的答應(yīng)他,“等我回去,我們見個面好嗎?” 蕭芃想要拒絕,因為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初見面就喝吐在自己公寓里的大金毛。 “不要拒絕我?!毕菍⑺脑挾略诳谥校拔抑皇窍胍娨娔?。” 蕭芃還是沒有立刻答應(yīng)只說:“你先回來再說吧?!?/br> “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br> 這一周都過得倒是平安順?biāo)?,雖然熊威寧和李澍禾都不在,蕭芃一樣忙的馬不停蹄。 帶著各個班級的學(xué)生分析了開學(xué)考的試卷,又針對大部分同學(xué)的錯題重新出了一張卷子,趕在孩子們晚自習(xí)的時候考了場試。 學(xué)生們考的哭爹喊娘,看得蕭芃頭疼無比。 不過倒是有了個意外的驚喜,等回來考試的陳軒安物理居然進步了不少,蕭芃奇怪的找他談話,這小子居然說,他之所以之前物理成績不好,是因為做題的時候故意的。 蕭芃無語,氣的想揍人。大概也看出班主任老師臉色不好,陳軒安跟著泥鰍似的立刻溜走了。留下一肚子火的蕭芃,嘆著氣咬牙切齒的暗暗罵道,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熊老師他們參加的節(jié)目終于要播出了,直播時間定在下周三的晚上8點。 海大公子早早做好了準(zhǔn)備,提前安排清空了一家酒吧,約了樂團所有的人,和他們所有的朋友一起來看直播。 蕭芃和李澍禾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這天也是巧了,陳軒安去市里學(xué)聲樂課,熊老師有空來辦公室點卯,李澍禾正好在蕭芃也沒課。 教師公寓403,就這么難得的在辦公室里聚齊了。 熊威寧拍了拍手對他們說:“下周三8點去不要忘了啊!” 蕭芃正在判卷子,愁的頭頂都要揪禿了:“忘不了?!?/br> 李澍禾默默起身走到他身邊,將他手里的紅筆抽走:“蕭老師休息休息,我來幫你改卷子吧。” 熊威寧看的牙磣忍不住吐槽:“改個卷子又累不死人!” 蕭芃已經(jīng)頭暈眼花到不想理他,李澍禾卻滿不在乎的解釋:“改個試卷是不累,不過蕭老師上課累呀!” 蕭芃不是不想反駁而是實在沒有精力,隨便他愛說什么是什么。 當(dāng)天晚上晚自習(xí)下課,蕭芃覺得自己腳踩棉花一樣的走回公寓,進門就被撲鼻的香氣熏得忍不住打起嗝來。 李澍禾從廚房探出頭:“回來了!在沙發(fā)上休息會,我燉了雞湯下個面就好。” 蕭芃聽話的在沙發(fā)上坐下,發(fā)了好一會兒呆才回過神,李澍禾怎么又回來了? 晚上10點,熱騰騰的雞湯面擺上桌,蕭芃用筷子攪了攪,撲鼻而來的香氣讓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李澍禾腆著個小狗臉笑嘻嘻:“這段時間我不在你都瘦了,不然我還是搬回來吧?” 蕭芃滿不在乎:“那是你自己的事,問我做什么?” “當(dāng)然要問你啦!”李澍禾捧著臉湊過去,“我想回來陪蕭老師你呀!” 蕭芃費力把嘴里的面咽下去,面無表情地回他:“用不著?!?/br> 李澍禾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蕭老師是怕我累著嗎?” 蕭芃差點噎住,這小子的臉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厚了?難道自己給他什么錯誤信息了?! 果然這天之后,李澍禾重新住回了公寓里,一如既往貼心的買菜做飯,像個田螺姑娘一樣包攬了家里所有的家務(wù)。剛開始,蕭芃還和他談過說自己不需要他照顧,不過李澍禾裝傻的功力是越來越高,幾次被搪塞回來,蕭芃心累的懶得和他周旋。 一周后的周三。 蕭芃和化學(xué)老師換了個時間,今晚的晚自習(xí)請假了。放學(xué)后被李澍禾拉著回公寓去收拾了一番,又被李澍禾拉上了他那輛,不算奢華卻十分低調(diào)的凱迪拉克。 李澍禾一路上嘰嘰喳喳,蕭芃被他吵得不行:“你吃什么臟東西了嗎?怎么這么激動?” 李澍禾眉眼彎彎:“我們倆一起出去參加聚會,我很開心!” 蕭芃別扭地嘟囔著:“這有什么好開心的?!?/br> “你不懂!”李澍禾看了看他,“你躲著我那段時間,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判了死刑?,F(xiàn)在能和你一起同進同出,對我來說就是重活一次,我當(dāng)然很開心了!” 這是什么戀愛腦的狗屁話?!蕭芃聽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一臉嫌棄的啐他一口:“胡說八道什么!你腦子里還能有點別的事兒嗎?” 李澍禾搖頭倒是挺快:“不能!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蕭老師你!” 這人好像總有讓自己無語的辦法,蕭芃又不想理他了。 在酒吧的停車場停好車,李澍禾恨不能黏在蕭芃身上,蕭芃躲也躲不掉,只得被他蹭著往前走。 今天酒吧歇業(yè),只有他們這些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蕭芃進門先跟酒保打了個招呼,沒走兩步就看見坐在吧臺前對自己揮手的熊威寧。 蕭芃和李澍禾走過去,熊威寧遞過兩瓶氣泡水:“你們倆來得倒挺早??!” 李澍禾隨手把手里的瓶蓋擰開,自然的把蕭芃手里沒開封的水換出來,笑著對熊威寧說:“熊老師吩咐我們早點來,我們當(dāng)然不能遲到了!” 熊威寧滿意地點點頭,直夸李澍禾上道,蕭芃看著手里的氣泡水愣了愣才抬起頭問:“海嘉杰呢?” 熊威寧隨口就接:“說是去接一個朋友,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