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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第一寵 第29節(jié)

    只是此刻情況不容樂觀,奉月也并未說什么,只是把這個(gè)念頭壓在了心底。

    郁旸趕著進(jìn)來的時(shí)候,屋內(nèi)已經(jīng)燃上了炭火,叫郁旸一進(jìn)來就感受到了高溫,可他顧不上這么多,走到床前問道:“meimei怎么樣了?”

    “郡主此次寒癥來得突然,情況也兇險(xiǎn)得很,這會(huì)兒已經(jīng)昏迷不醒?!?nbsp;奉月咬著牙,心里只盼念著鶴山大夫能夠快些來,再快些!

    好在鶴山的居所距離王府并不遠(yuǎn),也就是在奉月度秒如年的時(shí)候,他到了。

    鶴山一路快馬過來的,顧不上打傘,這會(huì)兒全身都濕透了也來不及管,直接走過來跪在床前為郁棠診脈。他翻看了郁棠的眼瞼,又摸了她的脈,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

    “情況不好,要施針?!?nbsp;鶴山沉聲,他覺得當(dāng)先的情況很危險(xiǎn),這寒毒都快浸至心脈,不然也不會(huì)段段時(shí)間內(nèi)發(fā)作就昏死了過去。

    郁旸一愣,立刻道:“那你施針啊,愣著做什么?。?!”

    鶴山被淋濕,此刻頭發(fā)都在滴水,臉上的雨水也還來不及擦凈,他聽了郁旸的話,轉(zhuǎn)過臉來,看向郁旸道:“郡主情況危急,需要隔衣施針,可我腕力不夠,效果怕不如師傅的好。”

    “那怎么辦!”郁旸快瘋了,阿棠現(xiàn)在在生死關(guān)頭他還遲疑:“你想辦法??!”

    “脫衣服!” 鶴山狠了狠心,道:“脫衣服,銀針刺xue足夠!”

    郁旸驚了,“這怎么行!”

    奉月聞言直接哭了出來:“鶴山大夫,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若師傅在尚可,但師傅先去了莊子,現(xiàn)在再去請他來,怕是時(shí)間來不及了!” 鶴山也著急,看向郁旸:“救,還是不救!”

    郁旸聞言渾身冰冷,救還是不救?救,meimei的清白就沒了,不救,meimei的命就沒了!

    但不容得他思忖許久,郁棠聲息漸弱,鶴山也臉色漸沉。

    “救!” 郁旸咬牙:“什么都沒有我meimei的命重要!”

    “鶴山大夫!我會(huì)行針!可否,我代你行針?” 方瓷到底不忍,即便心中不甚有把握,卻還是想試一試,她想保住郡主的清白!

    鶴山看向方瓷,“你會(huì)行針?認(rèn)得xue道?”

    “我娘家中世代行醫(yī),她自小便教我識別藥草,認(rèn)xue行針,我可以!”方瓷愈發(fā)堅(jiān)定了,她一定可以的!她從前也替她娘看過病,如今只是代為行針,她一定可以的!

    鶴山看向奉月,這才是常年跟在郁棠身邊的心腹,“她可信嗎?”

    奉月此刻卻有些遲疑了,方瓷……可信嗎?可是郡主如今生死一線……

    郁旸見奉月遲疑,他也能理解。畢竟方瓷才來王府半月,他也不能保證方瓷是否可信?郁旸心中焦急,來回踱步,突然道:“奉月看著方瓷,鶴山在外口述位置,具體xue位方瓷知道,奉月也能不落偏差!”

    “好!”鶴山一口應(yīng)下:“我來說,奉月你看著她,若有不對,我再親自施針!”

    “讓……她來。”

    郁棠竟還能醒得過來,奉月連忙俯身,可郁棠又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

    “別猶豫了!她快沒時(shí)間了!快!”鶴山當(dāng)機(jī)立斷,把銀針一展,交給方瓷,然后快速走到屏風(fēng)后。

    奉月見狀也不得不賭一把,她飛快解開了郁棠的衣服,方瓷也果斷地拿起了銀針。

    “胸骨中線第三肋間玉堂xue旁開四寸,第一針!”鶴山道。

    方瓷接:“膺窗xue!”

    “沒錯(cuò),繼續(xù),在第二腰椎棘突旁開一寸半處,第二針!”

    “腎俞xue?!?/br>
    “外膝眼下三寸,脛骨外側(cè)約一橫指處,第三針?!?/br>
    “足三里xue。”

    ……

    一針一針落下,奉月握著郁棠的手,都能感覺到她的手在逐漸回暖。奉月低頭,眼淚掉個(gè)不停,都落在郁棠的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下了多少針,又取了多少針,郁棠的意識才慢慢地清醒了起來,只是她意識雖然清醒,可身體卻很無力,能聽到聲音,卻連睜眼都乏力。

    到底是度過了最危險(xiǎn)的時(shí)候,鶴山也長舒一口氣。

    奉月全然沒有察覺郁棠意識舒醒,只鶴山說收針的時(shí)候,她便給郁棠系上衣裳,蓋好了被子才叫人撤了屏風(fēng)。

    鶴山上前再診脈,脈象已經(jīng)趨于平穩(wěn),可人卻已經(jīng)累到脫力了,暫且也醒不過來。

    郁旸緊張地看著鶴山,手心都是汗:“如何?”

    “暫且平安?!?/br>
    鶴山話音剛落,郁旸整個(gè)人都松了力氣,直接跌在了地上,可臉上卻是笑中帶淚:“沒事就好沒事就好?!?/br>
    鶴山卷起銀針道:“也不能放松,以防萬一,現(xiàn)在就把郡主送去小鹿山湯泉?!?/br>
    小鹿山湯泉就是郁棠往年都要去養(yǎng)病的地方。

    郁旸點(diǎn)頭,“我這就去知會(huì)母親,我親自送阿棠去。”

    “好,我隨行?!柄Q山看著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嘆了口氣,不知道心里那股子情緒到底是憐惜還是什么。

    這邊應(yīng)王府即刻就要送郁棠出京去小鹿山湯泉,而滇王府那邊卻是迎來了一個(gè)意外來客——季青臨。

    ▍作者有話說:

    有點(diǎn)晚,有點(diǎn)少,預(yù)想中的小王爺挨揍也還沒安排上,明天!明天一定安排!

    ·

    第33章 【33】

    陸黎聽說前院有人找的時(shí)候, 還愣了一下,這個(gè)時(shí)分誰來找他呢?

    當(dāng)他看到一身飛魚服的季青臨時(shí),這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飛翎衛(wèi)的人嘛!找他做什么?

    “你是誰?。空倚斪鍪裁??” 陸黎大咧咧地往正堂上首一坐, 毫無防備。

    季青臨轉(zhuǎn)過身, 面無表情地掃了陸黎一眼,沉聲道:“站起來。”

    陸黎冷不丁聽到這么一聲, 嚇得一激靈就站起來了,回過味兒來之后, 才覺得有些不對。陸黎擰著眉毛,目光盯著季青臨, 這人誰?。吭趺凑f話的架勢跟他爹好像!

    “你就是陸黎?!?nbsp;季青臨看了陸黎一眼,語氣冷淡,卻并非疑問,而是肯定。

    陸黎有些狐疑,這人到底是誰?

    還是舟南反應(yīng)快,小聲附在陸黎耳朵邊, 說道:“飛翎衛(wèi)僉事, 季青臨?!?/br>
    季青臨…… 陸黎想著這個(gè)名字好像挺耳熟的,可是他一下也沒想起來到底是誰。正他想著呢, 突然一記掌風(fēng)就掃了過來,陸黎閃躲不急,被打了個(gè)正著。不等他反應(yīng),季青臨化掌為拳, 繼續(xù)出擊。

    舟南見狀, 立即出手迎上, 擋開了季青臨。

    季青臨同舟南過了幾招, 覺著沒意思,直接出手點(diǎn)住了舟南的xue道,對著陸黎說道:“起來。”

    陸黎雖有些頑劣,到底也是有血性。被人這樣不明不白地欺負(fù)上門來,自然也是要還擊的!他出拳速度很快,直擊季青臨的面門,他始終記得他爹教的,打人一定要打臉!

    季青臨速度更快,頭只是稍微一偏,陸黎的拳頭就側(cè)頭擦過,余下一點(diǎn)拳風(fēng)。陸黎見他側(cè)頭偏過了,也反應(yīng)及時(shí),借力就往季青臨的頭部狠狠一橫,勢要橫撞季青臨。季青臨直接扣住了陸黎的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一揚(yáng)手直接把人掀翻了。

    ‘砰’的一聲,陸黎被他狠狠地?fù)ピ诘厣?,整個(gè)人連帶著都震了一下。

    而在正堂外頭,滇王妃帶著道書在外頭瞧著。

    “王妃,要不要奴婢出手?” 道書看到小王爺單方面挨揍,不免有些擔(dān)心。

    滇王妃搖搖頭,“不必?!?/br>
    季青臨來此,自然是為了郁棠那孩子來的。而陸黎也該受一些打擊,否則他怎么知道他得到了怎樣的珍寶,又怎么會(huì)呵護(hù)好那得來不易的珍寶?

    如滇王妃所料,陸黎也不用人相幫,愣是同季青臨過起招來。

    季青臨身為飛翎衛(wèi),武藝自然非凡,尤其得了官家賞識,這武藝自然遠(yuǎn)超一般飛翎衛(wèi)。與陸黎對打簡直就是小兒科的過招,單方面虐打。

    當(dāng)陸黎被季青臨摜在地上的第八次時(shí),季青臨稍稍后退了一步:“你服氣嗎?”

    陸黎被打得不輕,聽到他這么一句話,齜牙咧嘴的:“不服,我們再來比過!”

    季青臨深深地看了陸黎一眼,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我也不服?!?/br>
    說完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把舟南的xue道解開。

    舟南立刻上前把陸黎扶起來,關(guān)切道:“小王爺,可還好??”

    陸黎莫名其妙被人暴錘了一頓,還被錘得不輕,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居然也沒動(dòng)怒,只是覺得很莫名。他總覺得這個(gè)季青臨來得很古怪,說的話也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撇開了他問的幾句話,他說的幾句話讓陸黎陷入了沉思。

    季青臨沒幾句話,先是確定了他的身份,后頭……又說了一句,‘我也不服’……

    陸黎緊緊皺著眉頭,連身上挨揍的疼都顧不上了,腦子里飛速地在想,不服?他不服什么呢?到底是銀河不服???他都來揍他了,都被揍成這個(gè)熊樣了……

    舟南看著他家小王爺好像是被打傻了一樣,擰著眉毛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伸手在他家小王爺眼前晃了晃,被陸黎一巴掌拍開。

    “起開,小爺沒傻!” 陸黎瞪了舟南一眼:“別在這瞎晃悠,去查查這人?!?/br>
    舟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立刻就要走,陸黎偏偏電光火石間又想起什么來,“慢著?!?/br>
    “怎么了小王爺?” 舟南疑惑。

    陸黎抬了抬手,“不用去了?!?/br>
    舟南一愣,問道:“您知道了?”

    陸黎看了舟南一眼,舟南立刻閉嘴了,想要上前扶著陸黎回去,被陸黎拂開了。陸黎心里差不多明白了季青臨是為什么來的了,他到了京城便聽說了許多東西,當(dāng)中就有季青臨。

    季青臨,武安侯嫡子,年紀(jì)輕輕就是官家心腹,任飛翎衛(wèi)僉事。武安侯是太后娘家,季青臨也因著這層關(guān)系與應(yīng)王府關(guān)系匪淺……

    阿棠……是為著阿棠來的。

    他不服,因?yàn)樗懤枋莻€(gè)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因?yàn)樗洳簧纤?/br>
    陸黎想到季青臨最初時(shí)看到他的眼神,那種隱忍……

    “想明白了?”

    陸黎才剛走出正堂,便是道書扶著滇王妃在門口等著。他迎著王妃的目光,才看到他娘親臉上平靜又有深意的眼神。

    陸黎剛剛想明白,猶如被人悶頭一棍敲得無比清醒,又被滇王妃這么一問,他心里突然變得有些苦澀起來,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的:“明白了?!?/br>
    滇王妃見陸黎有些頹喪的樣子,又問了句:“疼不疼?”

    陸黎也不知是因?yàn)榈嵬蹂儆械年P(guān)懷還是因?yàn)橄胪思厩嗯R的來意,眼眶微微紅,聲音都帶上一點(diǎn)哽咽:“疼?!?/br>
    “疼就好?!?nbsp;滇王妃看著陸黎,一字一句道:“疼了你才知道你得到的是什么樣的珍寶,才會(huì)珍之重之的去愛護(hù)。”

    陸黎猛然看向滇王妃,卻發(fā)現(xiàn)滇王妃面帶肅容,格外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