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間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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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熱鬧的鞭炮聲響起,小蒼村外的官道邊有間客棧正式開業(yè)了。 客棧的名字就叫做‘有間客?!?/br> 這么隨意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黎音起的。 阿婆問她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沈阿婆這個寵孫女狂魔也沒意見,關(guān)鍵是在于沈阿婆也是個起名廢。 所以‘有間客?!@個名字就這么隨意的誕生了。 開業(yè)當(dāng)天,黎音在外面掛了‘酒水免費’的牌子,等著過路的客人上門。 沒等多久,就有一支二十多人的鏢隊路過停下來打尖兒,給‘有間客?!瘉砹藗€不錯的開門紅。 沈阿婆和宿野在客堂忙著給人倒茶送酒,黎音和翠花嬸嬸則在后廚燒菜。 翠花嬸嬸是黎音每月一兩半銀花錢雇來的正式員工,至于宿野...... 他是自己賴在這里要幫忙的,沒有工錢。 經(jīng)過這幾日,黎音也已經(jīng)完全對這個男人沒了脾氣。 她去采買,他推車。 她付銀子,他抗貨。 她掛匾額,他扶著。 她...... 總之就是哪哪兒都有他,問就是要感謝她和阿婆對他的‘救命之恩’。 人家既然說了是感謝,黎音也不跟他客氣,愛幫忙就幫唄。 菜都是提前備好的,放在鍋里一頓快火烹炒,出菜快的很。 黎音的廚藝很不錯,龐翠花坐在灶前一邊燒火,一邊不停的吸鼻子咽口水。 “阿黎,你這手藝可真是好?!?/br> 她往灶洞里添了一根柴,朝黎音豎起了大拇指。 龐翠花的廚藝一般,黎音雇她就是在廚房幫著做些備菜洗碗,燒火打雜之類的事情,一個月一兩半銀算是很高的工錢了。 黎音唇角勾了勾,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一般?!?/br> 客人多,黎音做的菜分量也大,一下就出好幾盤,她邊盛邊跟翠花嬸嬸說,“可以上菜了。” 話剛落下,廚房里就進(jìn)來了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是宿野。 “客人問菜?!彼f。 眼睛里只有黎音。 “喏?!?/br> 黎音把最后一盤盛好,“一桌一道。” “好。” 宿野將菜一盤一盤的放進(jìn)托盤里,看了一眼黎音,端著走了。 黎音把鍋快速的刷洗了,然后又開始做下一道。 龐翠花坐在灶前把宿野對黎音的那點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她家青山對阿黎的心思,即使兒子沒說,她這個當(dāng)娘的又怎么會不了解。 要是在原來,她還能去沈阿婆那里幫兒子求一求人家姑娘,可現(xiàn)在看看沈阿婆家里的日子,龐翠花覺得自家夠不上人家的門檻了。 更何況阿黎身邊現(xiàn)在還有個哪哪兒都比自家兒子優(yōu)秀的宿野,那就更沒什么機(jī)會了。 龐翠花再次在心里嘆了口氣,收了心思認(rèn)真的干起活兒來。 黎音和宿野一個燒菜,一個傳菜,很快就將客人點的菜照單上桌。 出菜速度比鎮(zhèn)上和城里的飯莊都要快,味道也很不錯,這讓外面的客人們覺得非常的滿意。 黎音在廚房忙活完了,又洗手解了圍裙到客堂柜臺去兼任賬房結(jié)賬,廚房里的一片狼藉就交給翠花嬸嬸去處理。 黎音到了柜臺,也不用算盤,瞥了一眼菜單上的定價,就把賬算出來記在了賬本上。 刨去一些酒水免費不計,這頭一單她們就能收二兩六錢銀子,再刨掉成本,也能凈賺一多半。 當(dāng)然不可能每次都是這么多人吃飯,但只要有人進(jìn)門,她們就有的掙。 黎音看著賬本勾勾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真好。 “這姑娘長得...真、真是他娘的美!這要是能取回家做、做婆娘,真他娘的死也值了!” 許是酒水免費喝多了上頭的緣故,一個男人突然歪歪扭扭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手上還捏著酒杯,紅著臉大著舌頭,色瞇瞇的盯著柜臺后面的黎音跟坐在他旁邊的人說笑。 他旁邊的人看著十分清醒,聞言瞟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自的吃著飯菜。 柜臺后面的黎音聞聲抬頭望過去,唇角的笑容勾得更深,眼角隱隱有暗紅爬上。 呵!有人又要作死呢。 “嘭!” 只是黎音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一只白瓷的酒壺就直直的砸在了剛剛說話那人的腦袋上。 瞬間,頭破血流,身子也向后倒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緊接著還不待那人和周邊眾人反應(yīng)過來,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經(jīng)閃到了他身前。 黑色的靴子狠狠踩在那人的脖子上,聲音冷冽猶如冰渣,“她,也是你能招惹得人?” 被踩的人呼吸不暢,臉色憋得又青又紫,只能用雙手拼命不停的拍打宿野的小腿。 “手下人貪杯,冒犯了姑娘,我這就讓他給姑娘賠禮道歉,還請這位兄臺能夠手下留情,饒他一二?!?/br> 鏢隊的總鏢頭杜奎率先反映過來,手下人犯了錯,他自知理虧,立馬拱手朝黎音和宿野二人說了軟話。 說完,他厭惡的看了一眼被宿野踩在腳底下的人。 鏢隊有鏢隊的規(guī)矩,押鏢期間是不允許飲酒的,但這人是他們鏢局東家夫人的弟弟,他輕易不好說罵。 這一路上,此人給他們拖盡了后腿,杜奎心中是十分看他不上的。 眼下又違背規(guī)矩喝酒惹禍,鏢隊里的其他人也對他厭惡至極。 宿野轉(zhuǎn)頭看向黎音,發(fā)現(xiàn)黎音正有些怔愣的也在看他。 他勾唇一笑,聲音是低啞又溫柔,“阿黎,你想怎么處置他?” 黎音眼角沒有暗紅,她怔愣的看著宿野,眼中是疑惑,是不解,是迷茫......是她自己都形容不出和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剛剛這個男人是在替她出頭,看起來比她自己還要氣憤和在意那些言語。 但是,為什么呢? “阿黎?!彼抟坝謫玖怂宦?。 聲音繾眷又溫柔,聽得黎音耳間癢癢。 “嗯?” 她回神,懶懶散散的倚在柜臺上,“教訓(xùn)過了,就算了吧?!?/br> 說完黎音垂下眼睫,掩下眸中神色。 她心眼兒小的很,向來有仇必報。 所以怎么可能會算了呢。 只不過是不想欠宿野的人情罷了。 亦或是,還有什么別的連她自己都不知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