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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好看不許種田 第55節(jié)

    “我把事情搞砸?”

    萊文不可思議地反問:“我會把事情搞砸?”

    “朱迪安好像覺得你不太會辦事。”

    杰米盡量用中肯的語氣,又不太好意思地提醒著:“唔,之前……你別忘了監(jiān)獄那檔子事。他和反叛軍談判的時候,似乎還提了這事,大概意思就是‘假如不是萊文不會做事、粗心大意,絕不會讓你們那么輕輕松松地從監(jiān)獄里出來’,他大概因為那件事,對你的辦事能力產(chǎn)生了一定的誤解?!?/br>
    萊文的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抹怒色。

    可比起刺殺國王的事情,他又沒心情追究這個,所以,怒意一閃即逝,更多的還是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你得快點兒做出一個選擇,萊文?!?/br>
    杰米假惺惺又誠懇地建議著:“你手里有我的把柄,咱倆肯定是要綁死的。所以,我得先知道你打算站到哪邊?好和你統(tǒng)一戰(zhàn)線。假如你要站朱迪安大人那一邊,接下來,咱們和反叛軍就是臨時盟友了;可假如你要站到陛下那邊,咱們現(xiàn)在就得想想辦法,去破壞掉朱迪安大人接下來的陰謀……”

    然而,萊文面對著這么艱難的抉擇,想得腦子都快炸了。

    杰米繼續(xù)保持著一種‘你好可憐,你太慘了’的同情表情,等待他的回答,間或著,又默默在心里將近期要做的事情盤算了一遍,還決定一會兒出門去約海倫娜夫人喝個下午茶。

    好一會兒,萊文才重新抬起頭。

    他一臉掙扎地問出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陛下和亨利公爵……誰會贏?”

    杰米不由一怔,顯然沒料到會面對這個問題。

    在此之前,他設(shè)想過萊文的回答,一種是為了jiejie報仇,選擇跟隨朱迪安;一種是出于忠君的念頭,選擇國王。

    結(jié)果,這個人排除所有選項后,居然給出了一個堪稱最佳的利己回應(yīng)——我想站在贏的人那一邊。

    如果不是當(dāng)前場景不太合適,杰米幾乎都想給他鼓鼓掌了。

    但現(xiàn)在,他只能一臉凝重地繼續(xù)裝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萊文,我不懂這些呀?!?/br>
    迎著萊文雖有失望,卻又認(rèn)為他不懂很正常的眼神……

    杰米又補充了幾句:“但不管咱們?nèi)ツ囊贿?,我覺得,你都得時刻關(guān)注一下事情的發(fā)展……對了,萊文,你有什么自己人嗎?我是說,可供你調(diào)遣的心腹手下?反叛軍目前很信任我,暫時可以不用管。但朱迪安大人和亨利公爵那里,還得靠你自己了。”

    萊文不由沉思起來。

    至于杰米……

    將如此坑爹的選擇題留給萊文后……

    他就暫時告辭離開,按照之前想出來的計劃,去尋海倫娜夫人了。

    只不過,這次不是去旅店找人,而是去一家戲院了。

    在劇本初步完成后,海倫娜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她所屬的那家小劇團(tuán),在赫金斯伯爵的介紹,外加牽線搭橋的幫助下,選定了一家戲院,開始了排練。

    杰米過去時,那位赫金斯伯爵大人果然也在舞臺下看他們排練。

    而且,他站在臺下,仰望著舞臺上正扮演瑪麗安的海倫娜夫人時,臉上還露出了一種似乎有些懷念的表情,仿佛透過她想著別的什么人。

    杰米溜溜達(dá)達(dá)地走了過去,又很自然地站在了他的一旁。

    赫金斯伯爵察覺到身邊來了人,下意識地看過去一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作品的改編者。

    雖然大家在一些觀點上存有差異,沒能達(dá)成共識,但這位好脾氣的伯爵大人還是給了一個客氣的笑容。

    “海倫娜夫人看起來很合適,對嗎?”

    杰米回以一笑,順竿爬地搭訕起來。

    “是的,她很適合扮演瑪麗安,盡管她和瑪麗安長得……唔,我是說,我心中的瑪麗安,她們長得并不太像?!焙战鹚共羿卣f。

    “什么意思?為什么說合適又說不像呢?”杰米假裝虛心地請教。

    “不像是容貌,像是那種氣質(zhì)……她們都很有想法,看似溫柔,實則堅強。”赫金斯伯爵低聲說。

    “您說得對,海倫娜夫人確實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女性?!苯苊赘胶偷卣f。

    然后,他狀似無意地閑聊著:“說起來,我今天和朋友吃飯時,他也同我提起了一位很值得敬佩的女性,是他的jiejie……啊,我差點兒忘了。說來也是巧合,這位女性,同伯爵大人您也有點兒關(guān)系?!?/br>
    “哦?是誰呢?我認(rèn)識的?”

    赫金斯伯爵不禁好奇地轉(zhuǎn)過了頭。

    杰米不好意思地一笑,委婉地說:“我的那個朋友是萊文子爵?!?/br>
    赫金斯伯爵一怔,繼而恍然:“你說的那個也值得敬佩的女性是……唐娜?”

    “正是唐娜夫人。”

    杰米做出了一個仰慕的神色:“請恕我多嘴了,絕非是有意冒犯。只是萊文子爵今日恰巧同我聊了聊他們姐弟相依為命的事情,我心中不免有些感嘆?!?/br>
    “想想唐娜夫人也是很不容易了,父母早逝,她一個女人又要維持家業(yè),還要教養(yǎng)幼弟,日子十分艱難,及至后來,好不容易嫁給朱迪安大人,夫妻恩愛,家庭幸福,卻不慎失足落水……”

    “唔,萊文是這么說的?”

    赫金斯伯爵的神色有點兒古怪:“他很懷念唐娜?”

    “是啊,萊文表面上一直沒什么,可心里其實很悲痛,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唐娜夫人居然失足落水呢!”

    “他……不信唐娜是失足落水?”

    赫金斯伯爵的表情更古怪了一些。

    “對呀,他說唐娜夫人從小不通水性,所以,等閑是不會去湖邊玩的。”

    “唔,是,是的,唐娜確實不會水?!?/br>
    赫金斯伯爵喃喃自語著。

    “但他這話也沒道理啊,有時候,命運就是這么難以捉弄的呀,!飛來橫禍,意外失足,這誰能想到呢?”

    “……是呀,是呀?!?/br>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萊文現(xiàn)在真是鉆牛角尖了。我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人還是要朝前看,可他總覺得唐娜夫人不應(yīng)該會失足落水,想找找原因;我說人有旦夕禍福,哪有什么原因,總不能他不想接受,就非把意外事故當(dāng)人為呀。他于是不說什么了,可我看他那神態(tài),大概還是不想接受現(xiàn)實……”

    “啊?這樣嗎?”

    赫金斯伯爵不禁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繼而又躊躇了一下,才說:“對了,路易斯。我家里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等一會兒,海倫娜夫人他們排練完了,你幫我同他們說一聲,我得先走……”

    “?。靠伤麄凂R上就排練完了呀?”

    杰米假裝驚訝地說:“您不留下嗎?大家排練完,應(yīng)該還是想聽聽您的意見的?!?/br>
    赫金斯伯爵胡亂地?fù)]了揮手,含糊地說:“不了,不了,家里有急事,有急事……”

    說著,他轉(zhuǎn)身就匆匆離去了。

    杰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凝神看了那么一會兒。

    然后,他就把目光重新投到了舞臺上,還笑嘻嘻地朝著海倫娜夫人飛了一個吻。

    (二)

    這天晚上,亨利公爵接見了一名醫(yī)官。

    這名醫(yī)官是被仆人們緊急給請過來,一路上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心中忐忑,誤以為在來到公爵府邸后,會看到一個病得奄奄一息的公爵大人。

    然而……

    亨利公爵正在吃東西,面色紅潤,胃口也很好,半點兒看不出什么異樣來。

    而且,他看到醫(yī)官后,還悠然自在地打了一聲招呼:“晚上好啊,醫(yī)生?!?/br>
    “呃……晚上好,爵爺,能看到您的身體這么康健真是太好了?!贬t(yī)生由衷地回了這么一句。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自己忙忙碌碌趕過來的目的,不免略略地張望了一下四周,神色猶豫地問:“呃……既然您的身體沒什么問題,那么,請問,需要我看的那位……那位據(jù)說已經(jīng)垂危的病人又在哪呢?”

    “沒什么病人,那是騙你的?!?/br>
    亨利公爵坦然地說出了真相:“我是有別的事找你。”

    這時候,帶著醫(yī)生過來的那個仆人立刻識趣地轉(zhuǎn)身出門,還順便幫他們把門給關(guān)上了。

    于是,屋內(nèi)只剩下公爵和醫(yī)生兩人。

    醫(yī)生不安地后退到了門口。

    他的面上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猶豫著問:“不知,不知爵爺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我想知道,王后的身孕最近如何了?”亨利公爵開門見山地詢問。

    “啊,挺好的?!?/br>
    醫(yī)生的政治覺悟不太高,并沒能理解這個問題的內(nèi)涵。

    他還以為公爵在關(guān)心王嫂,傻乎乎地盡可能往好處說了起來:“王后的身體雖有一點兒弱,自懷孕以來,也總出現(xiàn)一些小毛病。但爵爺您盡管放心,王后自身注意保養(yǎng),又有我們這些人時刻從旁照看著,神明也總是護(hù)佑著王室的。所以,到目前為止,孩子一直都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卮谀赣H的肚子里,一點兒事都沒有。”

    “可一個身體孱弱的母親,又如何養(yǎng)育出一個強壯的孩子呢?”

    亨利公爵冷冷一笑,站起來,走到了醫(yī)生的面前,神色變得非常之嚴(yán)肅:“醫(yī)生,你能確定那孩子生下來會是強壯的嗎?”

    這叫什么問題?

    胎兒八個月不到……

    誰能知道未來什么樣呀?

    醫(yī)生給問懵了。

    他完全不知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說確定吧,回頭孩子生下來不強壯怎么辦?

    說不確定吧,那自己剛剛的那一番話又算什么?更何況,誰又敢輕易說王后懷的孩子不好呢?

    室內(nèi)沉默了。

    然后,亨利公爵再次開口,又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醫(yī)生,你愛這個國家嗎?”

    醫(yī)生更迷茫了:“回爵爺,我當(dāng)然愛這個國家?!?/br>
    亨利公爵繼續(xù)正色問:“那么,醫(yī)生,你效忠王室嗎?”

    醫(yī)生毫不猶豫地回答:“當(dāng)然,我一直效忠王室的呀。”

    亨利公爵當(dāng)即指責(zé):“可你現(xiàn)在卻要放任王室出現(xiàn)一個孱弱的繼承人,放任這個國家未來擁有一個孱弱的君主!”

    醫(yī)生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他緊張地結(jié)巴了:“這個……這個……這個……但這是未知呀……誰,誰知道孩子未來是不是強壯……”

    亨利公爵裝作沒聽到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