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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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開始了表演。 評委席上的路問之看著他閉上眼睛,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 沒有一句臺詞的表演,他真的能做到嗎? 但等面前的青年再度睜開眼睛時,他周身的氣質(zhì)瞬間一變。 他死死的凝視著前方,嘴唇顫抖,喉頭不停上下滾動,眼眶甚至都因為過于激烈的情感而開始逐漸泛紅。 旁邊的Mr.Kent發(fā)出了一聲情緒不明的嘆息。 而場上青年的表演還在繼續(xù)。 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場景,跌跌撞撞的連退幾步路問之注意到他很好的把控了先慢后快的節(jié)奏然后突然,毫不猶豫的,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路問之的眼角一抽,心臟就像被一只手猛地揪緊了。 余光瞥到兩邊的導(dǎo)演們同樣緊皺的眉頭,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被諾亞的表演吸引了,但路問之現(xiàn)在想的卻是,這一跪,該有多疼啊 這是一場無聲的崩潰。 青年垂著頭跪在地上,像是將死的溺水之人,拼命喘著氣,粗重的呼吸聲中還夾雜著些許破碎的嗚咽。漸漸的,他開始像是個孩子似的,整個人顫抖著蜷縮起來,指尖用力的扣著地面,甚至都發(fā)出了令人心尖一顫的尖銳之聲。 林莊不由自主的開始點頭,Mr.Kent的身體都快越過長桌了,但路問之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卻涌上了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愧疚之情。 要知道,這些痛苦、哀凄和彷徨,可都是諾亞曾經(jīng)的真實經(jīng)歷他演的不是別人,明明是自己??! 在那個時候,看到村莊內(nèi)滿天的大火和血流成河的慘狀,他究竟會有多崩潰?多自責? 路問之甚至都不敢去想。 而在情緒達到頂點之后,青年緩緩抬頭,他摸索著拿起地上的道具劍,一點一點的攥緊,然后搖搖晃晃的起身,神色空茫的仰起頭。 書中,此時已是暴雨傾盆。 下一秒,他瞬間暴起,劍如銀光,劈山斬浪! 正對著他的Mr.Kent被嚇得差點兒掉下椅子,他顫顫巍巍的盯著指著自己喉嚨的劍尖,居然從一把未開刃的道具劍上感受到了森寒可怖的殺氣。 周圍的評委們也被諾亞的氣勢鎮(zhèn)住了,整個房間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 最后,還是諾亞主動收回了劍,還面帶歉意的向Mr.Kent鞠了一躬:抱歉,先生。 Bravo!Bravo!Mr.Kent扶正他頭上的黑色禮帽,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在意,反而激動萬分的握住了他的手,還用生硬的中文說了一句:太棒了! 諾亞用流利的意大利語感謝他的夸獎,這讓Mr.Kent的表情更加驚喜了。 路問之:這穿越后自帶的語言能力還真是令人羨慕。 林導(dǎo)肯定的拍了拍他的肩:小路啊,你推薦的這個新人,確實不錯! 路問之很勉強的向他笑了一下,他看著表演結(jié)束后從后門退場的諾亞,在評委們的贊嘆聲中坐立不安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頂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匆匆丟下一句:我去趟衛(wèi)生間。便也從后門處溜了出去。 大廈燈光明亮的洗手間內(nèi),諾亞靜靜的站在水池前。他無聲的與鏡中面無表情的青年對視片刻,然后打開水龍頭,鞠了一把水,撲在臉上。 冰冷的自來水讓他內(nèi)心激蕩的情緒略微緩和了些許。不過,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路問之一個急剎車停在門口,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看著神色疲憊的青年,忽然上前一步,站在諾亞面前,認真道:我們不演了吧。 諾亞驚訝的看向他:為什么? 路問之搖搖頭,自責道:是我沒考慮周全,也是,曾經(jīng)痛苦的經(jīng)歷居然還要你再經(jīng)歷一遍,我簡直是 諾亞看他愧疚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樣子,心中的壓抑情緒,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路問之的小卷毛,反過來安慰道:沒事的,只是剛才那段情節(jié)比較激烈而已。再說了,電影劇本不是要有改編嗎?跟書里寫的不可能完全一樣的。 那也不行!路問之根本就沒注意自己被人擼了一把毛,他激動的抬起頭,大聲道:我怎么能讓你受委屈? 諾亞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眨眨眼睛,最后,緩緩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談不上委屈什么的,他道,我只是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我從過去陰郁中走出來、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 真的嗎?路問之有些懷疑。 真的。諾亞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剛剛演得怎么樣? 路問之不假思索的回答:非常棒!但你也太賣力了,膝蓋沒事吧? 還好。 還好?路問之眉頭緊皺,他根本沒給諾亞解釋的機會,直接蹲下來拉起了他的褲腿,明晃晃的淤青讓他立刻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你說的還好? 諾亞被他的動作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他退后一步,咳嗽了一下。路問之瞪著他,片刻之后,嘆氣道:我給你叫車,你先回家,臥室的抽屜里有藥膏。雖然我覺得主角的人選肯定就是你沒跑了,但這邊至少還要三個多小時才能搞定 面前的青年一手按在洗漱臺上,歪斜著身子望著他,抿唇笑起來。 那雙如大海般溫柔的藍色眸子,在洗漱臺明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他說:我等你。 路問之忽然講不下去了,他莫名慌張的移開視線:那也行但可能要很長時間哦。 沒關(guān)系。 好吧,那我回去了。 他娘的,這大廈的中央空調(diào)不要錢嗎! 路問之一面咬牙想著這鬼地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熱,一面丟下一句話便腳底抹油溜出了衛(wèi)生間。 而諾亞則仍舊站在那里,他看著路問之快速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眼神寧靜而專注。 良久,青年的眉眼安靜彎起,似冰雪消融,漣漪輕蕩。 等四十六人全部試鏡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半了。諾亞站在大廈門口,拄著一把剛剛買來的透明傘,仰頭望向被城市霓虹燈光照亮的夜空。 門外,淅淅瀝瀝的雨綿延不絕。 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從后方傳來。路問之跑過來,他興奮道:諾亞我跟你講,這部電影的主角絕對是你,百分百是你!那位國外的大導(dǎo)演簡直要愛死你了,你不知道,后面的那些人他根本就沒怎么認真看,一直在跟我說你的表演有多么多么出色真的,整個下午都在念叨,我都快被他的蹩腳中文給洗腦了! 說完,他才發(fā)現(xiàn):唉,下雨了嗎? 嗯,諾亞撐開傘,走吧,打的車已經(jīng)到了。 等上了車,路問之才發(fā)現(xiàn)副駕駛上還坐著一位好吧,畢竟是下雨天,順風車多載人也是正常的,反正是順路。 行駛了一段時間后,他從后面探出頭,對司機說:師傅,麻煩在前面的蛋糕店停一下,我拿個蛋糕。 但他見這會兒路上在大堵車,想了想,干脆就在這里直接下車了。諾亞看著他捧著一個長盒子回來,疑惑道:這是蛋糕?怎么這么細長? 路問之很得意:這是帝君的劍!我特意讓人訂做的,有創(chuàng)意吧? 諾亞: 路問之可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因為下雨,腳下踩的墊子臟了,所以他便喜滋滋的把蛋糕盒子往座位上一擺。但這玩意兒的形狀實在是太占地方,所以他不得不跟諾亞擠到了一起。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兩人肩挨著肩,腿靠著腿。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這么一湊,說實話,還挺暖和的。 沒過多久,坐在副駕駛的人下車了?,F(xiàn)在,車上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乘客。 雨滴模糊了車窗外的景色,夜晚的街道燈光模糊成一片混沌的色塊,路問之靠在后座上望著窗外,在經(jīng)過一天的忙碌后,通宵的困意終于席卷而來。 諾亞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垂下眼皮,耷拉著腦袋,額頭一下一下的敲在車窗上,就算額角都已經(jīng)通紅也沒能清醒過來,看上去是真的困到不行了。 他不禁無奈一笑,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把小卷毛攬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好好睡一覺。 坐在前面開車的司機通過后視鏡看到了這一幕,諾亞壓低聲音對他道:師傅,麻煩開慢一點,多繞兩圈也沒關(guān)系。 聞言,胖胖的司機大叔露出一個笑容:我懂,年輕人,都不容易啊。 諾亞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夜晚的秋雨還在城市上空飄飄揚揚的下著,但車內(nèi)的暖氣打得很足,窗戶上彌漫起淡淡的白霧,靠在他肩上的小卷毛沉甸甸的,睡得很熟,甚至都開始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諾亞垂下眼眸,輕輕撥動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 而在車窗的倒影上,依稀可以看到,他是在笑的。 第16章 作為一位歷經(jīng)千年滄桑的老妖怪,Z向來奉行多聽多看多做,少說話的三多一少原則。 簡而言之,他是一個觀察力非常敏銳的男人。 而在諾亞試鏡結(jié)束的那天,Z便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晚上。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實:現(xiàn)在這兩人的目光,都在情不自禁的追隨著路問之所在的位置。 關(guān)鍵是,他們自個兒似乎都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這就很有意思了。 雖然看上去低調(diào)內(nèi)斂,但Z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不搞事會死星人,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一灘池水攪渾,然后瀟瀟灑灑的抽身而退,隔岸觀火現(xiàn)如今,他跟三個現(xiàn)成的年輕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有什么連續(xù)劇,能比看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恨糾葛更加下飯呢? 所以他決定搞事情了。 為什么要這么看著我?在陽臺上做眼保健cao的路問之剛放下手,就看到一旁原本放松的依靠在躺椅上的男人,正用手肘撐起半邊身子,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而在路問之看過來時,還向他露出了一個弧度完美的微笑。 表情好假。 Z被他噎了一下,表情看上去有點兒受傷:其實我一直想問了,為什么你對他們就這么耐心細致體貼關(guān)懷,對我就這么不客氣呢? 別瞎說,我對誰都很客氣的好嗎。路問之稍稍心虛了一下下,但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他們兩個都是小可憐,你可不是。這怎么能一樣。 他在寫第三本書的時候,心情平和的很,沒有作妖,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按照大綱來走的。所以,Z一生的經(jīng)歷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毫無波瀾。 而這個故事唯一的虐點,大概就是生命在面對時間流逝時的無力吧。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親人,為數(shù)不多的人類好友壽命最多不過百年,甚至連僅有的幾位同類,也逐漸消亡在了漫長的歲月里。 Z是吸血鬼始祖,卻沒有能夠把人變成吸血鬼的能力。在路問之的設(shè)定里,吸血鬼是一個變異而來的種族,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滅亡的結(jié)局。聽上去挺悲哀的,但Z卻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把吸血鬼的滅絕進程拖上了幾千年 也是夠不容易了。 一直孤孤單單一個人,我也是需要人安慰的啊。坐姿優(yōu)雅、頗有古典貴族氣質(zhì)的男人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合上書,幽幽嘆息一聲,做人要一碗水端平,我是老三,按理說應(yīng)該是一個家里最受寵的那一個;就算是論年齡,也不應(yīng)該因為老二老三忽略老大的存在。你這樣做,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路問之: 他被三兒子臉皮的厚度震驚了! 他瞪著Z,半晌,無力的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道歉。 光是道歉可不夠哦。 那你要什么? Z認真的想了想,忽而一笑,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獠牙,還頗為色氣的舔了舔。 男人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走到路問之跟前,微微俯下身子,血紅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恕我冒犯,但在下真的很好奇,神的血液嘗起來,究竟是怎樣的味道? 路問之:!!! 你你你你別亂來啊!我跟你講我可是會叫的,帝君現(xiàn)在就在外面! Z:他聽不到??磿臅r候,我一般都會在陽臺這邊設(shè)下結(jié)界的。 路問之望向正在客廳里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君天覆,臉色煞白。 他一定要幫二兒子戒了這個癮!電子產(chǎn)品坑害青少年啊?。?! 在求救無門的情況下,可憐的戰(zhàn)五渣作者被他筆下的主角被逼到陽臺的角落,嚇得六神無主,兩股戰(zhàn)戰(zhàn)。 路問之:弱小、無助、但能吃.jpg 而且關(guān)鍵是,對于這個混賬吸血鬼兒子來說,他是真的能吃! Z看他這副臉色煞白的模樣,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吸太多的,就嘗一小口。 路問之:我他媽是個人!人!又不是什么曲奇奶油小餅干,還嘗一小口唔! Z沒有給路問之任何躲閃的機會,直接俯下身子,咬了上來。 脖頸刺痛,男人尖利的獠牙瞬間穿透皮膚,路問之先是一陣毛骨悚然,然后,就因為身體后續(xù)的反應(yīng)而紅了臉他居然忘了,自己當初給這混蛋搞了一個多狗血的設(shè)定! 【傳說中,那些被吸干鮮血而死的少女臉上,都會帶著幸福而陶醉的神情】 路問之在內(nèi)心咆哮:狗屁!他又不是什么純潔的處女! 咳,最多只能算是個純潔的宅男而已。 而面前用一只手便牢牢扣住他身體、讓他動彈不得的男人,還非常惡劣的,在耳畔發(fā)出了悶悶的笑聲:不舒服嗎? 路問之死死的咬著牙,憋著喉嚨里幾乎要壓抑不住的呻.吟,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混蛋,放開我!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