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活寡使我快樂 第113節(jié)
他這些天都戴著面具,連睡覺也不摘下來,此刻站著,也是用完好的那一邊臉對著溫蓉蓉。 溫蓉蓉問過他難不難受,他說不難受,但其實溫蓉蓉知道南榮慎是在意他的容貌。 溫蓉蓉并不在意南榮慎長成什么樣,畢竟溫蓉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他對南榮慎動心并非一朝一夕,他們兩個算是日久生情。 這個日久,當然一定會包括南榮慎重傷瀕死,一度沒有人樣的那段日子。 可是這樣掏心掏肺的話,溫蓉蓉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說,南榮慎喜歡遮著,溫蓉蓉也不攔著。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誰又不是為悅己者容? 溫蓉蓉站在南榮慎的身邊,慢慢地把自己的頭靠在了南榮慎的肩膀上,享受著片刻的安寧,和來自南榮慎身上永恒不變的溫暖。 天邊的黑云還在不斷地堆積,分明是正午,但此刻的天色已經(jīng)接近全黑,本來風平浪靜的水面,也因為忽然而起的海風,變得起伏不定。 所有人都高度戒備,但是先來的卻不是海中的妖魔獸,而是瓢潑一樣的大雨。 大雨下得又急又猛,宛若天漏,但這雨點砸在身上,卻并不寒涼,而是讓人覺得有種難言的舒適。 眾人定了定神,將被淋濕的手臂湊近了仔細看,這才發(fā)現(xiàn)這雨水的顏色不太對,并非尋常水滴的透明,而是血紅色。 “天上在下…雪靈脈!”齊滿月抹了一把臉,張開了嘴去接天上密集的雨水。 他們的衣物淋濕了,貼在身上,宛如浸泡在血靈脈之中,整個天地一片沁人心脾的清涼與舒適,連迎面吹來的腥咸海風,也變得不那么讓人難受。 然而就在眾人的精神,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松懈的這瞬息的時間,異變陡生―― 一條粗如樹干一樣的黑紅色足腕,偽裝在疊起的海浪之中,在暴雨之中悄無聲息地朝著眾人腳下的大船靠近。 而后突然遮天蔽日,自海中舉起,朝著船上狠狠地抽過來。 南榮慎和溫蓉蓉手中的弩箭,迅速朝著足腕射過去,火光炸裂在足腕之上,弩箭的尖端炸裂之后滲透出腐蝕的酸汁,將足腕表面腐蝕了一個大窟窿。 足腕吃痛,卻并沒有縮回海中,而是在船只之上瘋狂地甩動抽打,試圖把讓它疼痛的東西甩脫。 齊滿月手持斬魔刀,狠狠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雨水,側(cè)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伺機甩起了鎖鏈,將這巨型足腕的尖端給成功纏縛住的迎春。 齊滿月足尖在夾板上一點,手中斬魔刀橫劈,掃開連綿的雨幕,飛身而起,自半空中持著斬魔刀狠狠朝著那足腕剁下去―― “噗嗤”一聲,那被迎春以鎖鏈纏縛住的足腕,生生被砍掉了一截兒,斷面還因為斬魔刀的腐蝕液體,滋滋作響。 足腕疼得翻了過來,那之上,每隔一段便生長著堅硬如鋼齒的吸盤,因為疼得很了,咔咔咔咔咔咔的齊聲敲擊起來。足腕終于吃痛地后退,但所過之處,船只的浮生木,部分被這些鋼牙咬得粉碎。 可想而知,若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被這足腕給纏住,下場哪怕不是被勒死,也會被這些鋼牙給咬得粉身碎骨。 大雨還在瘋狂地下著,巨型的足腕從船只之上退去之后,眾人的心中卻并沒有輕松一絲一毫。 不難想象,生著這么巨大足腕的生物,能夠輕而易舉地隨時掀翻這條船,哪怕浮生木的船只即使被掀翻了,也還是會重新浮起,可是眾人若是被掀下了船,落在了水中,會有什么下場,他們根本想象不到。 好在之前溫蓉蓉分發(fā)靈器的時候,絲毫也沒有吝嗇,所有人的身上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極品靈器,其中每一個人身上分到的靈流彈都不在少數(shù)。 足腕只要不在船上而是在水中,他們就可以扔靈流彈去炸,所有人迅速四散到船只各處,手中持著靈流彈死死盯著海面。 風雨飄搖,波濤洶涌,船只急速地朝著未知的方向漂流,天地一片漆黑,不見一絲光亮,他們像被遺落在世界的深淵之中,在同根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可怖生物艱難地搏斗求生。 只是所有人的臉上,連溫蓉蓉這個最初大哥說一句話都會嚇到桌子底下去的普通人,面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和退縮。 靈流彈的炸裂聲砰砰不斷在船只的四處響起,炸斷了數(shù)不清試圖伺機而上的,欲要將他們拖入深海的險惡足腕。 剛齒的咔咔聲,伴隨著雨幕,為這一場戰(zhàn)斗奏響激烈的曲目。 船頭甲板之上,自從前幾日就開始一直不舒服,躺在船艙之中,根本爬不起來的南榮元奚,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船艙出來了,懷中抱著長琴端坐船頭。 他散落的長發(fā)被暴雨打濕,頭發(fā)呈現(xiàn)著一種和海水一樣的黑紅,濕漉漉地貼在那張謫仙一般的臉上,襯托著他的面色更加地蒼白。 他手指極速地在琴弦之上撥動,呈現(xiàn)rou眼根本無法捕捉的殘影,比疾風驟雨還要猛烈數(shù)倍的音浪,順著船頭不斷地向海中寸寸推開。 層層疊疊的有形音浪,如一條條鋒利如刀的絲線,不斷割裂著海面,也將那些根本沒有機會露面的海中妖魔,盡數(shù)絞殺在海水之中。 這才是南榮元奚真正的實力,只可惜因為他一直強忍著血脈的覺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十分不佳,琴音不能夠覆蓋整條船的周遭,那一直伺機朝著船上攀爬的足腕主人,明明被斬斷炸毀了許多足腕,卻依舊鍥而不舍地跟在船只的后面。 而除了那些粗壯得過頭的足腕,還有一些生長著巨型鉗子和人臉的蝦型魔,試圖朝著船只上攀爬,爬不上來,就惡劣地用它們尖利的鉗子,將固定浮生木的樹藤夾碎割斷。 眾人不知疲倦一般,不斷地攻擊著試圖將他們拖入深海的妖魔,不知道這樣一直過了多久,海中的風浪和大雨漸漸停了。 船只也趨于穩(wěn)定,除了部分船尾,還有船外側(cè)的木頭有些損毀,船只依舊堅固地漂浮在海上。 天上漆黑的烏云像某種被驅(qū)趕的魔獸,不情不愿地被風推著一層一層地散去。 所有人的身上被暴雨淋得通透,可因為這雨是血靈脈的原因,不斷的補充著他們的消耗,他們的精神看上去居然都還不錯。 嚴絲合縫的烏云裂開了縫隙,暖黃的夕陽從縫隙之中穿過,輕柔地撫向眾人。 太陽正在西沉,海與天相接在一處,暖黃彌漫天際,生生地將這黑紅的海水,映照出一種絢麗的斑斕。 他們整整戰(zhàn)斗了一個下午,對抗的是前所未遇的強大魔物,但是他們不僅保住了浮生船,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傷亡,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勝仗。 溫蓉蓉忍不住從內(nèi)心深處爆發(fā)出喜悅,跳起來抱住了感知到妖魔獸退去,第一時間來找他的南榮慎。 南榮慎手中長槍朝著旁邊一撤,一只手臂就接住了朝著他飛撲的溫蓉蓉。 溫蓉蓉抱住了南榮慎的脖子,激動地喊:“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這一場勝利對他們至關重要,尤其是對于他們穿越這水魔陣的信心,有著強大的鼓舞作用。 南榮慎緊緊地抱著溫蓉蓉,方才他有無數(shù)次,在余光中看到溫蓉蓉身邊攀爬而上的那些海中妖魔,心都狠狠地提著,直到這一刻才放下。 他沒有辦法在交戰(zhàn)的途中,扔下自己這一片必須守住的陣地,跑去幫助溫蓉蓉,可是南榮慎的心沒有一刻不在為溫蓉蓉擔心。 他那么消瘦矮小,怎么可能頂?shù)米∧切﹣碜院V醒У膹姾妨α浚?/br> 可他余光中也看到,溫蓉蓉不僅手持手弩,例無虛發(fā),每一只射出去的箭矢,都角度刁鉆且精準地刺入那些魔物的頭顱。 而裝弩箭的空隙,她還能迅速且準確地扔出靈流彈,精準地計算好靈流彈的炸裂范圍,在不傷到自己,不傷到船只的情況下,最大程度殺傷那些妖魔。 溫蓉蓉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戰(zhàn)士,不比這條船上任何一個人差,她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南榮慎心里激蕩難言,他真的為她感到驕傲。南榮慎也帶著笑意和嘆息,順著溫蓉蓉的話說了一句:“我們贏了……”。 林仙和蛇女還有點翠她們,本身便是妖,自然能夠感覺到水中已經(jīng)沒有了那些魔物,至少是他們的船只旁已經(jīng)沒有了。 于是紅煙開口說道,“它們都退去了,大家快休息一下吧,我來分發(fā)食物。” 眾人總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氣,在甲板聚集,齊滿月主動抓住了迎春的手,把迎春鎖在腕子上的鎖鏈給摘掉,然后一個招呼也不打地將她錯位的手腕復位。 迎春只是很輕地嘶了一聲,然后抬手勾住了齊滿月的脖子,給了她一個結(jié)實的擁抱,豐滿得要爆炸的胸前,把齊滿月給擠得面容扭曲。 姬若朝著南榮元奚走去,詢問他:“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太難看了。” 南榮元奚抱著琴坐在那兒沒動,他渾身濕漉,按理說應該第一時間起身,去換衣裳也好,哪怕抖一抖身上的水。 但他只是白著臉坐在那里,神情有一些麻木,指尖上被琴弦割裂的傷處的血跡被雨水泡的發(fā)白。 南榮元奚對嵇若說:“我沒事。” 可眼中彌漫著nongnong的不安,看向了遠處即將沉入海里的太陽。 溫蓉蓉像一個水猴子一樣,手腳并用地攀附在南榮慎的身上,南榮慎大掌托抱著她的屁股,抱著她朝著甲板的方向走。 不過走了一半,南榮慎又停下了腳步,朝著船艙的方向走。 邊走邊用很低的聲音,在溫蓉蓉耳邊說:“先去船艙里面,換一身干爽的衣服,還有那個也換一下,你著這月事呢,渾身都濕透了吧?!?/br> 溫蓉蓉動作一僵,因為長時間端著弩,有些脫力的手,攥成拳在南榮慎的肩膀沒什么力度地砸了一下。 心里嘖了一聲,南榮慎真的是煞風景的一把好手,這種激動人心,所有人應該圍在一起擁抱彼此的時候,他居然還惦記著讓自己更換月事帶。 不過溫蓉蓉心里又難以控制地涌上了一股甜蜜和溫暖。 她摟著南榮慎的脖子,將自己的頭靠在南榮慎的肩膀上,雙腿盤著他健壯的腰身,把自己略微有一些涼,還帶著濕漉的嘴唇,貼在了南榮慎的脖頸之上。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南榮慎抱著她朝著船艙走的腳步,頓時一踉蹌。 第77章 我如果……魔化(再親親我,好不好?...) 南榮慎抱著溫蓉蓉進入船艙之后, 把她放在地上,溫蓉蓉親了南榮慎一下之后,就挺害羞的, 畢竟她這輩子,也沒干過這樣的事兒, 于是腳一沾地, 扭頭就要跑。 南榮慎本來是想要讓她快一點把濕衣服換了,免得生病,但是溫蓉蓉如果不表現(xiàn)得多么羞澀難言, 他的心里可能還沒有這么癢。 溫蓉蓉一這樣,南榮慎就也忍不住心里的悸動, 伸手把才跑了一步的溫蓉蓉給抓住了,扯著她的手臂,從她的身后抱住了她,溫蓉蓉撞進他結(jié)實的胸膛, 南榮慎灼熱的唇和呼吸都噴在她的側(cè)臉。 “這是你第一次親我,蓉蓉,我真的好高興,”南榮慎說, “你能不能再親親我?” 他說著, 扶著溫蓉蓉的肩膀,慢慢把她轉(zhuǎn)過來,垂頭湊近她,同她鼻尖相抵, 用把自己送上門的姿勢, 蠱惑溫蓉蓉,“再親親我, 好不好?” 溫蓉蓉羞臊得整張臉都在發(fā)燒,這其實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談戀愛了,親個嘴又怎么了? 而且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啊,別說親個嘴,就是干點什么少兒不宜的,那也不犯法??! 可是溫蓉蓉慢慢抬頭,對上南榮慎要把她臉上燒出兩個窟窿的視線,就覺得難言的羞恥,還伴隨著不正常的心跳和腿軟。 方才溫蓉蓉在面對海中妖魔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心臟狂跳得腿軟想跑的征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沒出息了! 于是溫蓉蓉咬,咬牙,硬著頭皮慢慢地抬頭,湊近南榮慎近在咫尺的唇角,飛速地啄了一口。 像小雞啄米那么迅速,快得南榮慎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了,別鬧了,我要去換衣服了!”溫蓉蓉矮身一些,迅速從南榮慎的手臂之下靈活地溜走了。 南榮慎沒有再追她,雖然心中現(xiàn)在恨不得將她狠狠地箍緊,撬開她那張形狀姣好的嘴唇,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口中宣泄他此刻的悸動與激蕩的心情。 但他還是舍不得,怕溫蓉蓉反感,更怕多上那么一時半刻的耽誤,她便要生病。 于是南榮慎攥緊了拳頭,從船艙退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漬,就朝著甲板去了。 南榮慎離開溫蓉蓉的身邊,她可憐的這些天被排擠在二人世界之外的妖奴,才終于找到機會圍在她身邊伺候她。 只是溫蓉蓉現(xiàn)在也不太需要妖奴的伺候了,自從進入了這五行誅邪陣,她像是終于離開了成鳥羽翼庇護的雛鳥。 縱使也有遭遇生死險境,跌落深淵折傷羽翅,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成為了能夠獨自翱翔狩獵,甚至是能夠為他人遮風擋雨的成鳥。 站在溫蓉蓉身邊,卻伸不上手的點翠和林仙,居然有些懷念溫蓉蓉當初,恨不得讓她們把吃的都喂到嘴里那種墮落的時候。 “小姐,你和姑爺感情可真好,” 林仙有些羨慕地說,“像姑爺這樣的男人,這世間幾乎要絕種了呢?!?/br> 大多數(shù)這個世界的男子,但凡事有那么一丁點的能耐,都恨不得讓人把他供到天上去,而南榮慎完全是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