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不好。黎眠拒絕的十分干脆。 平日里黎眠也經(jīng)常拒絕他,然而話一出口黎眠卻聽到了白思赫突然發(fā)狠一樣帶了哭腔的聲音。 眠哥哥就不能不拒絕我嗎?每次!每次都在拒絕我! 黎眠這才意識到白思赫的不對勁,他坐起身,開了燈。 亮白的光瞬間亮了起來,照的刺眼。將整個房間照得清清楚楚,沒放過一個角落,包括白思赫的臉。 黎眠才注意到,白思赫居然哭了。 是真的哭了。 白思赫再怎么樣在他面前賣慘,可從來沒有掉過一滴淚。 他把白思赫欺負哭了? 白思赫,到底怎么了? 即使露出了柔弱的一面,白思赫眼底依舊泛著異色的光。他在忍著什么,因此波濤洶涌與平靜交替并存。 強烈掙扎過后,白思赫眨著水汪汪的藍眸子直勾勾的看著黎眠,眠哥哥,我要是走了,你會想我嗎? 黎眠依舊是那個否定式的答案,不想。 回答的毫不猶豫。 白思赫眼神有了變化,一下子咬破了唇,血瞬間順著流了出來,他怨恨道:你就是篤定我不會離開你,是不是? 見黎眠只是看著他,并不出聲,白思赫又氣惱道:我死了,眠哥哥會傷心嗎? 黎眠并不想和他討論這些問題。 其實對于白思赫問的那兩個問題,他心底是有答案啊。 是不是篤定白思赫不會離開?答案是,是的。 而白思赫死了,他又真的會開心嗎? 不見得啊。 白思赫是小瘋子,瘋到在他眼里性別都被模糊了的程度。從前白思赫與他敵對,那么這種瘋就是他最為頭疼的東西,如今白思赫迷戀上了他,這種瘋便成了他手中克敵制勝的大殺器。 黎眠不想回答他那些問題,只皺眉道:我困了,睡了。 白思赫只好安靜下來,靜靜那樣看著他。 燈又被關(guān)了,整間屋子重歸黑暗,而在那一刻,白思赫的臉上流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神色,可惜黎眠并沒有注意到,只拉了被子睡了過去。 這夜的白思赫太過奇怪了,黎眠雖然沒有深究,但白思赫那些反常的行為卻全成了印證這個想法的線索。在第二天黎眠醒來發(fā)現(xiàn)白思赫消失后,那些線索一點點被他回憶了起來。 望著床邊輸液管與地上幾滴干涸的血跡。黎眠只靜靜看著,沒有出聲。 白思赫像是賭氣一樣的真的從黎眠身邊離開了,一點點痕跡也沒有。他沒有回白家,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黎眠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并未追查白思赫的去向,就連去問柯澤他們之間那日的對話都沒有。 此時在肖玉明的可以誘導(dǎo)下,黎眠叛國罪名即將被定下來,而柯澤手里掌握的證據(jù)也越來越多。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黎眠反而顯得十分悠閑,甚至還把柯澤當成了工具人,讓柯澤給他放了幾次電影看。 看他那么悠閑,柯澤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問道:你有打算了。 他這句話用的是篤定的語氣。 能這么輕而易舉察覺到黎眠想法的人也只有柯澤了。 黎眠不覺得自己受到威脅什么的,只覺得有意思。這樣對話頻率也讓他感到舒適。 是有打算了。所以趁著不忙,先享受享受生活。 然而柯澤不能事事都猜到黎眠的心,之后便再也不知道了。 他問道:你想對付黎溫? 黎眠搖搖頭,不急,至少也要先聯(lián)手把有些問題解決掉。 比如某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還試圖挑釁的聯(lián)邦。 聯(lián)邦的民主黨與共和黨互相勾結(jié)來算計他,這筆賬他還記著呢。帝國再怎么內(nèi)訌,也容不得一個外人插手。 柯澤很尊重他的主意,還陪著他看枯燥又狗血的電影。 可惜的是這個電影還沒看完,皇帝身邊便來了人。 這群侍衛(wèi)只聽從皇帝的話,一股腦涌入,與柯澤打了個照面,便皮笑rou不笑的沖柯澤點了個頭。 柯上將,我們奉命來帶黎眠殿下去見皇帝。 柯澤一直知道外面的形勢對黎眠多有不利,因此將人攔在了殿門口,眼神冷淡的看了過去。 我送他去。 可惜今天不知道侍衛(wèi)長是吃錯了什么藥,非要和柯澤較勁。 陛下讓臣帶小皇子去,并沒有叫柯澤上將。 柯澤像是沒聽見一樣,眸光冷的像是要把人冰封住一樣。像是下一刻就會把侍衛(wèi)長一腳踹出去一樣。 柯澤經(jīng)歷了兩世,曾站到過世界頂端的那個位置上去,因此他沒有刻意收斂的情況下,沒有幾個人能抵擋住這種氣勢。 很快,侍衛(wèi)長感覺自己要冒冷汗了。 而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黎眠突然推開了門,一手扶著門,悠然看向來人。 哦,侍衛(wèi)長來了? 從前黎眠脾氣差,當著眾人落過侍衛(wèi)長的面子,現(xiàn)在侍衛(wèi)長是公報私仇來了。 他問道:父皇和你說了什么? 侍衛(wèi)長挺直了腰板,悄然避開柯澤的視線,口吻生硬道:陛下只說要把小皇子您帶過去,別的沒說。 黎眠唔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 剛醒來時,他還保留了幾分天真,只覺得皇帝似乎是真心疼愛他,跟他印象里那個父皇還是有區(qū)別的。其實,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 印象里小時候的皇帝對他態(tài)度并不怎么好,從他母后去世后,才對他憐愛有加,將寵愛都給了他。 也許皇帝是真疼他,也是真熱衷于權(quán)利。 畢竟是皇家人,又有幾個純良的? 于是,在黎眠威脅到皇室地位后,皇帝一句都沒問黎眠,直接將他丟到了宮殿里關(guān)了起來。 慢慢回想起這些,黎眠竟覺得有趣極了。他挑眉看向侍衛(wèi)長,那現(xiàn)在就走? 等等。 侍衛(wèi)長突然對身后人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人送上了一對玄色手環(huán)。侍衛(wèi)長托著兩只手環(huán),對著黎眠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意,似乎是篤定黎眠會從此翻不了身一樣。 從現(xiàn)在起,黎眠殿下就不單單是小皇子了,您還是涉嫌通敵叛國的犯人。這個手環(huán)還需要戴上。 他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道咔嚓聲,是槍上膛的聲音。這聲音嚇得侍衛(wèi)長神經(jīng)一緊,瞬間轉(zhuǎn)過身去。他看到身后穿著軍裝的俊美男人正冷淡的看著他,手中的槍已經(jīng)指向了他,隨時可能開槍。 柯澤從來說一不二,這是所有見過他的人心中對他的評價。他并不是簡單威脅著侍衛(wèi)長,而是真的想開槍弄死侍衛(wèi)長。 柯澤動怒了。 屬于他冷淡又強大的氣場瞬間包圍住在場的所有人。讓人猶如置身冰窟一樣手腳發(fā)涼。旁人尚且如此,而被柯澤用槍指著的侍衛(wèi)長則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威脅,瞬間背后起了一陣冷汗。 一時氣氛緊繃了起來,安靜的連個呼吸都聽不見。 可就在這時,黎眠動了一下。 然后一聲清脆的咔嚓傳入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黎眠自己把那副手環(huán)帶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忘了表白寶貝們了,新年快樂啊!在2021年人人暴富,心想事成!你們是我寫作路上最大的動力! 感謝在2020123017:59:18~2021010120:5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2021了看看預(yù)收咸蛋吧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haksu8瓶;淼曦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四十九章 黎眠帶的手環(huán)雖然不是手銬,但卻比手銬多了一種羞辱的含義,只有罪不可恕的人才會帶著這副手環(huán)。手環(huán)的設(shè)計也是針對這類人特意設(shè)置的,有重力壓。 黎眠剛將手環(huán)扣上,就感覺到雙腕間突然被什么東西壓住一樣抬不起來,稍微抬抬手,便一陣酸疼。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可黎眠一時卻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有了這種感覺。 他垂眸看了看那黑環(huán),然后才抬起了頭,然而剛抬起頭便看到柯澤突然收了槍,大步朝他走來,清雋的面上一片不虞。 柯澤走到了黎眠面前,握住了黎眠的手,皺眉撥動了幾下那只玄色手環(huán),這里面裝了東西。 事實上,黎眠剛拿到手里就聞到了化學試劑的味道。若他沒猜錯,這里面應(yīng)該裝了有毒物質(zhì),若帶上這副手環(huán)的人敢跑掉,立刻便會將毒注入到人的體內(nèi)。 不過,黎眠毫無心理負擔。 看出來柯澤的擔憂,黎眠便用指頭輕輕掃過他的手心,放心,不會出什么事的。 柯澤多看他一眼,終是微不可聞的點了頭,然后松開了黎眠。他看著黎眠往外走,直到消失在眼前,閉了閉眼,突然冷聲道:做好準備,隨時逼宮。 柯澤掩飾的太好了,導(dǎo)致黎眠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輕微的異樣。此時黎眠離開后,柯澤的臉上才流露出了一些似是回憶般的痛色。 這副模樣下到了一旁的副官,他連忙關(guān)切道:上將,您沒事吧? 柯澤閉了閉眼,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過了半晌,終于又睜開了眼睛,恢復(fù)成了往常那個冷淡自持的模樣。 沒事,走,去看看。 經(jīng)過柯澤的恐嚇,侍衛(wèi)長也不敢對黎眠怎么樣了,只是一路上語言上冷嘲熱諷著黎眠。 小皇子自小性子便孤僻,旁人難近,若平日里少幾分囂張跋扈,您那未婚妻白小姐也就不必逃婚離您遠去了。 黎眠不冷不熱看他一眼。 那一眼依舊帶著骨子里深刻的矜傲,只是這矜傲落到侍衛(wèi)長眼里變成了輕蔑,就像是把刀一樣削在骨上拉扯住了侍衛(wèi)長的神經(jīng)。一下子,侍衛(wèi)長的呼吸便亂了,忍不住用一些惡毒的言語去羞辱黎眠。 臣是替您不值,殿下。那白小姐嫌貧愛富,在您落難的時候拋棄您,也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跑了,您這頭上的帽子,整個帝國的公民都看到了。 黎眠突然停下腳步,斜斜瞥他一眼,口吻涼薄,我倒不記得歷屆哪位侍衛(wèi)長像你這樣話多。 話雖帶威脅之意,可不妨礙這是事實。只怕這侍衛(wèi)長這么沒腦子下去,在這個位子上也待不了多久。 只是,這個態(tài)度卻徹底點燃了侍衛(wèi)長。 侍衛(wèi)長原本見黎眠如今落難,是為了踩黎眠的,卻沒料到柯澤二話不說便威脅起了他,那種死亡的壓迫感太真實了,導(dǎo)致他一下子便失了方寸。這種現(xiàn)實與想象的差距越大,他心中的怨恨便越多一分。 他想象中的黎眠應(yīng)該落魄不已,滿心絕望??烧l知道他面前這個少年卻仍舊趾高氣昂,一點面子都沒留給他??礃幼舆@段禁足的日子不禁沒給黎眠留下一點陰影,反而那張漂亮的臉還圓了不少,不難想象他最近過得多么愜意。 一下子,侍衛(wèi)長被刺激到了,語氣里的怨恨藏也藏不住,臣也沒見過哪個皇子能做得出叛國通敵的事,您還是想想待會兒怎么和陛下交代吧!臣方才出來時,陛下可是罕見的發(fā)了好大火呢,臣見了 他是想嚇唬一下黎眠,誰知道話還沒說完,黎眠便越過他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尷尬站在那里,嘴半天合不上。 黎眠懶得理他什么。在有的人眼里他今天是來被判決的,可他自己知道今天實際上是來看戲的。 有皇帝,有聯(lián)邦人員,就連黎溫都可能下場,這場面還真能稱得上是宏大。 一腳跨進大殿時,殿中已人人列位,最上面坐的皇帝臉上不見慈祥,多了幾分嚴肅,終于露出了君主平日隱而不宣的另一副面孔。人們見他進來,不約而同轉(zhuǎn)身看向了他。 人生百態(tài)不過如此,有人鄙夷、有人嗤笑、有人漠然,但更多的則是厭惡。 黎眠在他們眼里是帝國的蛀蟲,蠶食著帝國根基,就是這樣一個人目中無人、蠻橫乖張,仗著皇帝的寵愛便胡作非為。 如今他犯了這么大的罪行,就連皇帝也無法容忍他了。因此,人們終于可以把藏在心里的情緒發(fā)泄出來了。 他們開始議論紛紛,用各種言語進行猜測。 這小皇子猖狂那么久,終于掉溝里了吧。 當日小皇子公然辱罵我時,我便期待這天了,真是大快人心! 叛國罪?心被狗吃了吧,帝國待他不薄,就是這么回報帝國的? 當黎眠從這些人面前經(jīng)過時,沒有一個人想著要收斂,完全不怕黎眠聽見。 聽見又怎么了,很快沒有了皇帝的庇護,從前所以黎眠得罪過的人便都會站出來,狠狠報復(fù)回去。 黎眠目光掃過最上面坐著的皇帝身上。 皇帝眼神中帶著憤怒,看樣子是篤定黎眠干出了那些事。 黎眠又看向一旁,那些人是聯(lián)邦的,不用想便知道是何宸升的人。何宸升送來所謂的證據(jù)便是想聯(lián)手肖玉明來弄死他,可惜他當時還是太傻,居然沒看出來肖玉明是在假意合作。 原本他們想算計的是黎溫,可惜情況有變,來廢星的是他黎眠。 當時肖玉明是真想弄死他的,可惜被他察覺出了偽裝,并拆穿了他。一下子,黎眠在肖玉明那里的草包形象便被顛覆了,當時肖玉明便知道弄不死他了,只能換種方法毀了他,于是肖玉明當日在飛船上說了一句改變主意了。 倘若他猜的沒錯,這次聯(lián)邦來人,肯定同他的父皇商議,處決了他這個挑撥離間的人,讓他死后再嫁禍給黎溫。如此一來,帝國兩個皇室繼承人便都會毀了,帝國根基將搖搖欲墜。 這算盤打得還真好,可惜他和黎溫都不是那種喜歡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 黎溫 黎眠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了看黎溫。 正巧黎溫也轉(zhuǎn)頭看向了他。 兩人距離極近,眼神對視,各有思量。 片刻,黎眠率先轉(zhuǎn)移了視線,重新看向皇帝。只是,他既沒有出聲喊皇帝,也沒有行禮,就那樣直直看著。 那雙深藍的眸子沉淀下來,不帶一絲情緒,只是很平常的看著人,倒有些像沐皇后。 皇帝對上這雙眼睛,突然怒氣略微消散,嘆了口氣,不再看黎眠一眼。 江州宣,江法官人在哪里?你將這幾日法院搜集到的證據(jù)給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