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黎溫坐在帝位上,含笑俯視著地上蜷縮起來,狼狽的如同流浪狗一樣的黎眠。然后,起身緩緩朝黎眠走去。 他锃亮的皮靴一腳踩在黎眠的手背上,一碾,黎眠的手骨碎了。 像是沒看到黎眠痛苦的表情一樣,黎溫口吻溫和極了,皇弟,你放心,罪名給你都想好了。不知道叛國賊這個(gè)身份你還滿意嗎? 不等黎眠掙扎,黎溫便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注目著他,萬人唾罵,流放蠻荒,最后死于星際海盜之手。這,就是你的結(jié)局了。] 可最魔鬼的不是這個(gè)。 黎溫雖然這么說,可卻在給黎眠定罪之前,將黎眠送給了所有他得罪過的人面前,直到將黎眠折磨的生不如死,才大發(fā)慈悲允許黎眠去死。 所以,這位才是殺人不眨眼的變態(tài)啊。 嘶! 帶入了一下自己后,黎眠一刻都等不及了。他連忙道:停一下,我要下車! 坐在他身邊的白思赫歪頭問道:眠哥哥要去哪兒啊? 我。黎眠頓了一下,擰眉,去找朋友。 那可不行哦。白思赫彎起了眸子,皇帝叔叔還在等我們呢。今天可是一月一次的聚餐哦。 艸,把這事給忘了! 所以說,他今天必須見到黎溫? 看了看身邊乖乖巧巧的蘿莉,黎眠突然心中一動。 雖然不知道劇情線歪到了什么地步,就目前白思赫的容忍程度來看,似乎白思赫很在乎與他的未婚關(guān)系。 所以說,只要涉及到這點(diǎn),白思赫便會出手。 想著,他擺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平靜開口。 白思赫有件事想告訴你。 他這語氣一別于平常,幾乎一開口就引得白思赫看了過來。 怎么啦,眠哥哥? 頓了頓,黎眠道:我想取消訂婚。 一句話落,白思赫的笑容逐漸變化,她緩緩道:眠哥哥,你是在逗我的,對吧。 這種口氣就好像他馬上就要被弄死一樣。 黎眠突然轉(zhuǎn)頭看她一眼,垂下眸子,淡淡道:其實(shí),我并非真的想去會所。 白思赫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卻故作一副信任的模樣,連連點(diǎn)頭,嗯嗯,我相信眠哥哥。 然后,黎眠抬頭與她對視。 白思赫頓住了。 少年平日里總是囂張的臉上此時(shí)一片冷漠??衫淠杏謳Я艘唤z狼狽,那雙漂亮的水藍(lán)色眸中滿是嘲弄。 他道:我是為了躲黎溫。 頓了頓,少年眸光更冷淡了,張口就罵。 我與他是親兄弟,他卻假借醉酒輕薄我。表面一副正人君子,優(yōu)雅和煦,實(shí)則畜牲不如! 白思赫:?! 天道:?! 第三章 在白思赫的記憶里,少年雖然乖張無腦又蠻橫,但卻從來不屑撒謊。 所以說,黎溫喜歡黎眠? 她緩慢將情緒收整好,一把抱住了黎眠的胳膊,親昵撒嬌道:眠哥哥是思思的,任何人都不能和思思搶眠哥哥!就算是大皇子也不可以呢。 她的力氣有點(diǎn)大,黎眠抽了幾次胳膊都無果,只得嘴角一抽,僵硬的保持了一路。 帝國皇宮。 跑車很快飛入通道,經(jīng)審查后,被放行進(jìn)入了玻璃罩內(nèi)。 一路上,白思赫緊緊挽著黎眠。 因此,路上不少人神色驚愕的看著他們。 眾所周知,小殿下對這場聯(lián)姻尤其不滿,多次落白小姐的面子,還聲稱自己永遠(yuǎn)不會娶白小姐。 所以,今天是怎么了? 小殿下居然沒有把白小姐推開,也沒有輕蔑的告訴白小姐,不要自作多情? 事實(shí)上,不僅侍女護(hù)衛(wèi)們驚訝,就連皇帝也愣住了。 看著攜手走進(jìn)的兩人,皇帝險(xiǎn)些將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 眠眠? 黎眠措不及防被叫了乳名尷尬不已,下意識行禮道:父皇。 這回,不僅是皇帝驚訝,就連身邊的白思赫都不著痕跡的多看了黎眠一眼。 無怪乎其他,畢竟黎眠今日實(shí)在有些反常。按原主的性子,可不會對皇帝行禮。 天道小聲提醒:【黎眠先生,如果您讓任何一個(gè)人發(fā)現(xiàn)了身份,我們的任務(wù)就不能完成了?!?/br> 黎眠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的行為的確不太像原身。 想了一下原身的行為,他嘴角一抽,面無表情的擺出一個(gè)欠揍的表情,不耐煩道:看什么看?本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這語氣既不客氣又囂張,瞬間就讓所有人收回了視線。 小皇子還是那個(gè)小皇子,依舊不招人喜歡。 皇帝倒是對他這種態(tài)度習(xí)慣了,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讓父皇看看。 黎眠的不耐煩更明顯了,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沒頂住皇帝那溺愛的神色,咳了一聲,面上不情愿的走了過去。 然后,皇帝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黎眠略微愣怔。 面前的人看起來依舊威嚴(yán),可仔細(xì)看來,卻看到他臉上的細(xì)紋,與眼底的滄桑之色。 皇帝老了。 得出這個(gè)結(jié)論后他回過神,有些猶豫的看著皇帝,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 按照原身的做法,一定會打開皇帝的手,將皇帝嘲諷一遍,給人難堪。可黎眠不想這么做。 可就在這時(shí),有個(gè)侍女端著茶盞來,不知怎的突然一個(gè)磕絆,手中茶盞正巧朝皇帝砸來。 眼見著燙水就要潑到皇帝身上,眾人臉色紛紛一變。 黎眠瞬間將皇帝拉開,一腳踢開了茶盞。 茶盞墜地,噼里啪啦碎成了無數(shù)塊兒瓷片,正好落在一雙黑色靴子腳邊。 一切都安靜下來。 黎眠下意識看去,便撞進(jìn)一雙碧綠色眸子里。 那雙眸子溫和而和煦,如白星折射出的陽光一樣,令人如沐春風(fēng)。 來人長相出眾,身形高挑,一身氣質(zhì)優(yōu)雅高貴。他穿著一身正裝,身披紅色披風(fēng),腳上踩著一雙黑色靴子。 是大皇子黎溫。 此時(shí),黎溫?zé)o視了腳下一堆陶瓷碎片,邁著步子走了進(jìn)來,他視線落在了黎眠身上,這是,怎么了? 不知怎的,黎眠感覺到一絲寒意。 他在黎溫身上感受到一種直白的殺意。 毫無掩飾、洶涌而來,帶著黎溫一貫的謙和有禮的風(fēng)度。不給警告,不虛張聲勢,不留余地。 他繃緊了身體,眼神不知不覺就帶了警惕。 就在這時(shí),他的胳膊突然被人拉了一下。香水味幾乎一靠近,就察覺到是白思赫來了。 此時(shí)白思赫挽住了黎眠的胳膊,和他幾乎貼在一處,她唇角揚(yáng)起一個(gè)大大的甜美笑容,帶著隱晦的占有欲看向黎溫,大皇子,日安。 正是白思赫這一舉動,黎溫身上的殺意才漸漸消退,兩人視線撞在一處,各有深意?;实巯袷求@嚇后才緩過神,拉住黎眠的手道:大皇子來了?剛才真是多虧眠眠救了朕。 誰是為了救你?我那是怕燙到我。黎眠嫌棄的別開臉。 那口氣不怎么好,眾人也只當(dāng)他是真怕被熱茶燙到。 只是,這時(shí)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視線。轉(zhuǎn)過頭,卻沒找到目光的主人。 他不知道,黎溫正有些興味盎然的勾唇,翡翠眸子里碧波微晃,逐漸蕩開一種和煦與暗沉雜糅的奇異色彩。 有意思。 似乎他這皇弟與往日有些不同了呢。 方才他進(jìn)來時(shí),看得真切,那熱茶明明灑不到黎眠身上,若不是黎眠那一腳,絕對要灑到皇帝身上。 而且正因?yàn)槔杳吣且荒_,手背上被濺了幾滴茶水,一向嬌嫩的皮膚已經(jīng)紅成一片。 這可不像他皇弟的作風(fēng)。 由于他盯黎眠的視線有些久,導(dǎo)致黎眠兩度回頭。他沒察覺出什么異樣,可一旁的白思赫卻不留痕跡的瞥去一眼。 一別如她平日里的乖巧甜美,這個(gè)眼神可所謂是詭異不已。她雖是在笑,可眼底明晃晃的已經(jīng)是嗜血的警告,危險(xiǎn)至極。 黎眠果然沒騙她,黎溫對黎眠確有企圖。 她朝黎溫做了個(gè)口型。 離黎眠遠(yuǎn)點(diǎn),他是我的。 黎溫遙遙品味了一下,笑容更勝,卻沒回應(yīng)白思赫的話。 這邊暗潮洶涌,黎眠卻恍然不覺。他還沒忘來之前天道告訴他的消息。 黎溫掌握著原身作惡的證據(jù)。 一旦公之于眾,屬于黎眠原定劇本的結(jié)局就會提前到來。 因此,他始終沒能放松。 這種明知頭上有把刀,卻不知何時(shí)會掉下來的感覺不好受,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皇帝緩過神,想開宴時(shí),黎溫終于不緊不慢的站了出來。只是,他用了一句話就讓黎眠的心懸在了半空中。 父皇。我這有件關(guān)于皇弟的事,正巧想問問皇弟。 黎眠面無表情的盯住了黎溫。手心的汗,讓與他握在一處的白思赫都察覺到了異樣。 皇帝倒是沒察覺出黎眠的緊張,停下腳步,轉(zhuǎn)頭感興趣道:嗯,大皇子想說什么?正巧眠眠也在,大家一起聽聽。 一個(gè)大皇子,一個(gè)眠眠,足以彰顯出遠(yuǎn)近親疏。 黎溫倒是不介意,他只是意味深長的掃視著一旁的黎眠。 少年的唇因?yàn)榫o張而抿成了一條線,漂亮的眸子始終帶著冷漠矜傲之色。 聯(lián)想起白思赫警告他的話,黎溫微微勾唇,目光落在黎眠身上。他悠然反問,前天晚上,皇弟在哪里? 前天晚上? 黎眠哪里知道自己在哪兒。 就在他感到莫名時(shí),天道在這時(shí)及時(shí)送上了答案。 【黎眠先生,您那天晚上在會所和狐朋狗友計(jì)劃如何搞死大皇子。友情提示,您的狐朋狗友正在殿外隨時(shí)出來指正您?!?/br> 黎眠頓時(shí)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后知后覺感受到了黎溫笑容背后的涼寒。 他維持住了面上的冷靜,而整個(gè)背部卻悄然如弓一樣繃了起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詭異氣氛,側(cè)頭奇怪的看他。 黎眠只是沉默著。 就在這時(shí),白思赫感覺到手心里一陣酥癢。 她眼底悄然騰升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病態(tài),卻很快便淹沒在清澈而天真的碧藍(lán)眸色之中,睜大眼睛不解的看向黎眠。 可少年卻未回頭看她。他下顎微抬,垂著鴉睫,神色又冷又倦,似乎有些不耐煩。 只是,手心里卻有了動靜。 少年一筆一劃在她手心里寫: 那天夜里,黎溫那個(gè)變態(tài)跟蹤我,意圖非禮我。 寫到后幾個(gè)字,那指尾微微顫了起來,宣泄出人的不安。 不知怎的,白思赫突然有些好奇少年臉上表情是什么樣的。她一眼看去,少年神色依舊還是那么矜傲,幾乎讓人看不出什么破綻。 可他眼尾卻悄然紅了。 紅的讓人心底悄然滋長出一片陰暗荊棘,然后肆意瘋長,盤旋于整個(gè)心室。 白思赫只覺得心中像被什么撓了一下,癢了起來。她揚(yáng)起頭,面上笑容越發(fā)甜美天真。 然后,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yàn)槔杳咴谒稚嫌謱懥艘痪湓挕?/br> 第四章 黎眠只說了一句話: 如果我不和你取消訂婚,他就告訴父皇我在那天夜里,爬上他的床勾引他。 黎溫那種人說出來的話,應(yīng)該沒人不信吧。而小皇子黎眠則劣跡斑斑,無論怎么辯解都不會有人信的。 這事說出來荒唐,可看著少年微微顫抖的肩膀與警惕又委屈的眼神,白思赫莫名就信了他。 記憶里的少年,就算是死的時(shí)候也是張揚(yáng)又渾身戾氣的,何時(shí)會被嚇成這個(gè)樣子。 前世 白思赫漂亮的眸子里多了一絲不屬于她的陰冷。 權(quán)衡利弊,她做下了決定。 殊不知,身邊的少年唇角輕輕勾起了一個(gè)弧度,很輕、轉(zhuǎn)瞬即逝,卻帶了一種莫名的韻味。 可惜,沒人看的到他的笑,人們只看到漂亮的銀發(fā)少年瞪著一雙水藍(lán)的眸,像是倨傲不屑,又像是在強(qiáng)忍倔強(qiáng)。 怎么會是這樣一個(gè)反應(yīng)?莫非其中有什么難言之隱? 皇帝的口氣下意識放的很輕,眠眠,怎么了?和父皇說說。 黎眠無措的回望一眼白思赫。 白思赫悄然勾起唇角,挽住了黎眠的胳膊,整個(gè)人都貼了上去。她彎起眸子笑的甜美,眠哥哥那天當(dāng)然是和我在一起啦,不然還有誰呢。 哦?皇帝和善笑了,眠眠最近和小思是越來越親密了。而人們也善意的笑了起來。小情侶么,怎么還不允許人家親熱了。 而就在這時(shí),黎溫輕輕哼笑了一聲。 那日正巧遇上刺殺,所以才有此一問。他意有所指道:皇弟這幾日清閑,想來應(yīng)該無事。 皇帝頓時(shí)臉色變了,緊張起來,刺殺?大皇子沒事吧?哪個(gè)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刺殺皇室一定要找出了,然后 黎溫接話,輕輕彎了一下唇角,然后碎尸萬段,凌遲處死。 黎眠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立刻抬頭,正巧對上了黎溫那雙碧綠又幽深的眸子。只聽黎溫緩緩道:從犯已經(jīng)在殿外,只差主謀沒有招?;实茉趺纯矗?/br> 還看什么?出了這檔子事,誰還有心情用餐? 黎眠反而鎮(zhèn)定下來,毫不避開他的視線,挑眉,當(dāng)著父皇的面,不如審問一下。 皇帝自然也是這個(gè)想法。 于是,一個(gè)穿著華貴的貴族被帶了上來。 看清這人臉后,皇弟皺起眉,這是王家小兒子? 眾所周知,王家小兒子王敏向來是黎眠的擁躉者,怎么會是王敏想害黎溫? 在場之人七七八八都將復(fù)雜的目光投向黎眠。 這種情景很難不讓人想到兄弟鬩墻,爭奪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