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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佟瀾什么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賭什么氣呢。 他正打算掛電話,那邊終于別扭完了。林時安端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許佟瀾卻只冷漠地撂下一句“不要刷手機。”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男朋友就直接給掛了。 林時安往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招人煩的小少爺。 ☆、第 75 章 宋薇公司的人辦事效率極高,在飛機上就談好了全部事項。 不過半天的時間,從發(fā)聲明到撤熱搜、放水軍,網(wǎng)上的輿論已經(jīng)幾乎全部被壓了下去,公司也正在聯(lián)系學(xué)校和公安查完整的監(jiān)控。 林時安在公司安排的住處收拾好之后給林叔和芳姨各打了個電話,大致講了講這邊的情況,掛了電話,一直維持在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 他的經(jīng)紀人侯哥見到他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有關(guān)他最狠毒的惡評打印下來給他看,美其名曰挫折教育。 也難為許佟瀾和向天一直攔著勸著不讓他看手機了,早知道還不如不聽許佟瀾的,早點兒看還能有個心理準備。 甭管睜眼還是閉眼,睡覺還是看書,滿腦子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和誹謗,換個心態(tài)不好的,這會兒已經(jīng)去跳黃河了。 林時安心梗地蜷成一團,緊閉著雙眼,大腦脆弱的神經(jīng)不住的跳動,仿佛快要爆開。饒是空調(diào)已經(jīng)打到了最高溫,他的手腳還是止不住地發(fā)涼。 好不容易陷入了半夢半醒沒再那么難熬,夢里卻光怪陸離,無數(shù)看不清面目的男女老少指責(zé)著他,提著鐵鍬或是棍棒一擁而上,無比真實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施展不開拳腳,恍惚間又回到了福利院的草叢里,螞蟻在他的身上爬來爬去,蚊子拿他補血,再怎么裹緊被子也還是冷的要命。 直到毛茸茸的小腦袋忽然在他身上拱,他才感受到幾分溫暖,林時安一邊叫著丟丟,一邊把它攬進懷里,然而模模糊糊睜看眼,卻成了許佟瀾的臉。 林時安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心跳聲躁如擂鼓,黑暗放大著恐懼,他捂著心口“啪”得一聲打開燈,室內(nèi)瞬間亮如白晝,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才發(fā)覺剛那只不過是夢,許佟瀾也并不在身邊。 然而大抵是夢里的情緒太過于強烈,漫無邊際的悲傷淹沒過來,他忽然就沒忍住紅了眼眶。 少年抱著膝蓋死死頂住上顎,后槽牙咬的極緊,使勁擠著眼睛,有些暴力地擦掉那些正醞釀著的水光,粗暴地憋回了眼淚。 緩了好一會兒才從情緒里走出來一點兒,他關(guān)上燈縮回被子里,手機刺眼的光線讓他讓他忍不住微微閉上眼。 百無聊賴地點開每個app又關(guān)上,他有些崩潰地滑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太陽xue。 直到突然彈出來郵箱的消息提醒打斷了他漫無目的視野,看見“許佟瀾”的名字時他瞳孔驟縮,下意識點了進去。 郵件內(nèi)容他再熟悉不過,之前他參加《擂臺》比賽的時候,許佟瀾就是這樣通過郵件把他漏的課和卷子發(fā)給他,只是這次又多了不少他的整理。 除了學(xué)習(xí)資料之外,一句話都沒有。 他的目光定格在屏幕上。 廣告和雜志拍攝、采訪、錄歌、生活素材采集……宋薇的助理已經(jīng)和他談過,讓他在一月之前做好一切工作,之后他的團隊會負責(zé)幫他不定時發(fā)歌,經(jīng)營微博,維持熱度。 如果許佟瀾知道他們在機場的分開就是三個月,會不會后悔走前還要和他賭氣。 電話依然安靜著,他看了眼時間,點進熟悉的對話框,給許佟瀾發(fā)了句留言。 “和好吧。” 發(fā)完他又把燈打開,從筆記本撕了兩頁,翻出黑色的馬克筆,寫了“振作”兩個字,一左一右貼在床頭。 欣賞了片刻,他揉著后頸把被冷汗浸濕的衣服脫下來,起身去沖了個澡,一邊拿毛巾一邊擦著頭發(fā),隨手劃開手機,鮮紅的未接來電標識瞬間擠進他的視野,括號里還寫著一個十。 正要回過去,第十一個未接來電彈過來,他剛一接起來,對面就劈頭蓋臉道:“你是不是刷手機了!” “許佟瀾……”林時安有些無奈,卻也有些驚訝于他敏銳的洞察力,“經(jīng)紀人非要我看的?!?/br> 許佟瀾靠著被子坐著,聽見他這樣說又開始心疼。 “那些罵你的話,你就在腦子里把主語換成鞏臺山,”許佟瀾說:“罵你爸媽的……” 林時安說順著許佟瀾的話自我安慰:“罵就罵吧,反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被罵了。” 或許他再見到他的母親還能認得,但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就長變了,名字也換了新的,就算他的父母在電視上見到他,恐怕也不會認得他了。 “學(xué)校不給監(jiān)控,說是你們那邊已經(jīng)來協(xié)商過了,現(xiàn)在網(wǎng)上討論已經(jīng)被壓下來了,我和向天幾個在全校查被鞏臺山欺負過的同學(xué),打算寫聯(lián)名信。” “林時安,”許佟瀾說:“我們都沒有力量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處罰,不如試試網(wǎng)絡(luò)的力量。” 從第一次目睹鞏臺山霸凌童哲開始,許佟瀾從來沒放棄過讓鞏臺山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那時候和我說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許佟瀾說:“我覺得現(xiàn)在是時候了?!?/br> 少年的話把他的思緒帶回那個充滿暑氣與蟲鳴的夜晚,那是他第一次對人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