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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神,就瞧見林時安又在吃他那什么標簽都沒有的三無“補品”。 “來這邊海鮮你都不吃,這有什么好吃的?”他說。 恰好清空了一瓶,林時安晃了晃盒子,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又從包里翻出一瓶新的。 “我愛吃,你管得著嗎?”他笑著打趣回去,正要打開瓶子,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了眼又低下頭去奮筆疾書的許佟瀾,怕吵著他寫題,拿起手機往外走。 許佟瀾坐在和林時安背對的桌子上,聽見門關上的聲音,他扭頭往后看,發(fā)覺林時安出去了。 讓他心猿意馬的始作俑者不見了,他的心也跟著靜下來,連帶著看手里的題都順暢了些,方才略有些堵塞的思維瞬間如同開閘泄洪,他一路寫下來,看著最后算出來的漂亮結果,滿意地笑了笑。 “林時安,那個題我寫出來了!”他興奮地順手把書往身后一甩,跟著轉過身去,才想起來林時安去接電話了。 沒了林時安的截擋,那書徑直砸到他桌上,剛剛被放在桌上的小瓶子禁不住這樣的攻擊,咕嚕嚕掉下了桌子。 許佟瀾嘆了口氣,一腔熱血沒得分享,淡淡的失落縈繞在心底。他有點兒不耐煩地站起身去撿瓶子,眼神卻忽然頓住了。 從來都是光禿禿的瓶身這會兒卻貼著標簽,他怔愣在原地,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 ——這本不是什么沒有標簽的三無產(chǎn)品,而是每一次的標簽都被林時安撕掉了。 這個猜測如同暗夜里若有若無的鬼魅,讓他的神經(jīng)驟然敏感起來。 不受控制的心跳逐漸加快,握著瓶身的指尖微微泛著白,冰涼得有些僵硬。 他有些猶豫地轉過瓶身,幾個大字避無可避地落在他眼里。 “青霉胺片。” 他忽然有些慌。 他見過這個名字的,他一定見過這個名字! 許佟瀾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可是他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是在哪本書上見過這個名字。 莫名的煩躁與焦慮沖擊著他的腦仁兒,他把藥瓶放回原位,緊緊閉上眼。 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薄汗,許佟瀾粗暴地揪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想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無濟于事。 沒來由的擔憂與緊張擠占著他的思緒,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的少年人第一次面對可能的生老病死,除了手足無措,他什么也做不了。 “許佟瀾,你怎么了?”林時安推開門。 “你打完電話了?”許佟瀾深吸一口氣,借著書架的支撐,用盡全身的力氣維持住了表面的平靜。 “嗯,”林時安看起來心情不錯,“芳姨回家了,和我聊天兒呢?!彼ζ饋砝鏈u淡淡的,“你上回推薦的那家客人對她特別好,工資給的高,態(tài)度也好。” “噢,”許佟瀾笑得有些勉強,“那就好?!?/br> “那個題你做出來了?”他看見自己桌上許佟瀾的作業(yè),驚喜夸道:“可以啊你!” 然而許佟瀾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木愣愣地杵在那兒。 他伸手在許佟瀾眼前晃了晃,后者把他作弄的手拿下來攥在手里,林時安掙脫不開,索性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他的手心,許佟瀾卻沒有松手。 “做題太消耗體力了?”林時安揶揄他,“你現(xiàn)在就跟上回周考沒做完卷子似的。” “林時安,”許佟瀾打斷了他的玩笑話。 林時安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嗯?” “明天我想早點回學校,可以嗎?”許佟瀾說。 林時安看著他的臉,眼里忽然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他伸出另一只手掰開許佟瀾的手指,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都行?!?/br> 第二天幾乎是一大早,兩人就趕回了A城,林時安回便利店陪林叔和芳姨吃飯,而許佟瀾則是馬不停蹄地沖回了宿舍,把整齊排列在空木板床上的書翻了個底兒朝天。 各色的書被扔的到處都是,窗外的風吹動著嘩嘩的書頁,他捧著邵游送他的《遺傳學》,終于停下了漫無目的的尋找。 鏡子里的男孩兒坐在一片狼藉里,目光慘淡。 像是塵埃落定,也像是心如死灰。 一瞬間的電光火石,過往輪番地在他的眼前掠過。 沙灘上開玩笑說自己有病不打算結婚的林時安。 明明不是什么嬌氣的人,忌口卻多如牛毛的林時安。 怎么掙錢都填不滿腰包的林時安。 小時候眼睛里出現(xiàn)綠環(huán)的林時安。 因為童哲想要輕生的舉措而痛苦不堪的林時安。 許佟瀾痛苦地閉上眼,手搭在臉上。 他早該意識到的。 從反常的容菱到認識林時安的神經(jīng)內(nèi)科醫(yī)生,全部都指向著同一個可能。 許佟瀾不想再去看書上的那一頁。 他幾乎是有些憤怒地把那幾頁從書上撕下來,一遍又一遍撕得粉碎,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卻絲毫沒有知覺。 鋒利的紙割傷了他的指尖,沾在書頁上從鮮紅變成暗紅。 仿佛撕了這頁書,林時安就什么事都沒有。 他頹然地把殘破的生物書往地上一砸,“啪”得一聲,書本墜落帶起的風翻開了他手邊的《五三》,最后一頁的頂端寫著短短的一行字,許佟瀾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從上掠過,心卻驟然提到了嗓子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