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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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男人還是知道了。 于是,他找了殺手悄悄去跟著玄黎,要伺機(jī)娶玄黎的心臟。 船娘嘶吼著要沖出門去找心愛的孩子,卻被下人們攔下,一頓拳打腳踢暈了過去。 醒來時,她聽說,男人已取來了兒子的心臟,給他的嫡子吃下。 船娘肝腸寸斷,沖出門去,抓著那個男人撕心裂肺喊:玄黎也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這個畜生!! 男人一耳光將她掌摑在地,打得她口鼻流血,耳朵嗡嗡作響。 然而,男人的罵聲她還是聽的異常清楚:你個娼婦,算什么東西?!要不是看你生養(yǎng)了的那個小崽子可以救我兒的命,你接近我一步,我都嫌臟??! 那一刻,男人的面目猙獰血腥,比地獄的厲鬼還可怕。 船娘倒在地上,看著男人的嘴唇一張一合,用盡最后的力氣,凄厲的呼喊:畜生!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肝膽俱裂而死的她,怨恨不能消散,自然不能轉(zhuǎn)世輪回。 閻羅大帝要收了她,她苦苦的哀求,希望他日閻羅大帝看到玄黎,可以告知她一聲。 可是這些年,玄黎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她等到閻羅大帝都換了,玄黎依然沒來。 至于那個男人,聽說他罪孽深重,被閻羅大帝投入修羅地獄,永遠(yuǎn)不能輪回轉(zhuǎn)世。 人間的故事總是讓人唏噓,不管是讓人羨慕的深情,還是讓人憎惡的絕情。 我要替玄黎報仇,親手滅了那個畜生!故事講完了,那婦人臉上第一次浮現(xiàn)出陰狠的表情:否則,我永遠(yuǎn)不會轉(zhuǎn)世。 夫人,放下罷。對著那婦人拱了拱手,祁唐的眉眼里溢出一絲悲憫:他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何況,玄黎定然不希望看你一直抱著怨恨守在這里。 其實,那個殺手并沒有娶玄黎的心臟,那不過是他在集市上買的一顆豬心。 當(dāng)真???!聽見玄黎并沒有枉死,那婦人忽然再也繃不住,眼含淚花,用力拍打著柱子:你是騙我的吧?!為了讓我轉(zhuǎn)世! 我為何要騙夫人?負(fù)手而立,祁唐修長的身軀在透明的柱子跟前顯得暗沉沉,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種清冽的光芒:夫人轉(zhuǎn)不轉(zhuǎn)世,于我而言,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也罷,只要玄黎沒有枉死,我便放下了。點點頭,婦人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沅陵塔下很是寂靜。 怨靈們都害怕祁唐的力量,悄悄的潛伏在血池底下,不敢再冒頭。 那你再跟我說一句實話,我的玄黎,是不是再也不能輪回轉(zhuǎn)世了?過了片刻,那婦人重新垂下頭去,哀戚道。 是。 那我轉(zhuǎn)世就再也看不到玄黎了。一個字,就已經(jīng)灼穿了母親的那顆心。眼眸低垂,那婦人揚(yáng)起嘴角,嫣然:轉(zhuǎn)世,有何意趣呢? 祁唐看見,兩行淚自她的臉頰飄落下來。 夫人??! 忽然,她兀自沉下去,快速的游進(jìn)血池,忍痛拿起祁唐扔進(jìn)血池的金羽箭,刺進(jìn)了自己的身體。 祁唐沖過去,已然來不及。 金翅鳥一族的羽毛,能灼傷神仙的元神,自然能讓怨靈灰飛煙滅。 這下,我和玄黎同為塵埃,應(yīng)該能隨時相遇了吧?偏過頭來,她輕輕的笑著,問道。 身體一點點消散,她還伸出手,慈愛的看著空中,仿佛那些落進(jìn)血池的灰塵,每一顆都是玄黎。 這一幕,終究讓一直冷靜的祁唐動容。 一個母親的心,讓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嗯。過了半晌,他擦了擦眼角,輕輕的回答,就這樣永遠(yuǎn)相守吧。 第68章 另一邊,沅陵塔頂。 廝殺聲越來越近。 赤城,我們不等祁唐嗎?在快要到達(dá)沅陵塔頂時,圣瀾星君有些擔(dān)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放心,他很厲害的。郁昊然安慰他。 越往上,郁昊然越覺得頭疼的厲害,胸口被封神劍刺中的地方也在隱隱作痛??墒菫榱瞬蛔屖懶蔷闯鰜?,他還是用力的握緊了雙手。 剛才,他是不是故意阻止我,不讓我說出那家伙要灰飛煙滅的事?想起方才的情景,赤城突然反應(yīng)過來,眼珠子嘟嚕嚕的轉(zhuǎn)了一圈,問道。 你在九重天呆了這么久,倒是也沒變笨嘛。盡管心口疼的厲害,郁昊然還是被赤城這慢半拍的反應(yīng)逗笑了。 之后,他收起笑容,仰頭看向天光:玄黎肯定不希望他母親有了更深的怨恨,永遠(yuǎn)困在這里。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 他想起了玄黎灰飛煙滅前的那句話。 那句話好像在告訴他什么。 如同錦葵告訴過他,這是他的劫,他歷劫失敗,終究身歸混沌。 可偏偏,圣瀾星君讓錦葵看到的結(jié)局發(fā)生了改變。 忽然,他腦海里靈光一閃或許,結(jié)局根本沒有改變! 自一開始,錦葵告訴他的結(jié)局,便是他們經(jīng)歷這一切之后的結(jié)局。 最終,他依然會身歸混沌。 那么,圣瀾星君呢? 在某一刻,想到這些,瞥到身側(cè)圣瀾星君的側(cè)臉,郁昊然的心忽然像被人揪著,疼的他呼吸不上來。 難道,我真的要離開他了嗎? 哦。想了想,赤城點點頭,一挑眉,打斷了郁昊然傷感的思緒:欸?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我笨? 沒有,絕對沒有。郁昊然忙擺手,和圣瀾星君相視一笑:我是說你越來越聰明了。 你這家伙,竟然和我開起玩笑來了,你不對勁回眸不可思議的看了郁昊然一眼,赤城皺著眉抖了抖翅膀:你不是和光。 那我是誰?越來越往上,眼看要到達(dá)天界,郁昊然心里越來越不安,卻還是佯裝和赤城開玩笑:我不記得我以前是個嚴(yán)肅的家伙。 話音剛落,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沅陵塔口。 郁昊然扶著圣瀾星君站穩(wěn),摸摸他的白發(fā):都結(jié)束了。 圣瀾星君笑著點點頭。 放眼看去,廝殺聲四起,黑色和白色交織,慘叫聲不絕于耳。 魔君玄黎已灰飛煙滅,爾等還不快快伏誅?。∮絷蝗涣⒖袒贸龇馍駝?,大聲道。 通體紅色的劍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天空。 群魔無首,紛紛停下動作,看著和光帝君手中的封神劍。 眾仙家看到諸神殿首座和金羽神尊,立刻士氣大振,占了上風(fēng)。 一時間,群魔被縛,黑云開始散去。 神魔大戰(zhàn)至此,終于落下帷幕。 傳圣帝旨意,妖姬錦葵助和光帝君誅滅魔君有功,所以特赦妖族日后可以在人間修行游走。 魔族本該盡皆誅滅,只是殺戮太過,有違天道。應(yīng)和光帝君之意,魔族眾生盡皆困入魔耶塔,永不見天日。 這一日,天空恢復(fù)了平靜。 冰雪消融,人間的秩序也恢復(fù)正常。 郁昊然和圣瀾星君送赤城離開的時候,赤城三天一直打量著郁昊然:和光,你記得赤芽嗎? 我自然記得。郁昊然有些嫌棄他,但想起赤芽,語氣就緩和很多:當(dāng)年赤芽戰(zhàn)死,是我未曾保護(hù)好她,你怨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戰(zhàn)死?誰告訴你赤芽是戰(zhàn)死?眼見郁昊然又開始胡言亂語,赤城很是糾結(jié):和光,你不對勁。 赤芽才不是戰(zhàn)死!赤芽不是戰(zhàn)死??!誰知,郁昊然剛要說話,那只被赤城收了當(dāng)寵物的攝魂獸突然開始嘰嘰喳喳:是你誅滅了她!是你誅滅了她!! 它聲音尖利,幾乎要刺穿郁昊然的耳膜。 我誅滅了她? 那句話一出口,郁昊然覺得頭痛欲裂。 他的耳畔不斷傳來誰的聲音:和光和光快停下! 他停不下來,只覺得魔氣逼近,便回身一劍刺穿了那人的身體。 眼前朦朦朧朧。 那個人被他誅滅的是誰? 是誰?! 是赤芽! 對,是赤芽。 赤芽??! 少女的臉在他眼前清晰。 大睜著眼睛,無辜而無望的看著他:和光哥哥 啊?。∷缓鹨宦?,往后退去,險些跌倒。 圣瀾星君扶著他,擔(dān)憂的手都顫抖:和光,你怎么了? 然而,他眼前依然是少女的臉。 他不敢相信。 他想逃離。 不是你的錯。然,祁唐翩然而落,一把拉住他,她當(dāng)年被魔器所傷,已有了入魔的征兆。 是我的話,我也會誅滅她,不會讓她禍害蒼生。 郁昊然看著祁唐的臉,模模糊糊,那個孤傲的少年的影子在眼前晃:你一直都知道。 和光,那個時候,我們不能沒有你。祁唐還是那張冷冽的臉,眼中的光芒卻溫和許多。 這些年,赤芽一直都在守護(hù)你。 跟著你斬妖除魔,該是她最高興的事。 赤芽的轉(zhuǎn)世,是韶華。想起自己在修羅地獄看見的一幕幕,郁昊然恍然大悟。 不管她是赤芽還是韶華,在她心里,從未對你有半分怨恨。安撫著郁昊然,祁唐的手中傳來一陣溫?zé)岬臍庀ⅰ?/br> 郁昊然突然覺得頭沒有那么疼了。 他看向祁唐,發(fā)現(xiàn)祁唐也在看他,眼神真摯:和光,下一世,我會去找赤芽的。 郁昊然突然有些愣住。 他的眼前閃過那些共同浴血奮戰(zhàn)的日子,想起那群意氣奮發(fā)的少年,嘴角微揚(yáng)。 終究,這一世,我不曾白來。 告別郁昊然和房翰林,祁唐送赤城離開。 一路上,赤城都懨懨的,不時的看祁唐的臉色。 當(dāng)年,為了赤芽的事,和光帝君連劍都不愿再碰。到了赤城展翅要飛向九重天的時候,祁唐驀然開口:是我和幾位天神商議,合力封了他的這段記憶,只說赤芽是戰(zhàn)死。 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赤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祁唐好幾眼。 祁唐不說話。 片刻之后,他抬頭看著漸漸臨近的夜色,指著遠(yuǎn)方的星辰:你看,那兩顆星辰終歸要隕落了。 三日之后,五彩鳥又開始在天空飛翔,七彩祥云飛來飛去。 諸神殿開始重建。 只是,諸神殿首座的位置,已空置。 天上司星的仙家也已不是那個白發(fā)的少年。 郁昊然和房翰林在洛河修了一間樹屋。 夜晚的時候,房翰林和郁昊然并排躺著看星辰。白日里無事,坐在樹上俯瞰鮮花遍野的洛河,看看書,亦或者追逐來來往往的鳥獸。 實在無聊,就去蒼藍(lán)山逗逗蒼梧老頭,氣得他吹胡子瞪眼睛:你們兩個快走快走,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話雖這樣說,只要郁昊然和房翰林在,蒼梧總是瞇著眼睛一個勁兒的笑,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祁唐就每天站在樹上,看著遠(yuǎn)方發(fā)怔。 偶爾他也會回魔耶塔看看。 洛河依然波濤洶涌。 半月仍然是那盞半月。 白發(fā)的少年笑容明亮,指著天空里帶著尾巴迅速滑落的亮光:和光,你看,有兩顆星辰隕落了。 哦。郁昊然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繼續(xù)埋頭作畫。 也不知是誰的星辰。房翰林嘟囔著,湊近了弓著身子去看郁昊然的畫。 上面是他仰著頭看星辰的樣子,白衣白發(fā),側(cè)臉在星輝里明亮溫柔。 我的。抬起頭來,郁昊然與房翰林四目相對,云淡風(fēng)輕。 房翰林愣了片刻,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嘴唇蠕動了半晌,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咽進(jìn)心里的那句:還有我的。最終也隨風(fēng)飄去。 身歸混沌,遲早的事。郁昊然嘴上說的輕巧,實則心如刀割。 他想長長久久的陪伴著白發(fā)少年,不管多少年,看著他歡快的大笑,赤腳奔跑在鮮花盛開的山野。 而這一切,如今已成了奢望。 他舍不得。 可是越來越多現(xiàn)代世界的記憶拉扯著他,好像要將他帶回去。 他知道,這一切都快要結(jié)束了。 哦。房翰林垂下眼眸,佯裝輕松的甩甩手,站起身來繼續(xù)看向天空。 翰林。郁昊然喚他一聲,見一滴晶瑩的淚珠,自他眼角瞬間滑落,比星辰更美。 繼而,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撇起嘴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和光,我好舍不得你。 郁昊然站起身來,輕輕將他攬進(jìn)懷里:我也舍不得你。 這一夜風(fēng)大。 洛河泛起大浪。 房翰林的哭聲在風(fēng)里遠(yuǎn)去。 翰林,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者是另一個空間。 我要回去了。 你要記得,我并沒有真的離去。 我在那里會一直想念你。 第二日,看著郁昊然留給自己的那封信里的話,以及他為自己畫的那副畫,房翰林輕輕的撫摸沉睡不醒的郁昊然。 突然,自口中吐出一口血。 這已經(jīng)是以命換命后的第十日,他的時限也已到了。 他坐在郁昊然榻邊,枕著自己的胳膊,輕輕的靠在郁昊然身側(cè),手中的紙張飄然落地。 幾日之后,天界傳來消息:和光帝君和圣瀾星君同日隕落。 六界為之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