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在回答自己的疑惑，他這才淡淡松了口氣。但是下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她所說的副作用不是蜉蝣格異能者的迅速老化，而是——所有異能者，都會因為激素失衡而對性產(chǎn)生遠超常人的需求。

    所以這一切都能解釋通了，她為什么會躲避他的靠近，為什么會在離開一段時間后渾身發(fā)熱。

    而在她離開甚至遲到的的那段時間里發(fā)生什么事也都呼之欲出。

    像是未燃透的香煙，明明只有一點點微不可見的光，卻還不斷散發(fā)出嗆人的煙霧。

    余念如尼古丁一樣悄無聲息地鉆進人的鼻咽，穿越神經(jīng)，仍舊能夠在瞬間麻痹思緒。

    江霧感覺到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有些松動，然后就移開了。

    他像是做了什么動作，又像是什么也沒做，她看不見，也沒往下看，只當江止是愣了愣，在措辭。

    然后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他才輕輕嘆了口氣：“是喜歡的人嗎。”

    江霧點點頭。

    畢竟她對謝些逸的感情江止是知道的，即使沒到愛情也是從小到大青梅竹馬互相陪伴過來的，她能從謝些逸的死中走出來不是壞事，但是也真的證明了她曾經(jīng)和他說過的話沒錯。

    她不會愛人，最多，只是喜歡而已。

    “那明天哥哥可以見見他嗎？”

    嗯……

    江霧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了：“是兩個人……”

    江止甚至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兩……”

    話音未落，他算是明白過來她說的兩個人是什么意思。

    他沒再問，只是無奈又有些為她難過的語氣，輕聲叫了一聲“小霧?！?/br>
    雖然末世下世界的確變得太多，但是讓他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

    江霧低著頭捏了捏手指頭，還是小時候的習慣。

    “哥，我們已經(jīng)說清楚了，我喜歡他們，除此之外我不在意什么?！?/br>
    江止最終嘆了一口氣，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將她糾纏在一起的兩只手分開，突然又像是意識到什么，動作停到一半。

    江霧立即開口：“牽手沒關(guān)系的?！?/br>
    江止這才繼續(xù)，像小時候一樣握著她的手指，偶爾輕輕捏兩下，細膩而溫柔，獨屬于他們之間的某種儀式。

    他輕嘆了一口氣，最后緩緩說道：“喜歡就好。”

    江霧突然愣了愣，抬目去看江止。

    而他也未向以前一樣看著她的手，反而是看著她的臉，以至于她一抬頭，兩人的目光就交接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心理，或許只是想和哥哥開個玩笑，但她知道自己說得無比認真。

    “但我也喜歡哥哥?！?/br>
    分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話。

    偏偏是放在這樣的時候。

    她知道不合適，可她還是存了別的心思。她無比認真地看著江止，他所有微妙的表情變化都會被她盡收眼底。

    江止果然是愣了一下，但僅僅是一下。

    他隨后以極其自然的動作松開了她的手，然后輕輕笑了笑，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傻丫頭，喜歡和喜歡之間也是不同的?！彼f得很小聲，像是知道自己說的是句廢話。

    江霧已經(jīng)二十歲了，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再教她那些道理。更何況，江霧為什么在這個時候?qū)λf起喜歡的話，他自己也摸不清楚。

    是不小心，還是……他的思緒在那一瞬間被自己打住。

    江霧有些心猿意馬。

    意圖早已偏離了最初的捉弄和玩笑。

    “怎么不一樣。我喜歡他們是喜歡，喜歡哥哥也是喜歡。”她繼續(xù)用無知來做紙面具。

    江止有瞬間的詫異。

    但是他恍然就想到了那個心理醫(yī)生告訴他的話，他說江霧似乎有情感認知障礙，不排除對他抱有出于異性之間的感情的情況。

    只不過這件事過去了這么久，她看起來也早就從末世爆發(fā)和父母死去的痛苦中走出來了，所以他一直沒有在意醫(yī)生的那句話。

    但是現(xiàn)在的江霧又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但是她比以前更加激烈和咄咄逼人的語氣已經(jīng)引著他找到了正確的答案，只是江止不敢認，也不會承認罷了。

    “哥哥，你知道我很喜歡你觸碰到我的時候嗎?！?/br>
    她身體往他靠近一些，就像是要試圖將他逼向某個角落，讓他清醒地聽到她在說什么。

    “小的時候，我總是纏著你抱著我，想讓你牽著我，晚上睡覺前你也會吻在我的額頭上和我說晚安?！?/br>
    她抬起頭來，仿佛也是從這樣的時候，突然不再想壓抑和欺騙著那些被自己關(guān)在心底最深處多年的野獸。

    那是從小就在她身上生根發(fā)芽的，被江止親手澆灌的。

    就像凌亂的藤蔓糾纏在一起，妄圖去理清的時候，藤蔓就會將她整個人纏住，直到窒息。

    她明明剛才還想著這么好的哥哥，她怎么忍心討厭他欺負他呢。但是現(xiàn)在她就句句逼著他去看清她對他到底抱著怎樣晦暗的心思。

    對于江止這樣的人來說，這是多么殘忍又明目張膽的欺負啊。

    可是她依舊繼續(xù)著得寸進尺。

    因為她回想起過往的種種，甚至通過夢境異能去抽絲剝繭，一遍遍回溯那些意識失控和精神崩潰的時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后只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

    她的確是喜歡江止的，也的確怨恨過他。

    但是相比對于江止的感情，從前的她更怨恨討厭和喜歡江止的自己。

    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不會再那樣想了。

    她果斷地將心底里的藤蔓連根拔起，然后一刀斬斷，再也不讓它們像從前那樣囂張地將她的心遮得陰暗又失落。

    只是她忽略了她斬斷藤蔓的刀是更加鋒利的東西。

    不過她不會再揮刀向自己，所以也不再掩蓋自己的感情。

    她回過神，毫不猶豫地反握住江止伸回去的手，江止試圖后退，她就整個人逼近上去，放低了語調(diào)乞求一般，在第二個人的耳中聽起來是那么的可憐而令人心疼。

    “哥……”她握住他的手，即使一個手掌并不能將江止包裹住，她也拉著他的手往她后腰上環(huán)住。

    “哥哥……你抱抱我，我很喜歡你抱我?！?/br>
    即使是江止掙開她時無意間地觸碰，也讓江霧的后背被撩起了一片火，酥麻又guntang，迅速傳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