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信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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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射線的異變讓許多地方都成了荒漠和廢土。沒有人類的維護,城市荒蕪一片,野草叢生,除了老鼠,沒有什么生物活得比以往好。 唯一好的,就是沒有廢氣排放和城市光污染后,星空變得格外潔凈。 以前在荒漠戈壁才能看到的純凈蒼穹,現(xiàn)在只要一抬頭就能望見。 “那大海呢,”她頓了頓:“小憐還沒有見過大海?!?/br> 江霧記憶里的大海,是唯一沒有因為喪尸爆發(fā)而受波及的地方。且為了獲取優(yōu)質(zhì)上等的海鮮,蓋亞還在保護海洋的環(huán)境。沒有人類的足跡,海灘變得寧靜又澄澈,可以聽到海風吹動椰子樹的聲音,可以聽見潮漲潮落的聲音。 “很漂亮,”江霧說:“沙灘上有很多貝殼和海螺,都很美。” “好……我想去看看。” 又是一陣沉默。 她只和孟月接觸了很短的時間,知道她是異能者,知道她很聰明,知道她一直憑借自己一個人的能力在這末世里照顧自己的meimei。 她在基地算是常住,之前她不清楚她可以留下來的原因,現(xiàn)在大概明白了。 孟月不會隨隨便便做對自己和meimei都不負責的決定,畢竟留在基地怎么也比獨自去地表漂泊要好,那么促使她想要離開基地的原因,就是關(guān)于那個男人和那個巴掌的。 她只是一個外人,不會多問其中的牽扯,她只是希望孟月可以再謹慎一點考慮。 僅僅是她這兩年在末世里所見的那些邪惡與骯臟,她都不想讓孟月出去。 “孟月,如果……真的要離開的話,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至少會安全一些?!?/br> 孟月聽出她的意思,輕輕笑了笑:“其實我的異能是防御,保護自己并不難?!?/br> “在你來之前的兩個月里,這個基地有一個家庭、兩個士兵和一個小孩子從不遠處的懸崖跳下自殺。之前我不懂,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這個末世看不到盡頭,每個人除了活著就沒有別的方向,每天都要提心吊膽擔心喪尸來襲,沒有信仰也沒有希望,只依靠續(xù)命的面包,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現(xiàn)在,我要去找我的信仰?!泵显碌穆曇粢呀?jīng)聽不出哽咽了,她說:“謝謝你江霧,只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好了。不過現(xiàn)在才有勇氣罷了?!?/br> 江霧不知道孟月發(fā)生了什么,僅僅憑她所見所知的那點零碎,不足以去評價孟月的決定。 所以她決定祝福她。 她說:“那一定要去看看海面的日出,那是可以記一輩子的美好?!?/br> 孟月笑了笑:“好?!?/br> 她們的話從江霧在地表里的經(jīng)歷聊到了孟月的生活,江霧這時才知道孟憐是蜉蝣格異能者。 一年前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因為蜉蝣格的快速生長而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所以江霧才會在第一眼看見孟憐的時候覺得她的神情格外清澈,不像是這個年紀所擁有的。但同時也意味著孟憐如果不早一點提升,就會很快老去。 不過孟月和孟憐的想法很簡單。 與其為了活下去折磨自己折磨身邊的人去搜集晶核,還不如好好的像個人一樣活著。 至少她們還有幾年互相陪伴的時光。 江霧為這觀點驚訝也驚艷,她做不到孟月的豁達,也不能像孟憐一樣心思單純。 如果是這件事發(fā)生在哥哥身上,她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去改變,但當她代入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孟憐的想法。 如果因為自己拖累自己所愛的人去經(jīng)歷痛苦與黑暗,還不如笑著死去。 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年。 但同時她也想到了紀遲。如果不是因為孟憐,她永遠也意識不到命運對蜉蝣格的異能者有多殘忍。 余下的幾天里基地很安靜,甚至沒有任何與喪尸有關(guān)的消息。但越是這種詭異的寧靜,越是讓江霧覺得惴惴不安。 這段時間里基地里也來了很多異能小隊,和他們一樣等待著喪尸潮來臨,同時也有很多小隊因為時間安排的沖突而離開。 整個基地都格外壓抑沉重,每個人的情緒都不算好,偶爾能看到爭吵起來的人群,甚至相互之間大打出手。 叫人喘不過氣的氛圍蔓延了整個基地,孟月說的話還無比清晰地回蕩在她的腦子里。 一直在高壓下的人永遠都要繃著一根弦,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提心吊膽,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下去誰也受不了。 偏偏只看重生命安全的基地不會關(guān)注人們的心理健康。 她想在見到喬呈團長的時候和他談一談,偏偏上次他說了那些話之后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 按理說這個基地規(guī)模不大,不管如何向上級請示效率也不會這么低,但是除了等待之外江霧什么也做不了。 不過她倒是在這期間等到了寧深的電話。 她以為寧深是要“檢查”她的學習成果,沒想到電話那邊的人卻安安靜靜地看著她,什么也沒問。 直到最后她受不了問出聲,屏幕另一邊才傳出一陣笑聲。 但是坐在屏幕前的那個人的神情沒變化,身子也沒動,江霧皺眉,還以為她看的是虛擬影像。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畫面中很快就出現(xiàn)了第二個寧深。 他將坐在椅子上的“寧深”推開,自己站到了屏幕前,臉上有著純粹和驕傲的笑:“是不是和我一摸一樣?” “什么?” 江霧被這畫面沖擊得還沒反應過來,她最初還以為那個人是寧淮或則寧澤,但是她也知道他們?nèi)€人雖然像,氣質(zhì)卻相差很大。 倒是剛才那個人和寧深幾乎沒有區(qū)別。 她直到現(xiàn)在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寧深。 寧深看見她的表情,也不再逗她,只見他伸手將那張椅子轉(zhuǎn)了一圈,江霧看見了那個“寧深”背后的機械零件和電線,才知道他是機器人。 寧深自然是自信驕傲的人,但也不會因為這個做出一個和自己一摸一樣的機器人。 “江霧。”寧深突然叫她的名字,她回過神對上屏幕對面的那雙眼睛,上次在他眼底看到的疲憊和青痕還依舊在,她這時才意識到寧深剛才的輕松都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逗逗她,或是讓氣氛不那么沉重。 但是現(xiàn)在他十分認真地看著她,她知道他要說的是很重要的事。 “我在?!彼貞?。 “寧澤好像快死了。” 他的話聽起來十分不尊重。 但江霧還是聽出了他掩飾在厭惡和惡劣之下的悲傷。 寧深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涉及到感情的時候有多么幼稚和別扭,江霧并不會因此去責備他,只是覺得有些唏噓而已。 寧澤的確將他的弟弟保護得很好。所以他除了他的實驗之外根本不用去在乎任何事情。 世故人情,甚至是親情。 但她依舊哽咽了一些:“然后呢?” “他想把他的基地丟給我去打理,我才不要。”他語氣很任性,下一句卻是:“有本事別死啊?!?/br> 她其實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他。她不知道寧深是騙她還是騙他自己。 她嘆了一口氣,“你不想他死對嗎?” 寧深垂眸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不想他把基地扔給我管。所以我要離開這里?!彼f:“他找不到我就沒辦法撒手不管了。” “但是我只認識你一個人,所以我要來找你。” 江霧這才明白寧深給她打電話是干什么。也明白了他做那個機器人的目的。 或許他們第一次聯(lián)系的時候?qū)幧罹鸵呀?jīng)開始做這個機器人了。 只要讓機器人代替他,他就能離開高城,而且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不知道如何面對現(xiàn)實,所以選擇逃避,的確是寧深會做的事情。 江霧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她剛想開口勸寧深再考慮一下,但是寧深突然一笑,道:“騙你的,你哪兒有實驗室好。” 不,不是騙她。 寧深是真的那樣想的。 只不過是看到她的表情之后才不想讓她開口拒絕而已。 “寧深,”她很鄭重地看著屏幕,直到寧深表面上偽裝的輕浮因為她的目光而漸漸消去,她才開口:“如果我可以救你哥哥呢?” 她發(fā)現(xiàn)寧深的身體怔了怔,卻在下一秒又變了回去。 “你在想什么,不是有異能就能治好的?!?/br> 寧深笑著,半瞇著眼睛掩蓋住真實的眸色。 他的驕傲要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流露出狼狽,所以他依舊故作輕松,強撐著保持最后那點理智:“他早就病入膏肓了。” 他早應該發(fā)現(xiàn)的。 從他在寧澤得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那滿墻的藥瓶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 但是他沒有在意,就像他從來不在意任何事情。 也許江霧說得對,他才是何不食rou糜的那個人,因為自己擁有足夠的能力和自信讓他保持高高在上,根本不屑于理會任何事情,所以現(xiàn)在報應來了。 不是報應在他身上,而是在寧澤的身上。 寧深突然覺得自己強撐著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不需要在江霧面前通過掩飾自己的情緒來保持一貫的優(yōu)越感。 因為實際上他已經(jīng)敗給江霧一次了。 甚至在喪尸之前、懸崖之上的時候,江霧已經(jīng)看過他狼狽的模樣了。 他突然癱靠在椅子上,仰著面,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江霧就這樣靜靜地陪他呆著。 她知道他已經(jīng)想通了。 兩人就這樣安靜了很久。 許久之后,江霧叫了一聲“寧深?” 她看見屏幕里的人的喉結(jié)滾了滾,頓了一會兒,才沙啞著應了一聲“嗯?” “你記不記得姜司無當時和你哥哥說的話?我并不是想安慰你才這樣說,或許,我真的可以救你哥哥?!?/br> —— roushuwu.me (po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