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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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幽冥跟星界一樣,與外界溝通非常少,也有獨屬自己的天賦,外人就是想學也未必能學的去。 幽冥之行沒白來呀,我能去他們藏書閣泡好久!你現(xiàn)在是容淵的道侶,那你能去禁區(qū)么? 沒試過,蕭辰彎彎嘴角,但可以一試。 今天就不去了,蕭辰現(xiàn)在得每晚都休息才有利于恢復(fù),相知屋子里當然只有一張床,蕭辰躺了上去,相知也被他帶得起了躺會兒的念頭,也跟著躺過來,蕭辰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 相知躺在他身邊,側(cè)身趴著:你到時候要是能看到他們的禁術(shù),也跟我說說么,我可好奇了。 蕭辰已經(jīng)把眼睛闔上了,相知不需要真的睡,但他需要,從嗓子里嗯了一聲,相知瞧著他已經(jīng)倦了,眼珠一轉(zhuǎn),試探著輕聲道:那替人消業(yè)的方法到底是 死心吧。蕭辰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起碼在我消業(yè)以前,你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相知嘴一撇,躺了回去,雙眼放空盯著天花板,他已經(jīng)許久沒真的睡過了,反正不需要,不過這會兒看著看著,聽著身側(cè)蕭辰平穩(wěn)地呼吸聲,他還真閉上眼,睡著了。 相知做了一個夢。 眼前一片黑暗,他正在墜落,他想使出靈力飛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他想呼叫,卻發(fā)現(xiàn)胸口和嗓子都堵得慌,根本發(fā)不出聲音,更可怕的是他仿佛在無窮無盡的墜落,朝著未知的深淵,根本沒有邊際,相知張著嘴,拼命地想要呼救,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尖叫聲,又好像沒有。 停下、停下!誰來拉住我!蕭辰!紫微!勾陳!庚邪!乘 相知! 相知猛地睜開眼,房間里的燈火破開黑暗映入他眼簾,他不停地發(fā)抖,喘著粗氣,迷茫地動了動眼珠,才發(fā)現(xiàn)蕭辰正擔憂地看著他。 見相知醒了,蕭辰總算松了口氣,但也沒完全放心,因為相知看著是被夢魘住了星君不輕易做夢,做夢要么來自過去,要么預(yù)示未來。 一夜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因為幽冥晝夜無分割,時間全看晷盤,也不會有天光大亮的存在,因此照明只能靠燈盞,蕭辰醒的時候相知還在熟睡,他本想悄無聲息下床,相知卻突然掙扎著尖叫起來,蕭辰急忙叫他的名字,喚醒他。 相知額上冷汗都下來了,蕭辰拂開他額發(fā),給他擦了擦汗:做了什么夢。 相知胸膛劇烈起伏著,似乎現(xiàn)在才緩過勁來,他爬到蕭辰懷里,手還在抖,蕭辰摟住他的背:別怕。 好像是個預(yù)示夢,因為我從沒有、從沒有那樣的遭遇跟感受,相知抱緊了蕭辰,他嘴唇抖了抖,我在墜落,無盡的那樣摔下去會死的,會、會沒救的! 蕭辰眼神一凜:環(huán)境呢,周圍是什么樣? 相知搖搖頭:看不見,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見。 黑暗,代表著幽冥? 蕭辰將他的臉捧起來:聽我的,你得立刻回星界去。夢有寓意的不僅是內(nèi)容,還有帶來的感受,夢里墜落或許不是什么大問題,但相知的反應(yīng)太強烈了,這個夢境帶給他的只有恐懼,也就意味著是個實實在在的噩夢。 要是沒這么一出,蕭辰或許還能容他散散心,跟著自己玩一玩。 相知在蕭辰懷里,可算是徹底平復(fù)下來,他握著蕭辰的手,像個受驚的小貓在蕭辰掌心蹭了蹭,乖順點頭:嗯。 先起來,把夢占了。 占夢要盡快,相知起身到桌邊,拿出占卜用的器具,結(jié)果果真是壞兆頭,他把星盤收起來,蕭辰道:收拾一下,我送你到界門。 相知愣了愣:現(xiàn)在? 當然,蕭辰道,不可能拿你的安危開玩笑。天界那邊的托詞我會想辦法,你就不用cao心了。 相知情緒平復(fù)后,又沒那么受驚了,他猶豫一下:我、我之前在藏書閣看到本很精彩的書,才看了一半,又不能帶走,我能不能把剩那半本看完再走? 相知愛書比起蕭辰愛武那是不相上下,老實說,這種癡迷到一定程度,卡著一半割舍不掉的感覺蕭辰很懂,他沉默片刻,在相知眼巴巴的注視下,又摸出自己的星盤,想卜算一下若是去一趟藏書閣,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占卜大運需要的器具非常多,有些還需要儀式,他倆目前都沒有這條件,想算出相知夢境精準的預(yù)示不行,只能粗略看看,蕭辰試了試,發(fā)現(xiàn)星象平穩(wěn),沒什么波瀾。 蕭辰松了口氣:行,我跟你一起去,看完那半本,我就送你回去。 蕭辰自己暫時不能回星界,但是把相知送到星界門口還是行的。 蕭辰跟相知前腳走出客居,后腳他倆秉燭夜談惺惺相惜的流言果然就傳開了,流言傳的飛快,他倆人還沒到藏書閣,流言就已經(jīng)吹進右常耳朵里,右常聽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問道:尊主在哪兒? 屬下道:方才我見尊主好像往藏書閣方向去了。 這時候不去找殿下去藏書閣做什么??! 說起來,破軍殿下和他小、咳,天界使者,好像也是往藏書閣方向去的,一路傳過來的流言是這樣。 啊,殿下也去了那沒事了。 蕭辰在藏書閣門口碰到了容淵,蕭辰挑了挑眉:容淵肯定是憑著紫蓮的感應(yīng)追著他過來的。容淵默默打開藏書閣的門,示意蕭辰請。 藏書閣共分五層,每層之間有侍衛(wèi)把手,容淵以文下令,讓侍衛(wèi)們都先出去,守在藏書閣外,里面就留了他們?nèi)恕?/br> 相知瞧著他倆之間的氣氛,去找了之前沒看完的那本書,決定默默看書,什么也不說。 相知安靜開始看書,蕭辰朝容淵道:之后我?guī)x開幽冥一趟。 容淵并不問他們?nèi)プ鍪裁?,只點點頭:需要護送嗎? 不,人多反而麻煩。 蕭辰準備等相知回了星界,再坦白,順便想一下之后怎么跟天界編說辭。容淵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相知不出聲,他倆再沉默下來,偌大的藏書閣內(nèi)就徹底安靜了,只余下輕微地書頁翻動的聲音,蕭辰心里裝著事,靜不下來,相知其實看得也急,容淵靜靜瞧著他倆的表情,忽而冒出文字:那本書是可以帶走的。 相知埋頭沒瞧見,蕭辰卻看見了:書能帶走? 相知聞言把腦袋從書里倏地抬起:可以么! 書封上有標記的,就表示有抄本,可以帶走。容淵頓了頓,文字補了一句,帶出幽冥也可以。 相知立刻把書關(guān)上:那我想帶走!多謝尊主! 容淵點點頭:不客氣,你可以再挑一些。 這可真是完美迎合相知喜好,他立刻便挑出幾本,速度很快,可見是早就瞧中的,他先前跟蕭辰說只看半本就走,看來還是思考和忍耐后的結(jié)果。不過他也沒好意思多拿,一共也就拿出六七本,便收了手。 相知把書收起,蕭辰起身:我們就先去辦事了。 他倆走后,容淵起身上了藏書閣頂樓,穿過禁術(shù)區(qū)的符文,出現(xiàn)在藏著禁術(shù)的地方,不過他剛穿過去,與陣法相通的傳送陣就一陣波動,隨即現(xiàn)身的是左憶。 容淵并不意外他的出現(xiàn),因為禁術(shù)區(qū)歸左憶管,不管誰進來,他都得立刻現(xiàn)身查看,哪怕是容淵,也得老實留下記錄。 左憶摸出記錄簿讓容淵寫:尊主怎么突然來這兒,里面的書不早該被你背得滾瓜爛熟了么? 當然,他也背得滾瓜爛熟就是了,因為早在當上左使之前,他就只有一個管著禁術(shù)區(qū)的活兒,好幾千年,閑來無事,就把內(nèi)容全記下了。 容淵寫下名字,只道:來看看。 左憶只負責把記錄做好:行,那您隨意。 書一旦進了這里,便會被下禁制,帶不出禁術(shù)區(qū),這里的書因為內(nèi)容問題,所以分類很是雜亂無章,除非是熟悉的人,否則想查什么并不好找,容淵繞到一個書架前,從一摞書底下準確地抽/出一本,這本明明被壓在下面,他卻一下就找了出來。 書封上沒有字,只有一串符文圖案,跟他手鏈上的一模一樣。 容淵在書的禁制上再加幾道,如此一來,除非他主動破除禁制,否則這書就別想被人打開了。 做完后,容淵又將書塞了回去,施施然出了禁術(shù)區(qū)。 容淵走后,左憶倒沒急著離開,他方才在入口,沒注意也沒看見容淵干嘛了,藏禁術(shù)的地方不大,左憶走進去,繞了一圈,然后在容淵方才站住的地方停下了。 容淵把這里還原得跟沒人動過一樣,但左憶還是準確地將他方才拿過的書找了出來。 這本尊主給這本加禁制?禁制是用來防人的,這是要防誰么,還只動一本 左憶把書也放了回去,心說這條就不用記錄了,反正書也沒被翻開過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搞事 第48章 亂象叢生 其他幾界之間有相通的界門, 拿幽冥來說,有四個不同的界門,分別通往人、妖、天、魔, 星界不同,要去星界, 先得去到星辰之力濃郁的天空并非所有天空都歸天界管轄, 到達后, 能回星界的星君就可以開啟通往星界的門。 蕭辰帶著相知一路過來,這是他無比懷念的道路,卻許久沒踏上過了,等星辰鋪陳在他們腳下與頭頂,辰星閃爍,便是接近故土的地方。 蕭辰手悄悄動了動,明知業(yè)障未消除時沒有可能,他還是忍不住試了試界門果真沒有回應(yīng)他。 意料之中,沒什么好失望的,只是仍舊有些失落罷了。 相知抬手,一個虛幻的入口浮現(xiàn), 他轉(zhuǎn)身跟蕭辰再抱了抱, 蕭辰道:讓紫微給你占卜一下,記得回頭跟我說說詳細預(yù)示。 在星界占卜本就有優(yōu)勢,紫微又是星界界主, 占卜一道上, 整個星界當屬他最厲害。相知點點頭,依依不舍松開手:你也保重。還有啊,就算你真要跟那誰做一輩子的道侶,消業(yè)后也得?;貋砜纯次覀?。 蕭辰輕笑一聲:那是自然。 他看著相知進了界門后, 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在星辰之力濃郁地地方久留,除了增加心中的惆悵和酸楚,也并沒有別的效用。 蕭辰不知道的是,沒過一會兒,虛空間一陣波動后,相知居然又從界門處踏了回來! 原來這小子想起自己還沒跟乘風道別! 相知在噩夢里,下意識想呼救的人中,最后出現(xiàn)了乘風的名字,這么看來,自己確實是把他當真正的朋友了。當然,相知也沒想過去天界親自跟他道別,因為眼下情況這么做很不合適,好在,他有一塊乘風給他的傳音石。 但相知發(fā)現(xiàn)這傳音石在星界里根本用不了,只好折返出來,結(jié)果在星辰之力濃郁的地方這石頭都沒反應(yīng),相知撇了撇嘴:什么石頭啊,也太不好用了,有機會他制一塊送給乘風,保證隔著星界交流也沒問題。 沒反應(yīng),相知只好朝外多走了幾步,只要星辰之力稍弱,應(yīng)該就能用了吧?他只顧著瞧著石頭的反應(yīng),卻不知暗處有眼睛已經(jīng)悄悄盯上了他。 容淵在天界的化身避開侍衛(wèi),試著偷偷潛入天帝的寢宮。 天帝雖然獨居,但他寢宮外的防衛(wèi)可以說十分森嚴,只要將外部的防御突破,里面就天帝一人,想必要輕松些,即便不小心碰到什么陣法,只要沒人發(fā)現(xiàn)是他就成。 不過容淵還沒來得及深入,就發(fā)現(xiàn)自己留在客居外的陣法被人觸動了:這是他留著提醒自己的。有人找,容淵只好打道回府,放棄了這次的試探。 不過意外的是,來拜訪的天界官員告訴他,天帝召見。 天帝召見? 他還以為天帝在自己初到天界時作為界主露面后,就不會再想起自己,來跟他聯(lián)絡(luò)的官員,奉的也是皇子的命,突然召見他,又想的哪出? 官員點點頭,他也覺得稀奇:他許久沒單獨見過外臣了,唔,星君不算,誒你也知道嘛,星君們太特殊了,走吧,我?guī)闳ヅw覲見。 容淵跟他出來,邊用文字詢問:暖閣在天帝居所嗎? 嗐不在,哪能呢。官員四下瞧了瞧沒別人,低聲道,陛下的居所,如今除了他,就只有皇子們偶爾能入,連皇子們都說,陛下是把他與天后間所有的回憶存在了里面,旁人誰都碰不得。 他對容淵印象不錯,覺得這就是個安靜俊秀的少年,而在初登天界時大殿內(nèi)的表現(xiàn),又證明他年少有為,擔得起一界使者的擔子,所以忍不住就多說了一些。 要說上次外人進去,大約還是天后剛?cè)ィ菹聜倪^度的那段日子,醫(yī)官們一直都在,唉,提起來也是段傷心事,誰看了不難受呢。 是聽說天帝瘋過一段時日,那時主持大局的便是太子,辭樹如今做的事,與天帝也沒什么差別,而天帝之所以還沒退位,興許還有辭樹不愿意接位的緣故在里面。兒子們怕天帝從此完全卸下職責,半點牽掛都沒,就真留不下他了。 容淵心底冷笑,面上半點不顯,只老實跟著走。 暖閣也是處理政務(wù)的地方,不過天帝清閑,這里布置下來沒什么束縛和規(guī)矩感,更像適合烹茶煮酒閑談一會兒的地方,容淵到時,天帝在一張案后,正捧著一卷書,頭上的簪子簪得松松垮垮,看著搖搖欲墜,發(fā)髻隨時會散開的模樣。 便拿這副模樣接見外客?容淵皺了皺眉。 官員本以為自己也會留下,當個陪客,沒想到天帝卻讓他下去了,天帝示意容淵坐:隨性些,不必拘謹。 若不是有人知道他到了這兒,兩人獨處,還真是個下手的好機會。容淵掩去自己眼里危險的光芒,拂袖坐下。 天帝穿著件白衣,他的模樣不差,不過容淵怎么看都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他半點影子,說來辭樹與天帝也不像,只有乘風與天帝有三分相似,可由于兩人氣質(zhì)大相徑庭,不細看的話,也就剩了一分。 而且白衣還是蕭辰穿著最好看。 容淵垂首:天帝召我所謂何事? 天帝笑笑:稍等,人還沒齊。 還有誰? 容淵很快知道是誰了,又有人受召前來,不是別人,正是庚邪。 容淵和庚邪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盡是詫異,他們明面上身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庚邪更就只是個辭樹手里的侍衛(wèi),居然能蒙天帝親召。兩人都飛速移開了視線,并不敢讓視線久留,容淵心中同時升起警惕感,總覺得事情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