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家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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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手中的筷箸頓住,全生只覺耳尖溫度迅速攀升,盡量語氣平和自然:“還好,昨日夫子讓我們熟背兩篇文章?!?/br> 顏溪輕笑一聲:“你呀,謊話都不會編,休沐日難不成夫子還留你們在學舍?大勇關心你,將事情都告訴我了?!?/br> 瞬間,全生從臉紅到脖子,吶吶然地說不出話,神色懊惱羞愧。 “全生,二姐雖癡長你幾歲,可學識卻遠不如你,書中文章教你行事之法做人之道。二姐不知你因何故輟學,若深思熟慮后自愿的,二姐沒道理苛責?!?/br> 從方才大勇說的話語顏溪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看他越垂越低的腦袋也可猜其非心甘情愿。 “如果是因夫子的束脩,顏家還未窮到那種地步,千金難買光陰回頭,現(xiàn)今咬牙忍忍,加把勁苦日子就過去了。若是和同窗鬧了矛盾,更好解決……” 其實顏溪還想活躍活躍氣氛逗逗他是不是表白哪個心悅姑娘被拒,但想想全生的年齡連忙打住念頭。 她說完不疾不徐地等著他表態(tài),得知全生瞞著她離開書院,顏溪五味雜陳。 盡管她內(nèi)心深處未將全生當親弟弟看,但經(jīng)過一年來往感情要比其他人深厚。亦能感受到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盡己所能的好。 所以從親情上講,她不希望全生過早失學,小小年紀就投入到重體力勞動中。另外私心方面若將來全生科考順遂,于她亦有益處。 “二姐,對……對不起?!比ь^愧疚地望眼顏溪,復又低下頭嚅嚅地說:“我讀書連累了你和大姐,不想再拖累你們?!?/br> 顏溪贊許的點點頭:“不錯,有志氣!” 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毫不留情道:“但你現(xiàn)今添麻煩的時候大勇,人家正兒八經(jīng)做生意,不單發(fā)工錢你還一天天陪你耗在這里,時日久了呢?” 見全生被她說的怔怔發(fā)呆,忍不住撫額直嘆氣,當真是書呆子。 估摸大勇過會要回,不再跟他廢話,蹙眉肅聲:“全生,想走功名路就全心全意回書院讀書;若繼續(xù)像這樣我勸你干脆死心老老實實憑本事掙錢,你以為去科場坐一坐就能中紅榜?!” 或許她音量沒收住,傘棚下其他客人紛紛向她投注目禮。 鬧顏溪一個大紅臉,余光瞥見全生這時竟然還敢偷瞄自己,不由給他一記眼刀,嚇的全生立馬又低頭做自省狀。 其中店家笑呵呵接話:“小郎君,聽你哥的準沒錯,好好讀書吆不然將來就像我一樣風吹日曬還得出來討生活?!?/br> 食客們皆認同地頷首稱是,有直爽之人過來人口氣嘆惜“我少時寫的大字人見人夸,若非貪?!?/br> “哈哈……老子沒學好讓兒子接代嘛?!?/br> 本來是嚴肅的訓誡氣氛被大伙搞得其樂融融。 全生被顏溪正面鼓勵反面訓斥不得不乖乖應諾盡快回書院。 …… 故意借機離開溜達回來的大勇對上全生郁悶的眼神,揉揉鼻子,尬笑一聲:“咳……二哥又不是外人。” 見全生非但不愿和解,反而還“哼”他一聲,高聲歪辯道:“誰讓你不肯回書院,沒辦法才讓二哥勸你?!?/br> 看情況全生被二哥治住了,當真一物降一物,大勇覷眼啜著茶湯笑吟吟觀看他和全生斗嘴的顏溪,心說自己也不是愿聽二哥的嗎? 待全生將坨在一起的涼皮就著香梨湯吃完,看離晚飯時間尚早,三人沿著栽滿垂柳的河堤散步消食,直到瑟瑟的河面鋪上橘色晚霞才去臨河街肆的夜市。 …… “二哥,這次你可說話算數(shù)啊?!?/br> 蓬船泊岸時,大勇提醒顏溪答應他去常見面。 “當然了,你一些主顧在西大街要找你還不簡單。天色暗,下船后你倆小心腳下。” 視線轉(zhuǎn)向欲言又止的全生,囑咐道:“別多做耽擱,早點回書院。” 全生掩下眸中不舍,堅定地應好。 揮手同兩人分開后,顏溪并未馬上轉(zhuǎn)身回居住的九流巷,而是立身遠眺燈火灼灼的河船,從背后街肆代表繁華的吵雜聲若隱若聞。 到了東水門拋開一天的問題重又彈回腦海。她望著水波蕩漾的通濟河,閉眼兩個深呼吸后才朝大院方向快走。 “三郎呀,我還道是懷安呢?!?/br> 檐廊下抽旱煙的萬正興聽見院門響動,借著自家窗戶透出的暗光,識出顏溪,嘴沒把門緊接著又來句“就你一個人?” 問過,恨不得抽自己巴掌。 聽到萬正興問是不是劉懷安時,顏溪便知劉懷安應該離開了,想到這里心口忽然酸軟下。 沖尷尬的萬正興勉強笑笑:“那還有誰?” “呵呵,我就順嘴一問?!比f正興吧嗒狠狠抽口煙,像是說給顏溪又似自言自語:“難不成懷安今兒沒來?不應該啊,嗯~八成出門耍痛快忘回了?!?/br> 顏溪身形頓了頓,未作回答,扭頭瞟眼夜幕中模糊不清的門窗,同萬正興打聲招呼便直接回屋。 被萬正興念叨的劉懷安連打兩個噴嚏,在許久未睡的床上板了再板,只覺腦袋脹鼓鼓地發(fā)痛。 得知大姐竟然去找了顏溪他又驚又惱,從小跟著大姐長大,其脾氣自己最了解。無關緊要事都和和和氣氣好說話,反之偏執(zhí)的令人無可奈何。 小溪以前縱然無意于他但話語總是溫和有禮,而非今日冷顏怒斥,可見大姐多么過份。 在此之前即便對大姐的某些做法不滿。但其中多半為無奈,而今則真是怨了。 第53章 歪打正著 怨jiejie非但不撮合他和顏…… 市72 怨jiejie非但不撮合他和小溪在一起而且還設法從中阻撓, 難道真的是為他好嗎,若為他好怎會對自己的心思全然不顧? 劉懷安緊皺眉頭再次翻個身,腦子里又開始回蕩起顏溪的話語, 她那般堅韌自強卻次次因他而受屈, 他還有什么臉面留下, 想到此處愈發(fā)地愧疚。 …… 自從新添了田種了菜后,顏溪比以往忙碌很多,往西郊跑的次數(shù)多了便漸漸同一些農(nóng)人熟悉起來。 有模學樣,便將自家菜地拾掇得很像那么回事,進入五月茄子黃瓜掛出果顏溪去的更加勤快。 連日干旱, 她心里惦記著已至收獲期的菜田, 早市收攤回來便擔著扁擔懸著水桶擔子匆匆趕往西郊。 “三郎,澆水啊?!?/br> 為節(jié)省來之不易的水,顏溪貓腰拿著木瓢正溜根給黃瓜秧澆水,忽聽有熟人打招呼。 直起腰轉(zhuǎn)身看見說話之人乃偶有碰面的張叔,肩上挑著扁擔看樣子亦是去河中挑水澆菜。 笑著搭話:“三兩天不澆水, 菜葉子都干卷了。哪像張叔你家的, 綠汪汪的?!?/br> 聽她言, 張叔先呵呵一笑, 可當抬頭望望熱得燙眼太陽,紅黑臉堂不由垮下來。 長嘆一口氣:“大河沒水小河干, 照如此旱法時間久了連水都沒得挑,只求老天爺開開眼降場雨解解渴?!?/br> 方才起身時來不及擦汗, 汗水順著額頭滑入眼里, 蟄的生疼,顏溪將斗笠摘下?lián)]袖抹了把。 半是寬慰張叔半是寬慰自己道:“太后娘娘前兒去千慈塔進香祈雨,興許過兩日真就落雨了?!?/br> 張叔目涌期盼:“真照你說的可就太好了, 到時我也給老天爺燒香磕頭?!?/br> 說話間看見不遠處有人擔著水挑往河邊走,立時生出緊迫感,不準備繼續(xù)和顏溪閑話,忙說“你忙吧,澆完早點收工回家,日頭越來越毒!” 正和顏溪心思,自倒騰菜田以來膚色深了兩個號,若清晨趁涼快過來又耽擱早市出攤,思索再三覺得不劃算,只好做此犧牲,想著以后總會白回來。 “誰家的樹苗,都干成柴火棍了,也不管管,造孽哦……” 晃著木桶的張叔望著道路另一邊的苗田,滿臉可惜搖頭自語。 重新彎身澆菜的顏溪下意識扭頭瞅去,那片從始至終就沒見過田主的秧苗地。 之前顏溪沒覺得主家未露面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可今日看到樹苗焦青的葉子在熱風摧殘下飄落一地時,也忍不住嘀咕。 費恁大勁栽上的,就這么放置不管任其旱死? 難不成田主覺得澆與不澆結(jié)果一樣才如此做法? 顏溪摸摸映在眼前軟踏踏的黃瓜葉,消極地想等河水干了若再不下雨她的菜同樣變成燒火的柴禾。 連挑兩擔水才將菜澆好,想著過三四日再來也沒事,便將能摘的黃瓜茄子豆角全部掃光,放進水桶中帶回去。 自己吃不完送給大院鄰居也比老在菜藤上好。 …… “現(xiàn)摘豆角就是嫩,市行賣的沒這水靈不說,還死貴,一日一個價,再漲下去甭說葷腥,連菜也吃不起了……” 說話的中年婦人是劉懷安離開后新搬來的租戶,顏溪起初看見劉懷安住過的房子會不由自主想起他這個人來,時日一久念起的次數(shù)愈來愈少。 因女主人面圓體胖,相熟了大家都叫她胖嬸。 顏溪見識過胖嫂的口才,生怕她說個沒完便及時打斷她,指著堂門口納涼的劉氏:“嬸子該做晌午飯了,我去給李大娘送一把。” “去年蒜頭五文錢一斤……” 胖嬸正說興頭上,忽聽顏溪還要給萬家送菜,原本表情豐富的滿月臉瞬間僵了僵,隨之揮揮手大方地笑說:那你快去,嬸子去做飯!” 顏溪給胖嬸送豆角時劉氏已經(jīng)看見,望著熱心腸的憨小子搖搖頭,暗自嗔道菜哪能隔三差五白送人家。家中沒個女人真不行,待會說說他。 …… “三郎,不怪大娘說你,你也是天天往市行跑的人,不曉得如今rou菜價錢?”劉氏趁兒媳婦灶房擱菜空檔,低聲對顏溪道。 聞此,顏溪心頭一暖,她自然知曉蔬果rou蛋近日價格浮動。只不過她也沒想到她家豆角秧那么能干,每次輕輕松松可摘一水桶回來。 吃又吃不完,豆角沒有茄子黃瓜好儲放,古代沒有冰箱大院緊一口水井。當日不下鍋次日就長出絲口感大打折扣,拿去賣不值當,干脆送給鄰居結(jié)個人情。 顏溪從劉氏手中奪過蒲扇幫其扇風,不在意地說:“我一個人吃不完,拿去賣又耽擱事兒?!?/br> “吃不完拿水炸好曬干留著細水長流的吃!” 劉氏沒和顏溪客氣,神態(tài)自然地享受著服務,慈愛地望著她語重心長道:“你啊,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過日子了。門戶高的人家咱攀不上,但總有門當戶對的姑娘可求?!?/br> 顏溪正因劉氏指點如何處理吃不完的豆角而高興,忽聽見催婚的尷尬話題,拿蒲扇的手頓了頓。 之前香蘭對自己的心思一事好不容易平息,生怕對方亂點鴛鴦譜最后鬧笑話生出麻煩,忙回道:“三郎當下家底薄,房沒房田沒田,怎好讓人家姑娘跟著我受苦遭累,再過兩年境況轉(zhuǎn)好再議親也不遲?!?/br> 拖一年是一年,兩年后或許走了桃花運遇到可托付之人。 見劉氏露出不贊同神色,未及其張口先言顏溪便道:“爐子煮的有茶怕是開了,我得回屋瞅瞅?!?/br> 說罷將蒲扇放于旁邊凳子上起身要走,剛巧李氏從外頭進來。 見顏溪要走,笑著客氣道:“嫂子做臊子面,別走了今兒就在吃。” 兒媳在場,劉氏不好繼續(xù)方才話題,此前她有意讓顏溪當孫女婿。兒媳雖未強烈表現(xiàn)出不滿,但能看出她心里反對,否則怎會和自己別勁。 她非不明事理強當家的惡婆婆,于是漸漸熄了結(jié)親心思,適才出于關心才跟顏溪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