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寧舒遲疑了一下,隨即還是點了點頭。 寧夫人拍了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朝他寬慰道:娘單獨叫你過來, 只是想要問問你和靜王的情況。有些事不適合在靜王面前說, 只能把你叫過來單獨問了。 聽到他娘這樣說,寧舒倒是明白了一些,他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寧夫人,正襟危坐等著面前人的提問。 寧夫人看著他這樣, 斟酌了一下, 直接問道:你在靜王府過得怎么樣? 寧舒回答得沒有任何的遲疑, 直接道:挺好的, 靜王對我很好, 府里的人對我都很恭敬。 準(zhǔn)確來說, 靜王府的人對他恭敬得都有些過頭了。 在寧舒說這番話的時候, 寧夫人一直在仔細(xì)觀察著他的神色,看著他臉上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的笑容, 以及說到開心處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她便能確定他在靜王府是真的過得很好。 寧夫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忘耐心叮囑他道:要是這樣便好了,趁著你和靜王眼下感情還好,你爭取早點懷上靜王的子嗣。這樣, 即便是以后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會動搖你的地位。 寧舒沒有想到寧夫人竟然會同他說這個,他和靜王連房都沒有圓,怎么可能有孩子? 寧舒憋著氣,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看著面前的寧夫人眼神說不出的復(fù)雜。 眼看著寧舒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半天都沒有再接話,寧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看著他問道:你這是什么表情?是你有什么問題?還是靜王有什么隱疾?你們要是都有什么問題的話,你要早點說啊!這樣娘才好幫你們介紹大夫,不然晚了可就麻煩了。 寧舒沒有想到寧夫人竟然曲解成了這樣,他臉色漲紅,連忙擺手,澄清道:沒有,都不是。只是,只是我和靜王都還沒有,沒有圓房,我覺得子嗣的事還可以再等等。 什么?! 興許是寧舒說出來的話太過于令人震驚,寧夫人喊出這聲的時候,幾乎都要破音了。 寧舒抬眼看向面前瞪圓了眼睛盯著自己的寧夫人,他總覺得自己若是說出了原因,自己一定會被念叨死,但是他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于是,寧舒只能頂著寧夫人犀利到仿佛要吃人的視線,小聲道:靜王說,怕我沒有準(zhǔn)備好,他不強求我和他圓房。 寧夫人此時連形象也不顧了,大張著嘴看著面前的寧舒,低聲詢問道:他真是這么說的? 寧舒覺得寧夫人的視線有點可怕,卻還是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下來,嗯,他就是這般說的。 胡鬧! 寧夫人拍著桌子,徹底拋棄了平日里溫婉的形象了,看著寧舒怒氣沖沖的道:你這樣胡鬧,他也任由你胡鬧。身為一個王爺,他怎么能這樣做! 寧舒聽到寧夫人說靜王,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撇了撇嘴,反駁道:他怎么不能這樣了,他這樣做不都是因為尊重我嘛! 寧夫人聽到他這樣頂嘴,越發(fā)的生氣了,直接道:你還說,你見過那家的王爺和王妃成婚那么多天連房都沒有圓的?我們就是平日里太慣著你了,所以才讓你不知道好歹。你平日里在府上任性就罷了,你怎么到了靜王府也那么任性? 寧舒以前都是被寵著的,還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嚴(yán)厲的指責(zé),他看著寧夫人因為這點小事就朝自己發(fā)火,臉上的不高興都快要溢滿出來了,他看著她道:我才沒有任性,這些都是靜王說的。他自己愿意的,關(guān)我什么事! 寧夫人看著寧舒臉上露出的委屈神色,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重了,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氣,稍稍嘆了一口氣,看著寧舒溫聲道: 我知道這是靜王自己愿意的,若是他不愿意,也不會這般的縱容著你??墒悄阋?,你和他已經(jīng)成了親了,你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不能一直這樣任性下去了。 聽到寧夫人這般語重心長的話,寧舒都想反駁自己也沒有做什么,不就是成婚之后沒有和靜王圓房嗎? 不過很快,寧舒便意識到古人和現(xiàn)代人好像不太一樣,在古代婚喪嫁娶都是重要的事。即便是現(xiàn)代,若是結(jié)婚了之后,妻子一直不讓丈夫碰,好像也算是騙婚的一種。 寧夫人看著寧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卻不斷變換的臉色,以為他想明白了一點,語氣又軟和了幾分,朝他繼續(xù)勸道: 以前你不滿意這門婚事,總是變著法的想要悔婚,我們都不同意。后來你又想通同意了,娘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通的,但是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討厭靜王,所以才答應(yīng)的。若是你不討厭靜王了,為什么不能嘗試和他在一起試試? 寧舒張了張嘴,覺得寧夫人說的不對,但若是要反駁的話,他一下子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覺得她說的又有幾分道理。最后,寧舒只能呆愣愣的看著她,坐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反應(yīng)。 寧夫人看著她家的傻兒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這個寶貝蛋,從小就是被寵到大的,以至于手指光滑得沒有一點勞作的痕跡,低聲勸道: 以前你總是追著沈玉那個孩子跑,家里也不攔著你。一來是覺得那孩子是個可靠的,你若是和他成了,日后他定然也不會負(fù)你。 二來我們都覺得,你那時候還分不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喜歡,你只是因為沈玉幫了你一次,所以才會追在他后面。 我們都覺得你那天你能認(rèn)清自己的心了,亦或者是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了,你就不會這般喜歡他了。 寧舒張了張嘴,沒有想到以前的寧舒喜歡追著沈玉,其中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還沒有等寧舒看著寧夫人說些什么,只聽到寧夫人繼續(xù)道:我眼下也不確定你喜不喜歡靜王,但是我看到你說到靜王的時候,眼睛里全是歡喜。既然如此,你怎么就不能和靜王試試? 寧舒被寧夫人說的有些懵,他看著靜王的眼神里有歡喜?他自己怎么不知道。難道是自己太遲鈍了,所以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最后,寧夫人又和他聊了一些其他什么,寧舒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隨著寧夫人回到了靜王他們所在的大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同他父親說話的靜王。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舒的視線,靜王停下了同寧侯爺說話的動作,抬眼朝著寧舒的方向看了過來,在看到他呆愣愣的看著自己之后,靜王朝寧舒輕輕的笑了笑。 寧舒的心詭異的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等在寧侯府用完了晚膳,又多說了一些話之后,寧舒才跟著靜王踏著晚風(fēng)坐上了回去的馬車。 在上車之前,寧舒還朝著門口站著的寧侯爺和寧夫人看了一眼,朝他們用力的揮了揮手。 靜王看著他的樣子,將他扶上馬車之后,像是寬慰他一般的道:你若是想念家里,平日里沒事,你可以讓侍衛(wèi)陪著你回來。 寧舒剛剛一直在想寧夫人給自己說的話,此時聽到靜王這般說,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靜王,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出那個問題。 怎么? 靜王注意到寧舒自從跟著寧夫人出去了一趟,回來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他當(dāng)時并沒有空閑去問,此時馬車?yán)镏挥兴麄儍蓚€人了,他的問題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問了出來。 寧舒咬了咬唇瓣,耳朵尖有些紅,極其小聲的問道:那個,我不和你圓房,你生氣嗎? 靜王沒有想到寧舒糾結(jié)了那么久,要問的竟然是這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著寧舒的表情有些奇怪,把寧舒看得有些不太自在起來。 寧舒強忍著羞恥,假裝強勢的問道: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我就是問問,問問不行嗎? 靜王看著寧舒像只炸毛的奶貓一樣,以為自己豎起的毛發(fā)能嚇退敵人,卻是讓敵人更想對他動手動腳罷了。 靜王輕輕的笑了一聲,拉過他的手握住,溫聲道:我當(dāng)時就說了,你若是不愿意,我定不會強求你。等你改日愿意了,那也是一樣的。 寧舒對他的答案有些不信,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那我要是一直不愿意呢? 那我一直陪著你便是。靜王回答得很輕松。 寧舒卻是悄悄的紅了耳根,他也是男人,他自然也知道男人都是很重欲望的,特別是在靜王這個年紀(jì),忍著是很辛苦的。但是他愿意為自己忍著,也沒有用身份來壓迫自己,讓他生出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靜王看著寧舒紅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樣子,也沒有去問他怎么了,只是握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路回到了靜王府。 沒關(guān)系,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 隨著皇上病重的消息傳出,宮里的局勢越發(fā)的緊張了起來,各個皇子異樣的心思也開始浮現(xiàn)于人前,甚至原先那些擺在臺面下的較量,此時都慢慢得被擺在了臺面上,其中又以大皇子和太子之間的較量最為嚴(yán)重。 大皇子是姚貴妃所出,姚貴妃雖然沒有顯赫的世家,但是這些年來一直都頗受皇上寵愛,她也借此給自己娘家拉攏了不少勢力。 太子的母妃是皇后,屬于嫡系,雖然不受寵,卻是最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且他背后的勢力也是最強的。 因此,在皇上重病之際,兩人登上寶座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第77章 皇上病重, 城中人心浮動。 最近一段時間,大皇子和太子之間的黨羽之爭越發(fā)嚴(yán)重,朝中大臣也開始尋著站隊。 靜王這幾日回來的時間也越發(fā)的晚了。 寧舒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沒有等到靜王一起吃晚飯了, 即便是飯桌上的菜全是自己喜歡吃的,他還是覺得有些不開心。 旁邊的小魚看著滿臉寫著不開心的自家公子, 小聲在旁邊勸道:公子, 王爺今日是有事,所以才回來晚了。公子若是想念王爺了, 不若下次給王爺說說, 讓王爺早些回來? 聽到小魚的建議, 寧舒斜了一眼他,語氣中滿是責(zé)備,你這是什么話?王爺回來得晚了,定然是有事情要做。我要求他早點回來陪我吃飯, 豈不是壞了他的事嗎?你讓我這樣做, 我下次見到娘親的時候, 又會被她教訓(xùn)了。 小魚聽到寧舒喋喋不休的抱怨, 連忙住了嘴, 連聲道歉道:公子說的對, 都是我思慮不周, 都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也不這樣說了。 聽到小魚承認(rèn)了錯誤, 寧舒才不再得寸進(jìn)尺,他停下了說教,換了一個話題,叫廚房準(zhǔn)備的消暑湯別忘了,近日天熱, 王爺回來喝上一口解解暑氣也是極好的。 是,小的一直記著,廚房那邊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小魚一臉謙遜的說道,同時看著自家公子的眼神也起了幾分糾結(jié)。 寧舒察覺到小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沒聲好氣的道:你這是什么眼神,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小魚搖了搖頭,想要說他沒看什么,可是隨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看著寧舒還是沒忍住道:公子,你覺不覺得你最近對王爺?shù)年P(guān)注,好像比以前多了很多? 聽到小魚的話,寧舒心里猛然一跳,不知道為什么他又想到了上次寧夫人教訓(xùn)他時的話,讓他想起了一句話,你看他的眼神也不算無辜。 寧舒心里一驚,有種被戳中心思的心虛感,他掩飾般的朝著小魚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些什么,我才沒有對靜王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你不要亂說。 小魚看著寧舒快要惱羞成怒的樣子,識趣的沒有說出自己并沒有覺得他對靜王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他只是覺得自家公子對靜王越發(fā)的在乎了而已。 寧舒吃過了晚飯,散步消了食,還是沒有聽到靜王回來的消息,于是他自己一個人郁悶地去睡覺了。 靜王是第二日早上才回到靜王府的,踏著細(xì)碎的陽光,馬蹄聲停在王府門口,睡眼惺忪的門衛(wèi)看著回來的人,連忙打起了精神來牽馬。 靜王入府后不久,聞訊的管家就趕到了書房了,看著即便是熬了一晚上也依舊神采奕奕的靜王,他把近幾日府中發(fā)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并且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寧舒等他的事。 靜王聽著前面的事沒有多少反應(yīng),聽到后面寧舒不僅等他,并且還擔(dān)心他晚上回來餓,讓府里的廚房備著消暑湯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才稍稍有了些變化。 好了,你下去吧。最近是多事之秋,你讓人多注意點府上的動靜,如果遇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及時讓人來告訴我。 是,小的知道。 管家應(yīng)了之后,站在一旁等著靜王接下來的吩咐,果不其然就看著靜王沉思了一會兒便看著他問道:王妃眼下在何處? 管家抬眼看向面前的王爺,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老老實實的道:王妃出去了,說是要去店鋪里看看布置,以便能夠提前營業(yè)。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管家離開之后,靜王又招了另外一位侍衛(wèi)過來,看著面前這個忠心耿耿的侍衛(wèi),他低聲朝他吩咐道:你去宮里,讓人把皇上中毒的事透露給姚貴妃。事情做的隱秘一些,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是。 等到侍衛(wèi)也領(lǐng)命離去,靜王在座位上思索了一會兒,隨即便站了起來,去房間換了一身尋常打扮,帶著侍從便出了靜王府。 # 寧舒這些日子以來,不是在靜王府閑著養(yǎng)膘,就是規(guī)劃自己的游樂園。 在等工期的時候,寧舒又想起來自己還有幾間他娘留給他的鋪子,于是他又心血來潮出了府巡視了一圈他名下的那些店鋪。 很快,寧舒便發(fā)現(xiàn)這幾間鋪子里,竟然有一間是挨著寧家當(dāng)初修建的那個綜合性購物場所的,而且還是一家空鋪子。頓時,他便明白這個鋪子應(yīng)該是他娘拿給他練手的,于是他便也生出了幾分心思。 即便寧舒不怎么喜歡逛商場,但是他也知道每個商場里必不可少的東西是什么,那就是飲料店?。∮谑?,他準(zhǔn)備用他娘給他的這家鋪子,開一家飲料店,專門賣各種飲品。 夏天就賣冰飲,冬天就賣熱飲! 寧舒對此上了心,很快也開始了行動,他先是在府里帶著小魚試驗了一下各種飲品,確定今后要賣的飲品種類。同時還規(guī)劃好了店鋪的設(shè)計,找來手藝好的老師傅,將他的店鋪重新裝修一遍,以便更加適合售賣飲品。 由于寧舒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他要做的改動不大,因此工匠們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不到一周的功夫,他的店鋪已經(jīng)快要成形了。 今天,寧舒聽聞店鋪裝修得差不多了,想著左右在府中也沒有什么事做,因此便帶著小魚出來視察一番。眼看著自己的店鋪馬上就要裝修完成了,他的心里還頗為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