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隨即,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廝從懷里掏出一支步瑤來,那是一支鑲玉點金,牡丹模樣的步瑤,看起來格外的華麗,壓根就不是這個小子能拿出來的東西。 那東西一拿出來,寧洛顏的臉色當(dāng)即就變成了慘白,額頭上滿是汗水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一般。 寧夫人卻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步瑤,這分明就是她前不久送給寧洛顏的新品,獨一無二,外面的沒有發(fā)行。她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照顧了那么久,竟然照顧出一只白眼狼出來。 怒極反笑,寧夫人的唇邊扯出一個冷笑來,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血色的寧洛顏,低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眼看著事情敗露,再也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寧洛顏也不再狡辯了,直接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求饒道:姨母,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這次全是鬼迷心竅,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我保證,我下次再也不會犯了。 寧夫人卻是不吃她這套,冷笑道:鬼迷心竅,鬼迷心竅會把事情計劃得這般的周詳,連之后如何善后都想好了?這些年,你來我家,我對你太好,倒是把你的心給養(yǎng)大了,連我的孩子都敢害! 聽到寧夫人這般嚴(yán)厲的指責(zé),寧洛顏越發(fā)的慌了,她是知道寧夫人厲害的。雖然她這個姨母平日里看起來最為和氣不過了,但若是真的和氣,怎么能支起那么大的家業(yè),還能讓相公專寵,讓孩子聽話。 寧洛顏是知道她的手段的,眼看著寧夫人不會饒過自己,她立馬就轉(zhuǎn)變了方向,看向了旁邊站著的寧舒,頂著他復(fù)雜的表情,扯著他的衣服,低聲求道:表弟,這次是表姐錯了,你就原諒表姐一次吧! 寧舒看著跪在地上扯著自己衣服的寧洛顏,臉上的表情糾結(jié)成了一團(tuán)。 寧舒是真的沒有想到,好好的女主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偏生寧洛顏把寧舒的沉默當(dāng)成了默認(rèn),默認(rèn)讓他母親來處置她,她一下子更慌了,想到這個小表弟平日里就很好哄,她繼續(xù)求道:表弟,你就幫我最后一次,我再也不會犯了。你這次不是也沒有事,你不能怪表姐我。 本來還對本該是天之驕女的寧洛顏變成這幅模樣有些惋惜,但是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寧舒的眉眼也冷了下來,他低頭看著地上的人,淡聲道:表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做錯了事,并且為此付出代價,不是應(yīng)該的嗎?這是做事之前就應(yīng)該想到的事,難道不是嗎? 第51章 寧舒的話一出, 寧洛顏當(dāng)場就愣住了,她呆愣愣的看著寧舒, 似乎是沒有想到寧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寧洛顏的記憶中,自己這位表弟因為家里人都寵著護(hù)著的關(guān)系,被養(yǎng)得格外單純。 往日,她只需要在他面前稍稍的裝一下,或者是訴一訴苦,他就會將自己需要的東西給自己。她原本以為,這次也不會例外的, 即便是寧舒再生氣,只要自己多求求他, 他定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對自己寬容一點。 只是寧洛顏壓根就沒有想到, 眼前這個寧舒壓根就不是原先那個寧舒了。 在接觸到寧舒那冷漠且淡然的眼神之后,寧洛顏突然覺得他這次是不可能放過自己了。這一次,她的心里隱約生出了幾分絕望。 寧舒本來還沒有那么生氣的, 但是在聽到寧洛顏就那么輕描淡寫的說出那番話, 并且還要求自己原諒她時, 他心里卻是生出了一種無法言語的火氣。 寧洛顏怎么能說的那么輕松? 他沒有事完全是因為他自己警惕。如果他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亦或者他沒有藏酒這一技能, 又或者周文他們沒有那么蠢笨, 那自己會是個什么下場? 想到這些,寧舒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他冷漠的看著寧洛顏,語氣中帶著幾分厭惡,你說的輕松,若是我讓你的計謀得逞了,你可知我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下場? 聽到寧舒的這番質(zhì)問, 寧洛顏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慘白起來。 什么下場? 自然是落得個與人廝混、不知羞恥的名聲,繼而讓家族蒙羞,更會讓他的未婚夫,也就是靜王覺得羞恥,從而解除婚約,之后再無翻身的可能。 這本該是寧舒此時應(yīng)該遭受,然后讓自己無比興奮的事。此時卻成了懸在她脖子上的刀,馬上就要朝著她的脖頸砍下。 寧舒注意到寧洛顏的神色變化,一下就明白她定然什么都清楚,對她最后一絲憐憫也消失了,隨即嗤笑了一聲,冷然道: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所知,你完全就知道我會遭遇什么,但是你還是這樣做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奉還。這一直都是寧舒做人處事的原則。 既然寧洛顏做了這般的錯事,不管他穿越的是正版還是盜版,不管她是不是書里的女主角,寧舒覺得自己都不該那么輕易就放過她。 看著臉色極其蒼白的寧洛顏,寧舒也沒有繼續(xù)和她說下去的心思,他扭頭看向不遠(yuǎn)處正盯著他們的寧夫人,淡聲道:娘,往日里別人家出了這種事情,都是怎么處置的? 寧夫人看著寧洛顏的目光只剩下一片冷意,那里還有半分平日里溫和的神態(tài),聽到寧舒的詢問,沉思了片刻,直接道:按照以往慣例,凡是家里出了這等善于嫉妒的人,都是要送往宗祠去做看守,并且終身不得再踏出那里一步。 寧夫人還有一句話沒有當(dāng)著寧舒的面說,那就是這些送入宗祠的人在里面能活多久,或者能不能活著,都要看那人的運氣了。 寧洛顏顯然也是知道這宗祠里面的厲害的,聽到寧夫人要把她送進(jìn)去,立馬就嚇破了膽子。她往前爬行著,一張嬌美的臉上全是驚懼的神色,乞求道:姨母,姨母,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去那里,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生出這種心思了,還請姨母放過我這次。 寧夫人只是冷著眼看著她,沒有絲毫的動作,揮手示意她身邊的婆子把她拉走,淡聲道:帶她下去收拾東西,今晚就把人送過去。 寧舒在旁邊聽著,覺得按寧夫人這話的字面意思,那就是判了寧洛顏一個終身□□,約等于現(xiàn)代的無期徒刑,他覺得這個結(jié)果還可以接受。 看著被拖下去的寧洛顏,寧夫人又朝正在監(jiān)督的柳翠道:將她送到宗祠之后,記得去她家府中告知一下她的父母,他們養(yǎng)出來的女兒到底做了些什么!并且問問他們,他們平日里都教了些什么! 是。柳翠平靜的應(yīng)了下來,隨著那些粗實婆子一起就要把人弄出去。 寧洛顏抬眼看著寧夫人,眼里全是絕望,她沒有想到寧夫人會那么狠,狠到一絲活路都不給她。單單是被送到宗祠,她或許還能想到辦法活命,但若是讓她家里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才會讓寧夫人送到宗祠去,她絕對會被他們弄死的。 畢竟,那些需要依附寧侯府的人,不需要一個得罪寧家的人。那些渴望向上爬的人,也不需要她這樣一個有污點的女兒。 寧洛顏還想再求求寧夫人,只見寧夫人煩躁的揮了揮手,立即她的唇瓣就被那粗實的老婆子用滿是老繭的手給堵住了,鼻子間還能聞到隱約的臭味。 寧洛顏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她的心一點點的變得冰涼。她還年輕,她一點都不想死。 她現(xiàn)在很后悔,非常的后悔,她當(dāng)初為什么要和周文他們一起密謀這事。如果不是周文這個蠢貨,她就不會暴露,如果沒有暴露,她就不會面臨接下來的一切。 等到寧洛顏被拖下去之后,寧舒的目光便落在了旁邊一直安靜站著的周文和秦穆身上。 周文顯然已經(jīng)能猜到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了,他目光透露出了幾分畏懼,但是臉上卻還是在強(qiáng)忍著鎮(zhèn)定。 寧夫人這次沒有開口決定他們的去留,而是問了寧舒的意見,舒兒,他們兩你想怎么辦? 寧舒想了一下,寧洛顏能夠讓他們家里來處置,完全是因為他們兩家本就是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但是周文和秦穆不是他們家里的人,他們做不了他們的主。 若是他們寧家私自處置了他們兩,這就是打兩家的臉了,雖然他們有禮,但是也免不了被記恨上。 可是就這樣放過他們,寧舒卻是不甘的,他抬眼看向面前這兩個忐忑的人,低聲道:把他們做的事告訴他們家里人,讓他們家自己來處置。 若是他們家里人處理的方法不如他們的意,亦或者不處理他們,那之后他們再出手,也是說的過去的。 寧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在寧舒說完這些之后,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答應(yīng)了??粗路降膬蓚€公子,低聲道:二位可有異議? 周文悶聲不吭,顯然心里有自己的成算。 秦穆就沒有周文那般好的素質(zhì),再加上想到了自己將要面臨的一切,他立馬就慌張了起來,看向盯著他們的寧舒,努力哀求道:寧舒,你看在我們曾經(jīng)是朋友的份上,而且我們還幫你指出了罪魁禍?zhǔn)?,你放過我們這次吧! 寧舒緩緩的搖了搖頭,在周文和秦穆震驚的目光中,淡淡的道:你們想要害我,并且行動了,我只是好運躲過了一劫。你們讓我原諒你們,可是你們在準(zhǔn)備下手的時候,可曾想起過我是你們朋友的事。 秦穆被寧舒說的啞口無言,他張著嘴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開開合合之下,終究還是啞了聲音。只是他握緊的手,隱隱約約能看出其中不甘的神色。 周文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在離開之前,深深的看了寧舒一眼。 周文和秦穆是寧二少爺親自送回去的,而寧洛顏則是寧大少爺送走的。 寧舒站在門口,看著被拖出來的寧洛顏,以及她那被打的血淋淋的丫頭。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沒有興趣再看了。 此時的寧洛顏樣子可謂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只見她頭發(fā)凌亂,衣服上滿是抓痕,甚至還有幾個破掉的口子,和平日里見到的那個滿目溫柔、一身氣質(zhì)的表小姐截然不同。 寧舒還是很不能理解,為什么寧洛顏要這樣做,明明再多等段時間,她就能結(jié)識六皇子,成為真正的女主了。 寧洛顏看到前來送行的寧舒,只當(dāng)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心里除了絕望之外,只剩下滿腔的屈辱。 憑什么? 寧舒明明沒有多大的事,憑什么將她從這里弄出去,還是以這樣糟踐她的姿態(tài)。今日受到的委屈,等到有機(jī)會,她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眼看著寧洛顏還在磨蹭,奉命來送人的下人看著她,眼神輕慢,語氣也陰陽怪氣的,說的格外的難聽:寧小姐,時候不早了,若是再不出發(fā),恐怕都要趕不上趟了。再說了,小姐已經(jīng)不可能留下了,即便是再磨嘰,到時候還不是要趕路。還請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下人,快點上馬車去。 自從來了寧侯府之后,一直被以禮相待的寧洛顏,那里受過這般的委屈。此時聽到這平日里對自己點頭哈腰的下仆,竟然這般的諷刺自己,她心里的怒氣便不由自主的升了上來,你,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那下人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道:寧小姐,你還真當(dāng)自己還是寧家的座上賓??!寧家沒有把你打出去,都是家里的老爺夫人仁慈。 他可是都聽說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假模假樣的人,竟然在背地里那樣暗害他們家的小公子。 小公子是誰,那可是府中的寶貝,全府人都寵著的存在。 而這樣一個被夫人好心收留的小姐,不僅不感恩,反而還妄圖陷害他家公子,真是死不要臉。 想到這里,他覺得越發(fā)的生氣了,不由朝著寧洛顏的方向啐了一口,隨即道:小姐還是別在我這小人身上發(fā)脾氣了,還是好好的想想待會兒去了宗祠該怎么辦吧! 本來還在生氣的寧洛顏,聽到他最后那句話,瞬間就xiele氣。她不甘的看了寧侯府一樣,爬上了寧府給她準(zhǔn)備的破爛馬車。眼下不是置氣的時候,等她安頓好了,總有她重新翻身的時候。 在護(hù)送寧洛顏和周文他們的馬車相繼離開寧侯府之后,不遠(yuǎn)處一個昏暗的角落里,一個侍從模樣的人從里面站了出來,然后趁著夜色朝著靜王府趕了去。 第52章 在涼氣彌散的黑夜里, 那從寧侯府離開的侍衛(wèi)一路輕騎回到了靜王府。 一進(jìn)府門就徑直朝著靜王的書房去了。 而那本該早就就寢的靜王,此時卻穿著一身黑色寬松長衫,站在桌子前寫著什么。 聽到門口的動靜, 靜王停下了正在書寫的筆,抬眼朝著門口看去。 寧侯府有消息了? 那侍衛(wèi)疾步來到靜王面前, 低聲道:是。寧家今天就送走了寧洛顏, 連帶著周文和秦穆都送回了他們自己家。 哦?靜王來了幾分興致,他將手里的筆放在筆架上, 繼續(xù)問道:具體都發(fā)生了什么, 說來聽聽。 那侍衛(wèi)聽到自家主子吩咐也不敢含糊, 直接將他在寧家探聽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重點說了一下寧洛顏痛哭流涕承認(rèn)錯誤,最后還是被送走的事。 聽到最后那句話,靜王的嘴角牽起了一道明顯的弧度, 嗤笑道:蠢貨。 侍衛(wèi)抬眼看向他家主子, 看那神態(tài)既不像生氣, 也不像是嘲笑, 像是在描述一件平平常常的事, 他沉默著等著主子接下來的吩咐。 果然, 他便聽到面前人繼續(xù)道:你去通知管家一聲, 明日我要去周家和秦家拜訪,你讓他給我準(zhǔn)備兩份方便送人的禮物 是。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 在靜王再一次揮手之后便離開了。 留在房間的靜王將視線從侍衛(wèi)離開的方向移到了自己桌子上,只見那張長方形的桌子上,此時正放著一張潔白的畫布,而那畫布上正畫著一個人像。 若是有相熟的人在此,定能一眼就看出上紙上畫的人正是寧侯府的小少爺, 寧舒。 #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寧家人便擔(dān)心寧舒心里會不會留下什么陰影,于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寵著他,使得本來就驕縱的寧舒,眼下過的越發(fā)的驕奢了。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還是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天的日子都太不自由了。這是寧舒半躺在軟塌上,吃著剛從水路運過來的鮮梨,他這連日來郁悶的心情終于好上了幾分。 就在寧舒盤算著晚上要吃點什么的時候,只見剛才出去的小魚,此時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進(jìn)來。 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小魚,寧舒將手里的梨給他塞了一個,看著他調(diào)笑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跑得那么急? 小魚一手拿著梨,一手擦著額角的汗,謝過了他家慷慨的少爺,氣息稍稍喘勻了一些之后,才看著他家公子道:公子,我剛剛聽他們說了一點事,現(xiàn)在趕回來是想要說給你聽聽。 眼看著小魚那么著急要告訴自己事情,寧舒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他坐直了身子,看著面前的人,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笑的道:什么事那么著急,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