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不光是任由這妾室做賤自家原配,甚至連下面的兒女都成了他們取樂的工具。家里的兒子還好,打發(fā)去了學堂,倒也禍害不到那里去,倒是這女兒麻煩了一些。 那爺?shù)姆蛉撕臀覀兎蛉送找苍谝粋€私塾里上過幾天女學,算得上是有幾分的交情。于是厚著臉皮求上了門,原是想要讓夫人幫忙牽個線。好在那糊涂爺把她女兒賣了之前,給她找個好人家做歸宿。 夫人一見表小姐,覺得這表小姐那時年歲太小,還不到出嫁的年紀,再加上府中只有公子一位哥兒,便想著給公子做個伴,于是把她接到了府上。準備尋到了合適的人家,再給表小姐許配人家。 寧舒津津有味的聽完了小魚說的這些八卦,突然覺得這表小姐也是夠倒霉的,先是碰到了那么一個不著調的爹,緊接著又被送到別人家里當玩伴。 寧舒又想到自己以前看過的那些小說,覺得這表小姐的身世,和那些書里女主角的身世經歷倒是高度吻合了。 小魚看著他家公子聽著聽著突然笑了起來,突然多了幾分好奇,于是湊近到了他的面前,朝著他問道:公子,你是想到了什么,覺得這般好笑? 寧舒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接著問道:我只是突然想到,那表小姐當時婚配時,我娘有沒有想要給我兩個哥哥牽姻緣的意思? 小魚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激動道:當然了,夫人覺得表小姐雖然出生不太好,但是她自己也不是勢力的人。見表小姐樣貌秀眉、舉止端莊,心里也是有過幾分意動的,當即就將她介紹給了兩位大小少爺。 只可惜,兩位少爺異口同聲都拒絕了,說是他們以后的成婚對象,他們自己會找,就不勞煩夫人費心了!夫人當時那個生氣??!好幾天都沒有給兩位少爺好臉色看。 寧舒聽罷默默的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臉上帶上了幾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他沒有想起來,可是具體是什么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 最后,寧舒索性也就不想了。 過后的幾日,寧舒過的倒也太平,除了一如既往的不能出門之外,他每日看話本、玩游戲,倒也算得上充實??上н@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就被家里人通知過兩日要隨著他爹娘進宮去參加當今圣上的壽宴。 寧舒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參加這種重要的場合,那他父母帶他兩個哥哥去就足夠了,帶他一個哥兒去做什么? 寧舒不是很想去,卻又拗不過他的爹娘,于是也只能硬著頭皮,在他們要去的那天盛裝打扮,跟著一起坐上了前往宮中的馬車。 當日,除了寧侯爺一家五口之外,還多帶了一個洛顏。 一家人從早上起來就開始盛裝打扮。等到了宮宴開場前的兩個時辰,一家三輛馬車才在下人的擁護下,齊齊的朝著皇宮的方向過去。 寧舒多日未曾外出,此時對外面簡直充滿了向往,若不是哥兒只能乘馬車,他都恨不得自己騎馬了! 馬車一離開寧侯府的大門,他立馬就掀開了簾布看著周圍的風景。 寧舒看著馬車走過了寂靜的宅府,熱鬧的街市,最后來到了宏偉的宮門之外。今天同來的,也不止寧舒一家,此時這宮門外已經排滿了等著進門的馬車。 寧舒甚至在其中見到了幾個眼熟的身影,這讓他開始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打招呼了。 第19章 寧舒一抬眼就看到了距離他不遠的靜王,只見他身穿一身暗紅色的朝服,挺直了腰背騎在玄墨上,在熙熙攘攘的馬車流之中,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發(fā)光體,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眼。 寧舒看見他的瞬間,臉上帶上了幾分笑容,張了張嘴就想要叫他。只是他的這聲還沒有發(fā)出去,直接就卡在了喉嚨里,靜 在寧舒想要開口喊人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即便是自己開口喊了人,他也不知道該和靜王說些什么,難道要在這種時候說些你今天吃了沒有這般敷衍至極的話? 寧舒尚且在懊惱,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馬車邊什么時候停下了一匹馬。 直到馬兒的嘶鳴聲在耳邊響起,他才堪堪的回過神來的。 寧舒抬眼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剛才還離得有些遠的馬兒,此時已經距離自己不足一尺的距離,而那黑亮的馬眼正一臉鄙夷的看向自己。 寧舒見它這樣,一下子就來了氣,擼起袖子就準備和它說道說道。 偏生這個時候,頭上方傳來了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寧小公子。 聞聲,寧舒手下的動作一僵,先是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袖子擼了下來,隨機抬起頭來朝著剛才喊自己的人,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來, 那個,靜王,你也來了,好巧啊! 靜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稍稍挑起,朝著寧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來,溫聲道:不巧,我是看到寧小公子在此,所以特地過來和你打聲招呼的。 寧舒盯著靜王笑的越發(fā)妖冶的表情,臉上的神色愣了一下,靜王這說得如此直白,這讓他還怎么接話? 許是寧舒愣怔了太久,靜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他收斂了一些自己臉上不正經的表情,看著他道:我只是看到你,想著待會兒不一定能和你說話,所以想要和你打聲招呼,僅此而已。剛才的話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寧小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寧舒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沒事的。 靜王看著寧舒尚未回過神來的樣子,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緊接著低下頭去在自己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子來遞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道: 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東西適合你。好巧今天便遇到了你,也就不用麻煩下人跑二趟了,給! 寧舒看著那漂亮的木盒子,有些猶豫要不要接。不接,怕靜王多想;接了,也怕靜王多想。 靜王卻是看著他輕笑了一聲,直接將那盒子放在了他的窗臺上,笑道:小公子,我們下次見了。 說完這話,靜王的馬掉頭就朝著另一個宮門去了。 寧舒這才反應了過來,握住那盒子,想要叫住人,卻也只得見到那人在眾人之中鶴立雞群的背影。 這時代的男女哥兒之間的大防沒有那么嚴重,但是這樣大的宮宴還是分席的,就算是一家人前來,男主人和女主人也要分開兩邊。男子走東門,女子和哥兒走西門。 因此,寧舒下了馬車之后并沒有看到他的父親和哥哥,反而要隨母親和寧落顏一起朝著西門而去。 寧夫人和寧舒會和之后沒有急著帶他們去參加宮宴,反而是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道:剛才下人說靜王來尋你說了一會兒話? 寧夫人這話聽著像是問句,但實際上卻是十足十的肯定。 寧舒知道這件事也瞞不過寧夫人,他自己也沒有準備瞞著,因此倒是格外淡定的點了點頭。 表哥,那靜王是不是還拿了一樣東西給你?那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竟是這般迫不及待,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表哥。洛顏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寧夫人朝她看了過去,輕輕的皺了皺眉。覺得洛顏這番話實在是有些口無遮攔了,即便寧舒現(xiàn)在靜王是未婚夫夫,但是總歸沒有成婚,若是在婚前表現(xiàn)得太過于親密,不免會讓人覺得他這是有預謀的,難免會落人口舌。 洛顏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一般,脖子輕輕的縮了縮,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歉意的表情,抱歉,舅母,我只是太好奇了,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寧舒看著她們的樣子,卻是對此沒有多少感覺,靜王給他東西坦坦蕩蕩的,他也并不覺得別人看見了會如何。只不過他現(xiàn)在也有些好奇,靜王給自己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才會讓他貼身放著。 母親,我也有些好奇,不若就在這里打開看看好了。 寧舒說的隨意,寧夫人都還來不及阻止,他就拿出那盒子給打開了。 見狀,寧夫人還有些懊惱,只是等她看清楚了他那盒子里的東西,她臉上想要呵斥的表情一下子就變成了震愣。 只見那雕花的精致盒子里,靜靜的放著一只翡翠孔雀簪。那簪子周身都是金色的,唯有那簪子的末尾點綴著一只高高揚起頭顱的孔雀,看起來高傲極了。 寧舒看到那東西的瞬間,只覺得這里的工匠技藝了的,這簪子竟然做的這般漂亮。 他抬眼看向寧夫人和洛顏,只見她們臉上的神色各異。寧夫人是震驚中帶著一點不敢置信,洛顏則是不敢置信中帶著幾分嫉妒。 寧舒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東西,左看右看還是覺得這只是一只做的很漂亮的簪子,其余特俗的地方再也沒有沒有了。 他又看向旁邊還未回過神來的寧夫人,有些奇怪的喊了一聲,娘,怎么了? 寧夫人被他這一聲呼喚,似乎才從剛才的震驚之中回過了神來,她連忙給寧舒把那東西的蓋子蓋上,看著寧舒謹慎道:這東西你千萬收好,千萬千萬不能弄丟了。 娘,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寧舒看著寧夫人這慎重的表情,臉上的不解顯而易見。 寧夫人想要開口朝他解釋,卻聽著不遠處傳來當~當~兩聲悠遠的鐘聲,立馬臉色一變,也來不及解釋了,急沖沖的道:娘現(xiàn)在沒有空給你解釋了,眼下我們得先去拜見皇后娘娘了。這東西你千萬收好,千萬不能弄丟了。 說完,寧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也給寧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隨即領頭跟著周圍的貴婦們一起朝著面前的宮門行進。 寧舒被這么一弄,對于這東西的來歷越發(fā)的心癢了,但是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他也就聽他娘的話將東西收好,準備等回去再詢問。 旁邊的洛顏卻是看著寧舒剛剛收進去的小盒子,眼里流露出了憤恨的目光。憑什么,憑什么什么好東西都是寧舒的,就連這東西那靜王都那么快給了他! 洛顏的生氣一點都沒有妨礙到寧舒,他在短暫的糾結之后,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跟在寧夫人身后踏進了宮門。 寧舒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古代宮廷的繁華,現(xiàn)實中的故宮對于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冰冷冷的空殿而已,因此在進入宮門之后,即便是他在不斷的告誡自己,他不能在這里行之踏錯一步,他的眼睛還是不受控制的張望了起來。 許是因為皇帝壽宴的緣故,原本長長的宮道上此時每隔三米就掛了一盞燈籠,間或還有一些彩色的飄帶裝點在其中,使得原本威嚴冰冷的宮廷都多了幾分溫馨。身穿錦衣華服的貴婦人們行走在期間,共赴一場盛大的宴會,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 一行人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來到了一個開闊的花園,這里也是掛滿了燈籠,將原本黑暗的場景照亮得猶如白晝。 寧舒一進來就看到了在花園的高臺之上坐著的那個女人,一身明黃色的華服,臉上全是精心描繪的痕跡。她就那樣低低的垂著眼睫,漫不經心的看著下面的眾人,看起來高貴又冷漠。 寧舒看見這群進來的貴婦人們,紛紛排隊去到了那個女人見了禮,方才能自由活動,當即就猜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份。 寧舒跟著寧夫人一起,排著隊來到了那女人面前。 只見隨著他們到來,原本在高位上坐著漫不經心的女人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 皇后娘娘,萬安! 寧夫人帶頭,寧舒只需要跟在后面照做就行了。 寧舒原本覺得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照本宣科就行了。結果他才剛剛低下了頭去,只聽到頭頂?shù)呐暢溃簩幮」樱S久未見,你這性子倒是越發(fā)的活潑了?本宮上次可是聽說了小公子你不少妙事。 聞言,寧舒心里一緊,他就知道。這皇后對自己就是有意見,她這話怎么聽來都不是什么好話。 只是寧舒再任性,他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和皇后對著干,于是他露出了略顯迷茫,還隱約帶著點忐忑的表情來, 皇后娘娘,我,我最近都好好的待在家里,什么事情的都沒有來得及做啊? 第20章 皇后聽著寧舒的話,那畫的極細的眉毛輕輕的皺了起來,似乎很是不滿他的回答,覺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她張口想要呵斥他兩句,讓他不要那么不識好歹,結果眼角的余光就掃到了旁邊站著的寧夫人,那訓斥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眼看著皇后不說話,也不讓他離開,寧舒心里就止不住的開始打起鼓來,他也不知道這皇后是個什么算計,既然不喜歡他,又何必讓她兒子和自己訂婚。 皇后卻是盯著寧舒,心里盤算著怎么在不傷及寧夫人底線時,順帶給寧舒一點教訓。她帶著黃金長指的手輕輕的點擊著扶手,目光幽深的盯著寧舒,最后輕聲道:既然寧小公子這般說,那想必還是本宮聽錯了? 不敢。即便是寧舒再沒有眼色,此時聽到皇后這樣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下就跪了下來承認自己的錯誤,娘娘自然是不會錯的,若是有問題,定是下面的人給娘娘傳錯了情報。 皇后娘娘瞇起了眼睛,覺得這寧舒說話怎么都不和她的意,剛想繼續(xù)發(fā)作。 結果,寧舒適才匆忙間收起的盒子突從袖口滑落出來,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其中東西的一角。 看到那東西的瞬間,周圍人你們就變了臉色。 皇后臉上高傲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盯著那盒子不敢置信的道:這,這東西是從那里來的? 看著那掉出來的東西,落在地上發(fā)出啪嗒一聲響動,寧舒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畢竟這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靜王剛剛才給了他,他可不能一下子就給他摔壞了。 寧舒匆忙將那盒子撿起,確認里面的東西沒有被摔壞。結果還沒有抬頭就聽到了皇后的問話,他心里有些疑惑,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東西是剛才靜王給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寧舒的錯覺,他覺得自己說完這話之后,皇后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若是可以不顧形象,他覺得皇后可能都會開口罵人。 眼看著皇后的臉色變得越發(fā)的難看,寧舒小心的將東西放進了衣服中的口袋里,謹慎的看著皇后道:娘娘,這東西有什么不妥嗎? 有什么不妥?!他竟然在問自己有什么不妥?! 這東西是王妃的象征,還不是每個王爺都有,只有經過了皇上封賞,才有資格為自己的妻子爭取一個。凡是戴著這東西,等同于能和那個王爺行使一樣的權利。 皇后看著寧舒那張漂亮的臉,頂著那樣單純的表情看著自己,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凡是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那有不知道這東西貴重的人。偏生他拿到了自己面前炫耀,此時還盯著一張無辜的臉問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