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丫鬟的聲音又放低了幾分,到時候小公子和沈少爺若是成就了好事,破了身子。即便是寧侯爺再寵愛他,也不能繼續(xù)在靜王爺?shù)氖⑴伦o著他了。 洛顏覺得丫鬟說的對,眼下城里之所以只把寧舒當個笑話,只是因為他除了對沈少爺糾纏不清之外,多余的事都沒有做,連帶著身上屬于哥兒的守宮砂都還在。 珠兒,你這辦法好! 洛顏一高興,聲音都不由的大了幾分,你現(xiàn)在就去看看那沈少爺在做什么,然后我們再謀劃接下來的事,一定要在大婚之前把事情辦成了,不能讓他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珠兒朝著洛顏微微屈膝行了一禮,隨即腳步匆匆的向外去了。 看著珠兒離開的背影,洛顏的臉上不由的浮現(xiàn)出了一個期待中含著幾分惡意的笑容來。 洛顏只覺自己不比寧舒差到那里去,卻因為沒有一個良好的出生,如今只能在別人的府中過著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生活。而寧舒那蠢貨卻因為投了一個好胎,有了一對好父母,所以即便是做了再大的錯事,也有人寵著護著。 洛顏盯著丫鬟離開的方向,那雙原本盛滿了溫柔的眼里,此時全是冷光。她要讓這侯府千嬌百寵的小公子,過上身敗名裂的生活。而她到時候會站在高高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在泥潭里掙扎。 想到寧舒那張?zhí)煺鏌o邪的臉變成臟兮兮的模樣,那雙清澈的眼神變得渾濁不堪,那身錦衣華服變成破布爛衫。洛顏便止不住的升起一種興奮地戰(zhàn)栗,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燕窩,端起來一飲而盡,臉上全是志在必得的神色。 珠兒離開她家小姐所住的院落,徑直朝著后門走去。 一路上,珠兒甚至聽到擦肩而過的小丫鬟在議論寧舒的事。 小公子又去庫房選東西了,也不知道這次又要拿多少東西送出去。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小心被人聽到處罰你。他是主子,你是奴才,他就算搬空了整個侯府,那也是他的事情。 我就是,我就是有些羨慕?。⌒」与m然不著調(diào)了一些,但是他對身邊的人也是真的好,隨手賞下的東西都夠我們好久的月錢了。 你既然這般羨慕,怎么不找個機會過去伺候? 我那不是沒有找到機會嘛!小公子的院子,是我想進就能進去的嗎? 說的也是,其實我也想去。表小姐雖然也很好,可終究只是個表的,嫁出去之后也就和我們侯府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不說這些了,我們?nèi)バ」幽抢锟纯?,興許能討到點賞。 珠兒扭頭看去,只見那兩個結(jié)伴過去的小丫鬟是在她小姐院子里伺候的,小姐還賞過她們幾次東西。 珠兒冷笑了一聲,加快了自己前進的步伐。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待她家小姐飛黃騰達了,看她們還是不是這幅踩高捧低的模樣。 # 寧舒在庫房管事的帶領(lǐng)下,參觀完了寧侯府的庫房。 進來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第二印象就是華麗。 只見那高低錯落的貨架上,各種各樣的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一排排鮮艷的布料、金銀器物、昂貴擺件,簡直就快要閃瞎他這個自詡見過大世面人的眼了。 看著這堆一看就很貴的東西,寧舒這才對寧家的財富有了一定的認知。而且,他覺得即便是這里已經(jīng)放了那么多東西了,也不一定放完了寧家所有的東西,畢竟有比這些還要貴重的東西,那些自然不可能放在這里。 寧舒看了半天,左挑右選都覺得不太合適送出去。 靜王送他的東西不僅貴,而且還奢華。他家?guī)旆坷锏臇|西,只剩下貴字了,拿過去豈不是顯得他很敷衍。 寧舒轉(zhuǎn)悠了半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家怎么就只剩下這些黃白之物了?就沒有看起來高貴一點的東西嗎? 旁邊跟著寧舒寸步不離的小魚,顯然是個見過大世面的,聽到他家小公子這樣說,下意識的就接了一句,是啊,夫人和老爺除了錢,估計也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寧舒看著這滿屋子快要把眼睛閃瞎的東西,點頭同意了他的觀點。 寧侯府的寧侯爺是世襲得來的,到了寧舒他爹寧侯爺這代已經(jīng)是第四代了,而且還只是個有名無權(quán)的閑稱呼了。只不過他爹年輕的時候長得格外的俊美,聽說是那種一出門就能引得小姑娘們偷偷回頭看,然后丟手絹要引起他注意的樣貌。 然后,寧舒他爹就靠著這樣一個貌比潘安的臉,還有一個有名無實的侯爺稱謂,吸引到了寧舒他娘這個江南首富之女的青睞。聽說,當年她娘嫁人的時候,光是嫁妝就能繞著這城里走上一圈了。 寧舒他爹娶了寧舒他娘之后,家里快要破產(chǎn)的店鋪全都交給了她娘打理,他安心的在他娘后面幫忙撐腰,再加上江南外家的幫助。經(jīng)年累月,寧家也由一開始快要破落的侯爺府,成了如今這般富貴模樣。 寧舒剛來知道這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不覺得她那柔柔弱弱,說話都溫聲細語的娘親能有這般的手腕。直到他見識到了她娘親教養(yǎng)出來的大哥、二哥,他覺得寧侯府靠他娘發(fā)家致富這事八成是真的。 想到這里,寧舒又想到他那在自己病好之后,急匆匆被他娘趕出門去照顧生意的大哥、二哥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路上怎么樣了。 小魚看見自家少爺嘆氣,十分貼心的湊了上來道:小公子,你是不是看不上這些東西,要是看不上的話,我們?nèi)ツ愕男旆靠纯??沒準那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寧舒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他扭頭看向小魚,有些疑惑道:我還有個小庫房? 小魚見他問,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在他耳邊嘀咕道:那可不,小公子你為了討沈少爺歡心,特地命人去搜羅了許多好東西,那些用不上、送不出去的,府中都專門給你建了一個小庫房保管著。 寧舒砸吧了一下嘴,最后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我,我追男人那么厲害的嗎? 小魚在旁邊接話,豈止是厲害,小公子就差把你有的東西都搬給那個沈少爺了。 寧舒聽著小魚的感嘆,扭頭的看了他一眼,不由的對那個沈公子有幾分好奇起來,那人到底是什么樣的神仙,才能讓寧舒那么瘋狂了。 寧舒這般想著,也就直接問了出來,那個沈少爺很好嗎? 小魚看著寧舒,表情有些糾結(jié),最后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模棱兩可的道:還行吧!他還是和靜王爺沒法子比。 寧舒看著小魚的表情,心里的好奇越發(fā)的強烈起來。他原本以為原主那么強烈的喜歡那個沈少爺,那他身邊的人應(yīng)該是討厭那個人的,但是看小魚的表現(xiàn),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甚至可能還對他帶有幾分欣賞的意味。 小魚說完那句話就后悔了,他家公子病好之后才稍稍忘了沈少爺一些,他為什么偏偏要在這時候提起。 寧舒盯著他懊惱的表情,淡淡的道:行了,我們?nèi)ツ莻€小庫房看看。 好勒!小魚高興了,跟在他家公子身后就準備離開。 在兩人一起跨出庫房大門時,寧舒才后知后覺的發(fā)覺有人跟著他們。 寧舒扭頭看著身后的人,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跟著我干嘛?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其中年紀稍大一些的回答道:小公子,夫人讓我們把這兩匹布拿到你的院子去,說你這個月才做了五套新衣服,做的太少了,想讓繡娘給你再做些。 寧舒挑了挑眉,也沒有阻止她們的舉動。 兩人見寧舒沒有繼續(xù)找她們的麻煩,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隨即輕手輕腳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寧舒回到了自己院落之后,在小魚的帶領(lǐng)下徑直去了他所謂的小庫房。 這小庫房沒有剛才見到的那個庫房那么夸張,只有一間屋子的大小,里面卻也滿滿當當?shù)臄[滿了東西。只不過其中的品味和大庫房一樣,全是一些看起來就俗不可耐的東西。 寧舒沉思了一會兒,覺得這回禮恐怕是送不出去了。 小魚在旁邊看著他家公子的表情,再看看一旁已經(jīng)開始催促的丫鬟,小聲勸道:公子,天色差不多了,不如先去吃晚餐,明日再挑選吧?左右不差這幾個時辰,公子可以慢慢想的。 寧舒看了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黑了的天色,這才發(fā)現(xiàn)他折騰一天了。他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反對他的提議。 行。 寧舒回到主廳的時候,上面已經(jīng)擺滿了他愛吃的東西了,他吃了便睡。 等到第二天早上,寧舒因為昨天折騰得太厲害,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有些酸疼。 寧舒將被子枕在腦后,看著床幔之外微微亮起的亮光,呈現(xiàn)出了五彩的光暈。 寧舒突然又想起來了昨天那只鸚鵡,以及帶著鸚鵡來的那兩個人來,他輕笑了一聲。 隨即,寧舒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要送什么東西給靜王了! 第7章 小魚! 寧舒只喊了一聲,一直在外面候著的小魚便知曉他家公子醒了,領(lǐng)著給寧舒洗漱的下人們就進來了。 寧舒在他們的伺候下穿上了今天份的華麗衣服,坐在餐桌前還沒忘問上一句,昨天給你的藥用了嗎? 小魚低垂著眉眼,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多謝小公子關(guān)心,小公子昨天賜給我的藥十分有用,小的今日已經(jīng)好了大半了。 寧舒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我爭取下次逃跑的時候,不連累到你。 小魚原本還帶著幾分欣喜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看著他家公子哀求道:公子,你下次還是別了吧!這都快要成親了,你再多折騰幾次,夫人真的會綁了你上花轎去。 寧舒沒說話,轉(zhuǎn)身去了餐桌前,吃起他這三個小菜配一碗rou粥的早餐來。 等寧舒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早餐,接過小魚遞來的手巾擦了擦嘴,他這才想起自己起床時想到的事,順口問了一句,小魚,我準備送沈少爺?shù)哪瞧ヱR,是個什么樣子的? 小魚不知他家公子為什么突然問起了這個,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自然是萬里挑一的千里良駒了! 哦,是嗎?我不信,我們現(xiàn)在過去看看。我得看看是什么樣的好馬,才值得了那么多的錢。寧舒站起來,抬腳就要往外面走去。 小魚看著他家公子這說風(fēng)就是雨的樣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卻是來不及了,只能說上一句,可是小公子,夫人安排了繡娘給你做新衣服,那繡娘一會兒就要過來了。 寧舒的步子已經(jīng)邁了出去,聞言漫不經(jīng)心的道:那下次再做也是一樣的,反正我在這府中也出不去,也不急于這一時。 小魚見他家小公子鐵了心了,自己也勸不動,于是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結(jié)果他還沒有走兩步,前面的公子已經(jīng)停了下來,正扭過身來看著他。他有些奇怪,直接問道:公子,怎么了? 寧舒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尷尬,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才道:我不記得這往馬房的路怎么走了,我們該從那里去來著? 兩炷香的功夫。 寧舒在小魚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寧侯府專門喂養(yǎng)府中馬匹的馬房,這里喂養(yǎng)著府中所有的馬匹,寧舒剛尋回來的那匹寶馬自然也不例外。 寧舒一踏進去,鼻尖就聞到了一股子若有似無的臭味,那是去動物園都能聞到的味道。只是這里的馬比較少,而且負責(zé)的馬仆照顧得比較妥當,這股味道才稍稍的小了些。 眼看著府里最寶貝的小公子來了,那馬房的負責(zé)人立馬就迎了上來,因為擔(dān)心身上的味道熏到這位金貴的主子,甚至還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不妨礙這個馬仆對著寧舒獻殷勤,小公子,你的馬我們都好好的照顧著,你要不要看看? 寧舒矜持的點了點頭,隨即被那殷勤的馬夫帶到了他尋到的那匹馬面前。 還沒有過去,寧舒便看到了單獨關(guān)在一個馬鵬里,顯得頗有些趾高氣昂的黑馬,只見那馬兒一身健壯的肌rou,烏黑發(fā)亮的皮毛仿若最上等的綢緞,就連那雙眼睛都顯得又大又有神,一看就格外神色的模樣。 小公子,那匹就是你的馬了。 馬夫指引著寧舒過來,看著那匹馬的眼神全是欣賞,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道:我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樣好的馬。 直到寧舒走近,他才發(fā)現(xiàn)這馬兒竟然比他還要高上一個頭不止。他抬眼同那馬兒對視著,那馬兒突然朝他哆嗦了一下。 寧舒還沒有動作,旁邊的人就已經(jīng)匆忙把他往后拉去,生怕這馬對他做出點什么事情來。 公子小心,這匹馬頑劣的很,平日里要是有其他馬在他旁邊站著,它都要上去欺上一場,直到那受欺的馬兒臣服為止。 寧舒被拉開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到他再次看過去,他卻是從這馬兒眼里品出了幾分嘲笑,他突然覺得剛才那一下是這個馬兒故意的。 有意思! 寧舒不顧旁邊人的阻攔,又往那馬兒湊近了一些,看著那馬兒低下頭來審視他,他低聲道:我給你換個主人怎么樣? 半個時辰之后。 寧侯府走出幾個人來,其中一人手里牽著馬,另一人手里抱著一個箱子,由著寧侯府的護院們護送著朝著靜王府的方向走了去。 一行人的裝扮太過于打眼,特別是中間那匹馬顯得高大又神氣,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身上皮紅色的,打扮得跟個新郎官似的。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街上清風(fēng)樓的三樓臨街雅座,此時坐著三個俊俏少爺,幾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么,直到其中一個注意到了下面這一幕。 這是那家的馬兒,怎么那么有意思,打扮得和一個新郎官似的? 那里,那里,讓我看看。 旁邊的同伴聽他這樣說,立馬就來了興趣,扒著他的肩膀就想要看熱鬧,被他嫌棄的拍了一下也不覺得什么,伸長了脖子去看,在看到那匹黑馬這幅打扮之后,立馬就笑出了聲來,這馬是好馬,誰那么有才,竟然把它打扮成這樣。 他笑了兩聲之后,突然又停了下來,隨即咦了一聲。 旁邊人見他面色有異,不由的出聲問道:怎么了? 趙嵐扭頭看向自己的好友,遲疑道:他們好像是寧侯府的人,那抱著盒子的人好像是寧家那小公子身邊的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