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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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泊、楓。 紙業(yè)上只有這三個大字,葉訣猛然清醒,回想方才阿楓恨恨地將這三個字攥成團的場景,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是阿楓厭惡這人? 我的確討厭祁泊楓。阿楓被詢問后,如實承認,大人討厭的,我都討厭,更何況他不是好人。 葉訣聽到之前的話心中稍微感動,而少年說出后半句后,臉色一變,神情變得難以琢磨。 他垂眸擺弄著墨筆,裝作風輕云淡的模樣:他不是好人?你聽說了? 是,去夜市買糖糕時,聽到有人議論此人。阿楓回道。 夜市?糖糕? 葉訣的目光投向桌角的紙包,的確是從夜市買的熱氣騰騰的糖糕,現(xiàn)下已經(jīng)便涼。 他的心莫名變得沉重,這些日子里,他并非沒發(fā)現(xiàn)少年性情的轉(zhuǎn)變,冰冷的面龐和冷酷的言語,都在一步步提醒著他。然而對此境況,他無力扭轉(zhuǎn)、也不想扭轉(zhuǎn)。 這是阿楓的本性,自出生后、修行、歷經(jīng)世事后磨練的本性,失憶只是生命中的一個偶然,或許失憶前的阿楓乃修真俊秀、嫉惡如仇,同道門師兄攜手登山,共同許下了除魔衛(wèi)道的誓約。 阿楓記憶恢復后,真的能接受他們一群邪妖么? 葉訣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他命不好,一向不敢打賭,萬事都要做雙全的準備,想到此處他不由得搖頭嘆息,抬頭問阿楓:你去夜市了?不怕生人了? 阿楓乖巧搖頭:不怕了,賣糖糕的大伯很喜歡我。 挺好、挺好的。葉訣一邊以手叩桌一邊念叨著,手中叩桌的動作愈發(fā)急切,在寂靜的夜空中發(fā)出異常清晰的聲響。 可他停不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緩解一些心中的急切和焦灼。 這都深夜了,你也快去休息吧。葉訣催促著,上前揉了揉少年的頭頂:你喜歡吃什么味的糖? 阿楓的眼眸當即亮起,仿佛濃霧彌漫的黑夜忽的點起了明燈,抓著衣袖仰起小臉兒:糖?大人要給我買糖吃? 葉訣一笑:嗯吶。 我愛吃山楂味的。 好。 * 隔日葉白兔按照灰袍人所說,來到了苑林。林中一片空空蕩蕩,不像有人聚集的樣子。 葉白兔抓著紙條,拖著小狐貍,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走到一棵樹下,半空中宛如石子投入湖水,濺開圈圈漣漪,他抬腳一邁,周遭場景瞬移,進入一方結(jié)界。 然而眼前的場景著實震驚了小白兔。 結(jié)界里人山人海,中間搭了一道高臺,兩個刀修正在臺上比武,臺下歡呼雀躍打氣叫好,唯獨灰袍人坐在角落里,露出的兩只眼睛緊緊盯著臺上,不言不語。 可真壯觀。小白兔高呼。 本無心的一句話,誰知竟招來了一番嗤笑,身旁有兩個門派弟子撇撇嘴:沒見過大場面。 葉白兔哼了聲,扭頭不搭理他們,他的記憶里,唯一稱得上大場面的,只有君長宴炸山的時候。 師兄,這次你幾分把握? 嘖,為南槐劍盟做事,師兄也怕修行不夠當選不上啊! 門派弟子的談論聲傳入耳畔,葉白兔瞇起眼,果然,這個群人來自小門小派,都是沖南槐劍盟的雇傭團來的,想加入且分一杯羹。 饒是如此,葉白兔還是覺得這群人傻透了,灰袍人既接到了南槐劍盟的招募,必然是帶著一群人來青木城,干嘛要臨時招募你們? 定是帶來的那群人都沒了??! 葉白兔看了眼高臺,這比來比去,不知要比到何時,怕是名額出來后,任務都涼了。 恰恰此時,身旁的師兄二人又拿他開涮: 師兄你看那只兔子,蠢蠢的,定不會入選。 我等修真門派向來不屑同妖往來,若這只兔妖入選,我就要退出了。 葉白兔雖是兔子,倒也不吃素。猛然轉(zhuǎn)過頭,呲牙咧嘴:說誰呢? 后面的弟子一翻白眼,裝傻:我乃名門正派,絕不失禮于他人,你是聽錯了吧? 而葉白兔絲毫不吃他這套,一爪扇過去:還裝! 他爪子短短,當然不會觸碰到該弟子的身體,只在虛空中一扇,瞬間一道無形的力量將該弟子掀翻在地。 你怎么還打人呢?同行的師弟們驚慌。 而小白兔才不顧這些,那弟子想起身,又被一掌扇倒,且天空中落下一掌,被扁乎乎拍到在地。 是誰?灰袍人很快注意到了人群的sao動,幾步閃到二人面前。 他打我?guī)熜?!門派的弟子先告狀。 是他先罵我的!葉白兔止住動作,同樣委委屈屈地告狀。 灰袍人瞬間陰下臉,沉聲道:無論如何,入門的規(guī)矩上寫了,除了臺上比武,其他地方不能動手。 這話便是在怪小白兔了。 葉白兔的黑眼珠委屈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滿是歉意地哦了一聲。 門派弟子趁機落井下石:違背規(guī)則,定然要懲罰!不如取消比試資格。 葉白兔怕極了,囁嚅著為自己解釋:本兔子錯了,大人您千萬不要生氣。 可無論小白兔如何解釋、落淚,灰袍人皆是一臉的公正無私,沖小白兔連連搖頭。 于是在門派弟子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葉白兔拖著沉重的身體,傻了吧唧的小狐貍,一步步邁向出口。 出了結(jié)界,葉白兔擦了擦眼角的淚,站在原地不動,狐三急著問原因,他也不說話。 三、二、一。 三聲過后,天空泛起金光,一道臨時傳音符落在葉白兔手里,輕輕一點,傳來灰袍人的聲音:站在林中先別走,一會兒比武過后,我去尋你。 狐三瞪大了眼睛:這是 咱們?nèi)肓怂恼心紙F。葉白兔平靜地解釋。 可方才灰袍人說咱們不守規(guī)矩,親自把咱們趕出來了呀! 葉白兔一手將傳音符捏個粉碎,冷冷道:又傻又能打的小弟,傻子才不要呢。 第四十五章 苑林結(jié)界中的人群已散盡,其中不乏門派弟子心有不甘憤然離去,小白兔領(lǐng)著自家傻兒子站在門口,呲著白牙沖方才有爭執(zhí)的門派子弟一樂。 你得意個什么? 我可沒得意。 葉白兔搖搖頭,做別人小弟有什么好得意?若蕭鳴泓知道了,不得把他的腿打斷? 果然,灰袍人留他們正是如此目的,最初灰袍人倚著涼棚中的靠椅,懶洋洋地品茶,一雙眼睛把小白兔打量了一遍,也不言語,只吊著小白兔。 葉白兔不明所以,以為人家排場大,自己便帶著傻兒子在身旁呆呆地發(fā)愣,也不知過了多久,灰袍人撐不住,輕咳一聲。 咳咳。 葉白兔兔耳一折,恍然大悟,立刻上前端茶奉上:大人您喝。 灰袍人嗯了一聲,矜持接過。 狐三同葉白兔心語,暗暗吐槽:老大,這人的排場比你還顯擺。 葉白兔的兔耳晃了晃,顯然對這句吐槽很認同,同時右耳朵向前一折,悠悠回道:你不懂,人越缺什么就越愛炫耀什么,本大妖作為善人,一向喜歡積德。 這句話狐三一時摸不到頭腦,心道怎么又拐到善人上了,忽而聽到灰袍人長長嘆了一聲道: 今日匯集眾多修真俊秀,見到了不少新奇的功法,真真是后生可畏。 而后灰袍人目光遙望遠方,后方是幾個同樣被遴選出來的小弟,正在手忙腳亂收拾殘局。 【你可真誠實,知道自己比不過后生。】 狐三心中猛然浮起這句話,不經(jīng)收起裝傻淌哈喇子的嘴,再度望向小白兔,小白兔的碎碎念傳到了他心里。 然而一句話未完,他就聽自家大人晃著小爪子道:大人功法乃當世一絕,后生們都眼巴巴望著您呢。 哈哈?;遗廴巳滩蛔溥暌恍?,連連點頭:也對,不然南槐劍盟也不可能將如此重任交付于我。 葉白兔驚訝不已:什么?大人竟接到了南槐劍盟的任務? 嘖,眼界真小,這有什么好驚訝的?;遗廴似财沧?,眼中卻是止不住的得意。 【說你好你還飄上了,南槐劍盟雇傭了近一百二十二個雇傭團,再廢材也輪得上你了?!?/br> 狐三: 其實他們早早就知曉了南槐劍盟的布局,南槐劍盟自己也沒掩飾,以傳音符傳至修真各地,有意愿者即可加入,資質(zhì)審核后領(lǐng)取死契,現(xiàn)在還有不少人在趕路呢。 祁泊楓,南槐劍盟勢在必得。 那大人,南槐劍盟下了什么命令?葉白兔試探著問。 灰袍人被捧得飄飄然,自然有些無所顧忌,再看看眼前是自己剛收的小弟,忍不住炫耀:南槐劍盟給咱們下了大任務! 什么什么?葉白兔的眼睛當即亮了。 他就知道南槐劍盟手握機密!一定知道關(guān)于祁泊楓更多的消息,現(xiàn)在只需從這傻子口中露出個一星半點,他就可以順藤摸瓜尋出更多消息,搶先抓住祁泊楓! 可灰袍人又神氣起來,故意伸手去端茶,不做言語。 葉白兔知道自己太激動了,馬上收斂情緒,小心翼翼地奉承著:大人您身負重任,南槐劍盟定將重要的消息告知于您! 這個嘛灰袍人故作老成,吊了半天胃口才吐出一句:槐盟主告訴我們暫時停在青木城稍作休息,觀察城外動向。 然后呢!然后呢!葉白兔滿臉的探知欲。 灰袍人慢慢騰騰的說起:青木城后靠孤鶴峰,中間隔著一條湍急的河流,且河流被施了禁制符,一般人不可擅自闖入。 說完,他看小白兔見怪不怪的深情,不滿道:怎么?不驚訝? 驚、驚訝。葉白兔趕緊點頭。 其實他心里很無聊,這等消息早被狐三打聽都差不多了,這人能不能再多說點? 槐盟主又說 又說什么? 灰袍人對小白兔的反應很滿意,接著道:青木城的出城口有三個,殊不知,其靠近孤鶴峰的后方也設(shè)有出口,只是被巨石掩起,尋常人不知道罷了,我們可以在此順利通向孤鶴峰。 然后然后呢? 然后沒了呀。 葉白兔: 他很想說:本兔子知道的比你多,青木城后方的城門是當年妖族大亂時開設(shè)的,供青木城中眾人跑到孤鶴峰避難,已上千年未曾開啟了。 你這點修為,根本打不開掩蓋城門的巨石。 當然,我同你說這些,也是有目的?;遗廴说溃耗愕馁Y質(zhì)不足以成為我的小弟,所以現(xiàn)在是考察期,我同你講一些青木城歷史,省得你見識淺薄惹笑話。 葉白兔:呵呵呵呵呵。 本兔子可真是謝謝你呢。 狐三在身后默默地看著這一幕,搖搖頭嘆氣,自家老大可真是能忍呢。 * 同樣忍氣吞聲的還有槐盟主。 此時萬眾景仰的南槐盟主,灰頭土臉,滿臉的煙熏,左手一捧靈草,右手是瓶藥粉,笑呵呵地望向紅衣人:藥尊,咱們回去吧? 我不!君長宴斂袍蹲在地上,蒼白的手指撫摸碎石,研究著四分五裂的煉丹爐以及被炸平的半個山頭,像小孩子一樣倔強的搖了搖頭。 槐盟主僵著一張臉,擠出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君長宴最討厭自己思索時身旁有異響,漂亮的鳳眼向上一翻,不耐煩懟道:你笑得好假,是不是不愿陪本尊煉丹藥? 槐盟主的滿臉褶子立刻一收:哪有,老夫最喜歡看人練藥了。 哦。君長宴漫不經(jīng)心道:你別出聲,我心煩。 槐盟主眼睛使勁眨了眨,若非為了抓祁泊楓,堂堂一介盟主怎會受這等閑氣?他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當作笑容:嗯,好。 說罷還向上抬了抬煉丹備用的靈草,以示自己的積極。 君長宴繼續(xù)轉(zhuǎn)身研究去了。 整整一天后,眼見金烏西沉,連槐盟主都懷疑君長宴是不是變成一棟雕塑后,紅衣尊者兔子似的跳起:我知道了! 您找到今日煉丹爐炸開的原因了? 嗯!君長宴孩子開心地點點頭:今日八字不合,不宜開爐煉丹! 噗! 槐豐子幾乎要吐出一口鮮血,連他身后侍奉的弟子要懷疑人生的望天。 或許是氣血翻涌的緣故,槐豐子難得插話聊起了個話題:藥尊若是煉丹,可邀您師弟葉訣仙君一同研究。 槐豐子本意只是打聽消息,不強求一步到位,然而君長宴的下一句話徹底把他弄懵了:研究?他才不屑和我研究,更何況他現(xiàn)在不在孤鶴峰里。 不在孤鶴峰? 槐豐子內(nèi)心隱約升起了個不好的念頭,他強裝鎮(zhèn)定,斟酌著詞語試探:據(jù)說葉訣仙君新收了個弟子,這個弟子 也不在孤鶴峰。君長宴不耐煩了。 槐豐子徹底懵了,下意識脫口而出:那這弟子在哪兒? 君長宴懟道:你問我,我哪知道? 槐豐子怔住,當他回過神時,也同身后弟子一般無語望蒼天,他內(nèi)心悲涼憤慨,心想若是天上降下一盆狗血,定是標標準準砸在他臉上。 他腆著老臉進孤鶴峰做客,忍著天泉秘境中被人暗地嘲笑的種種事跡,在君長宴面前低聲下氣,小心陪著笑臉。 到頭來,祁泊楓雖被收了弟子,卻并不在孤鶴峰?自己白干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