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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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好疼,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 放棄吧。邪神在低語:只要你肯放下,便會就此解脫,離開這暗無天地的虛空。 而阿楓手掌顫抖著一直捂著心口,強烈的心悸憋得他張不開口,半晌后,他張了張嘴,用應盡全力大吼一聲:滾! 給我、給我滾 嘿。一黑衣男子坐在少年對面,聞言大為驚奇。 此處是一方陰暗潮濕的地牢,唯有上方的一處窗口漏下些許天光,阿楓被綁在石柱上,面容蒼白、雙眼緊閉,額頭不斷滲出冷汗。 他腳下閃著一道符文詭異的陣法,陣法忽而探出一道血紅的靈光,沒入少年眉心,少年的神情愈發(fā)痛苦不堪。 祁泊楓,你就交出神玉吧!男人不耐煩地勸。 他叫青一裁,為青松派弟子,總是蹲在地牢里負責拷問被抓來的流浪人士,據(jù)大師兄青陽說,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很可能是祁泊楓,要嚴加拷問。 可再怎么拷問,無非用催心咒,攻其心志,磨人又耗時間,叫他無聊。 煩。青一裁眼看今日帶的瓜子已磕完,心情愈發(fā)煩躁,無意中瞥了眼陣法,陣法光芒散盡,已然失效。 青一裁頓時震驚,這催心陣乃是高級陣法,這瘦弱的小孩竟經(jīng)得住,且還扛過了一層層的催心術! 可他臉上隨即又浮現(xiàn)一層薄怒,催心陣作為高級陣法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他可不愿再辛苦了。 來來來,把他移到刑架上去。青一裁指著石柱上垂首暈厥、毫無生氣的少年,吩咐道。 兩名小卒應聲上前。 其中一人邊解開繩子,邊碎嘴道:頭兒,這人到底是不是祁泊楓? 我哪知道?青一裁面色不愉:祁泊楓雖劍修天資名動天下,可一直閉關修行,鮮少有畫像流出,這人臉又破相了嗨,修真俊秀又如何?處境還不如我這個外門弟子呢! 頭兒說得是!另一人得意的附和道,看向少年的眼光中也多了幾分輕蔑。 話雖如此,青一裁倒開始打量起少年來,這人是青松派弟子蹲守數(shù)日方才抓獲,據(jù)說抓捕時費了好一番力氣,因有金丹大妖相護。 他瞥到少年青衣衣角殘留著污黑血跡,便好奇拽過,細細一嗅,一股金丹大妖的氣息爭先恐后散逸出來。 金丹大妖 青一裁腦海中忽而浮現(xiàn)一個可怕的想法,小聲喃喃道:金丹大妖受了重傷? 對,這金丹大妖護著少年,這會兒不護了,一定是受重了傷! 他越想越興奮,心幾乎從心腔中蹦出來,這可是受傷的金丹大妖!若是抓捕后刨開丹田得到金丹,他這條消息對青松派可謂是大功一件! 青一裁定了定心神,像是身懷至寶一般偷偷瞄了眼兩位小卒,好在二人認真解綁少年,未關注到他的異狀。 他稍稍放心,誰知目光一轉(zhuǎn),忽而對上一雙暗如深潭的眸子。 少年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目,桃花瓣般的眼眸中盡是涼薄和冰冷,像是雪山之巔萬年不化的堅冰,光是看一眼便被凍了個透心涼。 你、你看我做什么?青一裁底氣不足斥道。 大妖。少年輕吐二字。 什、什么?青一裁沒聽清。 金丹大妖。少年閉眼重復著。 兩位小卒聽到動靜,回身看少年好奇問:大妖?什么妖? 青一裁生怕自己的功勞被他人搶去,把多嘴的小卒一推,踹倒在地,怒罵道:我審犯人,你多嘴做什么?滾!你倆都滾! 小卒不明原因,但被吼怕了,連滾帶爬跑出了牢房。 青一裁確定牢房大門關好后,目光陰鷙靠近少年:你可以說了。這金丹大妖的傷情如何?或是有何弱點? 他見少年不說話,隨手拿起一把銀鉤刺入心口,少年悶哼一聲,蒼白的小臉皺成一團。 催心陣。少年屈服開口了。 催心陣?又如何?可是那金丹大妖畏懼催心陣?青一裁有些不相信。 他也曾入門認真修習過課業(yè),只是資質(zhì)平平才放棄,但陣法知識記得一些,這催心陣是審訊的陣法,根本對付不了大妖。 而阿楓雙眸緊閉,唇角微動,輕笑間透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嘲諷。 催心陣,翻轉(zhuǎn)過來。 翻轉(zhuǎn)? 青一裁最初認為這小子在戲弄自己,大陣翻轉(zhuǎn)后生效的只有寥寥幾個,多數(shù)不能翻轉(zhuǎn),然而他抱著一點試試的心思,抬手將符陣翻轉(zhuǎn),陣眼安上靈石啟動。 一瞬間,陣法光芒大盛,靈力流暢在紋路間流淌,催心陣在翻轉(zhuǎn)后竟然也能使用! 這陣法真的能困住大妖?青一裁驚喜抬頭。 而他恍然發(fā)覺,少年不知何時已掙脫了繩索的束縛,走到他面前提手一推。 青一裁立刻被推到大陣中央,恰巧大陣開啟,一股股酷烈的寒風自陣法中旋轉(zhuǎn)而出,他被困住了。 你!他萬萬沒想到被這個瘦弱狼狽的少年陰了,氣得怒眼圓睜,待看過周身的靈力后,又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當什么陣法,區(qū)區(qū)烈風能奈我何?待靈石失效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少年毫不懼怕威脅,眼瞳漆黑得嚇人,看得人脊背發(fā)涼。 青一裁身為掌事弟子,莫名心悸了下,底氣不足地威脅:你、你等著!等陣法失效,這滿屋的刑罰叫你挨個遍。 如此威脅,少年他臉上并沒有浮現(xiàn)絲毫的畏懼。 不僅如此,他還背著手繞陣法走了一圈,不緊不慢地說起往事:吾幼時游學,偶遇符陣宗師羅浮夢,與其探討催心陣法,他告訴我催心陣翻轉(zhuǎn)后亦可啟用,然用法過于殘忍,他不想告知與我。 青一裁不耐煩:那又怎樣?他告不告訴你,與我有何干? 少年一頓,嘆息著搖了搖頭:可惜,我猜出來了。 青一裁滿臉困惑之際,少年緩緩踱步走到刑架周圍,石桌上攤著塊光滑油亮的獸皮,獸皮上整整齊齊的一排小刀片,刀刃鋒利閃著寒光。 少年一把抓起刀片,揮入陣法中央,混著刀片的烈風無情剮向陣法中央的活物,血rou橫飛,石室內(nèi)頓時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若將烈風化作刀刃,那便是......千刀萬剮。 ...... 不知過了多久,嚎叫聲漸緩,換成一陣陣絕望的□□,而后,寂靜無聲,一副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在陣法失效后,咣當一聲砸在石地板上,濺起一道腥臭的碎rou末。 阿楓拂掉臉側(cè)的一抹溫熱的血滴,緩緩直起身,他方才嫌站時間久腿酸,便直接蹲下了。 空氣中充斥著新鮮的鮮血氣息,嗆得人忍不住捂鼻,而少年滿身的鮮血,漫天血海下,泰然自若,那雙深沉的眸子也染上了點點血腥。 忽而,石室的門開了,透進一點天光,阿楓茫然著轉(zhuǎn)過身。 大人...... 阿楓! 葉訣一見到滿眼的鮮血,再到幾乎成個血人兒的少年,倒吸一口涼氣,手中的靈劍泛著霜雪冷光,可持劍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幾乎不穩(wěn)。 你、你過來,你叫我看看。葉訣一時被震驚得不知所措,幾步上前攔住少年,先是臉,再是胳膊、小腿,少年的渾身被他摸了一個遍,染了一手的血,可少年身上一個傷痕都沒有。 葉訣很是疑惑,但也安心了。 這些血哪里弄的?他怕自己忽略了傷處,抬頭問少年。 而阿楓的神情格外的奇怪,沒有小命被救的驚喜和激動,反而懵懂地眨了眨眼,看看周圍,低頭望了望自己的手心,恍然如大夢初醒。 不知。少年茫然吐出二字。 葉訣卻沒空思考少年的怪異了,他身后響起一陣吵吵鬧鬧聲音,小妖們押進幾個青松派的人,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吩咐小白蛇帶阿楓離開。 在阿楓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一剎那,葉訣的臉色驟變,日光投向他的側(cè)臉,在陰暗的石室中斑駁交錯,叫人看不清神色。 小妖搬來一張椅子,葉訣斂袍坐下,倚著靠墊慢悠悠打量這幫人。 這群人衣衫狼狽,方才經(jīng)過一場廝殺,皆是疲累,卻仍怒火滔天地梗著脖子,葉訣冷笑一聲,鞋尖抵上一人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老熟人,青陽。 你!青陽乃是青松派的大師兄,人品不佳但起碼見過大場面,但看到滿地碎rou和骨頭架子,也明白發(fā)生了何事。 你!你們竟然把一裁生剮了!青陽雙目赤紅,如同困獸般嘶吼:竟如此殘害我青松派子弟,待我?guī)煵鲫P,定要斬了你這群邪妖! 葉訣皺眉,他并未生剮青一裁,但來不及思考此事,注意力便轉(zhuǎn)到了師伯出關上。 你師伯?可是手持雙劍的修者?一出關便被我一劍斃命。他簡短道。 青陽一梗,不死心喊:還有我?guī)煾盖?..... 葉訣干脆利落斷了他的念想:都殺了,青松派金丹以上修為共有五人,我一個個揪出來都殺了。 青陽的面龐轉(zhuǎn)瞬變?yōu)榍嗷疑y以置信看向他,師伯們皆是元嬰期修為,對上金丹大妖綽綽有余,為何都被輕松抹了脖子? 葉訣眉峰微微一挑,對上那雙灰敗的眼,吐出二字:邪妖。 青陽的雙目瞬間瞪大。 本座雖為邪妖,卻非蠻不講理。葉訣手持白巾,一邊擦劍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派人突襲狐來客棧,本座三番兩次提醒你,你卻不知悔改,如此,我也不必講理。 言下之意已然明了,既然告知了本人為邪妖,我必不會留著你,非但是你,這青松派整個門派都會滅口。 青陽緊咬著牙關,面目猙獰似鬼,狠狠罵道: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報應? 葉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當即戳破了虛偽的面孔:同我說報應?青松派大大小小的石室里,關了多少無辜之人?后山多少腐爛的尸骨?當真是為肅清風氣,還不是為了那塊破玉! 先嘗嘗你自己的報應吧!葉訣沖小妖們擺擺手,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石室門關合,最后一絲天光即將被奪走,小妖們即將動手,青陽死到臨頭,神智再也繃不住了,崩潰掙扎著向門口大喊:你這個妖物!你敢說你不想尋到祁泊楓! 石門徹底關閉,葉訣身形頓住,眼眸微垂,因白紗覆面,神色更難以捉摸。 狐三見形勢不對,安慰道:老大何必跟這種雜碎動氣。 我也想尋到祁泊楓,并殺了他。葉訣淡淡道:可那又如何?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十五章 青松派事畢,小妖們?nèi)珨?shù)歸來休養(yǎng)生息,狐三宰了兩只肥雞,剁成塊拋入鍋里,又添了不少珍奇的靈草。 葉訣思及雞腿數(shù)有限,便準備叫阿楓下來先啃一只,誰知來到臥房門前,一推,推不動,門竟然鎖著。 他敲門:阿楓?吃雞腿了! 敲了幾下,門內(nèi)無人應答,葉訣以為阿楓睡覺沒聽見,便不再打擾,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狐三哈喇子流了足有三尺長,正在撈鍋中的雞腿,葉訣靠在桌旁靜靜看著,冷不丁來了一句:你睡覺鎖門么? 啥? 鎖門! 狐三收起哈喇子,胸脯拍得震震作響,回老大,咱們客棧大門都不鎖,放心,這一屋子的邪妖,誰敢擅入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葉訣不甚在意地哦了一聲,重新倚回桌角。 今日阿楓忽然鎖門,倒叫他很不適應,但細細一想似乎沒問題,這片如同初生小獸般,長大之后便有了領地意識,自己的屋子,旁人不能隨便打擾。 故阿楓忽然鎖門,也不是大事。 老大,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狐三搖了搖頭,連連否定:崽子們的領地意識都是慢慢生出,不會突然圈起一塊地方,阿楓他是不是被嚇到? 葉訣恍然,倏得站起,心道也對,滿室的碎rou和鮮血,阿楓初次見到,說不定被嚇到了,自己若能提前去上一時片刻,阿楓便不用白白受罪了。 他越想越內(nèi)疚,快步重新走到阿楓門前,拍了拍門:阿楓,阿楓你在睡覺么? 室內(nèi)傳來稀窸窸窣窣的聲音,阿楓醒著,卻一直未曾回應,門也緊緊關著。 葉訣怕阿楓出事,手指揮出一道靈光,門鎖當即斷裂,他沖進去,屋內(nèi)沒有亮燈,臥榻下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形,像小貓般微微顫抖著。 葉訣手一揮,點上燈燭,快步走到床榻前蹲下,少年被燈燭照亮那一瞬,拼命向后躲著,十分害怕亮光。 他心一酸,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附上少年的小手,壓低了聲音道你別怕,本座這次來晚了一點,在此向你保證,下次絕不晚到。 而阿楓抱著肩膀,雙眼微紅,聽到此話心里不禁一抖,來晚了?幸虧晚到,若是早上那么一刻,自己豈不是...... 腦袋忽而一陣劇痛,像是要炸開一般,他向虛空中不存在的人連連擺手:不是我,我真不知道。 葉訣一把拽過少年的手,焦急問:怎么了?你頭疼?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阿楓雙目茫然,似乎根本聽不到身旁人的呼喚,雙手茫然向虛空中抓著。 忽而,他的視線聚焦到了葉訣身上,眼淚大滴不受控制地向下落。 我沒殺人。少年木著眼輕輕道,似是懺悔。 葉訣沉默了,他一把將少年拽起,扶到臥榻上,轉(zhuǎn)身倒了杯熱茶塞到少年手里。 青松派那般可惡,殺他權(quán)當是報仇了。葉訣安撫道。 不對!阿楓猛然打斷他的話,眼中的戾氣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我沒殺他,更沒有......更沒有把那人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 葉訣心中猛得一震,手中的茶水抖了抖,果然,石室的弟子被人千刀萬剮,活生生凌遲而死,而施刑人,很可能是阿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