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之農(nóng)女進(jìn)城[年代]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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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江紅梅是最開心的,新屋落成,開心;這一堆好煙好酒,也開心;這大外甥女還真是會來事! 前些天剛結(jié)算了海貨的錢,又給了她租金水電費,這會子還能買這么些禮品,不錯,真不錯。 外婆、舅媽、mama三個人廚間忙活,賀明珠則陪外公、舅舅、表弟嘮嗑。說到明年搬來龍鎮(zhèn)要靠什么營生。 舅舅嘆了口氣:“我想讓你表弟在龍鎮(zhèn)繼續(xù)讀書,可他就是不愿意,說要去學(xué)……剃頭。哎,說不通!” “我就覺得沒什么,剃頭怎么了,那也是門手藝啊。有一技在手,到哪兒也不怕挨餓?!蓖夤枷牒荛_明,他了解他這唯一的孫子,就根本不是讀書的料。 難得他有自己的打算,這出師了當(dāng)個剃頭師傅也沒什么不好的,再帶一些小徒弟,逢年過節(jié)都有孝敬,不是挺好嘛。 這件事,賀明珠保持中立。 前世,她這表弟到底還是遵從自己的想法,學(xué)了理發(fā)。后來在十幾二十年的時光里,一度成為鎮(zhèn)里頂尖的理發(fā)老師。 理一個頭,是別人店的兩三倍價格。可那些主婦就是買他的帳,照樣門庭若市,眾星捧月。 只是后來,那些美發(fā)沙龍連鎖店一茬一茬地到處開花,他的獨門小店開始有些式微。這也算是時代的更替、事物的更新吧。 她不能把未來的走向說出來,只是略略提醒。 “國慶有自己的打算,我覺得挺好的?,F(xiàn)在很少有年輕后生沉下心琢磨將來生計問題,理發(fā)理得好了,肯定能夠賺錢的。 時代在發(fā)展,大家生活變好了之后,就會考慮衣著打扮。你瞧那些掛歷上的女明星,那個大波浪頭,多洋氣呀,這些都是趨勢?!?/br> 李國慶聽見表姊這么說,簡直引為知音,他就是這么想的!自己老爸太古板了,他不懂,以后的剃頭師傅跟以前的根本不同,以后的那叫理發(fā)老師!那是引領(lǐng)時代潮流噠。 “阿姊說得太對了!什么錢最好賺?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啊。等手上有了幾個錢,除了溫飽,就要考慮別的了。追求美,是人的天性!” 連表姊的提醒都還沒說出口,就被李國慶給打斷了。 看表弟這激動樣,賀明珠都快不忍打擊了,只好委婉說:“這種靠潮流吃飯的手藝,也要跟上時代變化才好。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加點新的東西。這樣才不會被淘汰了?!?/br> 李國慶嗯嗯嗯連連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的進(jìn)去。 這時候,外面?zhèn)鱽斫袉韭暎骸氨砀?!?/br> 是二姨家的小表弟,八歲的蔣曉兵。 眾人迎出來,看見李秀菊一家四口,外加學(xué)校接來的賀珍珠,正晃晃悠悠拎著東西走過來。 打頭陣的是活蹦亂跳的小屁孩蔣曉兵,看見表哥,飛奔過去,掛在他身上。引得眾人笑不停。 賀明珠眼里卻只有好久不見的自家meimei,走77zl過去拉住她,左看右看,說道:“瘦了點,在學(xué)校里有沒有好好吃飯?學(xué)習(xí)緊張也不能把身體弄虛啦,知道嗎?” “阿姊……”賀珍珠的眼淚就唰唰掉豆子般掉下來,“嗚嗚……我周末回去都沒看見你們,慌都慌死了……” 她其實好想說:你們就把我一人留在下面,我好想你們…… 只是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但是賀明珠懂!她懂meimei的言外之意,懂meimei的含蓄不安。是她的錯,當(dāng)時急匆匆出來,應(yīng)該先去學(xué)校知會meimei一聲的。 明珠一把摟住meimei,拍拍她的背,輕言軟語:“嗯嗯,沒事沒事,不哭不哭哈……等明年開春,阿姊就給你在龍鎮(zhèn)找個學(xué)校,我們轉(zhuǎn)學(xué)過來?!?/br> 賀珍珠漸漸止住哭,哽咽著說:“阿婆說你們?nèi)堟?zhèn)瀟灑自在了,不要我和爸爸了。我就知道,她在胡說!” “當(dāng)然不會啦,阿婆老了,糊涂了。你長大了,會分清楚是非了。”賀明珠很高興meimei沒有被這種話帶偏。 其實她不知道,若是以前的賀珍珠很可能就會被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給唬住了。 可自從自家阿姊退婚、買地基,她就莫名覺得阿姊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給了她無盡的信心。 “明珠阿姊?!痹谝慌缘谋砻檬Y曉芬弱弱地打了聲招呼。 賀明珠這才關(guān)注到她。 瘦弱、個頭小,明明十三歲了,看起來卻像十一二歲的模樣。 這個前世堅決不婚的女孩,這會兒才這么小呢。 看起來那么乖巧,惹人憐愛,是怎樣才變得后來油鹽不進(jìn),偏執(zhí)己見呢? 她和珍珠不同,珍珠是沒有主見,而她卻是太有主見。 珍珠是誰都容易騙,她則是誰都不愿意信。 賀明珠笑著也拍打她的肩,“曉芬有沒有好好吃飯吶,要快點長個呀才不會被調(diào)皮同學(xué)欺負(fù)呀?!?/br> 蔣曉芬這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不像前頭雖然掛著笑,看著卻很勉強(qiáng)。 李秀菊看女兒終于展顏,心里也高興起來,不再想那些糟心事,“你們姊妹多多親近,我們曉芬吶,是個想姊妹一塊玩的?!?/br> 賀明珠看過去,二姨的豁牙已經(jīng)修補(bǔ)好了,只是邊沿那牙縫還是殘留著輕微的淤血痕跡,以至于她說話總會顧及著不張大口。 二姨他們帶的暖宅禮,也是挺有規(guī)模的。兩瓶二姨夫自己酒廠生產(chǎn)的白酒,一個大紅皮箱,看著皮料應(yīng)該價值不菲。 幾個主婦一看見那口皮箱子,皆是贊不絕口。舅媽的嘴咧著閉都沒閉過,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頜關(guān)節(jié)脫臼…… 廚間的席面快準(zhǔn)備好了,就差小姨兩夫妻了。 小姨跟幾個兄姊年齡差得最多,是外公外婆的老來女。趕上了好時機(jī),上了市里的糧食學(xué)校,去年畢業(yè)就分到了市里的糧站。 后來經(jīng)人介紹,嫁給了在市供銷社工作的二姨夫。雖然大了她六歲,但二姨夫是溫市本地人。別人一說起來,都說這是高嫁了,都說是77zl李家女兒運氣好。 小姨自從去年嫁去張家,除了第三天回門,就再沒有回來過。 外公外婆想這老幺女想得……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jī)會,脖子都伸長了,怎么還沒到呢? 這年頭連電話都不常見,嫁個隔壁縣都能算遠(yuǎn)嫁了好嘛,更何況市里。沒法聯(lián)系,真是各種擔(dān)心,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終于,一群翹首以盼的人等來了最后的遠(yuǎn)客。 小姨倚在小姨夫身上,小心翼翼小步子小步子走過來。 一群人蜂擁上去,只見自家的小女(小妹)一臉蒼白,卻浮著盈盈笑意。 這是怎么了? 還是生養(yǎng)過的女人們看出了門道。 舅媽開口就問:“幾個月了?” 外婆則心痛地責(zé)怪:“都有身子了,還大老遠(yuǎn)來干什么!這車坐的,吃苦頭了吧?娒?!?/br> 小姨嘟著嘴,撒嬌嗔道:“爸媽,我想你們嘛!誰知道本來已經(jīng)沒反應(yīng)了,這一坐車坐得我七葷八素的,惡心死了?!?/br> “我就說了嘛,跟爸媽、哥嫂說清楚,他們又不會怪你。我還請假請了老半天,領(lǐng)導(dǎo)那都吃掛落?!毙∫谭虬欀请p蠟筆小新似的濃眉,似真似假地說,“你這身子又不舒坦,難受了吧?多不劃算?!?/br> 嗯?這話怎么聽著有點怪怪的?雖然每一句都是道理,可聽著總覺得哪里不對。 外公大手一揮,暫時忽略小女婿的低情商,招呼大家伙都進(jìn)屋去,“再不開吃,都不熱乎了,趕緊的!” 小姨兩口子拿來的暖宅禮約莫是最好的,煙也是煙,酒也是酒。只不過是“中華”牌香煙,“茅臺”牌酒。 這真是夠壕的,倒不是簡單的錢的問題,主要是市面上很難買得到。早幾年都是要用票的,這幾年倒不知道如何,想來也不是那么容易。 舅舅大方,接過茅臺酒,就說:“趁今天人齊,這酒今天不喝,還什么時候喝哦,我把它開了?!?/br> “別——” “別——”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賀明珠和舅媽互視了一眼。 ——真是心有靈犀啊,姐妹。 ——乖乖我的外甥女兒,舅媽愛你。 賀明珠主要是覺得84年的茅臺酒,就這么喝了實在是可惜,原諒她的收藏癖吧。至于舅媽的心思,那就不必說了。 李秀蘭笑打大女兒:“大娒,你跟著起什么勁。” 二姨夫拿過舅舅手里的茅臺,貼著瓶口吸了一口氣,好像能聞見似的,“嘶——這可饞死我了,喝吧,也讓我過過癮?!?/br> 舅舅正要說好,卻不料一陣風(fēng)過—— 二姨飛快地?fù)溥^去,搶走二姨夫懷里的酒,緊緊抱住,生怕誰搶走一樣。 就好像是一時腦熱,下意識迸發(fā)的一種行為。做完之后,卻不知道怎么面對大家,她抬起頭來給自己找補(bǔ)道:“呵,喝什么酒,有什么好喝的……這些酒都收著,以后留著給國慶娶老婆的時候用。是吧,阿嫂?” 這不正中江紅梅的下懷?也沒意識到二姑子的哪里不對勁77zl,連連贊同: “就是嘛,我們自家人,有什么好喝的。阿軍酒量又不好,就瞎起哄的。小妹夫要照顧小妹,回去還要坐車,也不方便喝。 我們女的更不用說,沒一個貪杯的。接著就幾個小的,毛都沒長齊,灌什么黃湯呀……攏總也沒幾個要喝的,開了就是浪費!” 二姨把碎發(fā)撩到耳后,這種潛意識的行為,應(yīng)該意味著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明珠看見,二姨走近舅媽,順勢就把手中的酒遞過去。 曉芬表妹不知什么時候已然挪步上前,很輕聲地喚了聲:“媽?” 李秀菊抬頭看女兒,去拉女兒的手。 只有曉芬知道,自己mama的手一陣發(fā)燙,腕間的跳動急速。 曉芬的牙齒控制不住地抖,她好怕,她好慌,她潛意識地去尋找光亮。她看向那處,沒想到那里也正有人看著她。 是,她看的正是賀明珠。 剛才明珠阿姊對珍珠阿姊的溫柔軟語,讓她好生羨慕。 當(dāng)時她就在想,如果自己也有個親阿姊,是不是就不用害怕這些,是不是就有人頂在前頭,為她遮風(fēng)擋雨? 現(xiàn)在,沒想到,她能得到回應(yīng),她的心頓時踏實了。 其實,從二姨夫拿起酒開始,賀明珠的眼光就一直在追隨這對母女。到二姨搶走酒,她幾乎已經(jīng)肯定: 前世,曉芬表妹18歲,也就是五年后的事,在她13歲的此時,已經(jīng)開始有苗頭了。等到18歲,那不過是個結(jié)果!而這漫長的5年,這可怕的過程正逐步侵蝕這對母女。 所以明珠對表妹點點頭,在小女孩找尋的眸光里,她看到了無盡的凄惶無助。 她要幫她!她一定得幫她! 雖然賀明珠心頭已是千回百轉(zhuǎn),實際這小插曲的時間其實只有片刻。 二姨夫的神色閃過一絲不虞,但說的話卻是,“嗐,老婆的命令最大,不喝就不喝。那就吃菜吧,嘗嘗岳母和阿嫂的好手藝!” 賀明珠簡直佩服二姨夫的超高情商,可越是這樣的人,越可怕。表面看來,那是毫無破綻啊。 果然,長輩們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要不是賀明珠是個重生的貨,說實在話,其實也很難發(fā)現(xiàn)這暗藏的洶涌。 入座后,一家人邊吃邊聊天。說起新房子的布局和建造,不免要提一提賀明珠母女在龍鎮(zhèn)做個體蓋房子的事。 講起這個,舅舅就開始憤憤不平,強(qiáng)烈譴責(zé)自己的大姊夫:“姊夫這個人,到底是太老實忠厚還是怎么地?老婆孩子跑出去這么久,也不來尋!只是去我那里打聽了打聽,問問母女倆怎么樣?!?/br> “我都說了她們娘倆在哪個位置了啊,他沒有腳嗎?還想不想過日子了……” 這后面半句被外公使眼色,從高聲譴責(zé)改成了低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