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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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國、西梁、楚國的領(lǐng)頭人都坐下后,他還站著,豈不是顯得陳國不如這三個地方? 太后身后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官看到太后的手勢后,抬頭看向正看著這邊的南陽郡王,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南陽郡王立刻松了口氣,也跟著坐了下來。 本就因為被安排在后方而心情極度不爽的青州使臣與兗州使臣見狀,面面相覷后,也坐回位置上。 他們雖然不是親王、郡王,但在燕國行走時,卻代表青州王和兗州王的臉面。 早知道燕國會看人下菜碟,將趙國和陳國的席位設(shè)立在最前面,卻將青州和兗州的席位設(shè)在一群三品官的中央,他們才不會特意來燕國給孝帝祝壽。 又不是嫌棄日子過得太舒心,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浪費人力物力千里迢迢的把臉?biāo)偷絼e人手邊,還要自己調(diào)整好位置。 那不是賤得慌。 有重奕帶頭,諸國使臣都不肯買賬。 不僅孝帝笑不出來,仍舊站著的燕國親王和諸多老大人們也笑不出來。 他們特意設(shè)置繁復(fù)的祝壽環(huán)節(jié)是想彰顯燕國之威,孝帝之尊,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擺猴子戲給這些使臣看。 距離趙國使臣席位最近的人甚至能看到趙國太子將腰間的荷包解下來,從里面掏出六枚小巧可愛的金裸子放在面前的案臺上。 負(fù)責(zé)朗聲提醒燕臣們賀壽過程的禮部官員也看到了重奕的動作,頓時如同正要打鳴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似的,完全忘記他接下來該說什么。 一片寂靜中,襄王掏荷包無果,將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用了個巧勁,順著重奕和宋佩瑜之間的縫隙扔向他們面前的案臺。 哐得一聲,玉佩落在六枚金裸子旁邊。 梁王輕笑,他的荷包里也有金裸子,腰間也有對玉佩,而且他還有就站在身后的親兵。 梁王攤開滿是細(xì)小傷疤和老繭的手掌,手指尖朝后懸空在肩膀上。 梁王的親兵愣住,等禮部官員好不容易喘上來噎在喉嚨的那口氣,又開始朗聲指揮燕臣繼續(xù)拜壽后,梁王的親兵才開始瘋狂翻胸前和袖袋的位置,甚至低頭看向腳上的靴子。 好在梁王的親兵及時想起來,他腰間還有個荷包,才沒做出當(dāng)眾脫靴的不雅之舉。 宋佩瑜聽見后面的動靜,從袖口中掏出個比手掌還要大些的銀鏡,倚在案臺上的果盤處,不僅他和重奕能通過銀鏡將梁王親兵的動作收入眼底,梁王和襄王也能看見。 梁王將親兵的荷包拿在手中,毫不客氣的打開荷包口子往里面看。 一枚金裸子,兩枚銀裸子,剩下的都是銅錢。 梁王將已經(jīng)敞開口的荷包放在腿上,一只手扶著荷包,一只手伸進荷包掏錢,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扔在重奕和宋佩瑜身前的案臺上。 不得不說梁王不愧是久經(jīng)沙場的武將,扔?xùn)|西的水平遠(yuǎn)比襄王好得多。 襄王的玉佩扔在重奕和宋佩瑜身前的案臺上時,將整齊擺放在一起六枚金裸子撞得扭扭歪歪,差點掉到案臺下面去。 梁王扔過去的銅板,卻每次都能不偏不倚的落在同一個位置,發(fā)出銅板撞擊的清脆聲音。 不僅早就處于崩潰邊緣的禮部官員受不了這個折磨,孝帝更受不住這等屈辱。 孝帝目光犀利的看向梁王,梁王!朕好心邀請你來參加朕的壽宴,不是讓你來蓄意搗亂! 梁王不怒反喜,他看在重奕的面子上忍住悶氣,沒立刻與燕國計較,孝帝還有臉主動找他的麻煩? 我以梁王之尊來赴宴難道不是好意?梁王將腿上的荷包扔給身側(cè)的襄王,嫌棄坐著沒氣勢,主動站起來逼問孝帝,本王到要問問你,這就是你們燕國的待客之道?毛都沒長齊的光腚小子都配坐在本王前面? 宋佩瑜早就準(zhǔn)備,出門前特意選擇支白玉雕花折扇別在腰間,借著扇子和寬大的衣袖,能將臉上充滿幸災(zāi)樂禍的看熱鬧笑容擋得七七八八。 至于沒擋住的那兩三分 畢竟是因為事情太過好笑,他才沒能忍住。 想來燕國老大人們也能理解。 可憐陳國南陽郡王,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什么都沒做,就成了毛都沒長齊的光腚小子,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臉上的神情怪異至極。 孝帝本是在質(zhì)問梁王,沒料到會被反質(zhì)問回來,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倒是不會忌憚梁王,但他剛才趙國身上吃了大虧,梁王又是唯趙國太子馬首是瞻 就連太后都沒想到,主動找人麻煩的孝帝,居然會被梁王一句反問堵得啞口無言。 梁王何必動怒,想來是負(fù)責(zé)安排席位的人不懂事,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太后看向正臉色青白的南陽郡王,豐兒,還不將位置給梁王讓出來? 南陽郡王立刻起身對太后弓腰,語氣中滿含委屈,侄兒也是第一次來到陳國,進入大殿后就全憑領(lǐng)路太監(jiān)的安排。見到梁王與襄王坐在趙國的席位上雖然覺得奇怪,卻也聽說聞過兩位王爺與趙國太子私交甚篤,只以為他們是特意坐在那里。 說到這里,南陽郡王轉(zhuǎn)身對著趙國使臣的席位長揖到底,若是兩位王爺早些與小王說對席位安排的不滿,小王定會立刻將席位讓給兩位王爺。 宋佩瑜搖折扇的動作無聲加快。 比起只知道發(fā)怒的永和帝,太后與南陽郡王的以退為進聰明多了,等于是將問題又拋回梁王身上。 無論梁王選擇去南陽郡王讓出來的席位落座,還是選擇仍舊坐在趙國席位。 這件事都會從一開始的燕國無禮變成燕國與梁王都有錯。 燕國無禮的是籌辦壽宴的人。 梁王卻少不得要背上沒有氣量又斤斤計較的名聲。 宋佩瑜豎起食指在緊貼著銀鏡的位置搖了搖。 梁王見到宋佩瑜的動作后,握著腰間佩劍的手才松開,臉上顯而易見的怒火也變成似笑非笑。 早就聽聞當(dāng)年沒有太后娘娘,孝興就沒法登上皇位,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孝興還是沒有半點長進,仍舊需要太后娘娘為他周全。 太后沒接梁王這句話,垂下的眼皮中卻閃過幾不可見的笑意,連帶著對梁王的厭惡都散去了些。 她正需要如梁王這樣的肯定。 燕國帝王離不開她薛紫蓮的扶持。 宋佩瑜沒發(fā)現(xiàn)太后的竊喜,卻能看到坐在他斜對面的燕國大司馬眉宇間閃過不喜。 只是不知道這份不喜是對梁王還是對梁王的話,或者是對太后。 雖然梁王主動坐了回去,也不再扔銅板。 但燕國準(zhǔn)備已久的的拜壽儀式還是直接腰斬。 眾人神色各異的坐回各自的位置上,直到穿著新衣服的宮女太監(jiān)們捧著食盒進來,大殿內(nèi)凝滯的氛圍才稍稍和緩了些。 孝帝早就對這個壽辰失去所有期待。 他如今只想快些結(jié)束壽辰,然后將趙國使臣攆出洛陽。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任何與趙國有關(guān)的人! 因此,孝帝特意將宴席結(jié)束時才會宣讀的圣旨,改成在宴席開始前宣讀。 朝臣們早就知道孝帝要在壽辰當(dāng)天宣讀立太子的圣旨,他們甚至連太子的人選都已經(jīng)提前知道。 他們不僅不介意孝帝將立太子的圣旨提前宣讀,還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自從趙國使臣來到燕國后,孝帝終于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現(xiàn)在宣讀立太子的圣旨,正好能將剛才發(fā)生的尷尬截斷,不至于繼續(xù)蔓延下去。 太后的想法卻與朝臣們截然不同,她聽握著茶盞的手停頓了下,目光深邃的看向孝帝,陛下不是專門讓欽天監(jiān)選了個吉時?怎么不等 孝帝不耐煩的打斷太后的話,朕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所有人都知曉朕的太子是誰。 太后還想繼續(xù)阻攔,孝帝卻沒給太后任何機會,他親自拿起貼身大太監(jiān)捧著的圣旨,目光在朝臣們身上巡視半晌后,放在大司馬身上,勞煩大司馬為朕宣讀這份圣旨。 大司馬立刻起身上前,臉上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意。 他走近孝帝后,沒急著去拿圣旨,而是彎腰稽首,臣恭喜陛下在壽辰之日得償所愿,終于后繼有人,太子殿下必是純孝、聰慧之人,才能入您的眼。 孝帝聞言,嘴角也勾起細(xì)小的弧度,連帶著目光都溫和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暴躁。 這份圣旨的內(nèi)容完全不出大殿中所有人的預(yù)料。 孝帝先宣布立五皇子為皇太子,又立賢妃為繼后給五皇子嫡子的身份。 是子憑母貴還是母憑子貴,已經(jīng)在先后順序中體現(xiàn)的明明白白。 雖然宴席開始的時候,發(fā)生許多在眾人計劃外的事,但此時的雙喜,不,是三喜臨門,卻仍舊能讓大殿中的燕臣們喜笑顏開。 立下太子,會讓燕國的根基更加扎實。 這對朝臣來說,也是好事。 一片歡聲笑語中,燕國親王們紛紛去給孝帝和剛被立為太子的五皇子敬酒。燕國親王之后,還有如同昭和大長公主這樣的長輩和等候已久的老臣們。 被熱鬧喜慶的氛圍籠罩,也讓孝帝將剛發(fā)生的不愉快忘記,眉宇間的戾氣逐漸被開懷取代。 這個時候的趙國使臣也格外有眼色,知道孝帝不耐煩他們,也沒特意去惡心孝帝,正抓緊時間吃宴填飽肚子。 放眼整個大殿,只有趙國使臣席位上的人都在埋頭干飯。 宋佩瑜是怕現(xiàn)在不吃,等會沒法吃,恐怕要餓肚子。 重奕則是看宋佩瑜吃飯,明明不餓也很有食欲。 梁王和襄王只顧著吃飯的理由就更簡單了。 他們又不可能去奉承孝帝,不吃飯還能做什么? 忽然有個粉衣服宮女走到趙國使臣的席位側(cè)面,語氣柔和的開口,哪位是宋佩瑜大人?太后娘娘賞酒。 明明紅琴的聲音并不大,但紅琴說完這句話后,正在趙國使臣席位附近的人卻紛紛停下原本正在做的事,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紅琴捧著的酒壺上。 宋佩瑜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從座位上起身,朝著太后的方向揖禮,謝太后娘娘賞賜。 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這邊的動靜,神色各異的看著太后和宋佩瑜。 孝帝目光犀利的看向紅琴,太后賞的是什么酒? 紅琴無聲深福,回陛下的話,太后娘娘賞宋大人梨花白。 宋大人正值壯年,喝什么梨花白?孝帝擺了擺手,對身側(cè)的大太監(jiān)道,去拿鹿酒來給宋大人。 紅琴按照太后的眼色,緩步走到宋佩瑜身側(cè),抬手便將壺中酒水往宋佩瑜面前的酒杯中倒,柔聲道,這是今年最新的梨花白,最是清新香醇卻不醉人。 孝帝眉目間閃過厲色,猛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正要讓人將紅琴拖出去亂棍打死,就見重奕端起紅琴剛倒的酒一飲而盡。 孝帝頓時忘了他準(zhǔn)備做什么,目瞪口呆的望著重奕,你 重奕將酒飲盡,順勢將酒杯放回案臺上,發(fā)出的清脆聲音就是敲在孝帝和諸多燕臣的心上。 他卻對孝帝和燕臣們的反應(yīng)視而不見,繼續(xù)頭也不抬的干飯。 偏偏他舉動間優(yōu)雅至極,就算是吃飯,看上去也賞心悅目,哪怕吃飯的速度略快,吃的東西略多,也完全與粗魯沾不上邊。 宋佩瑜替在場的眾人問出他們最關(guān)心的問題,殿下有沒有覺得酒的味道奇怪? 重奕停下筷子抬頭看向宋佩瑜,劣酒、難喝、她撒謊。 紅琴似乎也被重奕的舉動嚇傻,聽到重奕的話后,立刻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宋佩瑜將手中的折扇拍在案臺上,語氣越發(fā)激動,是不是有詭異的味道,您 燕國大司空比宋佩瑜的反應(yīng)還要夸張,他從遠(yuǎn)處大步走到重奕面前,滿臉誠懇的道,您能將酒吐出來嗎? 夠了!太后狠狠的拍了下座椅邊的扶手,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以為哀家會給宋佩瑜賜毒酒?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后身上,眼中色彩基本相同,都是明晃晃的是字。 太后側(cè)身看向孝帝,陛下也以為我會賜毒酒給宋佩瑜? 孝帝簡直要恨死太后了,自己作死也就算了,還要拉他下水? 他們?nèi)绱讼胛业挂膊黄婀?,陛下竟然也如此想我?太后退后兩步跌坐在地上,忽然開始抹眼淚,先帝走的時候怎么沒將我也帶走,留我在世上受這等委屈 南陽郡王大步躍上高臺去扶太后,姑母? 我的兒,他們是要逼死我。太后立刻抓住南陽郡王的手臂,你回去給哥哥帶話,讓他別怪孝帝,都是我沒教好他才換來今日報應(yīng)。 即使太后表現(xiàn)的再冤屈,朝臣們?nèi)耘f不為所動,立刻派人去太醫(yī)院找人來驗酒給重奕診脈。 只是尚且沒有定論的時候,誰都不敢擅自將太后給宋佩瑜賜毒酒的罪名說死,只能任由太后不停的哭鬧。 昭和大長公主正要去安慰太后,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臂被拽住,轉(zhuǎn)頭看去,是臉色慘白的延慶郡主。 延慶郡主小聲道,這件事牽扯太大,母親別去湊這個熱鬧。 昭和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不耐,伸手狠狠的掐在延慶郡主的大腿內(nèi)側(cè),手指甲幾乎要徹底嵌進延慶郡主的rou里。 等延慶郡主吃痛松手,昭和大長公主狠狠推開延慶郡主,哭著奔向太后,嫂嫂,你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上方的兩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哭了快半個時辰,太醫(yī)們終于得出結(jié)論。 太后賞賜給宋佩瑜的梨花白就是普通的梨花白。 喝了那壺梨花白的重奕也沒中毒。 聽到太醫(yī)的結(jié)論,在場的所有人都狠狠的松了口氣,只有孝帝臉色青綠。 梨花白和趙國太子都沒事,豈不是做實了他不孝,要逼死太后的罪名? 腦袋反應(yīng)格外快的朝臣們也都想到了這點,吳金飛主動走近正抱在一起抽噎的太后和昭和大長公主,緩聲勸道,娘娘別傷心了,陛下也是不愿意相信您會做出這樣的事,才會一時失語,并不是真的懷疑您。 被大司馬拉扯袖子的孝帝猛得回過神來,立刻跪在太后面前,母后這樣指責(zé)兒臣,委實讓兒臣傷心透了。若是您想就此去陪先帝,兒臣便自刎給您陪葬,反正兒臣已經(jīng)有了太子,燕國不會因此而亂。 正靠著昭和大長公主肩膀抽噎的太后眼中閃過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