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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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奕舉起手中粉嫩的荷包,語氣莫名冷淡了許多,這個荷包從走針到樣式都很普通,根本就談不上別致。 門外的金寶沒聽見宋佩瑜的回應(yīng),卻還是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便又在門外詢問了一聲,這次不僅詢問的聲音比剛才大,宋佩瑜還聽見了金寶準(zhǔn)備推門的聲音。 此時的宋佩瑜滿腦子都是,他不能在金寶面前大變活人。 于是毫不猶豫的高聲道,我沒事!還想再睡一會,你先去隔壁屋子歇著吧。 推門的聲音停了下來,天虎居的人都知道,宋佩瑜最討厭睡覺的時候房間里有人,還會因此而失眠。 因此每當(dāng)宋佩瑜睡覺的時候,他屋里都不會留人。 春夏的時候,奴仆們都守在門外,稍微有些動靜就能馬上推門而入。 秋冬時節(jié),宋佩瑜體恤他們,便叫他們沒事的時候在旁邊的小屋里休息。他想叫人的時候,只要搖動床頭的金鈴,小屋里的人就能聽見。 聽著腳步聲逐漸走遠的聲音,宋佩瑜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然而對上重奕堪稱執(zhí)著的目光后,宋佩瑜馬上就后悔了。 他慌什么?! 居然錯過了唯一能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重奕來看望他的機會。 忠心能干的臣子生病后,賢明寬厚的君主前來看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算是這位賢明寬厚的君主不走尋常路,連爬樹帶翻墻的來看望忠心能干的臣子,也可以將重奕的行為歸結(jié)為任性。 反正重奕已經(jīng)前科累累。 他居然將發(fā)現(xiàn)端倪的金寶打發(fā)走了? 若是宮中發(fā)現(xiàn)重奕丟了,然后再從他這里找到重奕。 他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宋佩瑜抓著重奕衣袖的力道更有用力了,咬牙道,不許讓別人知道你今晚來看望我了,任何人都不行! 重奕聽了這話,心中莫名有些不快,卻沒浮現(xiàn)在臉上。 他打量了下宋佩瑜的臉色,忽然道,我看你挺精神的,一點都不像是生病的模樣。 剛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的宋佩瑜絲毫不慌,他松開重奕的袖子,隨口胡說,喝了三大碗補湯,想要不好都難。 行了,我什么樣你也看過了,快點回東宮吧。宋佩瑜催促道。 重奕在他這兒待的越久,東宮那邊越容易出現(xiàn)亂子,萬一出現(xiàn)全城搜救準(zhǔn)太子的亂象,可就沒法收場了。 重奕半趴在床上以手杵著臉,昂著頭望著宋佩瑜,語氣篤定,你攆我走,為什么? 沒等宋佩瑜回話,重奕忽然舉起另一手中捏了半天的荷包,又道,因為你不喜歡這個荷包?那為什么還要夸它別致。 宋佩瑜恨不得能整個人都縮到被子里,假裝這個房間只有重奕一個人在。 不是萬事都不關(guān)心嗎? 哪來這么多的問題! 重奕也很茫然,他感覺到宋佩瑜又生氣了,卻不知道宋佩瑜為什么生氣。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處理他知道的原因了。這是青鸞送我的新年禮物,你不喜歡,我就不帶了,回頭讓安公公好生收起來。說罷,重奕果然沒將粉嫩的荷包系回腰間,而是放在了袖袋中。 然后原地不動,目光灼灼的盯著宋佩瑜。 明明重奕沒說話,宋佩瑜卻覺得他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了聲音。 重奕在問他,還生氣嗎? 宋佩瑜忍不住露出個苦笑,他倒是寧愿看到重奕絕情冷酷的一面,也不想看到重奕這樣淳樸笨拙的模樣。 重奕為什么非要對他這么好呢? 重奕越是對他好,他就越?jīng)]法下定決心拋下重奕回奇貨城。 他也不敢那么做,以重奕現(xiàn)在這般表現(xiàn),宋佩瑜覺得重奕絕對不會允許他離開咸陽。 就算事先瞞著重奕,也可能發(fā)生他前腳剛離開咸陽,就發(fā)現(xiàn)身后跟了個甩不掉的尾巴的情況。 尾巴后面再跟著格外急切,仿佛是無頭蒼蠅般的尾巴。 救命,想象力太好,他腦中已經(jīng)有具體畫面了。 話說出口,宋佩瑜才發(fā)現(xiàn)說的卻是,你怎么這么傻啊。 重奕敏感的察覺到宋佩瑜已經(jīng)沒有那么生氣了。 他將腰間另一個荷包拿下來,拉著宋佩瑜的手,將黑底繡龍紋的荷包塞到宋佩瑜手上,這是新年禮物,我走了,明日別忘了進宮。 說罷,重奕深深的望了宋佩瑜一眼,轉(zhuǎn)身直奔窗戶。 宋佩瑜立刻決定,他要將所有窗戶都堵死! 半晌后,宋佩瑜才將目光放在手心的黑底繡龍紋荷包上。 抬起手輕輕嗅了下,是龍涎香的味道。 永和帝與肅王都不喜歡熏香,長公主更喜歡各種花香,整個趙國的龍涎香都只拱給對香沒什么感覺也不拒絕的重奕。 宋佩瑜定定的看了黑底繡龍紋荷包許久,抬手將荷包放進了床頭柜中,整理好被子躺回床上。 半個時辰后,自從躺下后就紋絲不動的宋佩瑜猛得坐起來,氣勢洶洶的將他剛放進抽屜中的荷包又拿了出來,一氣呵成的拆開。 然后小心翼翼的將荷包里的東西倒在腿上。 借著今日格外明亮的月色,宋佩瑜將腿上的兩個小東西盡收眼底。 是兩塊玉雕。 一塊黃玉,一塊白玉。 重奕拿出來的東西,價值自然不用多說。 黃玉被雕刻成了小貓兒的樣子,四腳著地走在路上,昂首闊步,一只眼睛瞇著一只眼睛瞪圓的模樣,得意極了。 宋佩瑜在黃貓的后腳上,摸到了不同于其他三只腳上rou墊的觸感,凹凸不平的痕跡,仿佛是個字。 白玉則被雕刻成小老虎的模樣,正將自己團在一起,舔著前臂上的毛發(fā)。 不得不說這塊料子選的非常好,原本白玉上有黑紋應(yīng)該是瑕疵才是,用來雕刻白虎,黑紋卻正好能當(dāng)成白虎的紋路,反而成了點睛之筆。 但相比黃貓兒,白虎就顯得匠氣有余而不夠靈動。 宋佩瑜在白虎的后腳上同樣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痕跡。 宋佩瑜將黃貓兒和白虎放回荷包里,躡手躡腳的下床,好不容易才尋到了印泥和白紙。 他沒點蠟燭,而是拿著手里快要放不下的一堆東西走到了窗戶邊。 先將白紙平鋪,然后掏出荷包里的黃貓兒和白虎,分別將黃貓兒和白虎觸感凹凸不平的那只腳壓在印泥上,然后在按在白紙上。 黃貓兒后腳上的凹凸不平是佩字。 白虎后腳上凹凸不平的是冰字。 那只被重奕單方面送給宋佩瑜的白虎,也被他們從奇貨城帶回了咸陽。 也許是自小就被重奕與宋佩瑜養(yǎng)大,也不缺吃喝的緣故,白虎從來都不會對沒有招惹過它的人張嘴,而且十分親近宋佩瑜和重奕。 在重奕的強烈要求下,宋佩瑜為白虎取名為冰王。 月上中天,宋佩瑜站在窗口,幾乎對著黃貓兒和白虎站了整晚。 越是細致的觀察黃貓兒和白虎,越是能發(fā)現(xiàn)黃貓兒和白虎身上的缺陷。 雖然這些小缺陷都無傷大雅,甚至還為黃貓兒和白虎添了特色,但這絕對不是成熟的玉雕手藝人會做的事。 能拿著這么好的料子禍害,還被重奕當(dāng)成送給他的新年禮物,這對玉雕是出自誰手,答案呼之欲出。 好在宋佩瑜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好,才沒因為偷偷在窗前看了整晚的玉雕而真的病倒。 初三到了東宮,不僅宋佩瑜在,東宮小學(xué)堂的其他人也在。 冊封皇太子的過程不容有任何差池,就算朝堂已經(jīng)封筆,他們?nèi)耘f要有許多事要去做。 比如東宮大喜,該給前來慶賀的臣子和命婦什么樣的賞賜,這些賞賜依照什么分出等級 反正都是些雞零狗碎,又不得不挨個敲定下來的事。 初三開始,宋佩瑜短暫的新年假期就結(jié)束了,再次回到了年前忙得腳不沾地的狀態(tài),甚至比年前還要瘋魔一些。 無論站在什么角度,宋佩瑜都想給重奕一場盛大又完美的皇太子冊封禮。 他希望正式冊封皇太子,能成為重奕改變原本命運的轉(zhuǎn)折點。 宋佩瑜等人抓緊一切時間摳細節(jié)的時候,大公主和惠陽縣主也結(jié)伴來東宮詢問有沒有她們可以幫忙的地方,每次都會帶些別致的點心或者提神醒腦的香囊來。 東宮小學(xué)堂就沒有特別沒有眼力見的人,就算心思粗獷如駱勇和平彰,都知道不能收大公主的和惠陽縣主的香囊,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但他們也不好直接拂了姑娘們的心意,所幸安公公和向公公及時幫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安公公和向公公將大公主和惠陽縣主送來的荷包,都掛在了東宮小學(xué)堂上方。 最近宋佩瑜等人處理這些雜事,都是在東宮小學(xué)堂里面。 小姑娘們的香囊單獨出現(xiàn)在某個人身上不行,掛在所有人頭頂就不成問題了。 ?。⌒W(xué)堂角落突然傳出聲慘叫,其他人正在伏案的人卻充耳不聞,連筆都沒抖一下。 這段時間,這種慘叫他們聽得太多了。 不用去看他們就知道是誰,不是平彰就是駱勇,若是有第三個人發(fā)出慘叫,他們也不會覺得意外。 駱勇崩潰的捂住腦袋,他負責(zé)的賬又對不上了。 他已經(jīng)算了五次,每次的結(jié)果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次都對不上。 這日子沒發(fā)過了! 然而鬼哭狼嚎并不能解決問題,駱勇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他的好兄弟。 平彰怒而摔筆,墨汁濺了駱勇滿袖子。 駱勇停下腳步,嘆息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忽而雙眼一亮,鬼鬼祟祟的摸了過去。 駱勇做賊似的繞到宋佩瑜身側(cè),低聲開口,宋哥哥? 宋佩瑜握著筆的手猛的顫抖了一下,剛寫了個開頭的文書直接廢了。 有那么個瞬間,宋佩瑜都懷疑東宮是不是進來了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他轉(zhuǎn)頭看向駱勇,艱難開口提醒對方,你比我大半歲。 駱勇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滿臉那不重要,特意彎腰低頭的從下方往上看宋佩瑜,語氣滿是討好,宋哥哥,小弟的賬目已經(jīng)核算五次了,每次結(jié)果都不相同,您能不能幫幫小弟? 難為駱勇比重奕還要高半頭,卻要做出如此扭曲的姿態(tài)求宋佩瑜。 宋佩瑜見了,都替駱勇腿酸。 他算是看出來了,駱勇是真的算不了賬,為了不算賬別說是面子,連尊嚴(yán)都不顧了。 宋佩瑜嘆了口氣,盡量將聲音壓到最小不影響別人,那我們換? 駱勇伸著脖子朝宋佩瑜的桌面看了眼,頓時目瞪口呆。 他知道宋佩瑜負責(zé)寫文書,卻沒想到宋佩瑜要寫這么多份,宋佩瑜桌子右上角那份密密麻麻寫著不同名字的名單,給駱勇帶來了巨大的視覺傷害和心理傷害,讓他下意識的退后了半步。 宋佩瑜卻不會退讓,他也沒法退讓。 活就這么多,必須要干完,他去替駱勇算賬,駱勇就得抄寫文書。 這事沒得商量。 讀懂宋佩瑜眼中的堅定后,駱勇神色茫然的轉(zhuǎn)頭,視線交替落在他亂得像是狗窩的桌面和宋佩瑜面前整齊規(guī)整的桌面,臉上滿是糾結(jié)。 往日里最有耐心的宋佩瑜這個時候卻沒耐心等駱勇慢慢考慮。 見駱勇半晌都做不出選擇,宋佩瑜伸手去拿筆。 駱勇先想著,不耽誤他利用駱勇想的時間,再抄寫一份文書出來。 宋佩瑜的筆剛拿起來,駱勇就撲上來抱住了宋佩瑜的手臂,哥!宋哥哥!我抄文書! 抄文書只是傷心,算賬能要命! 駱勇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伸手就要去搬宋佩瑜桌子上羅列整齊的文書。 宋佩瑜回頭看了眼駱勇桌子上的慘狀,直接將毛筆放到駱勇手里,別收拾了,你就坐在這。 他能肯定,等駱勇收拾完,一堆廢墟會變成兩堆廢墟。 駱勇啊了聲,將毛筆放下,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先等等,我將我的桌子收拾一下。 宋佩瑜再次搖頭,站起來繞到駱勇身后。 抬手按著駱勇的肩膀,將駱勇按在了他原本的座位上。 駱勇回頭看向宋佩瑜走向他桌子的背影,眼中滿是感動。 宋佩瑜真是個好人! 宋佩瑜對駱勇給他發(fā)的好人卡一無所知。 好在駱勇的狗窩亂歸亂卻與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叫人去拿他常用的算盤來,先大致整理了下混亂鋪在桌面上的各種賬冊。 頭上懸掛的香囊突然掉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宋佩瑜的桌子上,還好宋佩瑜已經(jīng)將硯臺從桌子正中央拿走了,才避免了香囊落在硯臺里的慘案。 宋佩瑜將香囊拿在手中,忽然覺得味道有些熟悉。 與那天晚上重奕偷偷來宋府看望他時,腰間系著的粉嫩香囊,味道一模一樣。 是大公主的香囊。 恰好小太監(jiān)拿了宋佩瑜慣用的算盤來,宋佩瑜順手將香囊遞給小太監(jiān),香囊掉下來了,拿給安公公收好,別出岔子。 這些香囊全都摘下來后,會一同封存起來,免得給小姑娘們?nèi)莵砺闊?/br> 宋佩瑜話音剛落,安公公就親自來了。 他帶了些新茶和點心來,連聲讓眾人先歇一歇。 既然如此,香囊便不用給小小太監(jiān)了,直接給安公公就是。 安公公將香囊放在手中翻轉(zhuǎn)了會,完全沒將宋佩瑜當(dāng)外人,小聲道,老奴得去長公主那走一趟,惠陽縣主送來的香囊都掉的七七八八了,都是繩子從中間斷的,恐怕是長公主府上的采買出了問題。 安公公終究是要給別人留面子,沒將話說的太直白。 以長公主與駙馬對惠陽縣主的縱容,能到惠陽縣主手上的東西,都是長公主府上最好的東西。 負責(zé)采買的奴才除非是瘋了,嫌棄好日子過得太久,否則怎么可能有膽子虧待惠陽縣主。 八成是駙馬又仗義疏財,被jian商騙了。 駙馬哪哪都好,就是不通俗物又多余了那些善心,已經(jīng)不知道被jian商騙過多少次了。 只要jian商與駙馬哭慘,駙馬都愿意慷慨解囊,以比世面價稍稍貴些的價格,買下jian商的貨物。 總結(jié),每天上一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不一樣。 那些東西若只是比世面上的價格稍稍貴些,長公主也沒什么可說的,畢竟是她的駙馬,一些銀錢罷了,別說是買了東西,就算是舍出去了又怎樣?